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蒙臉上精致的妝容花了,她推開那名同學的手,掃了一眼教室,羞憤的問:“是誰幹的!”  學生們紛紛你看我我看你,不敢隨意答話。  “拉蒙老師。”清澈透亮的聲音從後排傳出來,他們紛紛轉過頭去看,想看看是哪位不要命的,敢在這個時候去撞拉蒙的槍口。  這一看,他們頓時又驚了,他們以為逃課的尤錦凡,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他們後麵,白大褂和全息眼鏡都裝備完畢,看著也不是剛剛才進來的。  他們頓時感到了一陣被欺騙的憤怒。  “我建議可以查一查實驗室的監控。”柏墜說道。  拉蒙剛才也是怒火攻心,一時忘了,被他一提醒,隻想趕緊把罪魁禍首揪出來,不過她也清楚,在班級搞這種惡作劇,有幾個領頭的,但班上其他同學大概也是默許了這種行為,她對這個班印象頓時一落千丈。  身上濕噠噠的衣服黏在身上,她是不可能以這種形象繼續在這上課了,拉蒙隱含著怒氣的眸子瞪了他們一眼,甩手離去。  她走出眾人的視線內,立刻有人哀嚎:“完了,她剛才看我了。”  “不知道會不會被扣分啊,要被我爸知道了,我會被打死的。”  “那個桶是我放上去的,學院會開除我嗎?”  “沒事,別擔心,我們人這麽多,他總不可能把我們都罰了。”  “你剛才怎麽不解釋啊,這不是捉弄她的。”  “怎麽解釋?你告訴我該怎麽解釋?”  “啊都怪那該死的尤錦凡!”  “對,都怪他,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尤錦凡……快攔住他,他要跑了!”  今天的課是上不成了,柏墜準備迴寢室,他走到門口,有眼尖的同學看到了他,一聲尖叫,靠近門口的人立刻攔住了他。  “尤錦凡,你害了我們還想跑?”一名男omega說道,昂首挺胸,雖比他矮了半個頭,但氣勢淩人,絲毫不怕他。  柏墜摸了摸耳垂,偏頭看他,平鋪直敘道:“學院禁止私自鬥毆。”  “哼,那又怎麽樣?”男omega揚了揚下巴道。  柏墜說:“不過如果是你們先動的手,我就是自當防衛。”  他轉過頭掃過他們一張張怒火中燒的麵孔,好似真的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一樣,他輕笑一聲。  “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們,那個桶,不是我讓你們放上去的,你們是何居心,這我就不好說了,你們想找替罪羔羊,找我這個顯些成為受害者的人,似乎不太妥當吧。”  隻要調查了監控,事情就一清二楚了,柏墜當時不在教室,這盆髒水怎麽也潑不到他身上來。  男omega的臉扭曲了一下,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社會上對omega的印象就是脆弱又好看的生物,這間實驗室裏的omega占了一大半,還有小部分是beta,似乎隻有柏墜一個alpha。  同樣是唯一的一個,尤錦凡在這邊的待遇當真是比牧煥差多了。  男omega被他的話堵了一下,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難受極了,旁邊人堆裏說話的聲音瞬間都小了很多。  主要是今天的尤錦凡話多了,還一針見血,讓他們都找不到繼續怪罪他的理由,不自覺的就跟著他的思路走,推卸責任在平時覺得理所應當的事,這會被他給指出來,臉皮薄的人忍不住紅了臉。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男omega說話都沒之前那麽流暢了。  班上有他的擁護者,一個男beta站了出來,指責柏墜道:“尤錦凡,你說話太過分了,星湛不過是說了你兩句而已,你用得著這麽說他嗎?”  柏墜:“我說他還是說你們,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這群人本就不會站在他的處境為他想,柏墜不欲與他們糾纏下去,他們人多,他一個個反駁過去,也不知道得說到什麽時候。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柏墜抬眼說,屬於alpha的氣息直撲向眼前攔在門口的兩人。  男beta下意識低下了頭,而那名omega腿有些發軟,尤錦凡的信息素是清新的蘭花香,帶著雪的涼意,突如其來的威壓,讓在場的人都愣了愣。  同班三年,他們還是第一次聞到尤錦凡的信息素,竟……意外的好聞。  當天晚上,拉蒙就弄清楚了究竟是誰把那桶水放在門上的,二十年的職業生涯,她還是頭一迴出了這麽大的醜。  調查監控這件事容易,用不了幾分鍾,拉蒙把惹出這出禍水的人找來,是個beta,家境一般,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做這種事。  拉蒙直問他:“是誰出的主意?”  “是……”男beta差點脫口而出那個名字,但那人他惹不起,也不敢惹,他眼睛一轉,說,“是尤錦凡,是尤錦凡讓我放上去的。”  “尤錦凡?”拉蒙皺眉好一番想,才相出了對應這個名字的那張臉,她有些不信,尤錦凡在班上存在感低,但在她這還算是能記住的人物,他成績不錯,長的也挺好看,還是班上唯一的alpha。  拉蒙雖然不太了解他,但也不相信低調學習的尤錦凡會做出這種惡劣的事,她逼問了那beta好幾遍,他硬是一口咬定就是尤錦凡做的。  於是,本來已經迴了寢室的柏墜,又被叫到了拉蒙的辦公室,男beta站在牆角低頭盯著腳下的那一小塊地。  他暗暗的想,這不能怪他,誰讓尤錦凡倒黴呢,要是那桶水掉在他頭上,就不會有這一係列的事了,反正他都背了那麽多次的黑鍋了,更何況他家境也比他好太多,就算再背一次黑鍋,對他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他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柏墜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問:“老師,你找我?”  拉蒙:“對,進來吧。”  柏墜走到她麵前,拉蒙上下看了他一眼,金色的長發發尾還沒幹,她洗完澡換了衣服,頭發都沒擦幹就跑來看監控了。  “你過來看看。”拉蒙把監控退到男beta站在凳子上往門上放水桶的場景。  “他說是你指使他這麽做的。”  柏墜看了男beta一眼。  對方頭埋在胸口,不知怎麽的,有些緊張。  “這位--同學。”  柏墜停頓了一下,硬是沒想起他的名字,“你說是我指使你去做的,我是怎麽指使你的,我和你也不熟,我為什麽要指使你?當時我並不在教室,請問我是在哪裏指使的你?”  他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拉蒙一下就明白了她剛才聽到男beta說“是尤錦凡讓他做的”產生的違和感,再蠢的人也不會讓一個隨時會把自己出賣的人去做這樣一件事。  男beta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柏墜,對上他那雙漆黑如夜空的眸子時,仿佛自身要被卷進去了一樣,給他造成了無形的壓力,他視線漂移,心裏發虛。  “是、是、是你說、你說……”他唿吸有些急促,眼中慌亂不已,他隻是被別人唿來喚去的人物而已,沒什麽膽量,連個想樣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柏墜垂眸:“拉蒙老師,能讓我看一下監控嗎?”  拉蒙:“你看吧。”  “唉,你知道不,你哥班上今晚居然把拉蒙老師潑了一桶的水,我的天呐,簡直是勇氣可嘉,不知道是哪位神人。”  二人寢室裏,一個麵龐清秀的omega如是說道,語氣中帶著欽佩。  拉蒙帶的班級有三個,他們班級也是其中之一。  琥珀色眸子的少年架著腿在刷社交軟件,耳朵裏還放著音樂,一心多用的他聽到了omega提到的“你哥”,他調低音量,隨意說道:“嗬,真是找死,誰這麽無聊?”  他這麽問著,語氣中卻沒有一點好奇。  “我看看啊。”他室友說道,刷新了一下帖子,“唉,有跟進了--哇!就是你哥唉,這裏麵說就是你哥唉!”  omega驚訝得從床上彈跳起來,跑到尤珀身旁,道:“你看你看,他說剛看到尤錦凡光腦收到拉蒙老師的信息,就出門了。”  他砸吧著嘴分析道:“你哥別不是憋久了一下放個大招吧?”  “不可能!”尤珀立刻反駁了一句,把音樂關了,隨後又覺得自己太著急了,他皺了皺眉,煩躁的說,“嘖,我去上個廁所。”  說著他就起身了,他們班上的人都知道比他們高兩屆的藥劑專業中叫尤錦凡的是尤珀的哥哥,不過哥倆雖然在一個院裏,也不見得他們有多少聯係,兩人關係形同陌路。  尤珀坐在馬桶蓋上,打開了光腦,搜了一下剛才室友給他看的那個帖子,瀏覽了一分鍾,他瞬間理清了其中關鍵,稍稍動腦子就知道,他哥這又是被推出去背黑鍋了。  他根本不相信尤錦凡會做出這種事,尤珀小聲的吐槽了一句,但他也沒辦法管,他給他大哥發了條信息,和他說了這事。  外麵室友的聲音傳來:“尤珀,你怎麽還不出來?便秘了啊?”  “沒有!”尤珀大聲迴了句,把光腦的瀏覽記錄刪掉,衝水洗手,走了出去。  柏墜把上課前的二十分鍾仔細看了一遍,在二十分鍾前,第一個同學進入實驗室,然後陸陸續續人就多了起來,柏墜不看別人,就盯著男beta以及和他接觸過的人觀察。  他反複看了幾遍,監控都是高清的,他們的神態動作都在視頻裏顯示的一清二楚,柏墜調到某一個階段,點了暫停。  “拉蒙老師,我想他就是這次事件的慫恿者。”  拉蒙看著視頻裏一個omega的臉,他長相豔麗,抿嘴抬眸之間皆是楚楚動人之感,在omega中算是非常好看了,拉蒙盯著看了兩眼,瞬間想起了他的身份。  是一位在聯盟中頗有話語權的兒子,拉蒙遲疑的問:“你怎麽知道?”  柏墜把他看到的說了一下,他把和男beta接觸過的人動向都看了一遍,在這些人之中,隻有畫麵中暫停的omega同時接觸過兩個人,一個是去找桶的人,一個就是站在旁邊的男生。  沒有目標的看監控可能發現不了這一點,柏墜會這麽容易找到他,主要還是認出了他便是晚上攔在門前的omega,稍許分了點注意力在他身上。  拉蒙心底暗罵一聲該死,這件事看來還得上報一下院長,她不太好處理,對是她得罪不了的,但不能任憑這種歪風邪氣繼續下去。  他們意識不到嚴重性,這樣早晚會造成更壞的結果。  拉蒙道:“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  “至於你……”拉蒙把視線放在縮在牆角的男生身上,男生抖了兩抖,拉蒙頭疼的扶額,明明她是受害者,偏偏做這事的人身份不普通。  “你的學分扣兩分。”拉蒙敲定結果。  男生猛地抬起頭:“不要啊,拉蒙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那桶水是、是……”  他想說是為尤錦凡準備的,但這樣說了,勢必會牽扯出更多的事情,況且他才汙蔑了是柏墜指使的他,他慌得六神無主。  每人的學分一共有十分,及格分是七分,要是畢業時及格不了,是拿不到聯盟學院的畢業證書的,也就是說在聯盟學院的這些年都白費了。  他兢兢業業讀了三年,這一下就給他扣了兩分,讓他頓時感受到了被雷劈中的感覺,欲哭無淚。  他怎麽哭訴,拉蒙也沒改變她的決定,先是做壞事,然後又汙蔑同學,奸詐又狡猾,在聯盟學院,學生的品行比他的成就要重要的多,他為虎作倀,在這種事上,學院的處理方式從來都不含糊。  柏墜迴到寢室,他的室友還沒睡,見他進來,幸災樂禍的看著他,道:“唉,你今天還真是倒黴呢,這大晚上的,拉蒙老師叫你去幹嘛呢?”  柏墜看了他兩眼,陸鴻額頭上的痘痘又紅都大,穿著背心躺在床上,肚子上的遊泳圈都遮擋不住。  陸鴻被柏墜的眼神看得有些不適,故意皺起眉頭,作出不悅狀:“怎麽了?”  柏墜問:“你聽過長舌婦嗎?”  陸鴻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長舌婦?就是舌頭很長的婦人嗎?  柏墜又說:“你現在的樣子和她們真是像極了。”  他沒登陸鴻說話,走進後麵的洗漱間洗漱,躺在床上的陸鴻調出光腦,搜索了一下長舌婦,沒有結果,他發帖詢問,大家和他的理解都差不多,隻有一個人給出了不一樣的釋義。  陸鴻看了兩眼,越發覺得柏墜就是這個意思,頓時氣的脖子都紅了。  尤錦凡他、他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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