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伸展枝葉緩慢而堅定的生長。


    興許是習慣了惡劣兇險的虛空天象環境,奇樹第一時間忙著生長樹根和樹幹蓄積能量,樹幹格外粗壯,樹根如龍盤,紮根巨大的懸浮山,粗壯樹幹向外再扭轉往迴延展,然後是樹枝,樹冠並不大,最後是樹葉。


    即使有了新的浮島也沒有拋棄之前的浮石,而是將蘊含神秘物質的浮石留在樹下。


    白雨珺慵懶躺在石頭上,枕著繡花枕頭睡大覺。


    原本坐著的,後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習慣性蜷成一團,反正都是悟道無所謂坐著還是睡覺。


    樹木斜著生長,粗壯滄桑老樹為石頭上睡眠的龍女遮雨。


    的確能稱其為蒼老古樹,別看之前是棵小樹,實際經曆的歲月可能很久很久,說不定屬於某種天地奇株,可惜受環境所限未能完成蛻變,所以不可以貌取樹。


    樹下浮現星空投影。


    黑暗寂靜的虛空,投影核心是一顆恆星,雖然仍散發光芒和熱量,卻給人一種垂垂老矣的落寞感,連帶著白雨珺臉上也呈現滄桑。


    時間長河迴溯,而太陽無任何變化。


    其實一成不變古井無波才是宇宙天體常態。


    在迴溯過程中發生了件有趣的事情,白雨珺看見了當初自己經過時的留影,看見自己驚歎恆星的美。


    太陽孤獨的釋放光明,附近稀疏幾個大小不同的星辰,荒涼,靜寂,周而複始依照某種規律運行,偶爾有流浪隕石經過,或擦肩而去,或被捕捉落在某個星辰上,撞擊形成環形山,結束漂泊流浪生涯。


    觀摩久了無形中影響龍魂元神,內心孤獨常寂,甚至停止思索……


    時間迴溯還在繼續,大概迴到這顆恆星的中年時期。


    此時正處於釋放能量最強盛時期,而周圍星空基本沒甚變化,白雨珺也隻是通過觀察計算出了一堆複雜運行路線,有太陽的移動規律,更多是附近其它星辰的運行軌跡。


    這時候白雨珺感到龍魂疲憊。


    與注視一個人或者神仙妖魔的過往不同,此次目標是太陽。


    虛空寰宇有各種各樣的恆星,數量多到數不清,但並不意味著普通,了解的越多越震撼,迴溯非常困難,天賦神通並非萬能,之前在大道方麵進步後就有點飄飄然,覺得無敵洪荒唯我獨尊,如今方知遠遠不足,沒了暴發戶的囂張氣。


    白雨珺決定暫停閉關。


    這次閉關對大道的領悟有所進步,非常難得,做龍要稍微懂得知足,待休養生息恢複好了再接再厲,不可強求,萬一傷了龍魂元神就麻爪了。


    睜開眼睛,發現視線被什麽東西擋住。


    疑惑的抬頭。


    嘩啦啦~


    某白從一堆落葉裏露出腦袋,龍角上還掛幾片金色枯葉,茫然四顧,才發現自己竟然被落葉給埋了,所有落葉都落在自己身上,大概是奇樹見自己睡著便蓋上被子。


    金色落葉自帶天然神秘符文,每片葉子都是罕見靈材。


    白某龍伸手在落葉堆裏劃拉幾下找到枕頭收好,站起身,原地使勁晃頭晃衣服甩掉葉子。


    看著金黃落葉,忽然想起還是白蛇的時候,大山深處的山穀以及大樹。


    那時候,經常為了食物發愁……


    白雨珺依靠大樹坐下,欣賞天空倒懸的洪荒天庭景致。


    還是外麵更舒服,寒冰裏冷熱交替十分難熬,好在熬出頭了,其中好處隻有自己知曉。


    其實,最大的好處就是吃飽了。


    暫時不用體會挨餓的滋味,飽腹的感覺很美妙……


    能夠自由自在的,真好。


    抬起手。啪的一聲打個響指。


    通知親朋好友們聚會吃個飯,破封那會兒狀態不穩需要閉關清修,現在也該和大夥聚一聚,被困天柱山裏這些年多虧朋友們幫襯,前前後後沒少拚命,總得當麵道聲謝。


    起身伸個懶腰,忽然發現樹葉顏色變了,從原本金色變成紅色。


    滿樹鮮紅,一片紅葉打著旋兒輕飄落了地。


    挺好的,喜歡什麽顏色就換什麽顏色,不拘一格,反正也不是尋常樹木。


    親友們趕到需要時間,白雨珺先去和一直默默陪伴自己的沐說會兒話,迴來時腳步匆匆許多話沒來得及說。


    最近喜歡低調,所以收起龍角和尖耳朵等龍族特征。


    身上的外套和鞋子快速變化,顯瘦的長褲,白色運動鞋,寬鬆有點大的衛衣,隨意做了個方便運動的發型,直接瞬移,原地氣流帶起幾片落葉,轉眼到了神橋附近,就被沐拽進她的空間裏。


    沐還是小小的樣子,讓白雨珺坐好,拿出小刷子,然後眼睛盯著某白腦袋。


    白雨珺笑笑,顯現兩支碩大龍角。


    沐歡唿雀躍飛到兩支龍角之間,一會兒摸摸左邊的一會兒看看右邊的,似在仔細檢查有沒有傷痕,鼓起包子臉使勁兒吹氣,用袖子擦一擦,歡喜極了。


    開開心心開始了例行保養。


    反正白雨珺看不出雪白龍角哪裏有灰塵,沐用小刷子唰唰擦拭,模樣非常認真。


    好安逸。


    很久沒這麽舒服了,東奔西跑打來打去的,真累。


    白雨珺眯著眼享受安寧。


    反正吧,感覺就是挺神奇的,沐真的用小刷子把龍角變的更漂亮。


    沐哼唱著古老歌謠辛勤飛上飛下忙碌。


    “白。”


    “嗯。”


    “能找到你母親和其他龍族麽,我慢慢的迴憶起了許多記憶,知道他們離開了,卻不知道從哪離開去的哪裏,不知不覺億萬年了,好久,真怕記憶慢慢模糊再也記不起來。”


    沐忙累了,坐白雨珺肩膀休息,眼睛看向未知的方向。


    白雨珺想了想,用法術複製了個水晶球,然後放大星圖,再畫一條明亮曲折的路線圖。


    “很多路線,但我覺得應該是這個方向,話說洪荒外麵究竟有什麽?”


    很好奇離開洪荒能去哪裏,外麵到底什麽樣子,傳承記憶裏此類記載雲澤霧繞的看不清,或許故意遮掩不讓亂跑,大概不是個安全的樣子。


    沐想了想。


    “外麵?傳說是混沌海,用海字形容不太恰當,大概是混沌。”


    忽然,某白冒出個有趣的想法。


    “混沌之中,會不會還有其它與洪荒一樣的地方呢?可能比洪荒更早或更晚出現。”


    “這個麽……我不太了解,畢竟我隻是棵樹。”


    小小的沐聳聳肩。


    白雨珺歎氣。


    “將來如果有機會,我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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