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拿著一張照片,上麵是一朵紅色的花,綠色的根莖粗壯無比,花瓣尖端銳利,形似一根針,柏墜接過仔細看了兩眼,點頭。 “沒錯。”說完他問,“你們的研究結果怎麽樣了?” 展澤扯了扯口罩,露出鼻嘴,蒼白的皮膚有些幹燥,嘴巴起了皮,清冷的嗓音也沙啞成了煙嗓:“第三次了,還是失敗了。” 那喪屍都快被他們折騰得再死一次了。 許是有了方向,也有了一些進展,實驗室眾人都沒休息過日夜兼程的研究。 柏墜也沒法說什麽不急,大家都很焦慮,他也比誰都急,他拍了拍展澤的肩膀:“辛苦。” 展澤撓了撓脖子,道:“我覺得問題還是出在我們的異能身上,治愈係的異能能抗住喪屍病毒,或許我們的基因裏有特殊細胞的存在。” 柏墜看到他手腕上一個小紅點,“你又抽血了?” “嗯。”展澤把手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裏,“希望能早點破解出來吧……” 他說到後麵,聲音變得虛無縹緲,身體也晃了兩下,上眼瞼止不住的下垂,感到頭重腳輕,往前栽去。 柏墜伸手撈了一把,沒讓他落得個臉朝地的結局,實驗室裏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見狀一驚。 “展老師!” “展澤!怎麽迴事?” “怎麽了這是?” 他們慌忙的圍了過來,柏墜被包圍住,在一眾目光如炬的視線中心,他也不好意思粗魯的對待展澤了,他把人從趴著的狀態翻了一下,展澤就像一頭沒有意識到死豬一樣,任他怎麽動都沒有動靜。 他們擔憂的給展澤做檢查,有懂得把脈的中醫,一番折騰後,得出結論,展澤累暈了,簡單來說就是累的昏睡過去了。 “他這是幾天沒合眼了?”柏墜低聲似嘟囔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展澤被大家合力抬進了休息室,放在了休息室的床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疲倦,但是不能睡,實驗得有人盯著。 柏墜看著都累的夠嗆,他出了實驗室,冷風吹來,烏雲散開,今天罕見的有了一點陽光。 基地有序的運作著,研究種植開墾的實驗基地就在旁邊不遠處,有人在小片的田野間觀察,一坐就是一整天。 柏墜遙遙觀望片刻,轉身離去。 夜間溫度驟降,基地有供電處,但都是用在各戶付費的人家裏,像街道上這種公共區域,是見不到光的。 晚間許多鋪子都關了門,一道人影從街角出現,身型高大碩長,行走間衣袂飄飄,身帶勢不可擋的氣勢。 柏墜白天問到了魏強文的住處,他轉了個彎,從街角消失,穿過一條小巷子,翻牆,站在牆上視察地形,確定了方向繼續往前走。 魏強文住在基地“富人區”的別墅裏,那一個地段大多數都是有實力的強者,要麽就是有勢力背景的人,住的地方也比普通人的住處高級了許多,自帶防禦係統。 當柏墜想起他能夠運用瞬移時,他才發現瞬移似是隨著零的離去一起消失了。 到達別墅門口,柏墜仰頭看了眼二樓亮著的房間,判斷於夢舒和魏強文此時不在空間。 他目測了一下別墅的結構,輕輕一躍,翻上牆頭,再從牆頭跳上別墅門口的一棵樹上,他迴身一看,沒有觸動門口的紅外線掃描係統。 二樓左邊的房間裏亮著燈,一樓的大廳裏亮著燈,柏墜跳上二樓的陽台,陽台門沒關,風吹過,窗簾飄蕩,他正要踏進去,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男人低沉的喘息著,女人似哭又似愉悅的呻吟聲,柏墜腳步一頓。 得了,這下不用確定他們的位置了。 柏墜後退幾步,踩上陽台,翻身跳下,從那麽高的地方落地,卻沒有絲毫的腳步聲。 他探進一樓的客廳,四處張望了幾眼,確定沒有任何危險,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茶幾上有水杯,冰箱裏有礦泉水,廚房裏也放了幾桶水,柏墜用自己的手試了試,發現三處的水都是靈泉水,他的指尖往上冒著黑煙,散發出陣陣烤肉的香味。 為了方便,柏墜帶走了冰箱裏的一瓶礦泉水,臨走之時,他踏出大門的腳步頓了一下,在暗處的眼睛似有星辰,亮晶晶的,他矮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手心顛了顛,朝二樓擲去。 石頭穿過窗簾,打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二樓的兩人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一愣,隨後,二樓的客廳的燈亮了起來,與此同時,柏墜翻牆出了院子。 實驗室晚間還亮著燈,電腦在運作著,鮮少在晚上出沒實驗室的柏墜打卡進門,實驗室裏的人都低著頭忙活著,沒人注意到他。 柏墜算著展澤白天昏睡,這會兒應該已經醒了,然而他在實驗室掃了一圈,沒發現展澤的人影,柏墜推開休息室的門,床上的人還躺著,維持著白天大家幫他擺的姿勢。 要不是還有唿吸,真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 他向來蒼白得似被吸幹了血的臉龐多了兩抹紅雲,顯得有點乖巧。 許是感覺到了柏墜的注目,展澤眉頭皺了皺,掙紮了幾秒,緩緩睜開了眼,剛醒來有些茫然,但他清醒的時間比別人快多了,他摸到眼鏡戴上。 “你怎麽在這?”這是他問的第一句話。 “找你。”柏墜把礦泉水扔給他。 展澤下意識接住,他低頭看看礦泉水,又看看柏墜。 柏墜:“你試著分解一下水裏的物質吧,這水能解喪屍的病毒。” 展澤臉上空白了一瞬。 柏墜捋了下頭發,手指插進發絲間,唇角帶笑道:“當然,你別問我怎麽知道的,也別問我水哪裏來的,男人也是有秘密的。” 展澤被他這出整的愣了愣,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嗓音帶著剛醒時獨特的沙啞:“……你屬於男人的秘密還真多。” 柏墜表態不想說,展澤也不逼問,反正他隻要知道,他們兩個的目的是一致的就可以了。 展澤拿著水,心下恍然如夢,這人突然和他說這水能解喪屍毒,要不是對方是顧見,他可能會以為對方在開什麽國際玩笑。第130章 重生女主文10 柏墜是個能熬得住寂寞的主,讓他天天在實驗室幹坐著也不無聊,不過為了不礙大家的事兒,他鮮少會一直待在實驗室中,頂多去了之後坐會了解了情況就離開。 他把水給了展澤後,展澤琢磨礦泉水,一頭埋了進去,各種查找資料,柏墜開始還過去了三天,見沒有什麽進展,就轉移了重心,跟著別人出基地做做任務,在張虎麵前混了個眼熟,也算是基地的半個紅人了。 張虎在末世前是個軍人,一腔熱血,長著一張正氣凜然的國字臉,眼尾到嘴角的地方有一條看著恐怖的疤,看著就像古時封建嚴肅的一家之主。 雖看著很兇,但為人不錯。 柏墜沒事時會在基地四處轉悠,了解地形,a城的基地看著不大,真正走一圈才會發現還有許多的小角落。 他就在貧民區裏看到過張虎好幾次,貧民區一般住著的都是老人、遺孤,沒有戰鬥能力,身邊能夠扶持他們一把的人都沒有。 很少會有基地收留他們,孩童還好說,老人抵抗力差,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感染上了,到了基地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還占據基地的住處,因此他們的處境是非常的艱難。 張虎人看著大大咧咧,心卻很細,時常給他們帶去被褥吃食,在老人和無家可歸的小孩口中,張虎是個大大的好人。 他是雷係異能者,是個有能力有手腕的中年男人,不過他現在已經很少會出基地跟著別人去戰鬥了,他需要處理基地裏大街小巷各種繁瑣的事項,忙的抽不開身。 這基地是他們共建的避風港,能力越大,責任越重,往日張虎很看好魏強文,然而上次的事之後,他發現自己對魏強文的某些地方理解出了岔,魏強文的能力他是給予肯定的,但他不希望他隻是一個自私的強者。 正巧在這時,柏墜闖入他的視線,交給柏墜做了幾個任務,張虎對他印象不錯,話少、強,做的比說的漂亮,給人的感覺也能信服,是木係異能者。 雖然在末世,木係異能者普遍的被認為是比較雞肋的存在,但他卻能把自己的異能發揮到極致。 說實在的,基地的木係異能者,大多脾氣都較為溫和,他們不會選擇出去和喪屍對戰,更多的去了基地建設的農業研究部門,他們在其中的作用就是催生各類植物和稻苗。 張虎沒看過柏墜在外殺喪屍的樣子,倒是聽手下人說過,據說對方進入戰鬥狀態時,和他斯文的外表全然相反,身上氣勢也是嚇人得很…… 山間小溪中的溪水潺潺,水底長滿了水草類的植物,林間沒幾隻鳥,山路邊上都長著半人高的雜草,雜草邊緣鋒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割出個傷口。 一行人走在山間,排成一個長長的隊伍,前麵有三人負責開路,中間夾著五個人背著簍子,後麵還有掃尾的四個人。 柏墜走在最後,腳步悠閑自在,毫無急迫感,前麵的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他們這行七個人組隊出來是保護中間五人采集藥材的。 山林這種雜草叢生的地方,他們一般是不來的,雖然這些地方可能能夠找到更多的草藥,但危機遠比機緣大,這次因為有柏墜在,他們中間的氣氛都輕快了許多。 這不是柏墜第一次保護他們采摘草藥了,魏強文和於夢舒不怎麽出門,重傷的傳聞愈演愈烈,在展澤那也還沒得出結果,柏墜就給自己找了點事做。 在起初他們知道他能操控變異植物時,木係異能者都想讓他教教他們,不過也就一天的時間,那些人的心思就散了。 他們問柏墜是怎麽操控的,柏墜簡單直白的告訴他們,就是想啊。 反複詢問未果,有人覺得柏墜是想藏著掖著,不想教給別人,後來也就沒人來登門拜訪了--除了一個人。 “顧見哥,你還認識草藥嗎?我聽他們說你還在實驗室幫他們出過治療傷口的單子,真的嗎?”走在柏墜前麵的人轉過頭問。 他也是木係異能者,叫蔣小萊,才十七歲的年紀,個高塊頭大,自來熟的他在柏墜發呆時已經和前麵的人混熟了。 他長的沒有攻擊性,笑起來異常能融化人心,嘴邊的兩個小酒窩可可愛愛的,很容易就讓人放下戒備心,前麵采藥的有兩個女性,和他交流就忍不住母性泛濫,聊起來也就沒了邊界。 柏墜漆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垂眸挑了下眉頭,道:“看路。” “啊。”蔣小萊撓了撓頭,轉過頭去,嘴上不停不歇,“顧見哥,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什麽事?”柏墜看著大男孩的後腦勺問道。 前麵的路寬了,蔣小萊往旁邊讓了讓,讓柏墜走上前,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心二用的和柏墜說著話。 “我就想讓你教教我操控植物。”蔣小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可以付學費的,我家裏還有點晶核,不夠的話我可以多攢攢。” 采藥的人蹲在樹下,拿著小鏟子和小鋤頭挖土,他們七人組也停下了腳步,圍在周圍,以防發生意外。 柏墜遲遲沒搭話,蔣小萊用手肘戳了一下他的手臂,眼中寄著希翼之色:“可以嗎?” 柏墜下意識道:“我不缺晶核--” 重點不是這個,柏墜舌尖抵了抵腮幫子,“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沒什麽技巧。” 他原先還以為操控植物是所有木係異能者都能做到的事,想來還是他太天真了。 “不是不是。”蔣小萊搖頭,澀澀一笑,“也不需要你怎麽教我,我就是想多看看你是怎麽操控植物的。” 不待柏墜迴答,他一雙小狗似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柏墜:“可以嗎可以嗎?” 兩人在這一支隊上也是碰巧,蔣小萊一路上就嚐試著和柏墜扯到異能操控上去,他是木係異能者,他不想和其他的木係異能者一樣在基地的保護下安生度日,他想要變強。 柏墜冷酷無情的拒絕了他:“不行。” 他真沒閑到給小朋友變魔術看,這種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讓他一次次的操控植物給他看,場麵光是想想就很詭異。 蔣小萊似早有預料,也不失望,厚著臉皮又湊上來求教他,柏墜被他纏得有點浮躁,動了動腳步。 變故就在這時發生,地下忽然隱隱震動,一節成人手臂粗的藤蔓植物從地底下破土而出,纏住正在挖藥那人的手臂,正要把他往土裏拖。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一團火撲向藤蔓,被另一支藤蔓撲打在地滅掉,土係異能者想埋掉藤蔓,弄巧成拙,反倒把被拖著的人給埋了半截手臂去了。 主要是那藤蔓離人太近,火係異能者也不敢太用力,這會藤蔓靈活的鑽進了地底下,他們就更不好動作了。 蔣小萊呆愣了一秒,掏出匕首,插進了土裏,他身後,一節藤蔓冒了出來,纏住了他的小腿,他隻覺得小腿一陣酥麻,渾身就失了力。 隻一瞬之間,他們便狼狽不已,柏墜低罵一聲,這種外出采藥還算安全的任務,每到他這就變成了高危任務。 他熟練的操控植物,讓他們相互糾纏,解放了采藥人的手臂和蔣小萊的腿,不消片刻,兩節藤蔓根莖爆開,變成粉末灑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