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臘月思宸也變得忙碌起來,得準備過年的事,雖然霍家並沒有明麵上分家,但各房管各房的事務,過年祭祀這種大事當然有大房準備,但過年的各種事務,以及各房親友應酬那都得自準備。

    還有就是立嫡的事,大房己經全部準備妥當,日子也己經挑好,雖然不用思宸幫忙做什麽。但沐浴更衣參加是必須的,湖陽郡主還特意派了嬤嬤過來講解整個過程,雖然隻是說思宸要做的那一部分,但聽著就覺得很累人。

    當然累的不止思宸一個,長年整月無休,婚假就休三天的霍景之也請了三天假。做為族長的親弟,霍景之比她更忙,像霍家這種立大族,立嫡大事不比立太子簡單多少,當然昭告天下之類的就沒有了,但手續卻也不少。

    陳太君那邊的情況思宸隻能讓洪媽媽時常迴去看,婆家與娘家同時有大事,她隻能先顧著婆家。三天大禮完成,霍家大爺正式成為嫡長子,大奶奶也就是宗婦。在後院裏,她的地位是僅次於湖陽郡主和霍老太太,不管還是思宸還是霍三太太都在她之下,當然長輩還是長輩,但在家族事宜中,大奶奶更有發言權。

    “太太,您臉色不太好看,去歇會吧。”初晴小聲對思宸說著,一上午都在行禮,思宸早上起來的時候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現在更顯得有點難看。

    思宸也覺得累得很,可能最近真是事情太多了,娘家婆家兩邊都是不得閑,可能真是累到了。隻是早上的禮才完,因為來參加立嫡事宜的族人眾多,這種時候都是一起吃飯,她這個當媳婦的,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少,真是走不開。

    禮完後也就是中午的宴席,都是霍家親族,也並沒有十分分開,隻以屏風隔開,因為是立嫡大事,酒宴擺在大房裏,就是湖陽郡主再是郡主身份,不怎麽理這些俗事,這時候也是義不容辭的頂上。

    進了正房花廳,席麵己經擺好,外頭戲台也己經搭好。思宸正想著跟著湖陽郡主一起去招唿賓客,霍景之突然間走過來,對她小聲道:“你要是真撐不住了,就先迴去。”臉色實在難看,勞累過度了。

    思宸心裏泛起陣陣暖意,卻是小聲道:“我沒事,還能撐的住……”這口句話剛出口,思宸隻覺得胸口湧出一股悶氣,全身上下的疲憊讓她整個人都有點站不住,整個人不自覺得的晃了一下。

    霍景之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說著:“身體不適就說一聲,病上加病可不行的。”

    思宸有幾分猶豫,因為她是真的站不住了,要是還能

    撐她真想撐下去,隻是這種時候她要是無故退場肯定要被議論了。不過霍景之的話倒是給她找了台階下,不說她是累的,隻說她生病了。其實思宸也覺得她是不是生病了,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以她的身體應該不會累成這樣。

    湖陽郡主也看了過來,笑著道:“二嬸嬸既然身體不適,就不用強撐著了,反正禮也完了,都自家人,也不會有誰介意。”應該說沒人敢介意。

    “謝大嫂體諒了。”霍景之說著,又轉頭對身邊的婆子道:“著人抬了軟轎來,再把王太醫請來。”

    婆子應了一聲連忙去了。

    霍三太太旁邊看著剛想插句嘴,立嫡是宗族大事,哪有這麽嬌氣的。結果就聽霍景之對霍老太太道:“我陪著二太太迴去。”

    霍三太太嘴邊的話不自覺得咽了下去,主要是太誇張,這種場合二太太自己不堅持本來就是錯的,結果霍景之還得陪著,霍三太太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霍老太太也愣了一下,霍宜之卻突然插嘴道:“你就去吧,由我和三弟在呢,二嬸嬸臉色不好,讓王太醫好好瞧瞧。”

    兩個兒子齊開口,霍老太太就是再覺得這樣不合情理,也不好去反駁,隻是道:“那就去吧,找個太醫好好瞧瞧。”

    霍景之一直扶著思宸,思宸雖然覺得人前不好意思,但也不能甩開他,兩人上前辭了眾人,往迴走的時候,霍景之還是一直扶著思宸。

    兩人跨過角門,隻見旁邊軟轎就己經在等著,霍景之親自把思宸扶了上去。思宸不自覺得長長籲了口氣,她自小能忍,現在是真的要忍不住了,怎麽會覺得這麽累呢。

    霍景之聽她籲氣,手不自覺得伸出來搭到思宸前額,道:“剛才見你行禮的時候就有點撐不住了,怎麽就累成這樣了。”

    思宸想了想道:“可能是我家中祖母……”

    “也是……”霍景之一聲歎氣也沒其他,陳太君的事情他也知道,他也去看了,時日子不了,最多也就是撐過過年。

    軟轎直接到思宸的正房,霍景之扶著思宸下了轎,方姨娘己經門口站著,才婆子傳了話,太太身體不適沒什麽,但老爺跟著一起迴來就是另外一迴事了。這時候肯定得上前主動表達自己身為妾室對主母的關心,這樣霍景之才會覺得歡喜,新太太進門這麽久,可是獨寵專房。

    “聽說太太身體不適,我過來看看。”方姨娘笑著上前說著。

    思宸笑著道:“

    有心了。”

    小丫頭打起簾子,霍景之扶著思宸,方姨娘也跟著進來了。霍景之看她也進來了,便道:“這裏不用你侍侯,先下去吧。”

    方姨娘很有心再向思宸表達一下問侯,霍景之發話了,也隻得行了禮退下。

    丫頭侍侯著思宸脫了外衣,思宸到床上躺了下來,霍景之也跟著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聲說著:“立嫡再是大事,禮完了也就行了,身體實在不適不用坐全席。”二房不用看任何人臉色,湖陽郡主也是個明白人,能體諒。

    思宸隻是笑,霍景之這時候退席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不太想理會霍家的窮親戚們,別說霍景之了,就是她這三天席上不知道多少人跟她說,要給自己丈夫兒子謀個差事之類的話。思宸己經很深刻的體會到,霍家是大族不錯,但真正旺盛隻有嫡係。

    有時候想想霍家的手段也挺狠的,不說其他,就是最近的,霍家庶出的四老爺和五老爺分家之後隻有幾畝薄田度日,家中隻有一房下人,一應活計還得當家太太親自來動手。再對比一下韓家,要是陳太君像霍老太太這樣,三房的處景隻怕跟霍家四房和五房差不多,她怎麽可能還錦衣玉食,千金小姐一般長大。

    不過就是隻占一半原因,思宸也覺得很滿足,自己的丈夫能在人前如此維護她疼愛她,她真的己經很知足了。在這個社會風氣下,男人白天見房都會被議論,嫡妻再跟丈夫擁有一樣的地位,夫妻感情再好,也隻能藏起來,這樣才能顯得男人的氣概來。結果在這種時候,霍景之就能陪她一起迴來。

    “王太醫來了……”小丫頭傳話進來。

    霍景之從床邊起身,丫頭上前把帳子放下來,隻見婆子領著王太醫進來。見禮之後,小丫頭搬了椅子放到床邊,王太醫坐下來開始枕脈,號了一會也沒放手也沒說話。

    霍景之隻在旁邊站著,語氣有些焦急,問:“可有什麽病症?”

    王太醫這才放下手,笑著起身道:“恭喜二老爺,二太太這是有喜了。”

    霍景之一怔,就連躺著的思宸也都是一愣,兩個人當然都想著有孩子,成親都這麽久了,霍老太太也問過許多次了,隻是沒想到會如此的突然。

    “隻是我看脈相,二太太最近過於累勞。”王太醫繼續說著。

    霍景之眉頭皺了起來,忙問:“可有妨礙?”

    王太醫連忙道:“不妨事的,二太太平日身體好,偶爾疲勞了倒沒什麽妨礙。我開兩劑安

    胎的藥,按時服用,隻是不可再如此勞累了。”

    霍景之聽得這才放下心來。

    婆子引著王太醫去外間開方子,不等小丫頭把帳子拉開,霍景之就在床邊坐了下來,自己挑起帳子向思宸道:“我們有孩子了……”

    思宸的眼淚不自覺得掉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得知懷孕的激動,還是霍景之這樣的表現讓她感動。她懷的再是嫡出,但霍景之畢竟己經有了兩個兒子,沒想到自己隻是懷孕霍景之就如此之高興。

    “哭什麽呢,太醫才說你太勞累,要好好安安胎。”霍景之說著,又道:“過年的事宜,你可先讓方姨娘幫忙料理著,哪怕這個年過的簡單些,你也不能再操勞了。”

    “嗯。”思宸應了一聲,孩子要緊些,又道:“該給老太太報個信才是。”懷孕了,提前退席也就有足夠的理由了,霍老太太己經問過她許多次,是巴不得她早點給二房生個嫡子,這個消息能讓她笑得合不上嘴。相信要是能一舉得男,霍老太太會對她更好些。

    “很是。”霍景之笑著說著,又轉頭對旁邊的丫頭婆子們道:“給王太醫備份謝禮,屋裏侍侯的丫頭婆子也都多發一個月的月錢。”

    婆子跑到大房給老太太傳話的時候,霍三太太正跟霍老太太跟前嘀咕著,道:“不是說二嫂的不是,哪裏就能如此嬌氣,立嫡這樣的大事,雖然說大禮完了,但席麵還沒完,連老太太您都在這裏會著呢,她倒是推托有病提前走了。”說霍景之的壞話既然不行,那就要嘀咕一下思宸,一個還沒生出兒子的兒媳婦,在霍老太太眼裏啥都不是。

    湖陽郡主也在旁邊聽著,沒接霍三太太的話,卻是對霍老太太道:“算算時候王太醫應該來了,也不知道二嬸嬸身體怎麽樣的,翠玉你跑一趟,聽聽太醫怎麽說,也讓老太太安安心。”

    霍三太太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隻是再借給她一個膽子也不敢跟湖陽郡主唱反調,就連霍老太太雖然有點不滿意,但也不敢這時候反駁湖陽郡主。萬一湖陽郡主當場給她難看,當著霍家眾人的麵,她可是要丟大人了。

    翠玉腳這才邁出去,隻見二房的婆子匆匆跑過來,笑著道:“給老太太道喜,二太太有喜了。”

    霍老太太先是一怔,隨即大喜道:“有喜了?”

    “王太醫才診了脈,一個多月了。”婆子歡喜的說著。

    “好,太好了,真是雙喜臨門!”霍老太太一臉高興的說著,二房沒個嫡子一直是她

    最掛心的事,雖然說沒生出來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但能生就好,就是這胎生了女兒,下胎就能生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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