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這老頭子結婚都快四十年了還是欣賞不了這古文,要說他什麽都好,就是沒事愛縐幾句,換做我是聽不懂的,這在異國他鄉的更沒幾個人懂得了他的愛好,今天你倒是來得巧了,能跟他說上幾句。”老板婆婆嘴上嫌棄著自家老伴兒,兩人對望的眼神卻又是愛意滿滿,羅安深想,那或許就是相伴到老的人才能有的默契。


    羅安深趕緊擺擺手,“我也就能明白些淺顯易懂的,再往深了說就不行了。”


    避免老板爺爺真的拿她試水,羅安深趕緊轉移話題,指著吊頂上紙燈籠做的燈,問老板爺爺,“這些紙燈好別致,都是您自己寫的嗎?”


    老板爺爺伸手取下一個紙燈拿在手中,說:“這紙燈的創意是我一個忘年之交的朋友早些年來這邊旅遊給我們想的,紙燈上麵的字是我自己提的。”


    羅安深從老板爺爺手中接過紙燈,看著上麵行雲流水的字跡就知道寫字的人下筆時的自信,是真正的筆酣墨飽。


    忽地抬頭,她正對著的牆上,有一幅字被裱在一個方形的畫框裏,是一個‘心’字,那個字跡十分潦草,卻有種氣勢磅礴,劍拔弩張的氣魄。


    羅安深指著那幅字說:“那幅字看著與您紙燈上的字跡不同。”


    老板爺爺點點頭,也看向那幅字,那神情像是在透過字看另一個人,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他說:“那字就是我那忘年之交贈給我的。”


    “他可是當它寶貝似的,說是我們小館的鎮店之寶。”老板奶奶接著補充,“不過,我也很是喜歡那忘年之交,喏,那邊牆上掛著的兩幅照片就是他送給我的。”


    “可真是個有趣又厲害的人。”羅安深不由讚歎,“為什麽他隻寫一個‘心’字呢?”


    老板爺爺眼睛一亮,像是很滿意羅安深這個提問,“我當時也問了他這個問題,他隻用了四個字迴答我。”


    羅安深問,“哪四個字?”


    老板爺爺用平緩而有力的語氣說道,“一字見心。”


    “果然有趣。”羅安深笑道,這四個字的倒是有多重解釋,單從字麵上來看,就是一個‘心’字的意思,往深了想,所謂見字如見人,倒是個狂放不羈的人。


    “有機會倒是想叫你見上一見。”老板爺爺一頓,皺了眉頭,“算起來,我也有很久沒見過他了。”


    “這次可不就有機會---”


    老板婆婆還沒說完又被老板爺爺打斷了,“有機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老板婆婆又弱弱地看了老板爺爺一眼,配合道,“就是啊,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能見了。”


    羅安深隻當兩位老人是在感慨無法與友人見麵的愁緒,安慰道:“隻要有心,總會再見的。”


    老板爺爺長歎一聲,無奈地點頭。


    羅安深指著那幅‘心’字,古靈精怪道,“更可況,他還落了顆‘心’在這兒呢!”


    兩位老人一聽,對望一眼,笑彎了眼,明朗的笑聲迴蕩在古老而安靜的街道上。


    羅安深吃完‘宵夜’,與兩位老人道別後獨自返迴酒店。


    剛離開小館沒多遠,羅安深就感覺有人跟在她的身後,不自覺加快了步伐,小路上很安靜,隻聽後麵那人也跟著加快了步伐。


    羅安深用餘光向後望,身後果真跟著一個黑色身影,酒店卻還要再穿過一條小道的拐角處,心裏不免有些慌張。


    那個黑色身影就跟在自己的身後,此時她已經沒法再迴頭到小館了,街上空無一人,就算她叫救命也不一定馬上就有人發現還有可能打草驚蛇,萬一身後的人並不是壞人,她叫救命似乎又過於誇張。


    思來想去,羅安深決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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