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可真心黑,賣個假試題就收了別人十萬兩,天呀,十萬兩是多少啊?”


    “十萬兩,是銀子的話,得裝五六箱吧,我若是有這麽多錢,這一輩子還忙活啥。”


    “這可真是黑心腸啊,還沒做官呢,就收了這麽多,等做了官,還不知道收多少呢。”


    “這是哪個大官家的兒子,這麽心黑手辣。”


    “聽說是他有個爹是朝中三品大員,又是本屆的副主考,當然有這個本事。”


    “副主考,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就是,官官相護,黑的很呢。”


    眾人議論紛紛,吐口水的吐口水,罵髒話的罵髒話,活脫脫演成了菜市場。


    “小晚兒很關心華府?還是來看笑話的。”


    顏善之眸色微深,好像小娘子對自己很有意見的模樣,誒,這才幾日未見,怎麽就苦大仇深了。


    “晚兒做什麽,就不勞煩世子您掛心了。”


    幕籬下的少女紅唇微撅,努力壓下煩躁感,怎奈心中酸酸澀澀,很不舒服。


    “本世子諸事繁忙,怎會掛懷這些小事,隻奈何這一顆心都被小娘子偷了去,想不在意都不行。”


    日光仿佛為青年白皙精致的五官都蒙上了一層淡淡憂鬱,仿若天邊的一抹水墨畫突然被拉近,放在眼前,遠眉間的憂鬱纖毫畢現,讓人忍不住動容。


    “你胡說些什麽。”


    陳霜晚眼神閃躲,臉紅滾燙,隻覺得周遭的人多用餘光窺視的她。


    “終於願意理我了,因何生氣?”


    青年的手以不容決絕的力道握住少女袖下玉軟的小手,拉至身前庇護。


    陳霜晚動了動手,卻掙脫不開,隻能低著熱熱的小臉,冷嗔道:“賀空杼送了個女人去你府上,別以為我不知道。”


    “小娘子可真是消息靈通,連這件事情都知道,怪不得一來就嗅到了一股醋味。”


    “別亂說話,我家做菜都不放醋的!”


    陳霜晚口不擇言,說完之後,臉色爆紅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


    愉悅而清朗的悶笑聲在喉嚨裏翻滾,厚實的胸膛微微起伏,聽陳霜晚耳朵發熱。


    堂中,京兆府尹聽完幾名學子的言論,勃然大怒,驚嘡木響徹大堂,威懾宵小。


    “華庭,你還有何辯解,這些士子斬釘截鐵,告你欺壓學士,典賣試題,意圖擾亂秋闈,從中謀取暴力,如今人證俱在,你還不招認!”


    “大人,晚生真的是冤枉的,這些人眾口鑠詞,俱是誹謗,舞弊之案,曆朝曆代皆有,晚生飽讀聖賢之書,又怎麽會不警惕其事,因此晚生所賣之題,絕不是會試之題,還請大人明察。”


    華庭擦去額角的冷汗,隻覺的心慌不已。事情似乎比他預測的更為嚴重,原想著這些窮酸學子絕對沒有能耐狀告,卻好死不死冒出了個賀空杼,將他的算計全盤打翻。


    “府尹大人,既然事情未涉及秋闈舞弊,便也不算重案,這些學子以假試題之名轉告華庭受賄,此為買賣,買賣而,唯你情我願,這事後糾紛,乃商賈之低賤之事,難登大雅之堂。”


    一直聆聽的華軒突然出聲,將眾人貶低,將一場事涉秋闈舞弊的大案,變成了商賈之間的交易。


    商賈,何人也?俱是狡猾皮厚之輩,以低賤之物,舌燦蓮花,賣以暴利,與此事可不是大致相同。


    京兆府尹臉色微沉,終於知道這華庭的詭辯是從何處學來,原來其父正擅長此道。


    “這怎能是商賈之事,華大人,若是不華公子打著您的名頭,您副主考的身份,薄薄幾張紙能換迴十萬兩銀子嗎?華大人此言,晚生實在不敢苟同!”


    賀空杼臉色青白,孤注一擲將話題攀附到華軒身上,今日若不能搬倒這兩人,日後他的日子可就別想好過了。


    “按你之意,你們會去找華庭買試題,都是因為本官?既然有這份攀附之心,看來你這二甲進士的名頭也不是實至名歸啊!”


    華軒眯起陰沉的眸子,他坐姿很直,下巴與地麵呈九十度直角,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儀,此時隻是淡淡一眼掃來,便讓人覺得受到莫大的壓力。


    “還請大人明察.......”


    賀空杼喉嚨幹澀,竟說不出多餘的話語。


    “府尹大人,您覺得如何?”


    “華大人此言有理,然事涉秋闈,令公子此舉,觸及國之威信,以家世謀私,有辱國律,本官認為,當重罰!”


    “僅憑幾名學子,無憑無據,如何重罰。”


    華軒陰沉的眼珠子轉了轉,沒想到這府尹大人竟要重罰,有些出乎意料。


    “既然如此,傳人證。”


    驚堂木響,綠裳女子腳步輕柔,身姿清雅的走了堂前。她麵色微白,似含驚懼,卻依舊規矩的跪在堂中。


    華庭見此人,眸色微疑。


    “下跪何人,報上名來!”


    “小女子清月,家住摘花飛月樓。”


    “你可知今日為何傳喚此來,是何事?”


    “小女子知曉。”


    “那你還不速速道來。”


    “華公子及賀公子的交易都是在小女子的房中進行的,小女子親眼看見華公子將會試試題,以五千兩一題的價格賣給了賀公子,共計五萬兩。其中,賀公子也曾買下小女子的初/夜,讓小女子伺候賀公子。不過那試題不是華公子親手所書,而是其陪同的一位公子所寫。大人,小女子所言字字真心,絕無謊言。”


    清月咬著銀牙,無視諸窺視的目光,斬釘截鐵的道。隻要自己能將這證據坐牢,自己以後就是良家女子了,想著懷中的那張薄薄的賣身鍥,心誌越發不容動搖。


    “既然確認無誤,還不快簽字畫押!”


    待師爺將文書捧上,京兆府尹看了一眼,這才說道:“華大人,如今人證物證懼在,您還有何話可說。”


    “爹,我真是的是冤枉的,我賣給他們的真不是秋闈試題。”


    華庭慌了起來,額頭冷汗直冒。


    “逆子,閉嘴!”


    華軒深深吸了一口氣,“此事乃小子妄為,但絕無霍亂之心,府尹大人還應慎重以對,不管大人作何決定,本官這裏絕無怨言。”


    “華大人嚴重了,其實本官在審理之前此時便已經上達天聽,並有紙張傳訊下來,此事本官亦是要聽從上意。”


    華軒麵色陡變,此事竟已上達天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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