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已經開始行動了。”年約四十的中年男人對著電話一字不差的匯報道:“我剛才接到消息,他在半小時前離開了雲蒙的別墅,向‘皇室’方向趕去了,多半是去找吳方桐的。”


    “哦。他隻要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就好。”電話對麵傳來被做過特殊處理的古怪聲音,雖然語調奇怪,但卻字字清晰。


    “那……現在……”


    “白浩沒有離開港城之前,什麽都不要做。”對麵的人頓了頓說道:“吳方桐和林家的關係有點特殊,我擔心會出幺蛾子。”


    “不會的,你就放心吧。”中年男人說道:“當年林洋替她立下軍令狀的事一直被她記掛在心,這麽長時間都不能迴燕京,她必定耿耿於懷,依照她的個性,恐怕最希望林家倒台的就是她了,不會出問題的。”


    “但願吧。不過切記不可掉以輕心,多盯著點。”電話對麵的人微微歎了口氣,忍不住囑咐道:“事關我們的計劃,任何一點疏忽都有可能前功盡棄,你明白吧?”


    “還是那句話,你大可放心,這邊有任何風吹草動我都會及時通知你的。”中年男人語氣溫和,帶著些安撫之意。


    “舅舅,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麽多年讓你一個人在外麵對危險,我心裏過意不去,可除了你,我也沒有別人可以信任了……”電話對麵的人語氣哀傷,滿滿的都是無奈。


    “別多想!我們一定會成功的!”中年男人聽到這樣的說辭,目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甥兒,自己如果不全力以赴的幫襯,還能指望誰呢!


    “謝謝舅舅。”


    掛斷電話,燕京一座氣勢恢弘的四層別墅的三樓房間裏,坐在輪椅上的男孩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


    這裏是‘天空之城’,天氏的老宅。


    ……………………………………………………


    對於吳方桐能發現蘇曼高跟鞋裏暗藏利刃,白浩並不奇怪,隻是她一進門就指向這一點,白浩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猜猜我為什麽來吧。”白浩眯起眼睛,伸手摟著站在身側的蘇曼,可眼神卻死死的盯著吳方桐。


    “我覺得我應該猜到了你的用意,不過……我更希望你自己說出來。”吳方桐莞爾一笑,十分隨意的靠坐在床上:“我這人有個習慣,從不在對方表明意圖之前做猜測,所以,還是你先說吧。”


    “聰明人都這樣,心裏有數嘴上不說。”白浩順口誇讚了一句,直言道:“那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來是因為肌肉鬆弛劑。”


    “哦,繼續說,我看看能否給你解惑。”吳方桐眼中毫無波瀾,她早就猜白浩會因為肌肉鬆弛劑過來找她,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而已。


    她十分清楚上級之間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表麵看起來如同湖麵一般平靜無波,一團和氣,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湧,誰都希望可以踩著別人往上爬。


    而他們這些聽令行事的小人物,就相當於棋盤上的‘士’,隻能前進不能後退,最好的也不過是在相對安全的位置停下來,不必衝在前麵做炮灰,如此就已是萬幸了。


    比如,自己此刻的狀態,既不用賣命,也不必擔太多責任。隻是不知道這樣的安逸能維持多久。


    “那支藥劑是04號庫裏的。”白浩沒有急著問她為什麽騙自己,而是先說出了自己已知的結論。


    “哦?原來是04麽?那是我猜錯了。”吳方桐聳肩一笑,說的十分輕鬆,似乎並不在意自己之前說了假話一樣。


    而她的一句‘猜錯了’幾乎讓白浩無法再多做質問,不禁了然一笑:“你並不是猜錯了,是故意在誤導我才對吧。”


    “我師姐曾說過一句話很有道理,她說聰明人不長命,裝傻有時候才是自保之法。”吳方桐似是在嘮家常一般說出了這句話,可其中的提醒和威脅之意都十分明顯。


    “你師姐的人生觀太過片麵!而且,我猜她已經死了吧。”白浩前一秒還麵帶嘲諷的笑著,可下一秒,手中的打火機卻突然快速脫手飛了出去。


    吳方桐後仰閃躲過打火機的同時,白浩便已閃身而至,兩人距離極近,一高一低四目相對,白浩手中的煙盒已經抵在了吳方桐的脖子上:“看吧,就算笨也未必能久活。”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聰明人。”吳方桐微怔,隨即笑出了聲,妥協道:“好了,我會好好配合你迴答問題的,可以放過我了吧。”


    “你接下來說的話,最好都是真的。”白浩直起身體之前抬手拿過了嵌在牆裏一半的打火機,而他這個動作卻讓吳方桐背上隱隱的冒出了些許冷汗。


    白浩點了支煙,煙圈出口的同時問道:“為什麽隱瞞藥劑編號?”


    “因為……我認識林家的人啊。”吳方桐微微歎氣,看著白浩吐出的煙圈,似是在迴憶一般說道:“終有一天我會變成林太太,遠離殺戮陰謀,做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


    吳方桐這話半真半假,她很早之前確實以為自己會嫁入林家相夫教子,所以一直十分努力的在為林家排憂解難,直至此番接到鏟除獵獅的任務,她才瞬間明白過來,林家對自己的好不過是在利用。


    以她的能力根本無力與獵獅對抗,更別說鏟除了,而明知這一點的林家卻並未保護她,甚至在她上級麵前替她立了軍令狀。吳方桐本就是冷心冷清的性格,既然林家不管她的死活,她自然也不會再念及什麽情誼。


    她之前確實騙了白浩,但這麽做並非是為了幫林家,而是希望借白浩的手毀了林家,還不被其知道而已。


    白浩年輕,一旦知道被騙必定十分不爽,自己雖然會最先被遷怒,但完全可以用癡情的托詞掩飾動機,這樣,白浩就會以為自己是受林家的指使才說謊的,如此一來,他的不爽就會發泄在林家那裏,自己則不會受到過多責難。


    吳方桐早就想好了自己每一步該怎麽走,可白浩卻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莽撞!


    白浩意義不明的笑了笑:“哦?若真如你所說的那樣,似乎你對林家的感情也不深嘛!”


    “這和感情深淺無關。你都說出了04號庫,我隱瞞也沒用,還不如都說出來。”吳方桐看似無奈的從白浩手中拿走煙給自己點了一支:“之前瞞你我有私心,現在沒了,你還想知道什麽?就都問了吧。”


    “離開部隊這麽久了,你還能知道什麽。”白浩眯起眼睛看著吳方桐,掩飾了自己眼底懷疑的神色。


    “樹大根深,就算樹幹被砍掉做了工藝品,樹根也依然深埋土中,不會被撼動。”吳方桐笑容深邃的說道:“你來找我不就是要提問的麽,隻管問好了,我必定知無不言。”


    “林家如今是誰在掌家?”白浩故意問了這樣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他本是為詢問天家而來的,可既然知道吳方桐和林家的關係不一般,那就繞著圈子問吧,多了解一些燕京的情況總是好的。


    “是林老爺子林勇平,一個師長。”吳方桐頓了頓說道:“在年輕一輩裏,林洋是最受他倚重的。”


    “林家和什麽人有恩怨麽?”白浩希望聽到關於可晴老爹的事,便間接問了這個問題,希望吳方桐能說出點什麽有用的內容。


    聽到這個問題,吳方桐微微皺了皺眉,半響搖搖頭道:“在官場上難免會有摩擦,但表麵都是看不出來的。而且,隻要兩者間利益不受影響,即使有恩怨看不慣,無非隻是敬而遠之,恩怨一般都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吳方桐解釋了很多,但這些話可以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她並沒有說出林家與誰有怨,更是將自己摘的十分幹淨。


    白浩嗬嗬一笑:“林家與唐家關係如何?”


    “唐家?你是說市長唐建?”吳方桐直接說出了唐可晴父親的名字,見白浩點頭,這才微微一笑道:“這兩家人根本不會有什麽交集,更別提關係好壞了。”


    “哦?可如果沒有恩怨,那麽林家為什麽說是唐建做內應助獵獅偷了肌肉鬆弛劑呢?”白浩不再繞圈子,而是眯起眼睛看著吳方桐,謹防後者說謊隱瞞。


    “林勇平在說謊。”吳方桐哼笑一聲:“隻要長眼睛的人都知道,市長是不可能接觸到軍方用品的,尤其是這樣機密的藥劑,更是不可能。唐建本人可能都沒見過肌肉鬆弛劑,就更別說幫獵獅盜取了!”


    “可人們都信了,唐建被抓卻沒人站出來說一句話。”


    “根本不是人們信了這樣的說辭,而是有人需要唐建背這個黑鍋。”吳方桐壓低聲音道:“你若想知道究竟為什麽是唐建,那就隻有通過林家人接觸到燕京的天氏,隻有天氏能說明一切緣由。”


    “哦?”


    “除此之外別無它法,能讓軍方眾人統一口徑的非天氏莫屬。”吳方桐的聲音壓的更低,道:“天氏隻手撐天,你如果敢去,那我隻能祝你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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