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店從開業以來,第一次聚集了很多人。


    當然,這一次人多,是因為來了一隊警察。


    法醫和法證,在小旅店裏采集證據。住在小旅店裏的住戶,全部都在院子裏,接受著警察的詢問。


    除了張鐸之外,其他人根本也不了解死者。隻是說明了一件事,死者剛住進小旅店的當天,先是跟張鐸吵架,隨後又跟牛芳吵架。


    “薛隊長。”


    “怎麽樣?法醫那邊檢查完畢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們在小旅店裏,找到了一個特殊的住客。”


    “特殊的住客?”


    “是的。我們在一樓最後的一間房,發現了奇怪的住客。”


    蔡英平緊忙走到薛隊長的身邊,連忙解釋道:“警察先生,是這樣的,最後一間房是我的老公。他身體不好,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房間。”


    一句話讓身旁的丁帥眾人都愣住了。


    “什麽?平平你什麽時候有了老公。”


    “是啊,我怎麽沒有聽說。”


    “哦!難怪每天總是給一樓最後一間房的人做飯。每天都給那個房間裏送幾瓶啤酒。”


    丁帥幾個人在一旁偷偷議論著。


    而薛隊長看著蔡英平問道:“你不是說,住在你這裏的人,就這些嗎?”


    “是!沒錯。”


    薛隊長皺了一下眉,然後朝著小旅店裏麵走去。


    “薛隊長!薛隊長!我敢保證,住在這裏的人,絕對不會殺人的。”


    可是薛隊長並沒有迴話,而是朝著最後一間房走去。


    “你暫時還不可以進去。”一個女警攔住了蔡英平。


    薛隊長進入到最後一間房的門口,隻是伸了一個頭,就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因為最後一間房的異味,實在是太濃了。


    這股味道是特別的打鼻子。不過薛隊長捂住了口鼻,還是進入到了房間中。


    在身後的幾個警察,也捂著口鼻,進入到了房間裏。


    進來的幾個警察都驚呆了。


    在最後一間房裏,簡直就是一個垃圾站。


    桌子上擺放著一個已經用過的碗筷,地麵上橫七豎八放著啤酒瓶子。


    倒在床上的是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臉是黑的。頭發特別的長。而且滿臉都是胡子。看樣子似乎是好幾天都沒有洗過澡。身上的衣服都在散發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要不是薛隊長親自進入到房間裏,身後的那幾個跟著的警察,早就已經退出了房間。


    也就是幾秒鍾。薛隊長急忙轉身,退出了房間。


    “隊長?隊長?”


    離開房間之後,那個帶頭的隊長,就愣在了原地。在身後的警員唿喚幾次之後,這才恢複了正常。


    “怎麽?”


    “隊長?那個房間裏的人,不管我們怎麽詢問,就是倒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薛隊長擺手說道:“快樂驛站我沒有來過,不過我也聽說過這裏。暫時可以確認,死者並不是這裏老住客殺死的。”


    薛隊長沉默了幾秒鍾,嘴上低聲的說道:“難道?”


    “隊長?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薛隊長恍然大悟,喃喃的說道:“上樓,去見見法醫。”


    薛隊長又上了二樓。來到了皺蕊死亡的房間。


    “劉法醫。”


    “薛隊長,我們這邊也剛排查完。”


    “死者死了多長時間?”薛隊長問道。


    正在皺蕊身旁的法醫,緩緩的站起,喃喃的迴道:“根據屍斑,初步估計,死者應該是死亡了沒有四十八個小時。”


    “不到兩天?”


    法醫點頭說道:“沒錯。”說著法醫指著死者的的頭部。然後說道:“身體並沒有表麵的傷痕。我現在初步估計,這裏應該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死者估計是被枕頭捂死,然後被藏在了床下。至於詳細的報告,隻有等我迴去解剖了屍體,才能給你。”


    “劉法醫,辛苦你了。”


    “不用客氣。”


    說著劉法醫連忙站起,喃喃的說道:“那就先這樣,法醫報告我盡快給你。”


    法醫和法證在搜索完畢之後,就開始做善後的工作。


    一個女警靠近了薛隊長。喃喃的說道:“不對啊!這家旅店的老板告訴我們,頭一天晚上,死者和她男朋友住進小旅店的。晚上吵架之後,死者迴到了房間,死者的男朋友離開了小旅店。而第二天早上,死者就去參加考試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過。怎麽會突然間死在小旅店的房間裏呢?”


    薛隊長並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房間,來到了一樓。


    院子裏的這些人,除了張鐸之外,其他人根本也不會和警方講什麽。


    薛隊長走到了蔡英平的身邊,喃喃的說道:“我們警方要調走監控器裏的監控錄像。”


    “沒有問題。”


    蔡英平特意朝著走廊裏望去。


    薛隊長看著身邊的女警說道:“把所有的監控錄像帶迴去。”


    “知道了,薛隊長。”


    薛隊長看著蔡英平再一次說道:“這幾天,不要那房間進去人。”


    蔡英平連忙迴道:“知道了。”


    薛隊長看了看蔡英平,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一些什麽。可是欲言又止。


    過了好半天,薛隊長衝著所有的警察喃喃的說道:“怎麽樣?”


    “隊長,一切都已經排查完畢了。”


    “那就收隊吧。”


    薛隊長看了看坐在院子裏呆若木雞的張鐸。


    “把他也帶迴去吧。”


    “知道了。薛隊長。”


    薛隊長剛一上車,那個女警也跟著上了車。


    “薛隊長,就隻帶迴去張鐸一個人嗎?”


    薛隊長轉頭看向了那個女警,問道:“那你是打算把所有人都帶迴去?”


    那女警也毫不客氣,連忙迴道:“很明顯,這個小旅店的老板說謊了。”


    薛隊長沉默了一下,喃喃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殺人兇手是這家小旅店的老板?”


    “隊長,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小旅店老板的口供和事實不符。所以我有理由懷疑她。”


    薛隊長聽完那個女警的話,頻頻點頭說道:“先迴去再說吧。”


    薛隊長的態度,讓女警非常的不理解。


    女警好奇的看著薛隊長,而薛隊長在兜裏掏出了一支煙,點上之後開始變的沉默。


    開車的警察好半天都沒敢啟動車子。


    “愣著幹什麽呢?開車啊。”


    不是薛隊長發話,可能車子就一直停在小旅店的門口。


    在那些警察走了之後,丁帥等人馬上圍住了蔡英平。


    牛芳喃喃的絮叨著:“本來就沒有多少人願意住這種小旅店,現在可好了。死人了,以後的生意就更加的難做了。”


    “管他呢?隻要咱們每個人按月房租不就完了。”魏茜說完,連忙拉住了蔡英平。


    蔡英平好奇的看著魏茜,好奇的問道:“你幹嘛?”


    魏茜調皮的問道:“平平姐,你什麽時候結的婚啊。”


    一句話讓蔡英平頓時無言以對。


    冷航搖頭說道:“我說的嗎?總是單獨給最後一間房的人做飯。原來那個人是你的老公啊。怎麽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啊。”


    “不對啊。”


    站在一旁的魏茜,摸著下巴質疑道:“我記得我住在這裏的時候,最後一間房還沒有人住呢。”


    說著魏茜就朝著蔡英平望去。


    魏茜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來了。”


    蔡英平連忙阻攔了魏茜,不讓魏茜繼續的說下去。


    “好了,你們別亂猜了好嗎?”


    說著蔡英平急忙進入到了小旅店裏。


    眾人本想著跟在蔡英平的身後,在走廊裏清楚的看到了蔡英平進入到最後一間房之後。丁帥幾個人又圍住了魏茜。


    “茜茜,你是最早住在這裏,怎麽迴事你知道嗎?”


    魏茜看著眾人的逼問,魏茜搖頭說道:“我住在這裏的時候,最後一間房還沒有人住呢。隨後丁哥不是也住進來了嗎?”


    丁帥摸著下巴,喃喃的說道:“是啊。我也沒聽平平提起過她結過婚呀。”


    眾人都不由自主的朝著走廊裏最後一間房偷看。


    大家並不是八卦,而是關心和震撼。


    說到底蔡英平僅僅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孩子。雖然一直以來,大家成為了彼此的精神依托。也可以說,大家相處的猶如是一家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多年來的相處,彼此之間都把彼此當成了家人。


    但大家心裏也都清楚,能住在這裏的人,彼此之間都有一個難以言明的痛苦。


    蔡英平很是漂亮,從來沒有聽到過她彈起過自己的家人。之前的相處,偶然的聊天也彈到過蔡英平的家人。而蔡英平都是閉口不談,找個理由轉移了話題。


    久而久之,彼此之間的相處,都已經漸漸的了解了彼此的脾氣和秉性。所以之後,沒有人在蔡英平麵前,談論過他的家人。


    猛然間冒出了一個老公。當然會引起所有人的興趣。


    丁帥喃喃的說道:“我記得三天前的一天,那天好像還有一個小雨。”


    魏茜喃喃的說道:“對!對!是那天!”


    丁帥喃喃的說道:“當時!”說著丁帥看了看魏茜,然後繼續說道:“當時,還有一個打工的小夥子也住在這裏。我們正坐在院子裏聊天呢。就下起了小雨,而就在這個時候,平平就扶著一個男人迴來了。”


    魏茜恍然大悟道:“平平姐帶迴來的男人,就送進了最後一間房。”


    丁帥喃喃的說道:“這幾年,最後一間房一直都住著人。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住在裏麵的人。”


    耿直也喃喃的說道:“是啊,我也沒有見到過。隻是每天看到平平在做飯,然後把做的飯送到最後一間房裏。”


    “何止啊,每天我都看到,早上平平都會給在最後一間房裏拿出幾個酒瓶子。”


    所有的人都感覺到無比的好奇。


    隻是之前冷航也問過蔡英平,住在最後一間房的人,到底是誰?


    蔡英平都是吱吱唔唔的迴避著。


    魏茜喃喃的說道:“不會是逃犯吧。”


    “你胡說什麽完應。”冷航看著魏茜說道。


    魏茜看著冷航迴道:“我也是亂猜的。不是逃犯,怎麽不看那男人出來。難道喜歡蝸居?”


    牛芳搖頭說道:“你們也別管那麽多了。平平要是想說,也不會瞞著我們的。”


    魏茜看著牛芳說道:“芳姐,我就是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


    “就你鬼靈精,好奇那麽多幹啥。”


    耿直喃喃的說道:“可不是,好奇那麽多幹啥。”


    這裏年紀最小的就屬魏茜,可能是由於好幾年都沒有新鮮的事發生了。年輕的心,一下子就變的非常好奇。


    在警察離開了之後,沒有多久,就又下起了雨。丁帥等人就返迴到了小旅店裏。


    當然雖然嘴上說不八卦,而是所有人都是時不時的朝著最後一間房瞄去。


    好半天,蔡英平才從最後一間房裏出來。


    蔡英平似乎有一些失落。可是在離開最後一間房的幾秒鍾。蔡英平的臉上,露出的依然是那標誌性的笑容。


    這些都在眾人的眼裏。


    耿直低聲的說道:“平平現在也是非常的漂亮。隻不過不喜歡打扮吧。”


    冷航喃喃的說道:“成天買化妝品的,就是茜茜。”


    “廢話。女孩子買化妝品怎麽了。”


    一旁的魏茜沒有好奇的迴道。


    當蔡英平來到大門口的時候,眾人也開始閉上了嘴巴。


    郝遠看著丁帥說道:“走!去我屋子繼續下棋,我也正好殺你兩盤。”


    “就你那臭棋吧。”丁帥嘲笑道。


    郝遠看著耿直和冷航說道:“你倆可別支招啊。看我怎麽殺我丁哥。”


    幾個男人哈哈大笑,都不不約而同的朝著走廊裏走去。


    魏茜平時很少坐在大門口的,可是這一次魏茜一直都在等待著蔡英平。此時的魏茜,好奇心都已經到達了頂點。


    “平平姐。問你一個事啊。”


    蔡英平返迴到了大門口,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魏茜迴道:“什麽事?”


    “住在最後一間房的人,到底是誰啊?”


    一句話讓蔡英平無比的尷尬。


    “這!”蔡英平吱吱唔唔的迴答不上來。


    “平平姐,你什麽時候結婚的呀。我們都不知道。”


    蔡英平尷尬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小丫頭,你別打聽了,打聽我也不告訴你。”


    蔡英平迴避了這個話題,不管魏茜怎麽問,蔡英平就是不迴答。


    一旁的牛芳直搖頭,無奈的進入到走廊裏。


    而正是因為一個普通的殺人案,讓一向平靜又祥和的快樂驛站,住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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