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迦在長凳上坐了下來,長腿微曲,頗為放鬆地說道:“這家從來沒有開到m市,不過我聽說它好久了,我看人們說它很好喝。”他搖了搖瓶子,若有所思地說:“居然還挺靠譜。”葉迦又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你覺得呢?”嵇玄拿著奶茶,掌心中的溫度暖意融融,滲透進冰冷的皮骨當中,令厲鬼都產生了一種溫暖的錯覺。他扭過頭,一雙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盯著青年線條流暢的側臉,聲音低沉,緩緩地說道:“確實……”葉迦扭過頭,擰起眉:“可你不是沒嚐嗎?”嵇玄突然毫無預兆地傾身向前,薄而冰冷的唇蹭過青年唇旁的皮膚,猶如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離,輕柔的仿佛羽毛拂過,又好似一個轉瞬即逝的夢境。葉迦一怔,猛地瞪大雙眼。但是還沒有等他做出什麽反應,對方就已經撤了迴去。嵇玄輕笑一聲:“不需要嚐……”已經足夠甜了。葉迦刻意地和嵇玄保持著幾步的距離。他低垂著眼,視線落在自己麵前幾步的地麵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薄薄的唇緊抿著,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唇角在用力擦拭之下變得火辣辣的。他不畏懼疼痛,甚至早已習慣於疼痛為伍,但是唇畔的那一小片皮膚上異樣的感覺卻不知道為什麽完全沒辦法被忽視掉,即使他已經幾乎用力到快要將一層皮擦下來了。突然,走在前方的嵇玄猛地停下步伐,轉身看向葉迦。葉迦心裏一驚,應激反應似的猛退數步,警惕道:“你幹嘛?”但是這次,嵇玄的臉上卻卸掉了先前的放鬆和玩世不恭,他眼眸微沉,低聲道:“縱偶師有消息了,他說,問出來了。”葉迦的神色一凜。他說:“走……”兩人快步向著一旁漆黑無人小巷內走去,下一秒,小巷中的人影消失不見,如同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似的,大街上仍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那突然消失不見的兩人。倉庫內……縱偶師坐在高高的書堆上,得意洋洋地晃著兩條短腿,而在他的腳下,趴伏著已經被折磨的看不出原來形狀的厲鬼,地麵上流淌著粘稠腥臭的血液,血液中漂浮著殘破的內髒和骨骼碎片,下方的書頁已經被鮮血浸濕,看上去分外的可怖:“怎麽樣?是不是效率很高?”縱偶師得意地炫耀道:“我在你原來的方法上進行了改良,不隻是……”葉迦沒有興趣聽他究竟是如何拷問出來的,他唯一關心的是結果:“在哪裏?”縱偶師撇了撇嘴:“你真無趣……”他縱身躍下,腳重重地踏在那隻已經殘破的不成形狀的厲鬼身上,對方渾身一顫,喉嚨裏發出一聲淒厲痛苦的哀嚎,縱偶師麵不改色地從對方的身上跳了下來,將紙條遞給了葉迦。“作為獎勵……”他指了指背後的那隻厲鬼:“它能不能歸我?”葉迦深知這家夥的癖好。估計是又向想做成鬼偶收藏了。他點點頭:“你隨意……”說完,葉迦就匆匆地向倉庫外走去。縱偶師盯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無趣……”他扭頭看向那隻身體殘破的厲鬼,一張稚嫩的小臉上揚起了夢幻般的笑容:“當然,你就不一樣啦,我的寶貝……”伴隨著孩童清脆的咯咯笑聲,厲鬼的哀嚎響徹整個空曠黑暗的倉庫。海濱……貨船停靠在岸邊,工人們正指揮著吊車的將沉重巨大的集裝箱裝上貨船,黑暗的夜色中迴蕩著吆喝的聲音,他們的聲音格外的遙遠,在海浪衝擊礁石時發出的嘩啦聲中顯得有些不太真切。貨艙底層。兩個玩家坐在的船艙內,正懶懶散散地打著牌。背後是堆積的滿滿當當的貨物,頭頂垂掛著簡易的燈泡,伴隨著船艙的震動而搖晃著,光線忽明忽暗。“你說,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啊?”另外一個玩家甩出一個對六,撐著下巴,懶洋洋地說道:“當然是等送到啊,不然你以為它們會不派人看守嗎?”對k。“這艘船上還有那麽多鬼和怪物,你說還用我們幹嘛啊?”玩家抱怨道。“別抱怨了……”另外那個玩家道:“反正等開了船之後,咱們就能上甲板上去了。”說著,他甩出一個對a。對麵沒聲了。玩家嘿嘿一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剩下的牌,道:“不要?不要我可就……”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麵前空無一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坐在他對麵和他打牌的另外一個人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