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街頭,楚禦攜手淩若雲徜徉在人來人往的街市,兩隻有彼此獨處方才會有的綿綿情話,互相笑訴著這近百年分隔各自遭遇的種種。


    由於兩人都已盡數收斂了自身氣息,若非修為實力能有大羅金仙者卻是難察,在街市之中,除了二人那無與倫比的俊逸及絕色稍稍引人注目了些,倒也與普通長安百姓無異。


    “如今人間界中有無憂子長老坐鎮,煉寶閣愈漸壯大,門徒已然過了千數,穩居中土修真界各大宗派之首,小楚你也可安心了。”淩若雲挽著楚禦的臂膀,輕柔道。


    聞得淩若雲提及煉寶閣,楚禦亦是被勾起心事,眉頭微皺,頗顯無奈道:“想我煉寶閣曆代掌教,其中不乏飛升地仙界的人物,猶其是創宗祖師爺更是以當年中土修真界第一人的身份輕鬆渡劫飛升地仙界的,似祖師爺那樣的人物,即便到了地仙界也不可能默默無聞,可奇怪的是,這些年我也沒少打聽有關祖師爺的下落,可卻是無人知曉……”


    淩若雲柔聲安慰道:“或許隻是緣分未到吧,日後終有機會相見的。”


    楚禦輕輕搖首,笑了笑道:“也許吧,這種事卻是強求不得的。”


    二人漫步走進一家酒樓,去到二樓雅間,享受了一頓近百年未有的溫馨情侶餐,席間,楚禦已然將自己來到地仙界後發生的樁樁件件俱都告訴了淩若雲知道,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人是能令得楚禦毫無保留的,顯然,淩若雲當居首位。


    “地仙界的世道居然那麽混亂……”有感於天下靈寶返本歸源造成的亂世之局,淩若雲亦是不禁愕然歎道。


    楚禦隻是淡淡笑了笑,拉過淩若雲柔若無骨的玉手道:“亂有亂的妙處,若非天下靈寶返本歸源,又豈能給予我一個有望得證混元道果,踏足聖人之境的機會。”


    “你若成了聖人,那豈不從此無欲無求。雲兒可怎麽辦。”淩若雲嬌嗔一聲,顯露出鮮有的小女兒姿態,瞧得楚禦都險些把持不住。


    “誰說成聖便要無欲無求的,我想證混元成聖,最大地原因無非一個,那就是擁有更強大的實力保護好我的家人與朋友,不讓他們受到任何人的威脅和傷害……”楚禦眼神之中透著堅決道。


    “雲兒知道你護短,成聖就成聖吧,隻要你心裏有雲兒就行。”


    淩若雲輕笑一聲。正待與楚禦聊開,卻是不想雅間的房門被人一腳猛地踹開,一名身著華麗衣袍的中年發福男子掛著一臉淫笑走進了房中。


    “這位小娘子,本王有禮了。”那中年男子顯然直接無視了楚禦的存在,一對小眼睛緊緊盯這淩若雲,自說自話道。


    “小楚,你我重逢才沒幾天。卻是不要見血的好。”淩若雲專注的瞧向楚禦,似是微微有些不忍道。


    “我不會同凡夫俗子動怒地。隻是……隻是覺得今天這事,實在好笑。”楚禦搖首失笑道:“惡霸公眾調戲美女。這種狗血的橋段卻是首次讓我遇上了,倒是有幾分新鮮好玩呢!”


    這時,有一名身著黑色道袍,長相兇悍的道人踏前叱道:“大膽。平頭小民見到當今聖上親弟忠勇王。為何不跪拜見禮。”


    “何忠何勇,王又如何,我若不拜,你奈我何。”楚禦笑飲了一杯佳釀。嘴角掛起習慣性的玩味笑容,卻是未打算就此與那所謂的忠勇王挑明。


    忠勇王此刻顯然也是被楚禦這個“情敵”的囂張態度給刺激到了,一揮手冷道:“黑雲道長,此人漠視皇族,便是不敬聖上,將之拿下投入王府大牢,日後在行轉押刑部。”


    楚禦的笑容愈發濃鬱了幾分,卻是不等那洪道長接口,搶先打斷道:“讓我分析一下被,首先,你在路上偶然得見我娘子姿容絕代,一路尾隨至酒樓,而後便起了歹念,準備先行安一個莫須有罪名給我,然後或強搶,或以我地安危來哄騙我家娘子隨了你,當然了,到最後你依然不會讓我從牢裏出來,說不定才被你抓進去,就被你們做掉了,這種典型的以權謀私,強搶他人妻女地事想必這位忠勇王一定沒有少做吧。”


    “你……”


    忠勇王被楚禦這一番話說得一愣,不過很顯然的是,他地確沒少幹這種壞事,被楚禦點穿後反倒理直氣壯起來,“被你猜中了又如何,既然你都清楚,那便乖乖的束手就擒好了。”


    說罷,還用他那猥瑣目光掠過淩若雲胸前,用舌頭添過唇角,邪笑道:“本王相中的女子從來沒有那個敢拒絕的,這位小娘子,你若是想你家人平安便乖乖地從了本王,似這等中看不中用,隻會動


    子的相公,卻是不要也罷。”


    淩若雲似若無睹的用筷子夾著桌上菜吃,連多看一眼對方的興趣都欠奉,“小楚,這個人好討厭,不要再玩了,打發掉吧,害得雲兒都吃不下菜了。”


    楚禦點頭點頭,認真道:“褻瀆國師地夫人,這個罪名說起來不比冒犯當今聖上差,我想這個胖子會很慘,唉。”


    忠勇王一早就已將楚禦與淩若雲當作普通百姓來看待,哪會理睬後者的實話實說,催促道:“黑雲道長,拿人吧,”


    那黑袍道人應了聲,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指向楚禦口中輕叱一聲“定。”


    “定你媽個頭。”楚禦是大羅真仙不假,但並不代表他不罵人,被那黑袍道人粗淺的定身法給引得發笑的同時,祭動七十二般變化中的定身神通,一指點向那黑袍道人,口中輕吐一個“定”字。


    下一秒,那名為忠勇王以高昂待遇招攏來的黑袍道人已然如同木頭一般,全然不能動彈半點,甚至連眨眼都是辦不到。


    忠勇王顯然被這一場麵給嚇到了,一對小眼睛亂掃,強作狠色道:“你可知道你方才傷到的乃是截教弟子,不要以為學過幾手法術便能嚇到本王,隻消你在長安城中,縱然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一樣得守規矩。”


    “這樣的貨色也能是截教中人?”楚禦露出一個不可思儀的神情,指著被他一指定住的黑袍道人奇怪道。


    而忠勇王還以為自己的一番話將楚禦嚇住了,得意道:“黑雲道長乃是不老山黑風老祖門下首徒,黑風老祖又是本國國教截教門下真仙金靈聖母的徒孫,如何算不得上截教中人,你小子給本王聽好了,速速解了妖法,不然黑風老祖出馬來尋你麻煩,你就準備自己挖個坑埋了吧。”


    一個小小王爺,居然也對截教中的人物了解頗多,倒是希奇的很呢!楚禦心中暗道一聲,其實他是有所不知,自從此番他率軍完勝寶象國後,大唐國人幾乎將他看作了神一樣的存在,就連當今聖上李聖清亦是對楚禦崇拜的無以複加。


    由於這些時日楚禦都在國師府中與淩若雲等人作陪,卻是未曾去過皇宮,是以李聖清下達的一係列旨意他也不清楚。


    如今截教被尊為大唐國的國教,這可比過去大乘佛教在大唐國盛行更要了不得,畢竟那時候大唐國仍有旁的教派存在,不似如今,偌大的國土中卻是尋不到除開截教真仙廟之外的存在了。


    在李聖清的授意下,更有朝中博學之士將有關截教中有數的幾位真仙做了一個統計,將數百件截教名人真仙過往的威風事跡編輯成冊,刊印了一本《截教真經》,並發放給全國百姓。


    如次一來,隻是幾天工夫,截教中有名的幾位真仙俱都為大唐國百姓所熟知,現在你走在大唐國的街頭,若是有人問你可知通天教主是誰,你若迴答不知,必定會被眾人當白癡般來恥笑的。


    當然,對於楚禦這位國師,編撰此書的作者給予了堅決而果斷的肯定,儼然將他描述成了除開通天教主之外的截教第一真仙,如果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讓楚禦知道的話,真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我與金靈聖母平輩,那個黑風老祖恐怕要稱唿我一聲師叔祖才是,你說他敢來見我嗎?”楚禦實話實說道。


    “你……”到了此刻,忠勇王自知撞到了硬角色,但是他仍是不信楚禦便是當今國師,萌生退意之下,他揮了揮手,示意跟隨身後的兩門仆人抬了一動不能動的黑雲道人跑路,而他自己則是丟一句場麵話道:“你若有膽便在此候著,管你是何方神聖,冒充國師的罪名那是要誅九族十代的。”


    “我等著便是。”不知為何,本來還頗有興致與戲弄這個惡霸王爺的楚禦突然沒了繼續糾纏的興趣,冷哼一聲,隻是一抬手頓有龐然後勁力湧出,卻是一下子將那忠勇王與他手下兩名仆人,還有被定住的黑雲道人一起轟飛出了房門,但聞得一連串重物墜地聲響,還伴隨著幾聲慘吼,雅間內再度恢複了平靜。


    “做事不收尾,斬草不除根,小楚,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哦。”淩若雲頗是奇怪道。


    楚禦沒奈何的將手一攤道:“我也想繼續玩下去呢,隻不過有客人遠道而來,卻是不好讓人家久候了。”


    說罷,楚禦將目光投向窗外,直望天際,聚音成束道:“觀音大士,你我都那麽熟了,還遮遮閃閃的幹什麽,過來與楚某飲一杯清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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