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彥這才展開笑顏,又開始去忙碌了,他要將灶房上方的灰塵都清掃了,得有半個月的日子不用做醬,就意味著閑下來的時間多了。家裏的雞蛋在入冬後漸漸少了下來,可姚彥還是雷打不動的,每日給司琪做蛋羹吃,司琪覺得自己被姚彥當成孩子養了,可姚彥卻說蛋養人,多吃些養好身體來年才好好好考試。這也不是唬人的,司琪以前的身體本就不好,雖然這幾個月沒有生病,可姚彥卻想到書中司琪考試完出來時發了一場病,急得司大順差點哭了。現在多養養,將身體養壯實些,準是沒錯的。沒過幾天,村裏有姚家村親戚的阿麽突然來到司家,“因我哥哥身體不好,我便過去看他,正好遇見你阿爹,他讓我給你們帶個話,這個月二十二他們宰年豬,讓你們務必過去吃葷席。”司琪他們家隻有雞沒有養豬,一是家裏沒空地兒,二是姚彥忙著做醬,也沒太多時間去打豬草什麽的。因為這口信兒,到了二十一那天下午,姚彥和司琪便趕了過去,雖說是讓他們過去吃席,可也不能真的啥也不做就過去吃啊,提前過去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幫忙做飯燒水是最好的。等到了姚家,開門的便是姚大,他們夫夫想的和姚彥他們一樣,能早過來就過來。瞧見司琪夫夫,姚大有些驚訝,不過更多的是高興,他來了些時辰了,自然也聽姚阿麽說了姚彥懂事了不少,時不時的就會過來看他們,而且每一次來都沒空著手。姚大也不覺得姚阿麽是在說他們沒有姚彥家寬裕,自家阿麽那性子他還是了解的,他是真心高興,覺得這三弟哥兒是真的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別說姚大,就是姚二也對姚彥另眼相看,姚大沒嫁在同村,自然隻有得空才迴來看二老,而姚彥每一次提了肉來看姚阿麽他們後,當天晚上姚二夫夫便被姚阿爹叫過來吃飯,可以說他們占了不少姚彥的便宜。這讓姚二有些不好意思,後來姚彥過來,隻要他知道了,都會撒下手裏的活兒,把家裏能給姚彥的東西都帶一些讓他拿迴去嚐嚐。這一次在姚家相聚,三人之間的氣氛都十分融洽,看得姚阿麽高興不已。不過在沒人的時候,姚阿麽還是拉著姚彥問,“現在大郎迴去睡了嗎?”姚彥清咳一聲,“沒有。”司琪沒說迴書房睡,他也不能趕對方,況且係統也不讓啊,他是明白了,這係統就是個男主的腿部掛件,什麽都是男主最重要。“那……”姚阿麽看向姚彥的手,姚彥拉起衣袖,上麵的宮砂還在。見此,姚阿麽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揚起笑,“隻要沒搬迴去都是好事,阿麽也不逼你,慢慢來。”“我知道了,謝謝阿麽,”姚彥抱住姚阿麽的手臂蹭了蹭。翌日一早,他們便開始忙碌了,姚彥幫著燒水,姚大提著開水出去燙豬,姚二和姚阿麽則是開始準備午飯的菜。司琪倒是沒幫什麽忙,他想幫忙姚阿爹和兩個哥夫也不願意,說他的手是拿筆的手,可不是拿去刮豬毛的手。午飯十分豐盛,姚阿麽和姚阿爹也不是摳搜的人,炒肉迴鍋肉以及豬下水都十分舍得,每個人都吃得十分滿足。下午姚彥夫夫準備迴去,姚阿爹給了他們近二十斤的肉,這可真不少,姚彥也不推脫,拿迴去做成臘肉也能吃好久呢。不隻是他有二十斤,姚大和姚二也同樣是二十斤,不過姚大姚二夫家養了豬,等他們殺年豬的時候,自然會送些迴來,而姚彥家沒有,說到底還是自己占了便宜。迴家路上,司琪也想到這事兒,說年禮不能輕了,那豬一共才一百多斤,分給三個孩子後,老兩口也隻有幾十斤了。忙碌了一年,大頭都給孩子們了,這樣的父麽可不招惹稀罕嗎?姚彥連連點頭。離開時,姚大和姚二也說了自家宰年豬的日子,請他們到時候過去,姚彥和司琪也沒拒絕,司琪是秀才,去姚大姚二家也算是為他們撐場麵。能請秀才吃席,又是自家親戚,怎麽也會讓夫家親戚高看一眼。於是還沒過年呢,姚彥就感覺自己胖了幾斤。摸著肚子上的軟肉,姚彥幸福而煩惱。姚大姚二家也給了肉,不過到底是夫家的豬,每個給了十斤,這也不少了,即便夫家人心疼,可一想到司琪是秀才,明年又要下場,萬一中了,那就是舉人老爺!這十斤肉也不心疼了。於是姚彥家有了四十斤的臘肉。“家裏留十斤,剩下的你明年都帶走,”姚彥指著肉道。“夫郎,”司琪哭笑不得,“你真是恨不得把家裏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帶上。”昨兒早上喂雞的時候,姚彥指著那肥肥的雞,衝他也是這麽說的:大郎,等你出門時,我宰幾隻雞你帶上。“別說,要是真能帶,整個房子我都讓你帶上,”姚彥也笑了。夫夫二人對視一眼,各自臉上都是笑,就在臘月二十七這天,姚彥突然發燒了,司琪請來李老大夫,李老大夫把完脈皺了皺眉,“怪了,怎麽這般體虛?司夫郎可被什麽驚嚇過?”司琪眼眸一沉,握緊姚彥的手,李老大夫也隻能開點風寒藥,想到馬上就要過年了,他索性讓司琪帶姚彥去鎮上瞧瞧,瞧全麵些,再對症下藥。司琪是知道鎮上那大夫的本事的,說好,那確實比李老大夫強一些,卻也不是多厲害。見他眉頭緊皺,李老大夫摸了摸胡須,“你們去鎮子西邊的小巷,在東門有戶姓古的人家,他們家的古老爺子當年在京都做過貴人家的府醫,雖說迴鄉多年沒有出過手,但我與那老爺子年少時有些情誼,他迴鄉後我們也有走動,你去後就說是我介紹的。”聞言司琪一喜,向李老大夫道謝後,趕忙找了牛車,將姚彥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出發了。姚彥隻覺得自己昏昏沉沉,感受著晃晃悠悠的牛車,他更有些惡心想吐,司琪見此給他喂了些水,又將人抱在懷裏護著,免得冷風襲頭。生病的時候自然是人心理最脆弱的時候,姚彥以前生病時不止一次想過會有人照顧自己,擔心自己,可一直到自己工作也沒那個待遇。不想在這異世,還能得到這份關心。一時間他又開始多想了,許是腦袋迷糊了,又許是心裏真的想知道,“你、你是關心姚彥,還是關心我?”司琪將他抱得更緊,他是真急了,“你,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