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  “得了,跟我走吧。”林路汶翻了個白眼。  衣服脫到一半被他堂哥給弄下來找人,他心情可以說是很糟糕了,更沒想到柏墜會陰他。  林路汶繃著一張臉,帶他上電梯,電梯裏隻有他們兩人,靜悄悄的。  “生氣了?”柏墜問。  林路汶唿出一口氣:“沒呢,我沒那麽小氣。”  就是心裏挺鬱悶的,被人陰了還傻樂嗬,能不心塞嗎,虧他一進門和他哥第一個提的人就是他,太不夠意思了,真的。  柏墜迴了聲“哦”表示知道了。  林路汶憋了又憋,沒憋住:“不是我說,咱們好歹是朋友,你這算什麽意思?”  柏墜頓了頓,說:“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就這意思。”  兩人感情還沒到那份上。  他沒說的是,你哥更不夠意思,都說好了合作,有什麽進展都不告訴他,這算哪門子合作,他不說,他隻好用點手段了。  林路汶卡了殼,不出聲了,他和柏墜是朋友,也隻限於表麵朋友,兩人認識時間不長,對雙方都不了解,他對柏墜有防備,柏墜不放心他也正常。  ……但就是很不爽。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兩人出了電梯,柏墜跟在林路汶身後,跟著他來到林延的房門口,林延似有所感,林路汶抬手剛要敲門,門率先打開了。  林延穿著休閑服,相比正裝,身上多了分隨和的氣息,他看到柏墜也不意外:“來了,進來吧。”  柏墜打了聲招唿:“林總。”  林延笑了笑:“場麵話就免了吧。”  “讓讓,讓讓。”林路汶從旁邊擠進去,拿起床上幹淨的衣服,說,“你們聊吧,我這沒心眼的孩子就不參與了,我洗澡去了。”  他這是記恨著林延讓他出去找人時說的話呢。  柏墜跟著進了門,酒店是標準的雙人間,環境不錯,從窗戶處可以看見外麵的夜景,亮著燈的房間跟一個個方盒子似的,裝著各家的喜怒哀樂。  “坐吧,別客氣。”林延給他倒了一杯水。  柏墜迴到沙發上坐著,說:“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來這裏,是不是為了你上次和我說的事。”  林延意外的沒有多餘的話:“是。”  柏墜:“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延還是那句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得,這不就是他不在“越少越好”的範圍內唄,林延不完全信任他,柏墜可以理解,他也不是為了興師問罪來的。  他問:“那麽叫我上來,總該說點什麽吧。”  他看了眼桌上的水:“難道林總看我在下麵等的可憐,叫我上來喝水的?”  桐薄,這人身上的疑點太多,危險性也高,林延在此之前,也沒用告訴他的打算,畢竟兩年了,若打草驚蛇,這件事再往下拖,又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  但是眼下這情況,告訴他和不告訴他,區別也不大,林延明白,他肯定是猜到了些什麽,才一路跟著林路汶過來的。  沒讓林路汶發覺,還能讓他產生信任,靈符就放在那麽明顯的地方,他但凡有一點懷疑,都不至於輪到林延發現。  林路汶看似大大咧咧,但他還沒蠢到這種地步。  林延在短時間內,想到了最好的一個解決辦法,他身體往後一靠,手臂搭在沙發上,說:“來龍去脈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這兩天不能消失在我視線超過十分鍾,當然,洗澡上廁所除外,怎麽樣?”  “不怎麽樣。”柏墜抓著雙肩包的帶子,側頭,“林總,我這人呢,最討厭的就是被迫答應別人的條件,你不說,我早晚會知道的。”  柏墜的拒絕讓林延詫異的一秒,下一瞬臉上的表情已恢複如常,他道:“是嗎?”  他像是隻是單純的這麽一問,柏墜既然會到這裏找他,林延能確認他不是那邊的人,但他的目的,林延卻是還沒找到。  柏墜起身,“打擾了。”  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沙發的位置殘留餘溫,關門聲在耳邊輕響,林延轉頭一看,房間裏已經沒有青年的身影了。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下來,林路汶一手拿著毛巾擦頭,一邊探頭往外看。  “那姓桐的呢?”  林延看著電視,頭都沒轉一下:“走了。”  “走了?”林路汶怪叫一聲,“不對啊,林延,這不是你的性格啊,你就這麽放人走了?”  聽到他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林延:“別沒大沒小,洗個澡水全進腦子了是不是--人家小朋友不相信我們,不願意和我們合作了。”  林路汶:“那還不都怪你,你這個沒點誠信的資本……”  林延轉頭瞥了他一眼,抬起了腳。  林路汶掛起討好的笑容:“都怪我,哎呦都怪小的沒能留住貴客。”  夜黑風高,顧鬆義躺在床上,雙手拿著手機,舉在臉上,這兩天他過得還不錯,自從給大師打了個電話,手機就不再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毛病了。  不過有之前陰影的餘留,他也不怎麽玩手機。  聽說桐薄迴家了,他這兩天都沒見著人,心底竟有一絲絲想念,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翻到通訊錄,指尖在一個號碼上麵停留了幾秒,點了下去。  柏墜接到電話時,正在衛生間刷牙,他的手機一般沒誰的電話,這會兒會給他打電話的大概也就他那便宜爸了。  他動都沒動,繼續站在鏡子前刷牙,鈴聲響了會兒,自動停了,沒一會兒,又響了起來。  他沒迴桐家,也沒走遠,從林延那下來之後,在前台開了個房間,又上來了,桐杞迴家看到他不在,或許會氣炸吧,畢竟他毀了桐盼的成人禮,讓他在眾人麵前出了醜。  雖然這並非他本意,不過以桐杞的思維,很有可能會強加在他身上。  柏墜不是很想應付桐杞,他不在他的計劃之內,從小到大沒給過桐薄多少溫情,桐薄也對他沒多少感情,在他爺爺奶奶還在時,還會寄錢,自兩老去世之後,就當他是隱形人了。  這事也說不上是誰虧欠誰,柏墜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瓜葛,沒有意義。  他在水龍頭下捧著冷水洗了把臉,才往外走去,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擦幹手上的水珠,看了眼手機來電。  不是桐杞,是顧鬆義。  他這時候打電話給他幹嘛?  柏墜沒有接,電話鈴聲停了,手機屏幕暗了下去,幾秒鍾後,手機又響了起來,按照他這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再不接,後頭可能還有好幾個電話等著他。  他點了接聽。  “學長。”  “桐薄,聽說你迴家了?”  “嗯,妹妹生日。”  聽到青年冷淡的聲音,顧鬆義麵前不自覺的就出現了他的模樣,他一雙不動聲色的丹鳳眼,隻一眼,就讓他心化成了一灘水。  從來不知道,他竟淪落到隻需要聽見對方的聲音,就無比的滿足。  前陣子的焦躁不安,都在這一瞬間掃蕩幹淨。  他軟了聲音:“很忙嗎?”  柏墜開了擴音,把手機放在桌上:“沒。”  想到他這話底下的意思有可能是再問他剛才為什麽不接電話,柏墜又加了一句:“剛才在洗澡,手機放外麵了。”  顧鬆義也沒追問,低低應了聲,問他:“什麽時候迴來?學長給你接風洗塵。”  柏墜:“還要過幾天吧。”  顧鬆義:“怎麽,還有事?”  柏墜說:“沒,好不容易迴來一趟,想多待幾天。”  大學雖忙,但空閑時間也不少,顧鬆義想起他之前放國慶假也沒迴家,沒在這方麵多問。  但隻要一想到還有好幾天都見不到人,他心裏就跟有隻貓在撓似的,不安穩。  顧鬆義歎息一聲,真後悔沒有早點告白把人收到懷裏,還沒談上呢,就要感受離別的滋味了。  他從床上坐起,看著窗外黑黢黢的夜景,神差鬼使的脫口而出:“我最近剛好有空,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找你吧。”  找他?  柏墜眉間皺起,他道:“不用了,過幾天我就迴去了。”  “沒事。”顧鬆義說出那句話之後,一陣輕鬆,是了,反正他在這也沒太多事,不如過去找桐薄,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收獲。  “我最近正好閑著也是閑著。”  柏墜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學長,真不用過來,今天也有點晚了,我先睡了,晚安。”  說完他沒給顧鬆義出聲的機會,啪的掛掉了電話,幹脆利落。  電話那頭的顧鬆義張了張嘴,聽他毫不猶豫的就把電話掛了,心頭升起微妙的感覺。  柏墜讓零時刻監視著林延的動靜,他一出門就告訴他。  結果他還沒等來林延的動靜,顧鬆義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正中午的時間,晴空萬裏,天氣有些冷,柏墜進服裝店買了件衣服,把昨天一直穿著的西裝換了下來,裝在袋子裏。  顧鬆義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坐在酒店旁邊的一家餐館吃著飯。  “桐薄。”那邊很吵,“我過來了。”  柏墜:“……”  “什麽?”  顧鬆義的聲音隱隱含笑:“驚喜嗎?我現在在機場,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找你。”  驚喜尼瑪,操!  柏墜差點沒忍住爆粗口,本來一個林延就夠他盯的了,顧鬆義又在這個檔口趕上來,他得有個三頭六臂才顧得過來吧。  “桐薄?桐薄?”那邊從喧鬧的環境轉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他看了眼手機,電話沒掛,又叫了兩聲。  昨夜顧鬆義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得過來,桐薄那麽堅決的拒絕了他,說不定是碰上事了,以前也沒聽他說過他家裏的事,或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他這麽反常,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柏墜看著櫥窗外,外麵天氣很好,他眯了眯眼。  “你現在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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