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席銘迴來後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他在保護自己。


    突然間要告訴她,這個男人要走了。


    誰受得了這種打擊。


    反正林染隻知道自己不行。


    吧嗒!


    房間裏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小人光著腳丫,冷不丁看到眼前這一幕她還略顯吃驚,不過很快的功夫就穩下來了。


    席悅捂著臉,“羞羞臉。”


    “看吧,女兒都笑話你呢。”席銘拉著林染的手,抽過紙巾在她臉上擦幹淨淚痕,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你是他們倆的保護傘,不能再有這樣的一麵,等我迴來。”


    聽著父母之間的對話,席悅愣了愣。


    很顯然,她沒聽明白是怎麽迴事。


    小丫頭光著腳丫上前,一把撲進席銘的懷裏,小心翼翼的看著男人的臉,“爸爸,您要去哪裏?”


    “悅悅乖,爸爸要出去幾天,很快就迴來。”


    “不要——”席悅想也不想搖頭,她都快哭了,緊緊拉著席銘的衣襟不讓他走,“爸爸,你又要離開我們了嗎?”


    女兒一句無心的話卻讓林染心頭猛地一顫。


    她咬緊唇瓣,抬頭看著席銘。


    席銘同樣看著她,目光裏包含了彼此都懂得情緒。


    林染手掌冰涼,也想出聲安慰著孩子們,可是她說不出口!


    她怕自己一張口眼淚就止不住。


    席銘歎息一聲,摸著女兒的額頭,“悅悅在家要乖乖聽媽咪和奶奶的話,爸爸不會不要你的,幾天時間而已,很快就會迴來的。”


    “不要,悅悅不要爸爸走。”


    女兒淒慘的哭聲十分刺耳,林染再也繃不住了,母女倆就這樣緊緊抱著席銘。


    這幅畫麵任誰見了都會感動。


    這麽些年的時間裏,好不容易團聚,現在又要因為種種沒有的事導致分離。


    門口的沈悅看著這一幕紅了眼眶,她捂著臉急忙離開。


    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翻來覆去沒有一個人能入睡的,特別是席悅,連睡覺都不安穩,幾次都是哭著醒來的。


    看著女兒那張抽泣的臉龐,林染的心就像是被一雙手狠狠捏成一團,她摟著席悅,“乖啊,沒事的。”


    “媽咪,我夢見有壞人在追著爸爸。”


    “怎麽會呢?”


    “真的……”她哭的臉都漲紅了,“我沒有騙你。”


    一旁的席銘聽著這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種事就連小孩子都已經有預感了,他們做大人的更別說了。


    勉強哄睡席悅,林染卻再也沒了睡意。


    窗外的天逐漸泛白,身側人也同樣沒了睡意,就這樣,兩個人十指相扣到天亮。


    接下來的時間裏,席銘的個人蹤跡都受到了時刻的監督,上麵派下來的人很明確並沒有要正真調查什麽。


    無非就是要趁機控製席銘。


    “席先生,說說吧,根源在哪裏?”


    席銘笑了笑,“我說的話你也不相信,何必?”


    “吳姐說是你殺了助理。”


    聞言,席銘半點也不意外,在這之前吳姐肯定是跟時楓接觸過的,否則不可能一夜之間轉變這麽大。


    “既然都成立了調查組,那就可以徹查這件事,我人在這裏,想怎麽查你們就怎麽查。”


    他眉目間坦蕩,沒有半點的心虛。


    調查組的兩人對視一眼,沒說話。


    “接下來的日子裏恐怕要讓你跟著配合一切調查。”


    這話說的好聽,無非就是要限製他的自由。


    席銘勾唇一笑,“我想見一下時楓。”


    對方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席銘會提到這個要求。


    “怎麽了?不方便?”


    “當然不是。”他示意同事去通知時楓。


    望著那人出去的背影,席銘低下頭斂去思緒。


    很快的功夫,時楓便過來了。


    他摘掉墨鏡,彎腰坐在席銘對麵。


    “不曾想再次見到你會是在這裏。”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男人故意忽略掉他話裏的嘲諷,繼續說道:“費盡心思把我弄進來無非就是想要搞我,隻可惜不是事事都會如你願。”


    “哦?”


    時楓微微一笑,聳聳肩,“那些事能不能成無所謂,隻要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就很滿足了。”


    可不,他恨席銘到什麽程度?


    隻要他所受的是折磨對時楓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


    這樣變相的囚禁就足夠抵消他心頭暫時的怒意。


    席銘不著痕跡地從兜裏拿出錄音筆,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對麵的人,“我都這樣了,你不應該跟我說說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嗎?”


    “哈哈哈。”


    時楓不是傻子,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可能輕易說出自己心裏的最終想法。


    男人笑而不語,席銘也不急,繼續套著他的話,“難不成時先生敢做不敢當?”


    “你怎麽就確定這件事是我做的呢。”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不安套路出牌,席銘瞬間擰了下眉,“除了你,沒有誰會這樣針對我。”


    “那你就錯了。”時楓骨節分明的手指敲在桌麵,淡淡說道:“你在商場上行事殺伐果決,這麽多年下來也得罪了不少人,想要你不好過的大有人在,我不用動手也有人來替我動手。”


    他的迴答永遠都是這麽棱模兩可,即使這段錄音播出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時楓的話席銘一個字都不會信。


    道偏偏這會兒他避重就輕將話題撥過,讓人無從下口。


    “席銘,這麽多年得罪的事總有一天會一一報應在你自己身上,我等著。”


    “既然這麽說的話,那我們倆彼此彼此,最終誰也好過不了!”


    雖然失去記憶,不過他隻要一看到時楓這張臉就隱約能想到過往斷斷續續的畫麵。


    更何況,這個人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自己。


    席銘俯身上前,漆黑的瞳孔裏一片漩渦,“你動我可以,但你隻要把念頭落在我家人身上,那你可以試試……”


    “怎麽?”


    時楓微微起身,一手揉著另一邊手的手腕,勾唇道:“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為時已晚,後麵的事會一件件朝你跑來,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得罪我的後果有多嚴重!”


    他瘋了,他自己心裏清楚,隻要看著他們這群人痛苦他才能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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