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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西遊路]第一百零五章黎山聖母來招婿(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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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黎山聖母來招婿(第二更)


    且說孫悟空跳入院中觀看,首先入目的是坐北朝南的三間大廳,簾櫳高挑,屏門上,掛一軸壽山福海的橫披畫。兩邊金漆柱上,貼著一幅大紅紙的春聯,上寫著:絲飄弱柳平橋晚,雪點香梅小院春。正中間,設一張退光黑漆的香幾,幾上放一個古銅獸爐。上有六張交椅,兩山頭掛著四季吊屏。


    孫悟空正縮頭縮腦的偷看間,忽然間聽到門後有腳步聲傳來,一個衣著華貴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從門後走了出來,雙唇輕啟,嬌聲問道:“什麽人啊,怎麽竟擅闖我寡婦的家門?”


    孫悟空本是一個狂放不羈的猴子,可是見了這中年美婦卻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頑性盡斂去,連忙低下頭,恭恭敬敬地說:“我是從東土大唐來的和尚,奉我佛旨意去西天佛土拜佛求經。一眾師徒四人,路過寶地,見天色已晚,見到女菩薩的莊園,因此前來想告宿一宿。萬望女菩薩方便方便。擅闖冒犯之處,還請女菩薩恕罪。”


    那中年美婦聽了孫悟空的話後,頓時轉怒為喜,笑語問道:“原來是東土來的聖僧啊,歡迎歡迎。這位小長老,但不知那三位長老何在?我怎麽沒有看見啊?”


    孫悟空聞言不禁麵露慚色,道:“隻俺老孫性急先自闖入,他們還都在門外等候。”


    中年美婦道:“如今天色已晚,怎好意思讓三位長老在門外受寒露之苦?趕快請進來吧。”


    孫悟空見主人家已經應允,扯著嗓子衝門外高喊道:“師父,八戒,沙師弟,你們都進來吧。”


    門外等候的唐三藏,老朱,沙悟淨三人聽了孫悟空的喊聲,知道必是得了主人家的應允,這才牽馬挑擔推門進來。那中年美婦滿麵春風的出廳迎接。


    老朱抬眼看去,隻見這中年美婦身穿一件織金官綠紵絲襖,上罩著淺紅比甲;係一條結彩鵝黃錦繡裙,下映著高底花鞋。時樣鬘髻皂紗漫,相襯著二色盤龍發;宮樣牙梳朱翠晃,斜簪著兩股赤金釵。雲鬢半蒼飛鳳翅,耳環雙墜寶珠排。脂粉淡施,不掩天香國色。眉目含情,不遜絕色佳人。


    因為心中已然有數,是以老朱並不為這表象所迷惑,魔力灌注雙目,凝神再看,窺破表象看透真身,才發現中年美婦哪裏是什麽凡俗婦人,而是那黎山聖母所假扮。


    其實黎山聖母所施展的幻術層次極高,已得大羅之真妙。不達金仙之境,未得大羅道果之人是很難看穿的。隻是不巧老朱修煉的乃是無上天魔神通這等魔道絕頂神功,深通天魔之妙諦。而天魔恰恰又是世間最擅魅幻之術的物種,是以老朱雖然修為尚未臻至大羅之境,卻能看穿黎山聖母的幻化偽裝之術。


    就在老朱以魔神之目窺視黎山聖母真身的時候,黎山聖母似有所覺,眼睛向老朱瞥了一眼,目光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老朱心中一驚,連忙收斂體內魔力,隱藏眼中神光,裝模作樣的四下打量,暗自驚歎黎山聖母的靈覺之敏銳。據說這黎山聖母可能是造人聖母女媧娘娘的一尊化身,此時看來,傳言恐非空穴來風,這黎山聖母既非佛門,又非道教,卻能享得偌大尊榮,絕非偶然。


    由於老朱察覺早反應快,是以當黎山聖母向老朱看去時,隻見老朱東瞧西看,一副對莊園大感興趣的模樣,不似有異,隻道是自己反應過敏,搖搖頭不再深究之前異感。笑語盈盈的將唐僧師徒四人請入大廳,殷勤招待,舉止投足莫不是人間貴婦一般,裝得似模似樣。


    落座看茶之後,唐三藏雙掌合十,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女菩薩殷勤款待,貧僧感激不盡,敢問女菩薩高姓,這裏又是何方地界?”


    黎山聖母還了一禮道:“此間乃是西牛賀州地界。小婦人娘家姓賈,夫家姓莫。由於幼年不幸,公婆早亡,無奈和丈夫一起守承這份祖上傳下來的基業,有家資萬貫,糧田千頃。小婦人命中無子,隻生有三個女兒。前年夫家又與世長辭,一直守孝至今,總算孝期已滿。但是族中沒有半個男子,祖上留下來田產家業隻有我們母女四人繼承。我們母女想要再嫁他人,又難以舍棄這麽大的一份家業。恰好長老們今日駕到,想來是師徒們四人,小婦人母女四人,正好組成四對,不知長老們意下如何?”


    黎山聖母也不多客套,直接便話奔主題,開始誘惑師徒四人,考驗其師徒四人的取經意誌來。


    唐三藏沒有想到黎山聖母竟忽然冒出這麽一番話來,聞言之後頓吃一驚,他是自小修行的和尚,哪裏經過這等被人當麵求婚的場麵,當即玉麵通紅,不知所措,隻好雙唇上下碰動,念起經浮屠山時陸壓傳授的《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裝聾作啞,隻作不聞。


    老朱與孫悟空沙和尚這三個徒弟也都或真或假的吃了一驚。後來見唐僧裝聾作啞的舉動,便也有樣學樣,靜靜的坐在那裏閉口不言,就像是沒有聽到中年美婦的話語一般。


    黎山聖母所化美婦見師徒四人沒有誰動心,微微一笑,再下猛藥道:“不是小婦人誇口,小婦人舍下有水田三百餘頃,旱田三百餘頃,山場果木三百餘頃;田間的黃水牛足足有一千餘隻,更不論草場上騾馬成群,圈子裏豬羊無數。東南西北,莊堡草場,共有六七十處。家中有**年用不著的糧米稻穀,十來年穿不著的綾羅綢緞,一生都使不盡的金銀珠寶。你們師徒四人要是願意入贅在小婦人家,就可以從此消遙自在,享盡世間的榮華富貴,難道這不比你們一路上風餐露宿前往西天取經強?”


    唐僧依舊低頭念經不語,孫悟空則隱隱感應到這其中恐怕有些問題,是以也難得的裝起老實人來。沙和尚這個真正的老實人見師父師兄都沒表示,自然也是訥口不言。而老朱這個看透之人則心中暗笑,樂得看黎山聖母這鼎鼎大名的女仙在那裏演獨角戲,因此更是嘴巴緊閉。


    見師徒四人還是沒有意動,黎山聖母又轉換了一招,改為美色誘之。“小婦人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時所生,今年四十五歲。大女兒名叫真真,今年二十歲;次女名叫愛愛,今年十八歲;三女兒名叫憐憐,今年十六歲,三個女兒都未曾許配婆家。雖然小婦人麵貌醜陋,但是三個女兒個個都國色天香,女工針織,無所不會。由於先夫腳下沒有子嗣,故而將幾個女兒當作男兒養活,小時候曾經教給她們一些詩書禮儀,現如今雖說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但是吟詩作對確是曉得,想來應該配的上各位東土大唐而來的長老。若是願意放開懷抱,從此還俗,與小婦人的女兒們雙宿雙棲,比翼齊飛不是更好!”


    聽了這話之後,唐三藏是如坐針氈,額頭頸間流下陣陣冷汗,呆呆癡癡地坐在那裏,連念經都顧不上了。實在不知如何應對,隻是沉默不語。孫悟空還是一副老實孩子的樣子,也不說話,看架勢是準備將裝相進行到底了。沙和尚一臉木訥,無動於衷,似乎定力比唐僧還要好些。老朱則一個勁兒的在肚子裏偷笑,這黎山聖母說出這麽多話,又是以萬貫家財許之,又是以絕色美女誘之,但是這個唐三藏就是軟硬不吃,來個裝聾作啞,他倒要看看,黎山聖母這戲怎麽接著往下演?


    見唐僧師徒幾人始終不說話,黎山聖母麵現不滿之色,耐著性子勸道:“我說幾位長老,你們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啊!與其一路艱辛受苦的西行取經,不如留在寒舍,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又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女環繞,這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們動心嗎?”


    唐僧見黎山聖母喋喋不休,實在裝不下去了,站起身來,雙手合十道:“女菩薩,你在家中享受榮華富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兒女團圓,這樣固然是好,但施主不知,我們出家人也有諸多好處。”


    “你們出家人六根清淨,享不得榮華富貴,穿不得綾羅綢緞,吃不得山珍海味,到底有什麽好?”


    “我們出家之人六根清淨,是不能有諸多享受,但是這樣一副臭皮囊老來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不如明心見性,一心皈依我佛,倘若心誠,死後也能夠超脫輪迴,不入六道之中。從此與世俗紅塵隔絕,修得無上正果。”


    黎山聖母一聽唐三藏這話,似是察覺唐僧委實油鹽不進,便話鋒一轉,道;“你這和尚端的無禮!我若不是看在你們是東土大唐來的高僧份上,早就將你們逐出門外了。我倒是好心好意想召你們入贅,你卻反用言語傷我。你就是受了戒,發了願,永不還俗,好叫你手下的幾個徒弟招一個到我家來,怎麽如此固執不開!”


    “戲肉來了,這是試過了唐僧,開始試我們這些徒弟來了。”老朱聞言心中暗笑道,“隻是俺老朱怎麽應對?到底該不該配合她們一下,順順溜溜的演完這場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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