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勝利之決戰(十二)


    千年古城揚州,兵家必爭之地。每個時代,揚州城都是一片戰火。


    朱棣親率大軍圍攻揚州城,突然間的兵臨城下,讓揚州城的百姓、官僚人人惶恐。


    朱棣的六路大軍將揚州城團團圍住,可揚州城城牆高磊,倘若強攻,朱棣勢必會損失大量的人馬。


    為此朱棣聽從我的建議,依舊是老辦法,圍而不攻。然後朝著城中射箭。弓箭之上附帶著書信,信中內容依舊是之前朱棣所發布的檄文。


    這麽做。一來可以展現朱棣寬宏大量,不為攻破城門,傷害城中百姓。二來也是讓百姓知道,朱棣帶兵前往京都,並非是要造反。而是朝中有奸臣,燕王是受先帝祖訓而起兵。前車之鑒,周景在泗州投降朱棣,官升三級。如果有人效仿周景,勢必會和周景易揚。三來也是最為重要的,就是搞亂揚州城內部。隻要揚州城內百姓慌亂起來,想要攻打揚州城也會事半功倍。


    經過一番操作,揚州城內卻是達到了我們想要看到的結果。


    揚州監察禦史王彬、指揮使王剛、副指揮使王禮集合揚州所有官吏研究對策。


    監察禦史王彬看著全部的官員,歎氣道:“各位同僚,現在燕軍兵臨城下,城中隻有軍士三萬。你們說說現在咱們應當如何?”


    指揮使王剛率先說道:“王大人,現在逆賊朱棣偷襲揚州,雖然兵馬頗多,但後方不穩。現在朱棣一直沒有強攻揚州城,一定是沒有探聽城內的虛實。依我之見不如堅守。等待朝廷發兵救援,而且在朱棣後方的盛庸將軍乃是忠義之士。雖然幾次兵敗逆賊朱棣,可屢敗屢戰。待到朝廷發兵救援,揚州士兵加上盛庸將軍的兵馬,三方合力一定可以殲滅逆賊朱棣。”


    “對!王指揮使所言極是。”“沒錯!堅守!堅守!”


    王剛的分析確實有理,也讓所有的官員都一致讚同。


    可有一人反對,那就是副指揮使王禮。


    “且慢!”王禮上前一步,連忙說道:“各位大人,請容我講一句。”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王禮。


    王禮說道:“請問在座的各位大人,李景隆、瞿能、平安、耿炳文、張昺、郭英等人如何?”


    坐在最中央的王斌瞬間就是一皺眉。


    “王禮,你要說什麽?”


    王禮說道:“王大人,瞿能、平安、耿炳文等人都是當朝名將。可是卻讓燕王一一擊敗。現在城中守軍僅僅三萬,雖然揚州乃是千年古城,可揚州乃是一馬平川,根本沒有天險恪守。燕王並非是起兵謀反,而是受到先帝祖訓,靖國難、清君側。陛下年少,登基之後任用賢臣,以數十條的罪狀,冤枉靠山公簡直不是明軍所為,陛下屠戮王室,這也是鐵錚錚的事實。莫非在坐的各位,要做大明的千古罪臣嗎?”


    性格火烈的王剛,瞪大了眼珠,看著王禮叫道:“王禮,你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王禮筆直的站在原地,侃侃而言。


    “燕王雄才大略,乃是天朝忠臣之典範。多年來燕王據守北平,多次擊敗蒙古大軍。燕王自從發布檄文以來,所到之地都善待百姓。你們怎可說燕王是逆賊。依我之見!”說著王禮朝著王彬施禮道:“王大人,我們不如效仿周景開城投降。一來不讓百姓受苦,二來在座的各位日後也會官升三級,何苦讓戰火重燃。”


    “放肆!王禮,莫非你暗通逆賊朱棣?”


    一直坐在正中的王彬瞬間大怒道。


    王禮一愣,連忙說道:“王大人,王禮並非勾結燕王,而是實話實說。如果大人不同意投降,敢問大人,揚州城可堅持幾日?城中的士兵,多乃養尊處優之輩。而燕王所帶領的兵馬,多次在戰場上擊敗強敵。我如果強行開戰,我看不出一日,揚州城內一定血流成河。”


    跟王禮關係好的幾個官員,此時也發聲。


    “對啊!燕王乃是先帝嫡子,多年來鎮守邊疆勞苦功高。陛下剛剛繼位,就開始削藩。湘王就是不堪受辱,這才全家舉火自刎。由此可見,陛下絕非明軍。對待自己家族的叔叔都如此殘忍,更何況我們?”


    “我看還是投降吧。他們都是朱家後代,你我隻是芝麻小官,何苦卷入他們朱家子孫的鬥爭呢?”


    “城中百姓多數恐慌。我看不打仗最好。”


    由於王禮的突然發聲,讓情況發生了轉變。


    打仗?誰會喜歡打仗?那都是迫不得已。自古以來,不管是哪一個朝代。哪一個地方,有人就有紛爭,有紛爭就會打仗。打仗的原因很多,總結起來無非就是兩個字,利益。


    打仗不光是人多,更加是消耗一個國家的兵力、財力、人力。戰爭可不是那麽簡單。


    自從朱元璋一統天下,死了多少人?花費了多少錢?大明建立的幾十年來,戰爭都未曾停止。但朱元璋是一位明軍,卻讓大明的百姓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


    百姓一樣,官員也是一樣。在和平了這麽多年,突然間發生了戰爭。而且還是朱家人打朱家人。老百姓不懂,可是這些當官的都明白,這無非就是權力的爭鬥。


    朱允炆剛剛登基,就開始電光火石的削藩,消除鎮守邊關的藩王。對於一些就讀詩書的官員來說,卻是很不地道。


    可那些官員又有何權力、勇氣去評論皇帝呢?


    一時間議論沸騰起來,原本不說話的人,堅持打仗的人都紛紛站在王禮這邊。


    王彬一看心中怒火中燒,在看到大多數人都讚同投降朱棣。


    “啪!”王彬狠狠的拍打著龍書案。王彬指著王禮怒道:“王禮,你給我住口。”


    王彬此時也從椅子上站起,大聲斷喝道:“諸位大人,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逆賊朱棣一派胡言,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陛下雖然年輕,可卻是先帝多年來承認的接班人。方孝孺乃是儒學大家,豈會是逆賊朱棣所講的亂臣賊子。逆賊朱棣說他奉了先帝的祖訓,清君側、靖國難,依我看就是要自己做皇帝。你們都是揚州的父母官,怎可被逆賊朱棣所迷惑。簡直豈有此理。”


    王彬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尤其是王彬在揚州為官多年,威望的震懾。這才讓所有官員停止了討論。


    “各位大人,依我之見,堅守城池。等待朝廷的救援。如果再有人敢提出投降之言,定斬不饒。”


    王彬的一句話,瞬間就把話全部堵死了。而王彬的震懾力,也讓在場的官員都不在討論下去。


    王彬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剛。心中感覺到無比的晦氣。


    原本王彬打算跟眾人開會,然後鼓舞士氣,讓所有人堅持守城。誰能想到王禮竟然提出投降,而且還有那麽多人跟風。


    這讓王彬差一點沒有拔出腰中寶劍,怒斬王禮。


    可王彬忍住了,畢竟此時王彬還不能跟王禮翻臉。因為王禮乃是朱元璋所派遣到揚州的官員。雖然王彬和王禮都是在揚州為官超過十年的官員。可王彬是文官,王禮手下還有一群終於他的士兵。


    王彬雖然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可是王彬清楚,一旦和王禮翻臉,沒和朱棣先打起來,王禮就率先兵變,那可不糟糕。


    所以王彬現在隻能暫時發火,穩住王禮。而王彬也已經看出來了。王禮投降之心已經昭然若揭,現在王禮沒有發作,一定是等待機會。時間一長王禮勢必暗自勾結朱棣,開城投降。


    王彬看著王禮說道:“王副指揮使,你我都是大明的官員,現在你我必須同心,不然的話,你和我在揚州為官快二十餘年,豈不讓他人恥笑?”


    王禮連忙施禮道:“王大人所言極是。”


    王彬知道,王禮這是口是心非。但是又不敢發作。


    王彬微微點頭道:“各位大人請放心,我已經派遣了人馬出城求援。現在揚州城內糧草足以用一年之久。隻要我們堅守城門,逆賊朱棣不可能進入到揚州城內。”


    王彬試圖安撫各位官員,可是那些官員都是沉默不語。


    王彬暗自咬了咬牙,心裏暗道:這群貪生怕死之徒,國家有難,這群官員想到的隻有自己。真是可殺而不可留啊。


    王彬不動聲色,命各位官員退下。可沒一會的功夫,就馬上叫來了指揮使王剛。


    當王彬和王剛在一次會麵之後,兩個人就不在隱藏什麽。


    “王大人,現在你可看到了。揚州城內太多的貪生怕死之徒。往日你說我看不上王禮。現在看清楚了吧?王禮就是一個貪生怕死、貪圖富貴、賣主求榮之徒。依我看,現在逆賊族弟兵臨城下,王禮一定會作為內應,到時候揚州城可就危險了。”


    王彬歎道:“怪我!平日裏你看不上王禮,我本以為你極度王禮,還多次相勸,為了一方百姓,咱們必須要同心同德。誰知道王禮竟然是如此小人。可恨!可惡!”


    王剛道:“大人,現在看清王禮這個小人也是好事。所以大人此時絕對不能婦人之仁。”


    王彬點頭說道:“沒錯!王指揮使,我秘密叫你前來,就是為了王禮一事。”


    “大人,我明白!現在揚州城內的三萬兵馬,屬於王禮的親信也隻有幾千人而已。如果現在讓我整頓兵馬,奇襲王禮,必可拿住王禮。”


    “好!正合我意。王指揮使。此時可要小心。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百的把握。”


    “好!事不宜遲,如果拖拉下去,王禮勢必會開城投降。到時候揚州危咦!”


    “大人放心!我現在就整頓兵馬,一定拿住王禮這個小人。”


    兩個人研究之下,開始決定動手。雖然這樣會發生內鬥。不過此時的內鬥,可以安定揚州城,確實迫不及待。


    反觀王禮這邊,王禮返迴府中之後,也沒有閑著,而是馬上叫來了自己所有的親信。


    王禮歎道:“昏庸之人不足與謀。”


    王禮的親信周來,上前勸道:“大人,您不比動怒。王彬雖然在揚州為官十餘年,可是王彬乃是一介書生。根本不足為慮。隻不過王剛手握兵馬大權。多年來一直仇視和打壓大人。我等早就已經看不慣了。現在燕王大軍已到揚州,不如我等開城投降。早早歸降燕王,一定會跟周景一樣,官升三級。”


    王禮的親信胡攀,連忙附和道:“沒錯!大人!燕王乃是雄才之主。我聽聞當朝的靠山公並非死亡,而是在燕王身邊出謀劃策。由此可見,燕王奪取天下,勢必會成功。”


    提到我,王禮沉默了。說到王禮,跟我還有一些淵源。當年的王禮就是錦衣衛中的一員,我奉命前往南昌、四川。王禮也在其中跟隨於我。當一切事宜都結束,所有的人員都論功行賞,王禮也升官遷徙到揚州。


    所以朱允炆登基之後,我被傳貪汙黃鶴水災的救災銀。王禮是一個不信。王禮本想上書,可我的事情發展極快。又有滿朝文武數列我的罪狀,人微言輕的王禮無可奈何。


    當王禮聽說我沒有死,而是秘密投靠了朱棣。王禮內心是高興的。這也是王禮主降的一個原因吧。


    王禮此時有一些猶豫。


    王禮看著麵前的親信周來和胡攀,喃喃說道:“開城投降?”


    周來說道:“大人,剛才您提出投降之時,您是沒有看到。監察禦史和指揮使都在橫眼看您,而且還露出了殺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您主降的想法提出,監察禦史和指揮使一定都把您當作叛徒看待,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監察禦史一定會對您下手。如果咱們不早一點出手,一定會慘死在他們的手裏。”


    胡攀也說道:“大人,周來所講沒錯。既然大人想要投降燕王,咱們就要馬上下手。否則遲則生變。”


    王禮沉默不語,沉思了許久。也暗自後悔。


    王禮後悔的事,為何要把主降之時講出,為何不暗地裏謀劃。周來和胡攀所講的都對。


    現在王禮的意圖很明顯,一向看不上他的王剛,此時一定會發難。所以這個時候,可謂是極為關鍵。


    王禮連忙說道:“周來、胡攀。馬上召集所有兵馬,今日我們就馬上趕到西門和北門,準備偷襲玄關。隻要占領玄關之後,馬上打開城門,投降燕王。”


    周來和胡攀那都是跟隨王禮多年來的親信,現在王禮發話,兩個人無比讚同。


    “大人,我等馬上去辦!”“沒錯!馬上去叫兄弟們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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