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人皮麵具
我關上門，心裏卻忽然有些奇怪，不知道吳明這小子到哪裏去了，總不能背著我自己先逃了吧，那這樣未免也太不厚道。但是吳明再不厚道的事情也做過了，不差這一件。但問題是吳明現在也去不了哪裏，我看天色晚了，就自己點燃了蠟燭。看著眼前燭火揚起，地麵上逐漸浮現出自己的剪影。
其實我在這裏待的也並沒有多麽痛苦，其實這件事情我自己心裏清楚。更何況，我似乎自己也樂在其中，平日的生活太過平靜，平靜到日複一日，從來沒有變過。其實偶爾冒冒險也很好玩吧，也沒有真正威脅到我的生命。但其實我有這樣的想法，可能絕大部分是因為吳明或者閻王將我保護得太好了。如果我自己隻身一個人來到這裏，可能一開始就被琉美殺死了。
忽然間我想到琉美一開始似乎就是奔著我來的，她說她要把我抓到小姐那裏去，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她口中的“小姐”其實指的就是神女，但神女為什麽要抓我呢。我莫名有些膽寒，是因為我是活人，所以她想要吸我的精氣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她非要抓我不可，但是等我到她麵前她卻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願意把我放了，這似乎也有點太過於輕巧。
我腦子一團亂麻，總覺得神女對我似乎有別的警告。
她一定是需要我為她做什麽事情，還是因為我的出現對她造成了威脅。不然琉美何必一開始就跑來要抓我。
我縮在桌子上用手蓋住頭，忽然覺得有些涼意，門板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我下意識抬頭，看見吳明一身布藝背著一個巨大包裹走進來。
吳明關上門，見我已經醒了，便走過來坐到我旁邊，將他背後的包裹取下扔到圓桌上打開。
我來不及看就問他：“你跑到哪裏去了。我差點以為你背著我自己跑掉了。”
“哇你對我的信任值未免也太低了吧。”吳明瞪大眼睛。
“不然呢。”我吐了口氣。
“說好的同生共死的小夥伴呢。”吳明淚眼汪汪，“虧我還替你找了一件好看的衣裳要送給你。”
“你前麵說的那句話是根本不存在的，沒有事實依據的。”我搖頭。看見吳明遞過來的衣服，怔了一瞬，然後接住翻開。這哪是什麽好看的衣裳，分明就是一件毫不起眼的粗布爛衣，我翻了個白眼，把衣服丟給吳明，“你耍我呢。”
“哈哈哈。”吳明笑起來，“好啦，你把這個衣服穿起來吧，我們真的要準備走了。”
“走？”我一怔，“去哪裏。”
“當然是出城。”吳明篤定說，“我剛剛看你睡的跟死豬似的，就沒打擾你，自己去外麵打聽過了，他們說去下一個點的必經之路隻有一條大路，大路就是我們剛剛來的時候所見過的那條
綠蔭小道。但是我想梅小姐應該不會蠢到我們一出城就把我們抓起來，所以我們暫時性還是沒有危險的，你就不用太過於擔心了。至於這些粗布衣裳，隻是一種簡單的喬裝。等我們先穿這件衣服出了城池，我們就各自帶上自己的易容麵具。”
“什麽易容麵具？”我愣住。
吳明從衣襟裏拿出他的小包裹在我麵前晃了一下，“等到了城外我會告訴你的。現在乘天色還有些亮，我們出發吧。”
“好吧。”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麽用。看了看房間裏該帶的東西都帶齊了，便和吳明一起出了門。沿著走廊一直往北走，幾個侍女看見我們於是走過來躬身，“姑爺和小姐是要到哪裏去嗎？”
“你們小姐應該吩咐過了，我們要出城。”
“二位要離開了嗎。”帶頭的侍女問。
吳明點頭，“是，這些日子承蒙你們關照。”
“姑爺抬舉了。”侍女一笑，於是起身，喚了一個侍女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個侍女點頭，走到我和吳明麵前，“小姐和姑爺喚我靈語就可以了。由我來領二位出城。”
“謝謝了。”吳明點頭。
靈語沒有再多說廢話，轉身就走，我和吳明急忙跟上。靈語極其熟知這個地方的結構布局，帶著我們七拐八拐一下子就走到了大街。我發現來往的人群紛紛朝我和吳明的方向投來視線，忍不住有些緊張，我對上次在高台下麵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不想被他們油膩膩的手再摸遍全身第二次。我快步上前攥緊吳明的衣襟，吳明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肯定我不要緊張。
“小姐和姑爺的感情真好。”靈語迴頭看了我們一眼，恰好看見這一幕，於是忽然說。我仰頭看了一眼吳明，發現他也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我撇嘴，沒有答話。
靈語見我和吳明沒有理她，也就沒有再坑聲。天上的明月輕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頭頂正中央。看吳明畫的那個地圖的時候我還沒有覺得這個城池多麽大，但我覺得我們倆已經走了很長的路線了，卻好像依舊沒有盡頭似的。如果在現代的話我隨便搭個車就可以走好遠，古代就是這一點很不方便，所以要是問我願不願意穿越，我肯定是不願意的，主要是自己太懶。聽說古代人犯罪了，要是流配邊疆，要走個好幾年才能走到自己流放的地方，簡直就是受苦受難。
我覺得自己補過覺真是太好了，不然我這條腿非要在路上就累慘。倒是吳明一路上的表情都很冷靜，估計是走路走慣了，有些無所謂。我終於走不動了，看了一眼吳明和靈語，拉著他們停下來。
“小姐，怎麽了。”靈語轉過頭走來看我。
“有些累了。還有多遠啊。”我搖頭。
“誒。女人就是麻煩。”吳明忽然嘖了一聲，然後蹲下。我看著他的後背有些莫名其妙。
“上來。”吳明沉聲。
“什麽？”
“不是走不動了嗎，我背你可以了吧。”吳明歎氣，“你注意一下周圍吧。在原地呆太久的話會有越來越多的鬼聚集起來的。我一開始忽略了這個事情，夜晚是陰氣最盛的時候，雖然有神女的命令在這裏，但你難保不會有人違抗指令。畢竟活人的陽氣是很寶貴的大補的奇珍異寶。”
“姑爺說的對。小姐和姑爺要是想要出城，行動的速度最好還是快一點。”靈語就站在一邊忙不迭點頭。我有些猶豫，但看了一眼周圍好像仍舊蓄勢待發的人群，似乎透過那些路過的房屋我還能看見從窗戶裏透出來的眼神。我覺得自己雙腿實在發麻，隻好依言靠上吳明的背。吳明站起來，身型也沒有晃動。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有很寬廣的脊背，坐在他背上敲了敲脊梁骨。吳明轉頭看我：“你這人，吃人嘴短這句話聽過沒有。”
“怎麽了。”我心虛收迴手。
“老老實實呆著別動。”吳明將頭轉迴去繼續走。我樂得被人背，也就不吭聲了。吳明抬腿往前，靈語在前麵依舊亦步亦趨，我閑的沒事做，就晃動雙腿看著周圍的建築，但每當我的視線掃過便會有人露出饑渴的眼神死死盯著我，我忽然覺得毛骨悚然，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魚板上的肉隨時待人宰割。
“你趴我背上就不要亂看了，到時候做噩夢又怪我。”吳明忽然說。
我撇嘴，將頭埋在他的脊背裏沒有吭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已經高懸我和吳明頭頂，隱約看見空蕩的地麵上照應出我和吳明的影子。忽然靈語停下來，我抬頭，才注意到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了一所大門前。
我關上門，心裏卻忽然有些奇怪，不知道吳明這小子到哪裏去了，總不能背著我自己先逃了吧，那這樣未免也太不厚道。但是吳明再不厚道的事情也做過了，不差這一件。但問題是吳明現在也去不了哪裏，我看天色晚了，就自己點燃了蠟燭。看著眼前燭火揚起，地麵上逐漸浮現出自己的剪影。
其實我在這裏待的也並沒有多麽痛苦，其實這件事情我自己心裏清楚。更何況，我似乎自己也樂在其中，平日的生活太過平靜，平靜到日複一日，從來沒有變過。其實偶爾冒冒險也很好玩吧，也沒有真正威脅到我的生命。但其實我有這樣的想法，可能絕大部分是因為吳明或者閻王將我保護得太好了。如果我自己隻身一個人來到這裏，可能一開始就被琉美殺死了。
忽然間我想到琉美一開始似乎就是奔著我來的，她說她要把我抓到小姐那裏去，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她口中的“小姐”其實指的就是神女，但神女為什麽要抓我呢。我莫名有些膽寒，是因為我是活人，所以她想要吸我的精氣嗎，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她非要抓我不可，但是等我到她麵前她卻因為我的三言兩語就願意把我放了，這似乎也有點太過於輕巧。
我腦子一團亂麻，總覺得神女對我似乎有別的警告。
她一定是需要我為她做什麽事情，還是因為我的出現對她造成了威脅。不然琉美何必一開始就跑來要抓我。
我縮在桌子上用手蓋住頭，忽然覺得有些涼意，門板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我下意識抬頭，看見吳明一身布藝背著一個巨大包裹走進來。
吳明關上門，見我已經醒了，便走過來坐到我旁邊，將他背後的包裹取下扔到圓桌上打開。
我來不及看就問他：“你跑到哪裏去了。我差點以為你背著我自己跑掉了。”
“哇你對我的信任值未免也太低了吧。”吳明瞪大眼睛。
“不然呢。”我吐了口氣。
“說好的同生共死的小夥伴呢。”吳明淚眼汪汪，“虧我還替你找了一件好看的衣裳要送給你。”
“你前麵說的那句話是根本不存在的，沒有事實依據的。”我搖頭。看見吳明遞過來的衣服，怔了一瞬，然後接住翻開。這哪是什麽好看的衣裳，分明就是一件毫不起眼的粗布爛衣，我翻了個白眼，把衣服丟給吳明，“你耍我呢。”
“哈哈哈。”吳明笑起來，“好啦，你把這個衣服穿起來吧，我們真的要準備走了。”
“走？”我一怔，“去哪裏。”
“當然是出城。”吳明篤定說，“我剛剛看你睡的跟死豬似的，就沒打擾你，自己去外麵打聽過了，他們說去下一個點的必經之路隻有一條大路，大路就是我們剛剛來的時候所見過的那條
綠蔭小道。但是我想梅小姐應該不會蠢到我們一出城就把我們抓起來，所以我們暫時性還是沒有危險的，你就不用太過於擔心了。至於這些粗布衣裳，隻是一種簡單的喬裝。等我們先穿這件衣服出了城池，我們就各自帶上自己的易容麵具。”
“什麽易容麵具？”我愣住。
吳明從衣襟裏拿出他的小包裹在我麵前晃了一下，“等到了城外我會告訴你的。現在乘天色還有些亮，我們出發吧。”
“好吧。”我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麽用。看了看房間裏該帶的東西都帶齊了，便和吳明一起出了門。沿著走廊一直往北走，幾個侍女看見我們於是走過來躬身，“姑爺和小姐是要到哪裏去嗎？”
“你們小姐應該吩咐過了，我們要出城。”
“二位要離開了嗎。”帶頭的侍女問。
吳明點頭，“是，這些日子承蒙你們關照。”
“姑爺抬舉了。”侍女一笑，於是起身，喚了一個侍女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個侍女點頭，走到我和吳明麵前，“小姐和姑爺喚我靈語就可以了。由我來領二位出城。”
“謝謝了。”吳明點頭。
靈語沒有再多說廢話，轉身就走，我和吳明急忙跟上。靈語極其熟知這個地方的結構布局，帶著我們七拐八拐一下子就走到了大街。我發現來往的人群紛紛朝我和吳明的方向投來視線，忍不住有些緊張，我對上次在高台下麵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不想被他們油膩膩的手再摸遍全身第二次。我快步上前攥緊吳明的衣襟，吳明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肯定我不要緊張。
“小姐和姑爺的感情真好。”靈語迴頭看了我們一眼，恰好看見這一幕，於是忽然說。我仰頭看了一眼吳明，發現他也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我撇嘴，沒有答話。
靈語見我和吳明沒有理她，也就沒有再坑聲。天上的明月輕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頭頂正中央。看吳明畫的那個地圖的時候我還沒有覺得這個城池多麽大，但我覺得我們倆已經走了很長的路線了，卻好像依舊沒有盡頭似的。如果在現代的話我隨便搭個車就可以走好遠，古代就是這一點很不方便，所以要是問我願不願意穿越，我肯定是不願意的，主要是自己太懶。聽說古代人犯罪了，要是流配邊疆，要走個好幾年才能走到自己流放的地方，簡直就是受苦受難。
我覺得自己補過覺真是太好了，不然我這條腿非要在路上就累慘。倒是吳明一路上的表情都很冷靜，估計是走路走慣了，有些無所謂。我終於走不動了，看了一眼吳明和靈語，拉著他們停下來。
“小姐，怎麽了。”靈語轉過頭走來看我。
“有些累了。還有多遠啊。”我搖頭。
“誒。女人就是麻煩。”吳明忽然嘖了一聲，然後蹲下。我看著他的後背有些莫名其妙。
“上來。”吳明沉聲。
“什麽？”
“不是走不動了嗎，我背你可以了吧。”吳明歎氣，“你注意一下周圍吧。在原地呆太久的話會有越來越多的鬼聚集起來的。我一開始忽略了這個事情，夜晚是陰氣最盛的時候，雖然有神女的命令在這裏，但你難保不會有人違抗指令。畢竟活人的陽氣是很寶貴的大補的奇珍異寶。”
“姑爺說的對。小姐和姑爺要是想要出城，行動的速度最好還是快一點。”靈語就站在一邊忙不迭點頭。我有些猶豫，但看了一眼周圍好像仍舊蓄勢待發的人群，似乎透過那些路過的房屋我還能看見從窗戶裏透出來的眼神。我覺得自己雙腿實在發麻，隻好依言靠上吳明的背。吳明站起來，身型也沒有晃動。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有很寬廣的脊背，坐在他背上敲了敲脊梁骨。吳明轉頭看我：“你這人，吃人嘴短這句話聽過沒有。”
“怎麽了。”我心虛收迴手。
“老老實實呆著別動。”吳明將頭轉迴去繼續走。我樂得被人背，也就不吭聲了。吳明抬腿往前，靈語在前麵依舊亦步亦趨，我閑的沒事做，就晃動雙腿看著周圍的建築，但每當我的視線掃過便會有人露出饑渴的眼神死死盯著我，我忽然覺得毛骨悚然，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魚板上的肉隨時待人宰割。
“你趴我背上就不要亂看了，到時候做噩夢又怪我。”吳明忽然說。
我撇嘴，將頭埋在他的脊背裏沒有吭聲。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已經高懸我和吳明頭頂，隱約看見空蕩的地麵上照應出我和吳明的影子。忽然靈語停下來，我抬頭，才注意到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了一所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