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嵇玄和自己正在一前一後地在地麵滲著粘稠血液的古戰場上行走著,向著遠處的料峭的山崖走去。葉迦有點走神。實際上,在涉足這裏之前,他還獨自進入了一個副本。在那個副本中,葉迦見到了死去的亡靈,曾經的隊友猙獰的地控訴著他的絕情冷漠,見死不救,也就在那裏,葉迦見到了那個曾經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她將葉迦的行蹤賣給了那些圍剿他的玩家,並且和那些玩家一起死在了那片滲著血的荒原之上。原本溫柔美麗的女子麵容猙獰,一雙充血的眼珠死死地注視著眼前的葉迦,咒罵著他的惡毒和殘忍。葉迦麵無表情地和她擦肩而過。但是,就在那一瞬間,女人嗓音嘶啞的低語在他的耳邊響起:“你以為,你還有朋友嗎?”葉迦沒迴頭,直直地向前走去。“你以為,那個小孩,真的為你好嗎?”女人的嗓音怨毒森冷,還帶著絲絲快慰:“自從成為了鬼,我們就都成為了遊戲的一部分,我們知道的東西更多,看的更清楚這是一個陰謀,一場專門為你而設的局,而你盲目無知地跳了下去,成為了厲鬼口中的餌食……”葉迦的步伐微頓。“哈哈哈!”女人在他的身後發出瘋狂的大笑,所有的鬼魂都隨著她一齊大笑出聲:“我們在地獄裏等你!”在這個遊戲中有一條真理。決不相信任何死去的人。並非是那些亡靈的言語令葉迦疑竇叢生,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感官越發敏銳,也就逐漸發現了嵇玄身上氣息的怪異之處雖然葉迦當時還並沒有將嵇玄劃分到敵人的範疇內,但是他卻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向對方付出絕對的信任。而在這個副本中他所聽到的事情,加深了葉迦的疑心。這種疑心保住了葉迦的命。所以,在最後一刻到來隻是,他才能及時清醒過來,葉迦終於看清了眼前厲鬼的真實麵目以及險惡用心,在生死相搏後,他手中的刀刃捅穿了對方的胸膛。葉迦從自己的迴憶中抽身出來。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跟上前麵的兩個身影,向著山洞深處走去。漆黑的山洞中,原先臃腫龐大的肉瘤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粘稠翻滾著的血池。遠處的自己和嵇玄正在說著些什麽,但是葉迦卻沒有什麽興趣去聽。他打了個哈欠,在其中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一手托腮,有些無聊地等待著。突然,葉迦的腳踝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尖尖的,不輕不重地紮了他的腳踝一下。葉迦低下頭看去。他這才發現,自己坐著的地方並不是什麽石塊,而是一堆被泥土覆蓋著的森白骨架,其中一個巨大的顱骨翻倒在他的腳踝旁,隔著泥土,隱約能夠看到熟悉的輪廓。葉迦俯下身來,用袖子擦了擦那顆顱骨上的浮塵。那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山羊頭骨,一雙漆黑的眼窩黑洞洞的,剛才戳到葉迦腳踝的,就是它頭上的角。這是……血蠱魚的頭?葉迦站起身來,翻來覆去地打量著眼前的骨頭堆,頗為驚奇地挑挑眉。原來它的結構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嗎!正在這時,大地突然震動起來,無數碎石劈裏啪啦地向下砸落,墜至猩紅的血池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葉迦被晃的一個趔趄,他連忙伸手扶住身旁的牆壁,才沒讓自己摔倒下去。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葉迦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等等,記憶裏好像……他倆沒人叫啊?他和嵇玄沉默著廝殺,最後嵇玄沉默地被殺死。在他走神的時候,發生什麽了?!葉迦一臉茫然地抬起頭,向著遠處看去。“自己”和嵇玄的對峙局麵已經結束了,他手中的鐮刀跌落在一旁,刀光仍舊寒光閃閃,但卻很顯然沒有在他能夠觸及的範圍之內。青年半跪在血泥中,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不甘而痛苦的神情。嵇玄走上前去,彎下腰,用冰冷的手掌捧起青年的臉,然後低下頭,溫柔繾綣萬分地吻上他的唇,輕柔而深入地舔吮著。葉迦:“…”這一幕絕對沒有發生過啊!他難以直視地側過臉,但是,前方的動靜卻變得更加激烈,唇齒交纏的水聲傳入耳際。一些……更加生動的記憶爭先恐後地湧入腦海。葉迦的耳尖熱了起來。肯定是有哪裏不對勁吧?!這裏不應該封印著對方最恐懼的事物嗎?肯定有什麽地方出錯了吧?!正當他試圖將自己大腦中的混亂思緒清空之時,遠處,嵇玄終於鬆開了對方被吻出血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