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建文大帝(七)


    “快說,那些救災銀到底讓你藏到什麽地方了?”


    “說話!你他娘的是不是啞巴了。”


    “啪!啪!”


    我已經被打的,沒有氣力說話。但是我依舊是咬著牙,用盡最後的氣力說道:“我要見皇帝。”


    蔣瓛就坐在一旁喝著茶水,蔣瓛冷笑道:“李昊,你以為現在還能見到皇上嗎?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在來到鄭州之前,就在靠山公府找出了一千萬兩的白銀。”


    我長吸了一口氣,心裏暗道:公孫羽出手真的狠。


    “蔣瓛,你要是敢動我的家人,我一定饒不了你!”


    蔣瓛放聲大笑:“哈哈,你饒不了我?怎麽?還以為你是當年不可一世的護國天師呢?你還以為現在可以一手遮天嗎?”


    “狗東西?呸!”


    我就算是要吐痰都沒有氣力,而且吐出來的痰也是帶有血。


    “李昊,你不用在狂了,你的琵琶骨都被我刺穿了,就算是養傷也需要一年半載,怎麽?你還打算咬我?不過你沒有機會了。”


    蔣瓛絲毫沒有客氣,緩緩的走到我的麵前,掄起鞭子就抽了我好幾下。


    “狗東西?現在還那麽狂?”


    伴君如伴虎,今天的下場,早在以前我就已經預想到了。我知道我在劫難逃,而且我也清楚,若不是朱允炆背後授意的,蔣瓛也不會這麽放肆。


    “指揮使大人,李昊此人我們已經嚴刑逼供好幾次了。不如一刀殺了!”


    “不急!不急!”蔣瓛冷笑道。


    我的四肢已經感覺不到存在,這些日子我讓這些錦衣衛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雖然不服,但是又無可奈何。我已經猜出了十之八九。原本徐輝祖在南五省籌集的白銀,全部都是真的。真正被調換是在迴到京都的那天晚上。


    由此可見,公孫羽為了報仇,已經計劃了多年。一直都在等待時機。老天爺也在幫助公孫羽。今年朱元璋一死,黃河還發生了水災,這也是公孫羽對付我的最佳時機。


    “指揮使大人!”一個錦衣衛進入到了囚室裏。


    蔣瓛看著那個錦衣衛說道:“什麽事?”


    那個錦衣衛在蔣瓛的耳邊嘀咕著什麽。蔣瓛緩緩的點頭說道:“好!咱們先出去。”


    蔣瓛帶著那幾個錦衣衛退出了囚室。我還不清楚怎麽迴事,囚室裏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沒一會,一個沉重的腳步,來到了囚室外。那人穿著官服,伸進頭裏朝著囚室裏看去。仔細觀察之下,發現了沒有人。這才邁著步伐進入到囚室裏。


    “是你!”我喃喃的說道。


    “靠山公是我!”


    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齊泰。齊泰樂嗬嗬的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陰冷的說道:“你什麽時候被公孫羽收買了。我沒有想到,在我身邊十多年的人,竟然會出賣我?”


    “收買?出賣?”齊泰搖頭說道:“不!不!不!我沒有被人收買,所以也談不上出賣。”


    “你什麽意思?”


    “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李昊,你果真敗在了我的手裏!”


    看到齊泰的表情極為詭異,好似大仇得報一般。我就明白了,這個齊泰在我身邊沉浮十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


    “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為何要這麽對我!賑災銀在京都就被人調換了。以你的縝密,不可能看不出來。”


    “當然了,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


    說著齊泰把胡子摘掉,又把臉上的幾顆痣摘下,經過了一番蒸騰。在看到齊泰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蒙了。


    “你!你是公孫羽!”


    我氣的要用雙手去抓他,怎奈我被捆住,再加上沒有氣力,怎麽會傷到公孫羽。


    “哈哈!你曾經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精心打扮之後,就想著如何得到皇太孫的賞識,而且皇太孫非常清楚,朱元璋就是打算把你留給皇太孫,讓你輔佐皇太孫。正好我也會借助這個機會,留在你的身邊。”


    “沒有想到啊,我竟然中了你的道。”


    我說怎麽第一次見到齊泰的時候,感覺齊泰像一個人。後來也是感覺齊泰有能力,這才疏忽大意。誰能想到古代人的易容術會這麽厲害,竟然會把一個人打扮成另外一個人。


    “李昊,我也不怕告訴你,等待這一天我足足等了十多年。我非常明白,你和朱元璋就好似一個繩上的螞蚱。朱元璋在世之時,我若栽贓你,以朱元璋的智慧,不可能會上當。如果你先死,那麽我就會著手對付朱元璋。朱元璋先死,我就著手對付你。也多虧了朱元璋非要讓你輔助皇太孫朱允炆,要不然以你避世的風格,我還真的動不了你。”


    “狗東西!”


    “哈哈!我是狗東西?而你馬上就要變成一個死人了。”


    “記住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哈哈?怎麽?你忘記你說過的話嗎?這個世界沒有鬼。”


    我被氣的不行,但是我又清楚,這一次我是完蛋了。


    “李昊,你放心吧!你雖然有能力,不過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麽事?”


    公孫羽大笑道:“從古至今,那一個托孤大臣不是新帝的噩夢!你看朱允炆表麵上尊敬你。實際上朱允炆更加懼怕你。所以你的死,對於朱允炆來說,也是高興的。”


    “輸了!輸了!但是我能不能求你兩件事。”


    “說吧!”


    “第一,我這一次輸給你了。我以沒有翻身的機會。我認了。罪不及妻兒。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好嗎?”


    “當初你有放過南昌王的家人嗎?”


    “你!”我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也對,此時此刻的公孫羽已經勝券在握,以公孫羽的狠毒,不可能會放過我和我的家人。


    既然第一件事公孫羽不答應,我隻能說第二件事。


    “第二,河南等地的那些災民事無辜的。你把那些救災銀發放出去。”


    “哈哈!想不到啊!李昊,此時此刻,你既然還在記掛那些百姓。”


    我冷笑道:“我隻是希望讓自己積一些德而已。”


    “你應該清楚,我公孫羽從來不喜歡傷及無辜。而且為了栽贓你,那些白銀我也一定會讓蔣瓛找出來的。這一點你放心!我對錢沒有興趣。”


    我點了點頭。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接受死亡的來臨。


    “蔡英平、李念!再見了,我是真像好好的照顧你們,可惜我永遠迴不去了。朱苓、李林,我也無法照顧你們了。謝謝你們陪伴了我十多年。若寒,我下來陪你了。”


    我內心的獨白,已經證明我放棄了。


    公孫羽看到我已經認輸,公孫羽就沒有必要在留下來。


    公孫羽開始給自己的臉上沾胡子,然後開始為自己偽裝。好半天公孫羽這才退出去。


    隨後蔣瓛等人走進了囚室。


    蔣瓛衝著我說道:“李昊!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說著蔣瓛朝著幾個錦衣衛使了眼色,那幾個錦衣衛拿出了厚厚的紙,打算在紙上沾一些水,然後一層一層的無悶死我。


    蔣瓛笑道:“李昊,感謝我的仁慈吧!最起碼我還給你留了全屍!”


    我就是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安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就在此時,聽到有人驚叫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麽?”


    隨後就聽到“噗!噗!”的聲音!


    我感覺聲音不對,還沒等我反應,就聽到幫助我鐵鏈的鐐銬全部被斬斷。猶豫沒有了那些鐐銬,我瞬間大頭朝下的倒了下去。


    我被人扶住了,我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一個熟悉人抱住了我,一個熟悉的麵孔衝著我笑著。


    “是你!老鬼!我好想你!”


    “我早就對你說過了,皇家那些人根本靠不住,可是你卻不願意抽身。”


    “我以為我死定了。”


    我這才發現,那幾個錦衣衛和蔣瓛全部死在了囚室之中,不用問,都是查理霸所殺。


    “朱苓和李林呢?”我問道。


    “放心!燕王朱棣已經派人救出了朱苓和李林。不過!”


    “不過什麽?”


    “你的那些家丁,燕王沒有辦法救出,你也清楚,一旦人多了。那就很難讓你們逃脫。”


    “哎!”


    我會想到在靠山公府裏的那些家丁、奴才、婢女。我們相處的就好似一家人一樣。


    後廚的梁廚師、周廚師、宋大媽、雖然他們的身份並不高,但是對待他們我也當作了家人。還有幾個婢女,由於沒有親人,在他們自由愛戀之下,好幾個婢女分別嫁給了張峰、李豫、王岧、趙順等人。


    從我被錦衣衛抓捕之後,可想而知我的那家丁會有什麽下場。


    我非常惋惜我的那些無辜的家丁!這種無可奈何,我隻能選擇沉默。


    查理霸把我背起,走出了囚室!錦衣衛的牢房也是森嚴,不過架不住查理霸功夫高,查理霸借助支點,快速的跳到房頂,查理霸別看已經接近六十歲了。可是功夫出奇的高。早已不是二十多年前可比的。


    查理霸背著我逃出了錦衣衛的牢房,在一棵樹下,吹起了口哨!


    隻見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和一隊人馬緩緩而來。


    我看到一隊人之中,有宏覺、常明、還以為三教堂的子弟。燕王朱棣和馬三保也在其中。


    “三弟!”“三弟!”“三師叔!”“妹夫!”


    眾人快速的把我圍住,都在問候著我。


    而在馬車裏的朱苓和李林也爬了出來。


    “駙馬爺!”“父親!”


    我看到李林全身都是傷痕,我就知道李林受了很多的苦。雖然李林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看到李林受傷,我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


    “林兒,你受傷了!”


    “父親,這都是小傷!朝著的奸佞陷害父親,我豈能給父親丟人。二伯說,等我們見到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大伯和二伯就會為咱們療傷!”


    看到李林如此的堅強,我點頭說道:“好孩子!好孩子!”


    馬三保連忙說道:“王爺,此時不是敘舊之時。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護送靠山公離開京都。”


    燕王朱棣說道:“沒錯!咱們得快點離開京都!萬一讓錦衣衛報告皇帝,一定會馬上封城,開始尋找靠山公!”


    我看著朱棣說道:“燕王,我能不能見一見陛下?”


    朱棣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我的好妹夫啊,現在你被錦衣衛抓捕。你可知道有多少大臣上表了你的罪狀!若不是皇帝猶豫,你早就被錦衣衛折磨死了。”


    馬三保也連忙說道:“靠山公,此時此刻,皇帝雖然沒有把你當成了眼中釘。但是賑災銀的丟失,加上河南各地的災民暴動。滿朝文武對你的告狀。現在皇帝也沒有辦法。而且你是顧命大臣,掌管全國的軍權,所以皇帝不得不除掉你。”


    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心裏暗道:看來我還是無法改變曆史。


    朱棣連忙說道:“快走吧!”


    所有人的勸說下,我被扶上了馬車。進入到了馬車之後,朱苓也不敢李林,一把抱住了我。


    我們一家三口就窩在馬車裏。


    查理霸看著朱棣說道:“燕王後麵的事交給你了。”


    馬三保看著查理霸問道:“你不保護在靠山公的身邊!”


    查理霸迴道:“我還有重要的是要辦。告辭!”


    沒等朱棣說話,查理霸一個健步就朝著胡同裏跑去。


    此時此刻也就是五點五十左右,天空中也沒有完全的黑。四周的城門,除了北門之外,都是在五點十五分左右關閉。不過應天城的北門卻是七點十五分關閉。因為北方經常有騷擾,為了方便快捷的傳達戰報,所以應天城的北門都比其他的城門晚兩個小時關門。


    我們馬不停蹄的朝著北門走去。在燕王朱棣的引領下,看守大門的人自然不敢阻攔。


    “妹夫,我已經吩咐了護衛長張玉、燕王府長史葛城,他們會在北平城外接應你們。你們一路上小心!”


    朱苓說道:“四哥,你不跟我們一起迴去?”


    朱棣連忙說道:“暫時我還不能離開京城!”


    我說道:“燕王,我有一事相求。”


    朱棣說道:“妹夫你說吧,什麽事?”


    “我的家丁應該都被囚禁了吧。”


    朱苓說道:“是啊,靠山公府在你沒有迴京的時候,就已經被錦衣衛控製住了。”


    我說道:“燕王請設法救助我的那些家丁,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是無辜的。”


    燕王緩緩的點了點頭,喃喃的說道:“妹夫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


    這是我第一次求燕王,也是真心的希望,我的那些家丁、仆人、婢女都可以安然無事。畢竟他們都是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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