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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一章無底佛船渡有緣


    老朱雖然不像唐僧那麽激動,不過也能理解唐僧此時的心情。待到唐僧的激動勁兒稍微過去了一點後,老朱向唐僧道:“師父,既然靈山已經近在眼前了,咱們就不要再在這裏耽擱了,趕緊把最後這點路走完吧。”


    “八戒你說的對,為師也有些等不及了,咱們快走吧。”唐僧聽了老朱的話連連點頭,伸出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催動胯下白龍馬,縱馬狂奔,向著前方的玉真觀便飛馳而去。


    老朱、孫悟空、沙僧三人見狀相視一笑,一起邁開大步緊緊跟上。三人一個太乙真仙,一個準大羅金仙,一個大羅金仙,腳力俱是不凡,撒開兩條腿奔走起來,竟是絲毫不比四條腿的白龍馬慢上分毫。


    師徒四人趕路急行,隻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趕了二十多裏路,來到那玉真觀的門前。等師徒四人來觀宇山門之外,這才發現早有一個道人候在觀門首處迎接,隻見他身披錦衣,手搖玉麈。身披錦衣,寶閣瑤池常赴宴;手搖玉麈,丹台紫府每揮塵。肘懸仙籙,足踏履鞋。飄然真羽士,秀麗實奇哉。好一派仙風道骨。老朱雖然未曾親見過這道人,但他的“前世”天蓬元帥卻是與這道人熟識,從天蓬元帥的記憶中得知這道人不是別人,正是靈山腳下玉真觀的觀主金頂大仙。


    這金頂大仙不僅形象不錯,修為也算不俗,乃是一高階太乙真仙。不過說起他的職責來就有些丟人了,乃是靈山淨土門戶玉真觀的主持,說白了就是一看門的。一道門真仙卻跑來為佛門看門,多少有些令人不齒。不過各人有各人的追求,金頂大仙這麽自貶身份不顧臉麵的來抱佛門的粗腿,雖然為道門中人所不齒,卻讓佛門高層心懷大悅,因此也沒少得佛門的好處,這其中的利弊得失卻也很難說得清。


    那金頂大仙見唐僧等人趕到近前,急忙招唿道:“前麵來的可是取經人麽?貧道在此等候多時了!”


    孫悟空也認得金頂大仙,於是對唐僧道:“師父,此乃是靈山腳下玉真觀的觀主金頂大仙,他這是接咱們來啦。”


    唐僧聽了孫悟空的話,忙口誦佛號上前施禮道:“有勞大仙前來迎接,貧僧這廂有禮了。”


    金頂大仙連忙躬身還禮道:“聖僧客氣了,聖僧從東土遠來取經,乃是大功果之事,貧道迎接一二也是應該的。”金頂大仙作為靈山的看門人,對佛門的事情還是比較清楚的,深知唐僧他們此番完成佛門謀劃已久的取經大計,必受佛門厚封,入門之後的地位定然非比尋常,因此對唐僧等人絲毫不敢怠慢。


    金頂大仙作為道門中人,卻成為靈山佛土的看門之人,臉皮厚的同時也是個八麵玲瓏之輩。因此在與唐僧見禮之後,又與老朱等人一一見禮,絲毫不敢托大,隨後熱情的將唐僧師徒眾人讓進玉真觀中。


    金頂大仙在將唐僧師徒幾個請進觀中之後,先是命觀中童子獻茶擺齋,又叫人去給唐僧等人燒熱湯以做沐浴之用,以寓無垢無礙登臨佛地之意。唐僧等人飲過香茶吃了齋飯,隨後就在觀中童子的引領下前去沐浴。一番沐浴之後,不覺天色將晚,於是師徒四人就在金頂大仙的挽留下於玉真觀中安歇下來,準備明日一早再登靈山。


    因為惦記著上靈山之事,唐僧又是激動又是忐忑,一夜都沒有睡好。反倒是老朱等人心無所牽睡得香甜。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蒙蒙亮,心中惦記的唐僧便起了床,而老朱等三人也被唐僧起床的舉動所驚醒,也跟著起身。師徒三人洗漱已畢,唐僧換下趕路所穿的那身行腳僧袍,披上觀音菩薩所賜的錦襴袈裟,戴了毗盧帽,手持錫杖,登堂拜辭金頂大仙。


    金頂大仙見狀大笑道:“昨日聖僧還是衣衫襤縷,滿臉征塵,今日便衣裝鮮明,滿麵寶光,果然不愧是佛祖欽點轉世積功的真法佛子。”


    唐僧聞聽金頂大仙誇讚,客氣了兩句便想辭別動身。金頂大仙連忙叫住道:“幾位且慢,待我送送幾位。”


    孫悟空擺擺手道:“不必你送,這靈山佛土老孫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認得路。”


    金頂大仙笑道:“大聖,你每次來靈山都是雲來雲去,走的都是雲路,可聖僧如今尚未脫胎換骨成就金身,還走不得雲路,依然要走陸路,這陸路你就不認得了,還是由貧道來為你們引路吧。”


    孫悟空聞言微微一愣,繼而點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是這麽個理,這靈山老孫我雖然已經來過幾遭,可每次都是駕雲來往,還真不曾踏著過此地。那就勞煩你為我們帶路了,我師父見佛心切,還請大仙勿作遲疑。”


    “那是自然,能為幾位引這登臨靈山的最後一段路乃是貧道的福氣。幾位,請隨我來!”金頂大仙笑吟吟道,隨後引領唐僧等人從玉真觀的後門出來,直奔靈山。


    唐僧見前方半天裏祥光五色,瑞藹千重,知道就是靈山佛境了,當即就要俯身下拜。孫悟空連忙將他扯住笑道:“師父,這還不到拜的地方呢。常言道望山走死馬,靈山如今雖然已經在望,可真想走到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現在還不忙拜!如果從這裏就開始叩拜,等拜到靈山頂上,還不得磕上個千萬個頭?”


    金頂大仙也出言附和道:“聖僧,大聖說的有理,現在還未到靈山,聖僧不忙下拜禮佛,先隨我走路才是正經。”


    唐僧見孫悟空個和金頂大仙都如此說,便也不堅持下拜了,順路前行。


    師徒四人一馬在金頂大仙的引領下走了大約十來裏的山路,來到一條河邊。隻見這河滾浪飛流,水浪濤濤,約有**裏寬闊,濃濃水汽從河水之中蒸騰而起,形成一條朦朦水霧,將對岸的情形隱隱遮住,一眼望去模糊不清,隻覺隱隱有彩光湧動,仿佛夢幻。


    金頂大仙將師徒幾人引到這河水岸邊停住腳步,指著這條霧幻朦朧的河水對唐僧等人道:“幾位,這條河就是靈山界河佛水恆河了,過了這條河,你們就真正踏入靈山佛土了。這裏乃是佛水恆河的唯一渡口淩雲渡,你們隻需在此安心等待,一會兒自會有人前來渡你們過去,貧道就先迴去了。”言訖向唐僧等人施禮辭別,轉身迴轉山下玉真觀去了。


    唐僧等人聽了金頂大仙的話之後也不著慌,安心站在岸邊等待。時間未久,忽見上遊飄飄蕩蕩劃來一直小船。船上艄公身形瘦削,渾身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悲天憫人的氣息,不知為何,隻要看他一眼,內心裏便憑生一種安樂之感。


    擁有後世記憶的老朱深知這艄公來曆煞是不凡,乃是佛門過去佛祖阿彌陀佛也就是上古洪荒時代赫赫有名的接引聖人的顯化分身接引佛祖,又稱南無寶幢光王佛。自從一手創立佛門的接引聖人阿彌陀佛將佛祖之位傳給如今的世尊釋迦牟尼如來之後,便不知所蹤,隻留下這麽一個分身在靈山佛土,專司渡人入佛境之職。


    雖然前來擺渡的這接引佛祖隻是分身的身份,畢竟也是聖人的分身,豈是等閑?一身氣息如淵似海,深不可測,雖然老朱如今已晉入大羅金仙之境,可還是探測不出這接引佛祖的修為實力到底如何。隻是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以他如今的實力,絕不會是這接引佛祖的對手。


    接引佛祖搖著渡船很快便來到唐僧等人立足的河岸邊,向唐僧等人道:“幾位有大功德在身,都是有緣之人,還請上船,我好渡你們去靈山佛土。”


    唐僧見果然有人前來渡他們心中歡喜,可一看那船卻不由得心中一驚,原來那船竟然隻有船幫沒有船底,乃是個無底之船,從岸上向那船看去,可以明顯看到船底下翻滾的水浪。而那擺渡之人正是站在那水浪之上向唐僧等人發出邀請。


    唐僧暗自心驚,不禁顫聲問道:“船家,你這破船兒無底,如何能夠渡人?”


    接引佛祖微微一笑道:“我這船鴻蒙初判有聲名,幸我撐來不變更。有浪有風還自穩,無終無始樂升平。六塵不染能歸一,萬劫安然自在行。無底船兒難過海,今來古往渡群生。你們隻管上船,正所謂佛渡有緣人,即便這船無底,也管保把你們平安渡過河去。”


    唐僧聽接引佛祖說話盡是禪意,不覺心中觸動。隻是看著那船底的水浪,還是難免膽戰心驚,遲疑著不敢上船。


    “我先上船試試。”孫悟空見唐僧在那裏磨磨蹭蹭不肯上船,心急之下腳掌一點地,縱身一躍跳入泊在岸邊水中的無底兒船之上,也是絲毫不沉,而後笑著向唐僧招唿道:“師父,不用害怕,這船乃是專渡有緣人的佛寶法船,你盡管下來,絕不會淹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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