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幾天高人風範直至試煉結束,白雨珺借助仙橋離去。


    孤身在無數線條組成的空間通道飛行,沒有邀請道門仙真參與昆侖事件,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本應在山上寧靜修行做個學術派,卻一次次被卷進大劫參與血腥廝殺,各宮觀樓台皆有修士隕落,怎好意思再添麻煩。


    躍遷通道四周盡是光線,不知過去多少時間。


    當結束躍遷,已然出現在寒冷的湖畔,眼前是高山之間的深藍色湖泊。


    倒下的高大落葉鬆浸在水裏,冷風吹起波浪拍打岸邊碎石嘩嘩響,岸邊野草枯黃,山頂白雪冰川,山下湖畔落葉鬆林靜的隻有風聲。


    白雨珺看看周圍。


    雖然來過但第一次出現在此處,不知道王母的昆侖秘境洞天還在不在,可能被隱藏也可能被帶走,懶得去尋找探索,此行目的是昆侖墟而不是瑤池洞天,有些事該忽略就忽略,先解決不安分的威脅。


    騰空而起直奔雪山高處。


    再臨昆侖已非當年,真實之眼看穿遮掩發現昆侖墟之門。


    原地消失瞬移,直接出現在門的旁邊。


    瞧見周圍坑坑窪窪還有雜亂的氣息殘留,門也殘破不全符文缺失,一片大戰後的狼藉,超常的嗅覺聞到太多惡心氣味。


    “天牢可以增加收藏品了,雖然看起來有點蠢。”


    揮手卷起風帶走難聞的氣味,走到門前觀察,發現門上刻畫的夫諸像到處爪痕火燒。


    “守門的老東西不會被幹掉了吧?”


    剛說完門上就探出個碩大鹿頭,鹿角很大,與龍角的區別是缺了鋒銳。


    似是感到不可思議,仔細觀察站在門前的白雨珺,鹿眼睛裏閃過恍惚感慨以及震驚。


    “多謝龍君關心,老東西我還活著,話說被偷襲時當真兇險。”


    後怕的打個哆嗦從門上走出來。


    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四處觀望,絕不離門太遠。


    白雨珺找塊幹淨石頭淡定坐下,取出一捆在天庭裏割的仙草擺在夫諸麵前,示意老白鹿隨便吃,然後無聊的欣賞昆侖景色,想著要不要在昆侖山給自己修座廟。


    夫諸罵了那些邪魔幾句後低頭吃草,塞滿嘴嫩綠仙草,邊吃邊讚歎味道好,咀嚼聲令白雨珺忽然也想嚐嚐仙草的味道,好奇老白鹿多久沒吃草了。


    夫諸咀嚼時發出哢嚓哢嚓聲。


    “何處采的仙草,再來兩三捆……”


    白某龍不說話。


    老白鹿見狀尷尬笑笑。


    “邪魔勢大,龍君當早做布置,我等願意助龍君誅邪除惡。”


    坐石頭吹風的白雨珺看了夫諸一眼。


    忽然覺得還是死牢裏那些惡棍用處更大,昆侖墟博物館裏的老貨們很懶,除非迫不得已,習慣了在昆侖墟半睡半醒消磨時光,並沒有出來的打算。


    抱拳拱手。


    “多謝,其實是我牽累了大夥。”


    說完接著發呆看遠山風景,並沒有任何愧疚的表示。


    老白鹿勉強擠出笑臉。


    “與龍君無關,都是宵小邪魔太猖狂。”


    見白雨珺不想說話隻好陪著看風景,如今與往日不同,當初自稱野龍的小家夥已經站在洪荒之巔,尤其肩上擔負的責任與壓力非常大,不願說就不說吧,專心養精蓄銳為接下來的鬥法做準備。


    山上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雲霧聚了又散,寒風吹得零散發絲有點兒亂,白雨珺真的在看風景。


    老白鹿左右看看,本以為會有諸多大能助陣,誰知什麽也沒看到,覺著可能提前隱藏埋伏在周圍,於是瞪大眼睛觀察半天,終於得出結果,確認僅有白龍自己。


    明麵上看,白龍欲以一己之力挑戰所有宵小邪魔。


    急的老白鹿原地轉圈,猶豫要不要招唿昆侖墟裏的家夥們出來幫忙,萬一白龍在鬥法中受點傷,昆侖墟核心那位可是會發火,但不知如何開口。


    白雨珺淡定傾聽風的聲音,目光看向地麵,散落的小片綠葉夾在石縫裏,被冰冷寒風吹得搖搖晃晃。


    彎腰伸手捏住,撿起來,用手指抹去灰塵。


    貼著櫻桃色紅唇,輕輕吹響。


    樂曲聲有點單調還有些許沙啞,隨著風飄向遠方冰川,白鹿靜靜聽著……


    當草葉聲停止。


    山坡隻剩下風聲,白雨珺想起學笛子那段時光,沒少禍害匠人製作的笛子,也讓匠人多賺些錢養家,很難說得清是好還是不好。


    夫諸很想繼續聽葉子聲,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就算厚著臉皮開口也沒用。


    忽然,夫諸抬頭,鼻孔吸氣又噴出白色熱氣,眼睛瞪得老大。


    “它們來了……”


    而低頭研究草葉的白雨珺輕輕點頭。


    “我知道。”


    仙草音色略顯單調,但也有種獨特的韻味。


    老白鹿四蹄不安的亂踏,本能的往昆侖墟之門靠近。


    “很多……”


    “我知道。”


    “至少四百多神仙妖魔……”


    老白鹿真想轉頭就鑽進昆侖墟,短尾巴已經觸碰到門,並化作門上的裝飾,隻要察覺不妙立刻就能遁迴去,並非懼怕,而是不想死的毫無意義。


    白某龍低頭翻出亂七八糟靈草葉子,專心研究想做個樂師。


    “我知道,因為我早就看見了,有點失望,本想今日戳死一兩個偽聖,可惜沒來。”


    夫諸還在後退,兩條後腿已經迴到門上,山坡白茫茫風雪裏邪氣森森,密密麻麻的怪異身影從四麵八方圍過來,溢散的魔氣甚至染黑了雪,連天上的太陽也被灰色邪氣遮擋,山頂愈發昏暗,仿佛被拽入另一片邪惡空間。


    白雨珺終於抬頭,抬胳膊露出新煉製的手鐲。


    對著手鐲淡淡說道。


    “開飯了,山上所有的神仙妖魔都是你們的食物,不許浪費。”


    說完想起什麽,看了眼隻留鹿頭在外的夫諸。


    “我身邊的白鹿留著,不能吃。”


    就見手腕戴著的手鐲快速晃動錚鳴,猛地一震從手腕消失,頭頂昆侖山上空出現個彩色環形世界,環形世界跳下來數不清嗚嗷亂叫的兇物,興奮嚎叫,以某種扭曲病態的精神狀態猛撲……


    比邪祟更邪性,比惡魔更惡,瘋癲,語無倫次,腦子不正常,很難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門上隻剩白鹿長嘴。


    “龍君……它們是誰……”


    白雨珺背對昆侖墟之門,不想迴頭看掛在門上的嘴巴。


    歎口氣無聊的說道。


    “洪荒惡棍,被天道鎮壓折磨億萬年,沒瘋也沒自盡的重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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