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不喜歡我!這個絕美的少年悠悠說道,語氣是那樣哀傷和落寞。眼見得他緩緩閉上眼眸,流霜不禁焦慮萬分。

    一個病者,最大的敵人不是傷病本身,而是信念,活下去的信念。流霜雖不知是什麽令他失去了這種信念,但是,她卻不能任他這樣下去。如果這樣下去,縱然是有了解藥,她也會迴天無數。他怎麽能這樣呢,那麽多人擔心著他的病,他卻說沒人喜歡他。

    流霜抬起手,毅然抽在百裏冰臉上,見他無動於衷,又抽了一下,又一下。

    百裏冰的雙頰漸漸感知到疼痛,意識漸漸迴複,他憤恨地想,是誰?為何此時還不讓他安生,竟然敢打他!使勁睜開眼,眼前渙散的光又重新聚了起來,他看到了一雙眼眸。

    這是一雙清澈澄清的眼眸,一向沉靜如潭。但是此刻,那眸中卻燃燒著兩簇火焰,那樣亮,好似火種,在她眸中火辣辣地燃燒著,透著潑辣辣的力量。

    “起來!誰說沒人喜歡你,你憑什麽說別人不喜歡你?你太自以為是了,你沒看這小宮女哭得有多傷心嗎?起來啊,你不是很惡劣嗎,很無法無天嗎?你把我的畫糟蹋成那樣,我還沒找你賠呢!起來啊!難道你想賴著賬走嗎?”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邊說邊狠狠抽打著他的臉。

    這個女人,他見識過她在三哥麵前的隱忍,見識過她被自己玩弄時的淡定,也見識過她和離時的平靜,還真是沒領略過她撒潑罵人的狠勁。

    偏偏,此刻,他竟覺得很受用。

    這個女子,就像是一潭秋水,清澈沉靜,又像一株寒梅,清高孤傲。

    他去刺殺她,想要看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很遺憾,他沒有如願以償。他用言語侮辱她,想要看看她傷心失落的樣子,但是也很遺憾,他依然沒有看到。

    但是,此刻,她卻終於不再沉靜,不再淡定,她終於憤怒了,驚慌了。大約是她因為解不了他的毒,所以害怕了吧,但是他為什麽在她的眸中還看到心痛?

    他狠狠盯著她,惡狠狠地說道:“你敢打我?”

    “是啊,我是打了你,若是你氣不過,就好好活著,到時候再還給我!”流霜怒聲說道。

    “是的,本王一定會還給你的,快點為本王解毒啊,笨女人!”百裏冰也說道,聲音雖然微弱,但是卻是有情緒的,不再落寞。

    流霜心內一喜,正要再為百裏冰施針,身後忽傳來皇後驚怒交加的聲音:“大膽,你——你在

    做什麽?你是來為靜王醫病的,你怎麽能動手打人,你是活的膩煩了,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來人,把這個女人拉出去——”

    流霜迴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皇上皇後和百裏寒都已經走了進來。此刻,都是一臉驚色地望著她。皇後用手指著她,語氣顫抖著說道,顯然是氣的狠了。

    “皇後娘娘請息怒,”流霜沉聲說道:“流霜確實是在為靜王醫病,對靜王貴體有所冒犯,實屬無奈,還請皇後娘娘待流霜醫好靜王後,再懲處流霜也不遲。”

    一直未說話的皇上忽然靜靜開口,道:“白流霜,你可有把握解靜王的毒?”

    流霜直言不諱的說道:“稟皇上,不知靜王身中何毒,所以並無十分把握。方才流霜已經施針,暫時壓住毒氣上湧,如今隻能找出解藥。”

    “那好,你待如何找出解藥?”皇上凝眉問道。

    “流霜鬥膽,猜測靜王所中之毒,必和寧王方才所賜那杯酒有所幹係。”流霜邊說邊靜靜望了百裏寒一眼。不管百裏寒是否下毒,但是流霜都斷定確實是那杯酒出的問題。

    皇後聞言,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是眸中卻有了一抹得色。她並不知流霜已和百裏寒和離,原以為太後讓流霜診病,是打算為百裏寒開脫,如今看來,倒是不像。

    百裏寒哼笑一聲,聲音極其冷肅。他負手立在宮燈一側,燈光將他的側影投到水晶屏風上,是那樣完美而倨傲。他冷冷凝視著流霜,神色冰冷,令人捉摸不定,但黑眸中卻有寒光一閃。

    今夜,五弟中毒,令他有些意外,但是這個女子的出現,更令他意外。他不曾想到皇奶奶竟對她信任如斯,竟差人將她傳到宮中,將五弟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如今,她竟然提到了那杯酒!這意思是在說他下毒了麽?還真是看不出,這個女子,竟如此膽大,皇宮的恩怨,她也敢插手,倒真是不怕死啊。

    不過,既然今日有人導了這場戲,他也樂得看戲,倒要看看這出戲如何收場。

    流霜仰頭,直視著百裏寒幽黑鋒銳的目光,她知道他此刻定是極怒的,但是她卻不能不問。

    “敢問寧王,那杯酒是什麽酒?”

    百裏寒看著流霜,麵無表情,徐徐說道:“你若是懷疑,自可去驗酒杯,何必問本王?”

    “朕來告訴你,今日我們所飲之酒,皆是參酒。”皇上在旁邊沉聲答道。

    “參酒?”流霜一

    呆,人參泡酒,這是一種藥酒,對人身體是極好的。這酒自然是無毒的,但是,流霜依稀聽爺爺說過,這酒是不能和嶺南產的烏頭根一起用。

    烏頭根是一種毒性極小的毒藥,而且食之不會毒發,很難發現。所以,一直以來,並不曾將它列入毒藥之列。但,若是飲用參酒後,便會將烏頭根的毒引發出來,令人猝然中毒,而且,毒性劇烈。(作者按語:烏頭根和參酒中毒之事,純屬作者虛構。

    難道,百裏冰之前早已身中烏頭根之毒?

    流霜乍然想起,那日,百裏冰到流芳醫館時,她曾為他診脈,當時便覺他脈象有異,但是卻不曾在意。如今想來,那脈象確實是中了烏頭根的症狀。

    流霜禁不住額頭冒汗,若不是她之前曾為百裏冰診脈,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是參酒和烏頭根惹得禍。不知是何人,如此處心積慮下毒,這皇宮裏,還真是兇險。

    既然已知百裏冰身中何毒,流霜即刻寫下藥方,令小宮女前去熬藥。

    “這藥能解冰兒的毒?”皇後坐在百裏冰床榻邊,緊握著百裏冰的手腕,不信地問道。

    流霜微微點頭,道:“是的!”

    不一會兒,小宮女熬好了藥,喂百裏冰吃下。

    過了約莫一炷香時辰,流霜摸了摸百裏冰的脈象,已經漸趨平穩,這才將百裏冰身上的金針一根根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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