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奴婢和弟弟被叔嬸發賣,在進侯府的時候我和弟弟已經被人牙子轉賣多次,人牙子說,若是這一次還沒有主家收留,我和弟弟便會被分開賤賣,再無相聚之日。”


    司琴聲淚俱下的說起了自己身世,這個世道太苦,最苦的便是那些為奴為仆的人。


    “進入侯府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弟弟年幼,管事不願買下他,奴婢怎忍心丟下他一人,便苦苦哀求。管事不願,欲逐我和弟弟出府,是華姨娘她願意收留我和弟弟。從那天起,我便一心為華姨娘做事。所以當華姨娘那日尋奴婢,給了奴婢那帶毒的花瓣,奴婢並未拒絕。”


    “賤婢誅心啊!”


    華姨娘陡然淒厲喊叫,驚的司琴瑟瑟發抖,麵上愧疚害怕兼具。


    然而人性就是這樣,一不做二不休,有一句話打底,後麵的話說的便容易很多。


    “華姨娘命奴婢將花瓣碾汁,敷成丹蔻,說此法隱秘,不會有人查出。奴婢心中雖然害怕,卻也願依計行事,因為若不是華姨娘,我和弟弟早已天人永隔。”


    司琴抹了抹眼淚,繼續道:“昨日晚間,華姨娘讓我將如月請去聽荷苑,說是給她做丹蔻、奴婢便明白,華姨娘是想借如月的手除去老夫人。可奴婢萬萬沒想到,華姨娘竟然讓奴婢將花毒也塗在二姑娘的指甲上。”


    “司琴,你胡說什麽!姨娘怎麽可能讓你這麽做!”


    陳清容陡然尖叫,五官因不可置信而扭曲,卻也下意識鬆開摟著華姨娘的胳膊。


    “容兒,容兒你可不要相信這賤婢說的話,娘怎麽會這樣對你。”


    華姨娘倏地變了臉色,以極其惡毒的目光瞪著司琴。


    “侯爺,這賤婢定是受了別人的指使,禍害我們母女離心啊!”


    陳秋年早已喉嚨堵塞,根本說不出話來,華姨娘不止對他下了絕育藥,更甚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二姑娘,司琴在你身邊那麽多年,一直將你當妹妹來照顧,奴婢怎麽忍心去害您,所以奴婢並未聽從華姨娘的話,將毒汁染到你的身上。又想著一但東方事發,肯定要有一個替罪羔羊,所以奴婢就將剩下的花瓣,偷偷丟到了青萍苑。”


    司琴憐憫的看著二姑娘,她萬沒想華姨娘竟然如此狠心,為了逃脫罪責,竟給二姑娘下毒,若是二姑娘毒發,任誰也不會相信是華姨娘下毒的吧。


    虎狼尚有護子之心,何況是人呢,然而華姨娘卻不能以常理論之。


    “原來我是替罪羔羊!”陳霜晚嗤笑一聲,眸色漸淡。


    “姨娘,姨娘,你肯定不會這麽對容兒的,對吧!我是您的女兒啊!”


    陳清容猶自不信,大顆大顆的淚珠滑落,搖著頭乞求的看著華姨娘。


    “容兒,姨娘怎麽會這樣對你,都是這賤婢誣陷與我啊,她是想讓我們母女離心,想讓我死啊!”


    “姨娘,那你為何要尋司琴做這件事情,玉築小居裏不是有很多你的心腹,或者是別人,可你為何偏偏尋的是司琴?”


    陳清容抹著淚水,神色透著哀婉,心中真是又疼又懼又難過,眼前這個人她的姨娘啊,是一直寵愛她對她嗬護備至的親娘啊!


    華姨娘唇角微僵,竟啞口無言,她為何尋的司琴,自然是有深意的。可偏偏這這丫頭膽子大,明明是一盤好棋,卻因為這麽個棋子而壞了一盤棋。


    “容兒,你這樣說,是不相信姨娘嗎?你是姨娘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肉啊,姨娘恨不得把所有的愛都給你,怎麽會想要害您呢?”


    “容兒一直知道,姨娘是疼容兒的。”


    “父親,這是女兒剛才命人在玉築小居中搜出的東西,您看一下。”


    陳霜晚突然出聲,旋步上前,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陳秋年,此物正是之前雪纓在玉築小居尋到的,正是華姨娘與華家通信的證據。


    陳秋年的結接過信封,每看見一個字,心中便恨一份。


    “華蓮兒,證據鑿鑿,你還有何話說!”


    陳秋年怒兒震袖,薄薄的紙片甩在華姨娘的臉上。


    “不,怎麽會這樣,這不是我的,是有陷害我。”


    眼看書信飄落,華姨娘啞口無言,麵色慘白猶自做著最後的辯解。


    “夠了,華蓮兒,你真是讓本侯傷透了心,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有何顏麵說出這種話,當初真是本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種毒婦!”


    “侯爺,別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麽辦?”雲姨娘連忙安撫著,神情愉悅。


    “侯爺,侯爺,您不能不管妾身啊,二姑娘和三少爺也不能沒了娘啊!”


    華姨娘依舊哭的哀怨,然而此時的陳清容卻隻是坐下一旁暗自抹淚,再也不複之前的激動懇請的表態。


    “桂麽麽,華姨娘為毒害母親的幕後黑手,秋年心中也是恨毒了此人,若不是秋年這些年備受蒙蔽,母親也何不至於受此毒手。秋年心中甚悔,如此惡毒之人縱使白死也難洗刷其罪。桂嬤嬤,這三人的生死,任你處置,秋年拜謝。”


    陳秋年一言一句的說完,再不複看眾人一眼,踉蹌離去。


    “侯爺,侯爺,您不能這樣對我啊!你怎麽敢這樣對我!”


    華姨娘猶如置身夢中,掙紮起身,瘋瘋癲癲的去追永襄侯。


    “還不抓住這毒婦!”


    桂嬤嬤一聲令下,暖燕堂的丫鬟婆子自然無有不從,尤其是剛才差點被打的丫鬟婆子們,更是恨毒了華姨娘,此時也下了狠手。


    “放開我,我可是侯府的姨娘,你們誰敢這麽對我!”身上一陣陣的吃疼,疼的華姨娘嘴歪眼斜,五官扭曲。


    “容兒,快去求你爹爹,讓你爹來救我,我不能落到這老毒婦手裏。”


    陳清容踉蹌起身,幽幽的看著癲狂的華姨娘,道:“姨娘,我這就去求父親,您等等。”


    語罷,失魂落魄的離去。


    “二姑娘,二姑娘!”司琴虛弱的喚了幾聲,眼角流出濁淚。


    “自作孽,不可活。”


    陳霜晚低歎了一聲,“華姨娘,這信中所言,竹夾桃之毒無解,想來你也是沒有解藥的。”


    “解藥,既然想殺死那老虔婆,又怎麽會有解藥,如今那老虔婆怕是已經悄無聲息的死在房內了吧。”


    華姨娘笑的猖狂,又不免悲涼。


    “去取麻繩,將這三人當場絞死!”桂嬤嬤恨狠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椒妻尚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秦青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秦青詞並收藏椒妻尚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