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筠的目光落到了姚守寧身上。


    見她手掌裹了白緞布,上麵還有幹涸的血跡,懷中抱了一個長長的竹筒,仿佛當成了寶貝。


    “這——”


    姚若筠目光一凝,皺眉問道:


    “怎麽受傷的?”


    柳氏沒有說話,也去看姚守寧。


    事實上在將軍府中發生的事太多了,她壓根兒來不及問清楚女兒的手是怎麽迴事;


    後麵兩母女上車之後,姚守寧心情莫名低落,柳氏也不忍心逼問,直到此時姚若筠提起。


    “是看到了蛇,不小心被劃了條口子,”姚守寧猶豫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


    “不大礙事。”


    她以往在家中受寵,身上就是磕碰到一點兒烏青,都要‘噯呦’撒嬌半天的人,此時受了傷流了血,竟笑著說沒事兒。


    在將軍府中時,柳氏親眼看到府裏的人為姚守寧處理傷口,那傷還不小,血流得也多,她卻一聲不吭。


    此時聽她大哥問起話,也不像平時一樣告狀了。


    柳氏總覺得心中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兒。


    姚若筠也覺得不對頭,但見妹妹低垂著頭,指尖摩挲著懷中抱著的竹筒,一副不大想提起這話題的樣子,皺了皺眉,又問:


    “這是什麽東西?”


    “是你妹妹胡鬧!”


    這迴柳氏便知道了,看了姚守寧懷中抱著的竹筒一眼,臉上露出頭疼之色。


    母女兩人離開將軍府時,長公主親自將這件當日姚守寧送出去的東西還了迴來,神態還十分嚴肅的樣子。


    “竹筒裏裝的,原本是你外祖父當年所贈送的字,但出了點小問題,你外祖父興許是拿錯了東西,隻拿了一副不知畫了什麽東西的紙給我,你妹妹不懂事,強行送給世子,如今被人家退迴來了。”


    長公主當時提了數次竹筒,柳氏心中泛虛,總覺得她話中別有意思,好像不好意思揭破自己。


    想到此處,柳氏覺得有些丟臉,轉頭問姚守寧:


    “你有沒有和那姓杜嬤嬤說什麽話?”


    “沒有。”


    姚守寧搖了搖頭,柳氏皺眉自語:


    “奇怪。”既然姚守寧沒有亂說話,“為什麽長公主數次提到你外祖父,還說要賠罪?”


    賠的是什麽罪?


    朱姮蕊話裏行間說這副字幫了他們的忙,還說要前往南昭,拜見自己的父親。


    姚守寧倒是知道為何,可惜柳氏不信鬼神,她自然也就裝傻充愣。


    姚若筠年少之時在南昭成長,對柳並舟的印象比姚守寧要深,一聽是他寫的大字,當即來了興趣。


    柳氏任他將竹筒拿去,見他揭了蓋子,抽出其中宣紙,不由就笑道:


    “那紙上畫得似符咒一般,恐怕你外祖父自己都是認不出來的。”


    說完,便見姚若筠將那宣紙抽了出來。


    隻見紙上仍是縱橫交錯的字跡,卻中間無端被潑了一大灘漆黑的‘墨跡’,在那紙張之上,顯得格外的詭異。


    “可惜,可惜。”


    姚若筠一見這黑印,便連歎可惜。


    柳氏不以為然:


    “隻是一副不成形的字畫而已,有什麽可惜的?”


    當日字畫未毀之時,她就看不出來字上的端倪,如今字內的浩然力量已經被妖氣所毀,她自然更看不出其中門道的。


    在柳氏眼裏,隻見到畫上潑了大灘汙痕,想起臨出門時,長公主提到畫已經損毀之話,猜測可能是長公主收到此畫之後,想要檢查字畫,卻因目睹畫上一通亂象,吃驚之下可能灑了什麽東西上去。


    之所以後來說的那一通道歉的話,興許是因為受了兒子發瘋的刺激,所以胡言亂語。


    “娘,這筆劃雖不成形,但落筆卻自有鋒芒藏匿。”姚若筠捧著那張宣紙:


    “筆鋒變幻多端,取勢從容,去其字形,卻內藏真意。如臥虎遊龍,實在是好筆力,好筆力!”


    他向來自視老成持重,卻破格一連讚了好幾句。


    柳氏半信半疑:


    “你不要騙我,我也是讀過書的——”


    姚若筠就歎息:“書院之中的老師曾講過,先漢的字,講究一個‘意’。我看外祖父的這副字,便有得意而忘形之韻。”


    “隻是有些可惜。”


    可惜書畫之上被人潑了一灘不知名的汙跡,將這一副丹青毀去。


    姚守寧聽他讚不絕口,不由探頭去看了一眼。


    隻見上麵黑氣彌漫,細看之下仿佛還有蛇影縱橫。


    而滿紙縱橫交錯的黑印,好似無形的牢籠,將這蛇影困鎖在內。


    她想起當時在陸執屋中,黑氣衝擊紙張的一幕,衝天的濃烈妖氣將這副神異非凡的柳並舟大字毀去。


    估計就是當時,這妖氣衝擊柳並舟的字留下了印記,因妖氣濃烈,所以此時還未散去。


    她一見此景,不由心中一急,深怕姚若筠毫無察覺之下中了招,忙不迭的將畫搶了過來:


    “我看看。”


    那書法已毀,姚若筠見她想要,也並沒有阻止。


    姚守寧將這畫搶到手後,也覺得有些可惜。


    柳並舟字畫上的神異已經消失,隻殘留了一層淡淡的妖氣。


    她一看此畫,便想起陸執房中的那一幕,心有餘悸,到手之後便立即將字畫一卷,放進竹筒之內。


    柳氏見她動作,搖了搖頭:


    “你大哥要看,你非要搶,搶到手了也不看,又裝進筒裏。”


    姚若筠不以為然:


    “守寧喜歡,她拿去就是。”


    那些畫痕落筆雖好,可畢竟已經沾了汙漬,算不得什麽珍品。


    姚守寧平日隻喜歡話本,難得想要一件東西,拿去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拉了凳子坐在姚守寧身側,看她寶貝似的將那竹筒抱在懷中。


    “你就慣她。”


    柳氏笑著說了一句,姚守寧見他們二人不再說話,心中鬆了口氣,將竹筒抱得死緊,說道:


    “大哥既然說好,那此物便歸我所有,我要收起來,誰都不許與我搶的。”


    柳氏見她這樣,覺得有些好笑:


    “你若想要,拿去就是。”


    三人說了這會閑話,姚若筠想起之前柳氏講的事,不由問:


    “案子進展如何了?”


    他沒想到自己被困在書院的期間,家裏竟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提到陸執殺人一案,他表情有些嚴肅。


    ------題外話------


    首先要跟大家請個假~明天要停更一天~!


    《男主發瘋後》從元旦開書到二月上架,原本預計是要請三天假,好好整理我的思路以及大綱,但中間因為顧及大家投資的一個30天不斷更的情況,所以我二月連續更新到今天。


    總結了一下我一、二月的講故事成果,基本上表達出了我想要寫的東西。


    從故事的背景、布局、埋線,大致是已經完成。


    目前主要的人物性格幾乎已經塑造,沒出場的也有介紹。


    故事背景:斬妖之後定國的大慶,如今妖族即將再度卷土重來,以說書人的故事引出姚守寧的預知;以姚婉寧的病引出蘇妙真,再以蘇妙真的選擇,引出陸執中邪,以及一些朝堂的情況、彼此的立場及所站立的位置也初步定型。


    而下一個月的目的,主要會著重在蘇妙真的前世記憶,以及陸執中邪之後與女主的互動,點出《男主發瘋後》這個書名的題,及早前挖的一個坑引發的故事上。


    說到這裏,也想跟大家道個歉。


    這段時間以來,我也在看書評區,看到了大家針對故事進展的意見。


    憑心而論,我講故事確實很慢,對追更的書友來說是很不友好的……


    但是童鞋們,這就是我的風格,我喜歡把每個線索隱藏於故事中,再在後期慢慢填坑,這個是我的習慣,我確定不想改變。


    限於作者有話說的篇幅,隻能閑聊到這裏,祝大家看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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