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雲姨娘、柳姨娘在廳裏等著你呢。”


    在青黛的巧手之下,眼斂下的淡青色被胭脂很好的遮掩,白皙的容顏施以脂粉,竟陌生成熟了許多。


    “她們來我這裏做什麽,算了,還是先用膳吧。”


    原以為今日一早起來,見的會是興師問罪的華姨娘,沒想到倒是這兩位姨娘。


    “雲姨娘、柳姨娘,可用了早膳,不若一同用了。”


    “不用,不用,妾身都用過了,大小姐您慢慢用膳。”


    雲姨娘一把拉迴急迫的柳姨娘,溫和言說,甚至自發的走到餐桌前,為陳霜晚布膳。


    陳霜晚頷首致謝,不再言語,用心的食用早膳。


    要說這雲姨娘,陳霜晚比誰都熟悉她,可卻不敢說了解她。雲姨娘本是朱府偏支,作為陪嫁丫鬟的身份同朱玉兒一同進了侯府。


    如今朱玉兒已經香消玉殞,可雲姨娘已是陳秋年的妾室,孕育一女一子,不聲不響間已在侯府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等陳霜晚用完早膳,剛用帕子擦拭唇角,柳姨娘一臉急切帶著哭腔說了起來。


    “大小姐,你可要救救五姑娘啊,上次落水還沒好,昨晚又被關進了祠堂,她如何受的了。”


    “大小姐,那華氏已瘋,昨天深夜,竟派遣婆子將四姑娘五姑娘都給拉去了祠堂,如今已經關了一晚上了。妾身也是沒辦法,才來尋您,還請大小姐相救。”


    雲姨娘這邊,也是淚眼盈盈的撲通一下跪倒,相比一旁假哭的柳姨娘,倒是很有誠意。


    陳霜晚倏地的避開,扶著青黛,一副受驚的模樣。


    “雲姨娘這是何意,我如何能救得了兩位妹妹,就算華氏已瘋,能約束她的也隻有父親啊,為何你們不去求父親呢!”


    “侯爺出了門,如何好去尋,大小姐真的沒有辦法,那為何您沒有被華姨娘請去。”雲姨娘眸色深沉,充滿懷疑之色。


    “如何沒有,昨日夜間便有那劉婆子來請,晚兒這幾名丫鬟都被傷到了。不管如何,此事都是華姨娘無禮在先,父親必會嚴懲與她,兩位姨娘還是盡快去求父親吧,免得兩位妹妹多受苦楚。”


    “劉婆子!不錯不錯,那賤人有錯在先,侯爺絕對不會偏袒她的,既然敢對五姑娘動手,就休怪我柳眉兒不義。”


    柳姨娘眼中並射出亮光,閃過狠辣之色,至此華柳聯盟宣告破碎。


    “都怪你,非要來求大小姐,求她有什麽用,不過是個孤女罷了。我這便去尋侯爺做主!”


    柳姨娘惱恨的瞪了一眼兩人,轉身離去。白白浪費了一早上的時間,五姑娘豈不是又多受了幾番苦楚。


    “青杏,你陪柳姨娘一起去。”


    “是。”青杏連忙跟上,笑的開心,貫穿眉眼的三道隆起抓痕有種異樣的扭曲。


    “大小姐這是尋了柳姨娘做刀子。”


    “雲姨娘此番前來,何不是尋我做那把刀子。”陳霜晚嗤笑,身後幾名丫鬟亦不滿的瞪著雲姨娘。


    “罷了,還請大小姐告知,如何才能救四姑娘。”


    “好說,兩位妹妹受了此番苦楚,我自然心疼。其實雲姨娘心中明白,這侯府掌權的可是父親,隻要父親要懲罰誰,放了誰,誰能置喙。”


    “那妾身謝過大小姐了。”雲姨娘起身,與陳霜晚耳語一番,這才匆匆離去。


    一輛馬車停在鴻臚寺外,隨後有個破相的丫鬟扶下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那美人雖說年紀不小,卻柳腰豐臀,酥胸軟臂,端是徐娘半老,風情更盛。


    “老爺,五姑娘要被人害死了,老爺快救救五姑娘吧!”


    鴻臚寺的案間裏,柳姨娘陡見到永襄侯,一把撲了上去,哭的那是淚眼婆娑,我見猶憐。


    永襄侯麵色鐵青,看著哭化的淚人又著實憐惜,聽著耳邊同僚戲虐的笑聲,著實尷尬不已。無奈,隻得細聲相哄,輕聲以待。


    “五姑娘又怎了?不是好好待在家中嗎?”


    “是華姨娘,華蓮兒她瘋了!她自己女兒要死了,就要拉著四姑娘、五姑娘去死。侯爺,您娶了個毒婦啊!”


    “華蓮兒,她做了何事?”


    陳秋年壓抑著怒氣,他心疼陳清容落水,可並不代表他不在意另外兩個女兒。哪個男兒不希望子孫滿堂,兒女雙全,華蓮兒此舉,簡直是挑戰他的權威!


    “侯爺,她要殺了四姑娘和五姑娘啊!”


    柳姨娘被陳秋年麵色嚇到,有些驚恐,隻得誇大事實,無理取鬧的痛哭。她就是要鬧到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知道永襄侯窩藏殺人毒婦!


    “你說,府裏到底是怎麽迴事!”


    永襄侯耐心用盡,眸光一瞥,看到個花臉丫鬟,細思一想,可不是袁管事的女兒。


    “迴侯爺,四小姐五小姐深夜被華姨娘派的人綁去了祠堂,如今還沒放出來呢。昨夜也有個劉婆子帶人闖進大小姐的院子,意圖不軌,是奴婢們奮力反抗,才保住了大小姐。那華姨娘怕真的是瘋了,竟然謀害嫡女。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還請侯爺明鑒。”


    青杏對那個劉婆子恨急了,自己竟被她抓的破相,她絕不會讓她好過!


    “什麽!”


    陳秋年實在是沒有想到,一直問溫柔解意的華姨娘竟做出如此惡毒之事。


    “是啊,侯爺,那賤人不過是個小小的姨娘,如今竟敢暗害嫡女庶女的性命,在府中說綁人就綁人,以後就連妾身的命也是朝不保夕,如履薄冰啊!”


    “對了,那個劉婆子,侯爺你忘了,那劉婆子以前可是管著大廚房的,竟然是華姨娘的人,那豈不是全家所有人性命都綁在那婆子手上。那婆子如此蠻橫膽大,著實令人心悸啊。”


    “不錯,侯爺,那婆子就是因為膳食出了問題,才被變成低等仆婦,調入了華姨娘的院子,如今竟為虎作倀,做了爪牙!”


    青杏一聽是說那劉婆子,連忙將劉婆子欺上瞞下,累累罪證的都給舉例了出來,七分真三分假,隻把陳求年氣的臉都要黑了!


    “侯爺,妾身還記得五姑娘壽宴後生了一場大病,大夫說是吃了不可化的食物,如今想來,可不就是中了那劉婆子下的毒嗎!五姑娘真是命苦,屢次三番遭人陷害。侯爺,您可是侯爺啊!一定要為五姑娘做主啊!”


    陳秋年咬牙切齒,心中已是怒急,雙手緊握成拳,暗怒不已。眼見同僚越圍越多,對此處指指點點,隻覺得臉皮都要炸開了,又羞又燥,無地可容!


    “夠了!還在這丟人現眼,趕緊迴去!”陳秋年怒氣衝衝的震袖離去,背影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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