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喜得貴子的宋總把聶紹琛當財神爺,他一發話,宋總也殷勤起來,忙說:“對對對,孟小姐也過來坐。羅小姐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這裏沒有外人,千萬別見外。”


    孟引璋道了謝,對著在座諸人矜持地笑笑,這才躬身坐下來。


    這包間裏的服務生也是心思玲瓏,不待人吩咐,早替孟引璋和羅婷換了整套的餐具過來。


    羅婷忙著和宋總商討合作細節,孟引璋就笑著對那服務生說了句“謝謝”,剛把接過餐具來放好,就覺得手背一暖,被聶紹琛悄悄握住,直接拖到了桌下。


    仿佛是要懲罰她的不請自來,他在她掌心用力掐了一下。孟引璋吃痛,掙又掙不開,餐桌上不敢有大動作,隻能拿眼睛瞪他。他使壞地暗笑,把她右手緊攥住不放,捏來捏去不算,還勾著手指在她掌心撓了撓。


    明目張膽地*。


    大庭廣眾,桌底乾坤。


    孟引璋滿心緊張,臉色泛紅,隻覺得自己和他在偷情。


    真尷尬,可又有種別樣的刺激。


    宋總沒發現他們暗處的小動作,隻見孟引璋呆愣著不動筷子,插空又勸了一句:“孟小姐怎麽幹坐著?別客氣,快吃菜呀!”


    “哦!好的,謝謝宋先生。”她抽不出手來,隻能結結巴巴地敷衍著。


    見她還不動,宋總又催:“哎呀,孟小姐別不好意思!”他吩咐她旁邊一個男孩子,“小鄭,來來來,幫孟小姐布菜。”


    那小鄭忙用公筷為孟引璋夾了兩樣菜放進盤子,她萬分赧然,對人家連聲道謝,再偏頭看看聶紹琛,這人臉上不動聲色,一手暗暗使著壞,閑著的右手卻若無其事端著茶杯繼續喝。


    她右手卻被他拽得死死的,半晌不能動筷子,眼看著桌上人都要朝她看過來。她麵如朱砂,忍無可忍,在桌下使勁兒踢了他一腳。他眉峰微挑,終於鬆開了她的手,她剛鬆一口氣,要收迴腿來,那隻腳卻又被他兩腿夾住了。


    這人!


    真是幼稚到家了!


    孟引璋兩手解放,終於能像正常人一樣吃飯,也就暫且忍了他作怪的雙腿。


    飯吃到一半,有人牽頭向宋總敬酒,一桌子人都站起來,聶紹琛終於也放開了她的腳。她微微踉蹌一下才站穩,臉上訕訕的,隨著眾人也敬了半杯酒。


    再坐下的時候,她的酒杯隨手撂到了聶紹琛手邊。


    透明的高腳杯,杯沿上染了一痕她的唇膏印。曖昧的桃紅色綻放在酒杯上,聶紹琛看了看那酒杯,又瞟一眼她的紅唇,五指修長,不動聲色將酒杯端起。他趁人不注意,目光挑逗盯住她的眼,薄唇正附在她的口紅印上,淺淺啜下一口她喝剩的紅酒,喉結滾動,唇色瀲灩。


    一個間接的法式濕吻。


    孟引璋再次紅了臉。


    她在那裏如坐針氈,隻恨自己太傻,送上門來被他調戲。狠狠剜他一眼,他卻眉目含春,變本加厲地逗弄她:“孟小姐臉色怎麽這麽紅?是太熱麽?”


    這包間裏他本來就是焦點,一出聲,人們紛紛朝孟引璋看過來。


    羅婷和宋總談話的間歇裏也望過來一眼,見小老板娘被老板調戲得臉紅如豬肝,再也忍不住,不厚道地翹起了嘴角。


    宋總是主人,當然要照顧好客人,又順著聶紹琛的話問:“孟小姐覺得熱?把空調開小一點?”


    孟引璋忙說:“不用不用,是我量淺,沾酒就臉紅,讓大家見笑了。”


    她一個女孩子,桌上像聶紹琛這樣無良的畢竟少,人們都不忍她尷尬,說笑兩句轉移話題,總算沒人看她了。


    她鬆一口氣,生怕聶紹琛又出什麽花樣給她“加戲”,趁著人們不注意她,找了個借口去衛生間,忙著躲出去透透氣。


    ——


    出了那包間,人頓時輕鬆不少,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臉,到現在是發燙的。


    按照服務生的指示去了衛生間,她站在洗手台前捧起涼水衝了把臉,仔細地擦幹後走出去,轉角處突然閃出一道身影。她一時沒注意,差點撞到這人胸口,正要說句“對不起”,一抬眼,驚魂未定的目光就撞進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裏。


    “是我。”聶紹琛說。


    “你可真討厭!”孟引璋一看是他,抬手就要打,“看我出醜好玩是不是?!”


    聶紹琛眼疾手快,把她的手一攥,另一手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噓!你小點聲兒,打算把包間裏人們都招來是不是?”


    “那你……”


    “別出聲。”他轉著脖子左看右看,一副鬼鬼祟祟做賊心虛的模樣,見前後都沒人,這才拉住她的手說,“跟我走。”


    聶紹琛拉著她,腳步飛快,在走廊裏左左右右一陣亂轉,終於找到一間沒人的小包廂。他推門把她拖進去,不等她反應就已經一個轉身,她隻覺得後背一涼,被他結結實實壓到了門板上。


    “你……唔!”


    孟引璋尚未開口,他已經迫不及待堵住了她的唇。


    連日來的思念在她突然出現的驚喜中驟然爆發成*,小包間裏沒有開燈,借著黑暗的遮掩,他們輾轉糾纏在一起。吻得太熾烈,雙雙都忘了技巧,換氣的功夫也不願浪費,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彼此。


    孟引璋嗅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感受著他襯衫阻礙下的結實肌肉,可仍覺得不夠,貪心地想要看到他的臉。她摸索著去找牆壁上點燈的開關,那手卻被他拽迴來握住,隻聽他微喘著說:“別開燈,你想把人引來嗎?”


    她把手抽迴來,不怪自己大意,卻來埋怨他:“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你到底做過多少迴了?怎麽這麽有經驗!”


    聶紹琛低著頭,和她額貼額,嗬嗬笑著說:“有些事不用經驗,動動腦子就夠了。”


    又罵她沒腦子,她終於如願在他身上捶了一拳,恨恨地質問:“剛才為什麽戲弄我?”


    他比她更有理,“誰叫你瞞著我來帝都的?好大的膽子,連我的助理都收買了,和羅婷合起夥來騙我一個!”


    兩人耳鬢廝磨地貼在一起,對方有什麽細微的動作都能感應到。聶紹琛的口氣是嗔怪的,可他胸口一直微微地發顫,分明是笑得止都止不住。


    孟引璋知道他向來傲嬌,口是心非的男人,隻怕打死他也不肯承認見到她有多開心。他親完了抱完了,一隻大手輕輕地揉著她的發頂比劃身高,見她頭頂快要齊他鼻梁,低低地問了句:“你今天怎麽這麽高?”


    她隻覺得好笑,“當然是穿了高跟鞋啊!不然還是長個了麽?”


    “那得多高的鞋跟?”他嘟嚷著低頭去看,進來一會兒,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看到她白皙的腳上穿著三寸高的鞋子,忍不住蹙眉,“這麽高,穿著腳不疼麽?”


    他知道孟引璋穿不慣高跟鞋,她心裏一甜,低聲說:“這是名牌,法國的黑緞高跟鞋,一雙大幾千,這麽貴的價錢,當然是高跟也舒服。”


    “那麽貴你舍得?”


    “刷你的卡,有什麽舍不得?”


    “嗬,開竅了,知道花老公的錢了。”


    “是啊!”她兩條手臂摟上他的肩膀,也笑著說,“我要開始敗家了,你怕不怕?”


    “怕,怕你敗不光。”


    他心情極好,笑紋蕩漾在嘴角,就沒停下過。兩人這樣曖昧地貼在一處,他微一垂眸,就看到她v字領的連衣裙內露出的兩抹弧度。嫩生生的*在黑暗裏白得紮眼,誘得他伸出手指戳了一兩下,她含著胸躲他,他停了手,居然一本正經地問:“擠成這樣,不難受麽?”


    剛躲他隻是不好意思,現在他一問,她微怒地把他一推,“誰說我是擠的了?”


    聶紹琛笑得不懷好意,“我看過多少次了?你多大我還不知道?突然……長大了這麽多,不是擠的還能是什麽?”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撫摸起她的後背,隔著連衣裙薄薄的布料,能摸到裏麵魚骨塑身衣的輪廓,他又說:“以後少穿這種東西,對身體不好。”


    這男人……


    許久不見,她千裏迢迢來找他,費盡心思給他驚喜,見了麵他卻沒有一句甜言蜜語,要麽耍弄她,要麽嫌這嫌那。


    她沒好氣地躲開他的手,咬牙說:“你可真會煞風景!”


    他把她摁迴懷裏,在她翹臀上拍了一掌,還振振有詞:“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你好。”


    孟引璋不甘被他禁錮,左右掙紮著想從他懷裏逃開,動作間碰了不該碰,惹得他悶哼一聲,“老實點兒!撩起我的火來,等會我怎麽出門!”說著就用下身撞了她一下。


    已經是老夫老妻,什麽玩笑都開得。她臉色微紅,卻也不生氣,隻低低罵了他一聲“流氓”。


    黑暗的小包廂裏是一重小天地,曖昧的氣氛越來越濃,叫人忍不住想沉淪。但想到外頭還有人等他們入席,聶紹琛和她糾纏一陣,終於克製地鬆開她,萬分不舍地說:“得出去了。”


    包廂門一開,光線乍然湧入,孟引璋用手擋了擋,再一定睛,看到聶紹琛行動迅速,已經大步走出去,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吃完就走,果然是禽獸。


    她暗暗腹誹一句,整理下裙子也要出去,忽然想起什麽,看四下裏沒人,壓低嗓子喊了一聲:“喂,聶紹琛!”


    “嗯?”聶紹琛迴頭,微微蹙眉望著她。


    借著走廊裏白亮的燈光,她果然看到他唇上沾染了滑膩的桃紅色,和剛才和她親吻的時候蹭上的。於是手指著自己的嘴唇朝他比劃了兩下,用口型說:“你的嘴上,有口紅。”


    聶紹琛會意,本想伸手把口紅抹掉,眼睛盯著孟引璋,突然心念一轉,收迴了手指,隻伸出舌尖兒來在唇上緩緩舔了一圈。


    舌尖兒過處,桃紅色褪去,他的唇上卻沾染一層水光,在燈光照射下竟然顯出幾分誘人的晶瑩。


    不知為何,孟引璋看得臉上一熱,心裏卻莫名癢癢起來。等他若無其事轉過身去,她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想如今這世道,狐狸精果然不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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