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鄭佑怡知道自己對楚陽過於疏忽,做錯了,所以從迴來開始一直都在忍耐,一直都順著楚陽,可是忍耐總是有限度的,她到底是不喜歡楚陽違背她的意思。伸手用力抓住楚陽的胳膊,狠狠把他拽過來,甚至都沒注意到楚陽胳膊上還帶著傷。“果然隻有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不教訓你你都能和我們對著來了!”“放開他,他還受著傷!”江顧最先注意到的隻有楚陽疼的表情,焦急的上前想把人救迴來,卻被楚竣狠狠的踹開,摔坐在地上。他捂著肚子半天沒爬起來,十歲的小孩子再怎麽樣都是贏不了大人的。楚陽也沒想到楚竣會突然動手,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愣住了,狼狽的被楚竣給抓在了手裏。“滾出我們家。”楚竣狠狠的下著命令,叫來保安直接把江顧丟了出去。眼看著江顧被人拖走,楚陽想要叫出聲可是開口卻隻剩了一聲哽咽。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鄭佑怡時,還忐忑的想要叫媽媽時的心情。現在這種心情隻剩下了自嘲,媽媽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你以為你長這麽大,吃的喝的都是誰給你的?”忍耐久了,爆發的怒火也是成倍的增長,鄭佑怡和楚竣對楚陽都是恨鐵不成鋼,想不明白他竟然有膽子為了一個孤兒和他們頂嘴。楚竣緊緊抓著楚陽,怒道:“你這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今天的兩人是鐵了心的要趕江顧走了,在他們看來小孩子忘性大,楚陽隔兩天就能把這個江顧忘了。但現在如果不快刀斬亂麻,讓江顧一直賴在他們家的話,那才真的不好趕了。“從今天起你不準出房間,什麽時候知道自己錯了什麽時候才能出來!”鄭佑怡也尖銳道。楚陽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扔進房間,然後就聽到門被重重關上,房間門也從外麵被鎖住了。他爬起來用力的拍著門,終於忍不住的歇斯底裏道:“不該是這樣的…我是你們的家人,你們能不能給我時間,聽聽我的想法!”聲音出口的同時他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冒,連著嗓子都啞了,“不要把你們的想法強行加在我的身上了,我是個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們給我的錢都是在做投資,是在想我將來迴報你們,家人不該是這樣的——”他們隻是給他錢養著他,並沒有把他看做是家人,甚至都沒有看做是人。如果父母想要的隻是一場投資,那為什麽要親自生下孩子來,隨便收養一個不都能拿來做投資?“陽陽,你現在算什麽人?不過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等你長大就會理解我們了。”鄭佑怡的聲音隔著門板,聽上去冰冷且淡漠,“那時候你就會感激我們,知道我們是為了你好,你隻要乖乖聽話,我們不會害你的。”隔著厚重的門板,楚陽跪坐下去,手還一直敲著門。對楚陽來說,父母這個概念於他太陌生了,他一無所知。他能了解到的就是一個刻板的印象,父母會陪著孩子,會保護孩子,會理解孩子,哪怕他們很固執,但本質上也是愛著孩子的。所以才更加不能理解鄭佑怡他們的愛。他以為愛是很單純的東西,可事實上鄭佑怡的價值觀完全被錢侵蝕了。哪怕他靈魂是個成年人,知道進入社會後錢的重要性,但想要錢,他長大後可以打工,可以創業。家人的陪伴關心和理解,缺失的這些是未來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的。聽著楚陽逐漸安靜,鄭佑怡鬆了口氣,小聲衝楚竣道:“那個記者不是說江顧的家人今天會來接他,我們這麽把人趕出去會不會不太好?”“沒事。”楚竣冷笑:“一個能拋棄自己孩子的家庭,有膽子和我們叫囂嗎?”在他看來肯定就是一群鄉下的窮人罷了。兩人這才安心。房間內的楚陽在敲了半天門之後發現求鄭佑怡根本沒用,他精疲力竭的靠坐在門口,見門外完全沒了聲音時試著去拉門把手,果然打不開。江家人馬上就能來接江顧離開了,要是他們過來沒有找到江顧怎麽辦?萬一江顧在外麵又遇到了壞人怎麽辦?他好不容易想辦法提前四年讓江家接江顧迴家,眼看著江顧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難道就要在現在功虧一簣?根本不放心江顧一個人在外麵,楚陽爬起來跑到窗戶前,他現在待的地方是二樓,樓下是水泥地麵。這個小身板跳下去腿怕是得摔斷。而且二樓的窗戶安著防護欄,他的腦袋也擠不出去。無力且迷茫的環顧四周,他的視線突然落在桌上的手機上,眼睛一亮立刻衝過去給齊奕打電話。現在齊奕還可以幫他找到江顧!此時被趕出門的江顧迴身抓住緊閉的鐵門,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楚陽被人粗暴的拽走的場景。楚陽還受著傷,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他猶豫的在門口佇立了幾秒,就看王一晨正站在鐵門對麵張望著他,見他被趕出去了還高興的做鬼臉道:“讓你兇我!被趕出去了吧,活該!”“身上有錢嗎?”江顧衝他開口。王一晨臉色一變,連忙抱住自己的小口袋,搖搖頭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道:“沒錢,沒錢,錢錢要拿來買好吃的。”“借我點錢,我很快還你。”江顧不想跟他多說,直接道。見江顧神情冷下來就像指吐著毒信子的蛇,王一晨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被嚇的又想哭了。江顧本來就不耐煩應對王一晨,見狀眼神越發陰鷙,聲音也帶著涼意道:“楚陽被關起來了,我要找人幫他,你要是敢哭就別怪我對你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