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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我看你是覺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她,所以才因為怕丟臉不敢上前舉薦自己。”


    我一語中的,夏連臉色微微有些難看,瞪我一眼道:“就你話多。”


    我便收聲不再多說,雖這小子時常欠揍,但他畢竟是我的阿弟,也不能讓他太難堪。


    細細想來也是,昭遠公主於夏連,便如同我的初戀於我,一個遙不可及,一個虛幻難觸,我和夏連都是一樣的人,總能找到其他方式讓自己滿足,十分容易退而求其次。


    我正要悟出更高深的哲理時,知照走過來朝我作揖道:“今日之事,全靠二位出手相助,迴京後在下會如實稟告,朝中定會論功行賞,二位若是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在下一定帶到。”


    昭遠公主都已經救出來了,他依舊不肯消停,當真是操心的命,我忙拉他坐下,道:“知照莫要這般客氣,我插手此事本是因為我與你之間的情義,若提賞賜,便要浪費我一番心意了,知照可莫要讓我傷心。”


    夏連湊到知照身旁嘿然道:“你們朝廷裏介不介意和尚做官的?”


    被我一腳踢出崇元寺。


    把夏連這臭小子打發走以後,知照笑著問我:“瑟瑟姑娘傾力相幫,難道就沒有什麽問題要問知照麽?”


    我坐迴椅子上,拿起一個蘋果邊啃邊道:“知照你若特意要瞞,定是有你的道理,我又何必追問不舍,你若願意如實相告,自然不用我開口問。”


    知照了然一笑,道:“瑟瑟姑娘聰慧如此,想必已猜到大半。”


    我道:“衛國與涼國向來交好,但這天下沒有長久的利益,涼國誠意滿滿讓昭遠公主來和親,但這個公主卻好端端在我們衛國境內出了意外,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蓄意而為,那以此借口名正言順的發動一場戰爭也並非是不可能。”


    知照慢慢點頭,興致漸起,又道:“瑟瑟姑娘之見,在下可有榮幸聞得一二?”


    我就是閑得無聊時瞎想想,他用“榮幸”二字,也是折煞了我,於是我忙道:“不過就是一點拙見,知照莫笑話。”


    他笑道:“洗耳恭聽。”


    我道:“涼國元帝既然願意將愛女遠嫁衛國以交秦晉之好,必然是不想和衛國徒生矛盾,涼國太子如今勢位不穩,若再與衛國結仇,那便是內憂外患,是以他也沒有必要冒這個險。”摸一摸下巴,我繼續說:“既然不是元帝也不是太子,想來想去,那隻能是剩下幾位皇子中的一個了。”


    知照露出欣賞眼神,說道:“瑟瑟姑娘遠離朝政中心,竟也能將天下事分辨得如此清楚,不在朝為官當真可惜。”


    我這個人也是奇怪得很,若做了好事別人不誇我一兩句我就全身難受,但一旦人家開口讚揚,我便要覺得不好意思,更加不舒服,真是生了一副賤皮子。


    我有些不自然的幹笑道:“過獎了,過獎了。”


    衛國之前都是女帝執政,朝中也有不少女官在位謀事,今朝皇帝登基後,也未曾頒令改去女子可以從政的傳統,這是我欣賞當朝國君的一點,不管這一點他是有意行之還是無意而為,至少他在男女權衡這件事上做到了沒有偏見。


    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和知照打太極,好奇心驅使,我迫不及待問他:“知照莫要賣關子了,快快告訴我,究竟是誰藏了這樣的狼子野心?”


    見我突然如此猴急,知照不禁嗤笑一聲,我知道他之前愛笑都是禮數性的笑,這一迴卻是真心喜悅,我看著不禁有些心馳神往,他被我瞧得臉上一紅,忙道:“是承義王。”


    承義王?竟是他,這個答案卻是讓我有些意外。


    承義王是涼國太子之下的第二位皇子,聽聞他腦子愚笨但為人忠厚義氣,時常大方接濟四方走投無路的英才,是以元帝便分了他一塊不大不小的封地並賞了承義為號做了一方親王,這麽多年來他的表現亦是中規中矩,稍有差強人意,算是幾位皇子中最不引人注目的一個。


    誰又能想到,這樣的一個皇子竟然不惜囚禁自己胞妹妄圖引起兩國爭端?


    知照道:“昭遠公主起駕之前,承義王就已將護送和親的隊伍皆數換成了自己的人,且又另派了一隊人馬先抵達燕南山,後昭遠公主進入衛國境內,便將公主隱藏,半月前公主失蹤的消息就已傳人兩國皇宮,若我們一直尋不到公主行蹤,承義王便會立即找人上奏,鼓動元帝,破壞兩國關係。”


    我問:“既然你們早已在燕南山附近發現公主蹤跡,為何不派人馬尋山?承義王的兵再多,對衛國來說也不足為懼,怎會拖至今日才救到昭遠公主?”


    知照迴我:“瑟瑟姑娘有所不知,那承義王表裏不一,明麵上愚笨不理政事,暗地裏卻韜光養晦培養心腹,若不是陛下在涼國有眼線,我們又怎知他竟是如此陰詭?”咳了兩聲繼續道:“如今他敢做出這樣的事來,我們拿不準他是否還有別的陰謀,所以營救公主此事隻能是做得隱秘,以保萬全。”


    聽完後,我不禁咋舌,正想說什麽,蘇晉此時踏門進來,我一抬頭瞧見他,一身玄衣整整潔潔,黑發束冠笑意淺淺,全然一副風流之容,哪裏還見得到半點昨晚那般傷情模樣。


    多虧得我辦事牢靠,不然若生異動,他們與山下駐守的涼國.軍隊一場血戰不可避免,他又怎能保持如此風姿?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音調平平的問道:“可有受傷?”


    我卻聽不出他這話裏有半點關切的意思,明明已經知道我們萬事順利,卻還故意問這麽一句,真不知道他套什麽近乎。


    我將袖裏的骨哨掏出來遞給他道:“諾,這個還你。”


    他看一眼,未接過去,隻道:“不是什麽寶貴的物什,你留下做做紀念也無妨。”


    我才不稀罕,何況這麽一個小玩意兒就想把我打發了,未免也想得太便宜了些,我正想說話,裏屋的昭遠公主便走出來,瞧見蘇晉,嬌容麵露喜悅,忙提著衣裙快步走過來:“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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