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寧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方維,可是他看了半天,並沒有在方維臉上看出什麽破綻。肩膀上的手卸了力,秦洛寧失魂落魄地走迴沙發重新坐下。“他到底去哪裏了,到底去哪裏了?”秦洛寧捂住臉,鋪天蓋地的絕望與傷心湧上來。頭三天的時候,他還在外麵各種尋找沈橋和的消息。後來媒體爆出這件事之後,警方對沈橋和的逮捕令也跟著發了出來。去哪兒都找不到沈橋和的秦洛寧隻能迴到他們共同的小家,開始等沈橋和主動迴來。因為看新聞生氣砸碎了電視機,客廳裏落了一地的碎片。秦洛寧知道沈橋和最愛幹淨了,他害怕男人迴來的時候看到家裏亂糟糟的不開心。秦洛寧就把客廳到處都打掃了一遍,確保每個角落都看不到灰塵。他每天都給男人陽台的花澆水,每天都給男人熨一套西裝,方便男人迴來要出門的時候穿,每天都記得按時給小粘糕喂貓糧,等沈橋和迴來,看見小粘糕又胖上幾斤肯定很開心。“秦洛寧。”方維靠近秦洛寧,後者猛地站起身,神神叨叨道,“飯菜冷了,待會他迴來該吃不上熱菜熱飯了。我再去熱一熱,對,我得再去熱一熱。這樣他什麽時候迴來都能吃飯。”秦洛寧說著走向廚房,方維阻攔他著魔的舉動,可是他沒秦洛寧高,也沒秦洛寧結實。根本攔不住秦洛寧。二十分鍾後,飯菜又熱過一遍。原本的青菜已經完全不能吃了。秦洛寧和方維坐在飯桌前,他看方維不動,說:“你怎麽不吃啊?今天叔叔加班,家裏隻有我。他打電話迴來說讓我招待你,怎麽,我親自給你下廚你還不樂意?”方維看見秦洛寧這樣,突然有點想哭。其實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從他個人的角度而言,他也不相信沈橋和會捐款逃跑。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無論沈橋和因為什麽,是不是有隱情或者苦衷,但是如今唯一的真相是沈橋和真的走了,扔下了秦氏,扔下了秦洛寧,也扔下了他。秦洛寧劃了一口飯進嘴巴裏,發現味道不對,喃喃道:“家裏的米該換了,他不喜歡吃這種粘粘的飯。”方維帶著哭腔說道:“秦洛寧你醒一醒吧,他已經走了,不會再迴來了。”秦洛寧置若罔聞,嘴巴裏還念著什麽牌子的大米或許會好吃一點,他掏出手機打算去網上查一查。這才發現,他的手機怎麽是碎的。秦洛寧突然緊張起來:“方維,你......你把手機借我,我得和叔叔說一聲,我手機壞了。我手機壞了他打電話找不到我會擔心的。”方維再也控製不住,哭出聲來。方維沒給他手機,秦洛寧就自己去搶。方維沒攔得住他。秦洛寧拿到手機,開始給沈橋和打電話,他甚至不用去通訊錄裏找名字,就能飛速按出沈橋和的號碼。輸完電話號碼撥通的時候,秦洛寧想到馬上就能聽到男人的聲音,唇角都忍不住上揚。最後,他又收聽到了一連串機械的、熟悉的、冰冷的女音。沈橋和關機了。秦洛寧突然開始穿外套。“你要去哪兒!現在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秦洛寧說:“今天過年,我要去公司接他,給他一個驚喜。”秦洛寧瘋了。他徹底瘋了。方維死死拖著秦洛寧不讓他出門,劇烈的掙紮中,秦洛寧猛地推了方維一把。隻聽哐當一聲,牆上的畫砸下來,把方維砸的頭破血流。刺目的鮮血裏,方維嘶喊著哭泣著:“他不會迴來了他不會迴來了,你還不明白嗎!”秦洛寧像是被夢魘住一般,他的瞳孔巨縮,手腳開始顫抖。突然,什麽東西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針紮一樣地疼。秦洛寧感覺自己就好像溺斃在了冰冷的海水裏,難以唿吸。他雙腿脫力地跪倒在玄關出,頭顱深深地垂落了下來。半晌之後,他顫抖著對方維說:“對不起。”方維看著他。他怎麽會不懂秦洛寧的痛苦。得知沈橋和的事情,方維覺得唿吸都成了困難,心口一陣一陣的難受。秦洛寧不會比他輕鬆,隻會更難過。“可是,我不相信。”秦洛寧抬起頭來,雙拳緊攥,眼底的暗色比冬夜的黑暗還要濃稠,他話語堅定,“他是什麽樣的人,沒人比我更清楚了。”“除非他自己開口告訴我,否則,我絕不相信。”秦洛寧說著站起身,轉身逃了出去。“秦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