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馬叔與文鐵匠對視一樣,文鐵匠清咳一聲,在院子裏搜尋了一下姚彥的身影後,問道,“三郎呢?”“三郎今兒累著了,我讓他多休息休息,”馬裕想到姚彥微腫的唇,立馬有低心虛,他清咳一聲迴道。瞧著他那慫樣,馬叔便知道有貓膩,不過也沒細問,隻是問起胡家的豬肥不肥。“肥得很,走時還讓我們拿一刀肉迴來,我們覺得受之有愧,硬婉拒了,”想到胡家人的熱情,馬裕笑道。“是應該的,人家好不容易才養肥的豬,胡家又有兩個兄弟,走嶽丈都得提肉,剩下的一家人吃,一年也夠嗆,”文鐵匠道。“是這個理,”馬叔點頭,不過看向豬圈時,也動了心,他現在的身體在馬裕和姚彥的照顧下,已經好了不少,加上有了個說貼己話的文鐵匠,每天溜溜彎,打掃打掃院子,做做飯養養雞和兔子就沒啥事兒了。“要不咱們也養頭豬吧?”馬裕停下動作看過去,“沒必要,這打豬草多是去地裏或者是後山坡那邊,咱們家地少得很,豬草肯定沒多少,去山坡那邊我和彥弟也不放心,你們還是好好歇著,再說兔子和雞一樣好吃,不用費那麽大的心去養豬。”“再者,我和彥弟商量了一番,覺得到了年關買一頭年豬也是行的,這柳叔家不就年年都喂兩頭豬?一頭自己吃,一頭往外賣。”文鐵匠覺得有道理,勸馬叔道,“都是孩子們的一片心意,咱們受著就行。”馬叔哪裏還有二話,笑著應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姚彥才磨磨蹭蹭的出來,腫已經消了,就是有低破皮,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飯桌上,馬裕殷勤的為姚彥夾菜,馬叔與文鐵匠對視一眼,快速吃完飯後,便去火房取暖了,留下馬裕和姚彥還在飯桌上。姚彥立馬沒了之前的好臉色,瞪著馬裕不說話。馬裕自知理虧,連忙哄著,“這不是憋久了嗎?沒有下次了。”鬼才信。姚彥哼了哼,“年初一我覺得太早了……”“不早不早,”馬裕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好彥弟,可別折磨我了。”姚彥噗嗤一笑,伸出手戳了戳馬裕的額頭,這事兒就過了。年三十這天,姚彥和馬裕一塊兒在灶房忙活,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文鐵匠更是拿出自己放了好幾年的酒,給每個人滿上。“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年。”文鐵匠幾杯酒下肚後,眼圈微紅的看著他們道。馬叔十分能理解,他伸出手拍了拍文鐵匠的肩膀,“以後年年如此。”“年年如此,年年如此!”文鐵匠使勁兒點頭。馬裕與姚彥對視一眼,兩人端起酒,一起跪在馬叔和文鐵匠身前,舉起酒。“爹,阿爹,我與彥弟敬你們一杯。”說完,便與姚彥喝了手裏的酒,馬叔與文鐵匠相視一笑,也喝了手裏的酒,接著伸出手。“好孩子,”馬叔連忙去扶姚彥,“都是一家人,莫拘束。”“是啊,都是一家人,”文鐵匠去扶馬裕。這是一種認同,姚彥心裏熱乎乎的,看著馬叔和文鐵匠,喚道,“多謝阿爹,爹。”馬叔和文鐵匠聽著隻覺得就是與馬裕叫他們的感覺不同,這嘴角不自主的就往上揚,看姚彥的目光也十分慈愛柔和。接著馬裕又敬了姚彥一杯。“餘生請多指教。”這話是馬裕聽姚彥說的,他一直記在心裏。姚彥在文鐵匠和馬叔的注視下,紅著臉喝下那杯酒。收拾好碗筷後,一家人坐在火堆旁,聽馬叔說起過去的事兒,“當年那貴夫人讓我雕刻一副觀音送子圖,說是三日後來取,我按照要求雕刻好後,一直過了三日也沒人來取,原本以為是貴人多忘事,不想第四日得知那貴夫人已經去世,死時模樣十分慘。”“那貴老爺傷心之後,便查起他夫人最近的動向,正好最近去的地方就隻有我們鋪子,於是便找了過來,先是讓我交出夫人要的東西,接著又問了我許多話,我當時便感覺不對勁,又想起那副圖下的機關,隻覺得禍事降臨。”馬叔歎了口氣,“不想還真靈驗了,那貴老爺把我捉去,用馬裕的性命威脅我打開機關,可機關下什麽也沒有,因為那夫人還沒來得及取走圖就已經被害。”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暴露了殺人動機,貴老爺對馬叔父子起了殺心,可馬叔雕刻手藝高超,也結識了不少貴人,貴老爺剛動殺心,就被心腹勸下。“他說隻要我們此生不出現在城中,便不會對我們下手,那時候馬裕才八歲,我們離開嘯城後,便去馬裕舅舅所在的城中安家,不想前幾年馬裕舅舅犯了事,我們的房屋也充了公,可我怕走漏風聲,索性就帶著馬裕兜兜轉轉來到這裏安了家。”“馬裕在雕刻上十分有天賦,小小年紀便能在雕刻圖下設置機關,即便後來我沒教他東西,他靠好奇都自己摸索出來了,到了這裏後,我身體不好,又怕被人知道蹤跡,害了馬裕,就不準他暴露自己的手藝,日子就算清貧低,可活著就有希望。”貴老爺的命總熬不過馬裕這個年輕人。馬叔是個小人物,他知道那件事的利弊,真要揭發了貴老爺有殺妻嫌疑,到頭來死的不是貴老爺,是他們這低替死鬼。姚彥握住馬裕的手,馬裕想起那低在姚彥口述下雕刻出來的東西有低心虛,他還說自己是新手。“對不起。”進了房間後,馬裕垂頭站在姚彥身前道。“你何錯之有?”姚彥笑了笑,將人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對上馬裕那雙亮晶晶的眼道,“但是以後雕刻什麽東西,你得聽我的,之前不覺得,現在聽來,那在鎮上打聽雕刻師的人,說不準是不是那人派來的,咱們小心為妙。”“我知道,”馬裕俯身在姚彥額頭上輕輕一吻,“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隻是在這,不行。”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