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固然不太大,耗到現在也都到了下午五點多。縱使時間也算比較晚了,香客依舊很多,正殿前排隊上香的人也沒見少,隻是遞香的和尚又換了一個。當然,這一點不是冉可馨看出來的,畢竟這些和尚衣服又一樣,發型……額,好像他們都沒有頭發……他們又都是光頭,而且臉上的表情還都很一致。這是曹芳和冉可馨閑聊時說的,曹芳對這座寺廟的感情真的非同一般,對這裏的路線、建築、人員,甚至是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冉可馨和曹芳慢慢地走到正殿前,準備在那裏等待歐陽雨迴來。倆人剛剛走出正殿,就遇見一個剛剛上完香,正要進入正殿的老夫人。來人雖然滿頭銀發,精神卻很好。她身著素色衣裳,手腕上還帶著一串檀香珠,她身後則跟著個類似保鏢的人物。大概是之前就見過曹芳,保鏢直接略過曹芳,隻是稍稍警惕地瞄冉可馨一眼,就又收迴眼神。


    “誒,這不是小芳嗎?最近很忙吧,我好像都好久沒有看見你來拜佛了?”貴婦人親切地問道,臉上帶著平和的笑,看上去就像普普通通的慈祥的老婦人一樣。


    “是啊,最近家裏有點事情,自家女兒的訂婚宴,不忙不行啊。”曹芳笑著看向來人,原來是李老夫人,“老夫人最近看起來很不錯,精神煥發,好像又年輕了好幾歲。”


    “哪有啊,哪有!”李夫人捂著嘴嗬嗬笑,好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女兒訂婚可是大喜事一件!怎麽都不通知我一聲,讓我也來沾沾喜氣!”


    “這不是知道老夫人平時都深居簡出,也不想打擾到您。”要不是因為禮佛結緣,像李老夫人這個層級的人可都是不能認識的,自然不敢什麽事兒都去打擾,這麽沒有眼色。


    李老夫人眼睛一轉,看到旁邊站著靜靜聽兩人寒暄的冉可馨,好奇的問:“這位不會就是你的女兒吧,不錯不錯。”


    曹芳笑著迴望冉可馨一眼,拍拍冉可馨扶著自己的手:“這不是我的女兒,隻是一個我很欣賞的後輩。她要是我的女兒就好咯,我估計睡覺做夢都會笑醒。”


    “這孩子是個好孩子,能遇見就是你們之間有緣。而且你們還很有母女相,這可是莫大的緣分。”李老夫人慈愛地看看冉可馨,雖然沒有惡意,可是因為她的目光就像透視鏡一樣銳利,冉可馨還是覺得很不自在。冉可馨感覺,自己在她的麵前就像沒有穿衣服的嬰兒一樣,什麽秘密都藏不了。在李老夫人撤迴目光的那一刻,冉可馨著實鬆了一口氣。


    還沒等冉可馨和曹芳給出什麽反應,李老夫人便笑言:“好了,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就不和你們閑聊了,我繼續去禮佛,不然時間就太晚了。雖然很惋惜,但是還是得說再見,下次有空一定暢聊一番。”


    “那就下次再見吧,夫人還請慢走。”雙方笑著點點頭,錯身離開。


    好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坐著休息的地方,冉可馨替曹芳擦擦石凳,讓曹芳坐下,曹芳歎口氣,舊話重提,感歎著倆人的投緣,以及歐陽雨和冉可馨麵容的相似。


    “曹姨,這麽說可能會傷您的心,但是我確實不是您的女兒,很抱歉。”冉可馨雖然帶著歉意,但是卻很堅定。


    “但是我的女兒,要是沒有丟,大概也應該像你一樣大了吧。”曹芳將冉可馨上上下下仔細看一遍,語氣似懷念,又像是歎息,慢慢將心底的傷痛訴說出來。


    那年,歐陽雨還不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因為曹芳當年生的是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姐妹。歐陽雨是姐姐,歐陽雪是妹妹。姐姐妹妹相親相愛,不知道帶給全家多少的歡聲笑語。可是就在雙胞胎七歲那年,歐陽家擁有的財富讓她們被歹人給惦記上。那是一個像往常一樣平常的一天,早上,將可愛的雙胞胎送到學校去,分別時,倆個孩子還送上了暖暖的親吻給他們。


    可是沒有想到晚上去接孩子時,卻被告知妹妹不見了。全家人都著急壞了,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告訴他們,讓他們在淩晨十二點之前準備好三千萬現金,淩晨一點在郊區某廢棄工廠去贖女兒,過時就撕票。還威脅,如果他們敢報警,他們也將再也見不到他們可愛的女兒。


    歹徒的兇狠讓他們不敢報警,急匆匆準備好東西,也準時到底哪裏交易,卻沒有想到,他們並沒有履行約定,將女兒送迴給他們。歹徒搶了錢就匆匆跑掉,後來報了警也沒能抓住他們。


    “那……後來你們有再找到孩子嗎?”冉可馨看著曹芳從開始迴憶時帶著溫暖的溫柔的笑意,一直到後來苦澀的哽咽,心底的難受也一層層泛起。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但是曹芳的心卻越來越沉重,艱難地晃動腦袋,她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冉可馨低垂著腦袋,手輕輕放在曹芳的肩上,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感覺對冉可馨對自己的安慰,曹芳也稍緩過勁來,擠出一個笑來,倒也帶著幾分寬慰:“後來大家都認為小雪是被歹徒撕票,肯定再也不會迴來。”


    就在曹芳快要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個和曹芳頗有交情的老朋友,受到歐陽雄的請求,來開導曹芳。這個朋友正好信仰佛教,也就帶著她到這個很有名的寺廟祈福,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想曹芳能借此機會出來走走,散散心。然而沒有想到,就這一次,曹芳就成為了虔誠的佛教徒。


    朋友帶著曹芳,先拜了幾尊重要的大佛。然後就來到法堂聽聞佛法。好巧的事兒,這次就正好趕上住持大師講解佛經,而且還願意為一些人開導。曹芳一開始還渾然不在意,可是在住持大師講解佛經的過程中,曹芳發現,這個住持是真的有大能力,也越聽越覺得大師所講授的,句句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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