“是來了,帶著一個小娃,當時看著小臉煞白,可嚇人了。”“我聽人說曾大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讓孩子安靜下來,而且孩子離開的時候臉色也正常了,是不是真的?”姚彥還真不是很了解當時的場景,畢竟那會兒他正和大黑在後院烤兔子呢,不過見姚奶奶那好奇的模樣,姚彥便撿著自己看見 說,姚奶奶聽得十分起勁。自打她腿腳不好後,便極少出去串門,但好歹有幾個不錯的老姐妹兒,無事會來看看她,自然也提起外麵發生的事兒了。兩人有說有笑的,很快曾行之便來接人了。瞧著自己孫子居然被曾行之背起來時,姚奶奶手裏的拐棍都差點掉了。偏偏被背上的姚彥還衝著她擠眉弄眼的。姚奶奶::“……彥兒啊,你可得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好好跟著曾大夫知道嗎?”“我知道了奶!您迴屋吧。”“曾大夫慢點走,”姚奶奶又看向曾行之,“這才下了雨不久,地上滑著呢。”要不把人放下?這話她在嘴邊來迴幾轉,都沒能說出口。曾行之應了聲後,便腳步穩健的離開了,看那背影也不像背不起人的樣子。姚奶奶對迴頭看自己的姚彥揮了揮手,在她轉身的時候,嘴裏嘀咕著,“明明就在隔壁,咋那麽舍不得呢?”“這是我奶醃的鹹菜,做餅子的時候可好吃了,”迴到院子的姚彥將手裏小罐子放下道。“明兒早上吃。”曾行之點頭。頗有種定製明兒菜單的時候,而姚彥正要說話,便聽後院傳來雞叫聲,他看過去,曾行之解釋著。“晚上不是吃雞嗎?”他特意去老鄉家裏買迴來的。本想殺了以後再去接姚彥,可又怕處理不當,影響了味道,所以便先將雞放在後院關著,等姚彥迴來後再決定怎麽殺。“荷葉咱們村沒有,我找了香樹葉迴來,可以嗎?”這香樹葉是一種略帶香味的葉子,大小與荷葉相比略小,但是與其它樹葉相比就很大了,而且這香葉常被人包裹著豬肉做菜,味道也是別具風味,當時曾行之沒找到荷葉時,正好瞧見有孩子手裏抱著香樹葉,所以便去找了兩張迴來。“可以的,”姚彥點頭,接著便挽起衣袖,準備去後院將雞擰過來殺了,可是他忘記自己腿腳不方便,剛起身就晃蕩了一下,還是曾行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小心。”姚彥十分不好意思,鬆開扶住曾行之的手,“麻煩曾大夫把雞提過來。”“太客套了,”曾行之看了眼他的手,“你我以後既然常伴左右,便喚我……”他一時語塞,將行之二字咽下去。姚彥卻接話道,“不過我喚公子如何?”“公子?”曾行之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腦子裏不僅想到曾經好友與他小廝親密的時候,後來他們才得知好友與那小廝定了情……“公子?”見曾行之垂著眼眸沒說話,姚彥喚道。曾行之迴過神,抬起抵住鼻間低咳一聲,“我去後院。”說完便大步往後院去了,而大黑也跟在了後麵,看樣子就知道它的目標是後院叫著的雞。原本姚彥是準備自己動手殺雞的,但是曾行之以他身上有傷為由,將這個活兒接了過去,就在水池邊上動的手。曾行之的手十分好看,修長而清瘦。姚彥坐在石桌旁,撐著下巴看著他的動作,“公子為什麽在咱們村定下來?鎮子東邊的幸福村是這附近村子裏日子過得最好的,我曾去過幾次,那邊田地平緩,村裏還有一個大私塾,熱鬧又有趣。”聞言,曾行之並沒有立馬迴答,反而問道,“那你覺得幸福村好些,還是咱們這村子好些?”“那自然是咱們村子了,這可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姚彥立馬道。曾行之微微一笑,側頭看向他,“我也覺得這村子好,雖說離鎮子遠了些,可民風淳樸,與世無爭,再說咱們村也有私塾不是嗎?”私塾?姚彥嘴角一抽,比起幸福村的那個私塾,他們村子的私塾可簡陋了不是一星半點。他們所在的村叫李子村,原因是村裏的李子樹十分的多,到了李子花開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結李子的時候孩子們便眼巴巴的看著,想著李子味流口水,到收李子的時候,村民會將李子紛紛摘下,然後送到村長那。村長的兒子在縣城幹活兒,有門路銷李子,等結了銀子,就拿迴來按照當時參與采摘李子情況的人分。村長也是個厲害的,不會讓一家人全部參加采摘,每家隻能出來一個,姚彥他們家一直都是姚母一人,她幹活賣力,能分一貫錢。而李子村這麽多年來就隻有一位秀才,而且是個老秀才,在祠堂那邊立了個私塾,就一間屋子,還是祠堂收拾出來的小屋子,隻收有天分的孩子,夫子的月銀是在村長那裏領的。而那些銀子是李子賣出去後留下的一小部分銀子,作為村裏的開銷。原身小時候還去呆了幾天,因為太過頑劣,被老夫子勸迴了家,當時還挨了姚母一頓打。這也能理解,這孤兒寡母的,姚母自然想要自己的兒子有出息,當老夫子上門婉轉表示原身在私塾影響其他孩子且完全不聽自己話時,姚母氣得渾身發抖。可原主挨了打後不但不悔改,即便沒去私塾了,也會在私塾外麵故意做出怪聲,引得屋子裏的孩子們四處張望,鬧得老夫子腦瓜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