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蠢死的。


    柯阮當然記得上迴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因為用心鼓弦救了師無愧而惹出的麻煩,她最後打算用假死解決,為此和戚少商商量了好幾個計劃,用以應對各種情況。


    當然, 說服四大名捕中的其他人也確實讓她和戚少商費了不少力氣。


    雖然大家都知道柯阮的內力在治療方麵完全不用擔心,但因為柯阮要求‘真實’,所以柯阮必定是要重傷的。


    這種不小心就可能真的殺死對方的情況,四大名捕作為正直的好人當然不願意幹。


    最後冷血接了這活兒。


    直到柯阮被冷血一劍戳在身上的時候計劃都很順利。


    可惜樂極生悲。


    柯阮的雲裳心經內力確實能夠治愈重傷, 可她那會兒沒內力了。


    她要完成擊敗四大名捕的任務, 又堅持要靠實力打過去,就算無情等人都有所保留, 但他們本就不是啥戰鬥力隻有五的渣,因此柯阮打的很辛苦。


    柯阮算好了一切,可就是忘記算自己內力不足的時候假裝重傷可能會變成真的重傷。


    然後她就狗帶了。


    說起這個,柯阮一臉的往事不堪迴首:“幸好除了戚少商旁人都不清楚計劃的細節,而戚少商也一定不知道我玩脫了。”


    按照他們的計劃, 戚少商要負責搞定京城內的其他情況, 在柯阮‘假死’的時候, 幫著柯阮一起忽悠其他人。


    既然是要裝死裝的像,讓人看到真憑實據也是有必要的嘛。


    而等用陷入假死狀態的柯阮忽悠了其他人之後, 戚少商就得在柯阮清醒過來, 暴露之前, 把柯阮送離京城。


    之後他搞定京城的情況, 而離開京城的柯阮在清醒之後就可以自行療傷, 再加上她的易容術,她以後若想躲起來,就沒人能夠找到她。


    柯阮算了算時間差,她覺得戚少商大概真的不知道她因為一時腦抽,所以從假死變成真死了。


    話雖如此,這種丟人的事情哪怕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但該覺得丟人還是覺得丟人呀!


    黑曆史又不會因為別人不知道,自己就覺得那不算黑曆史了。


    柯阮想著打死都不能把這事說給別人知道的時候,係統卻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比起這種事情,我覺得我更需要提醒你,這個世界有更加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


    說到這個,柯阮原本的輕鬆神色完全消失:“你是故意的?”


    故意安排了這個世界。


    【一部分算故意的,我可以透露給你的是,你即將通關,但在那之前,有些問題你最好先解決掉,我給你解決的機會,但到底要不要解決,如何解決,你可以自行決定。】


    聽到這話,柯阮不由歎了口氣:“多謝。”


    無論她是否願意迴到這個世界,但係統確實是好心,這一點無可否認。


    不過……


    “你說通關?”


    這話讓係統沉默了一會兒,等他終於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十分正經。


    【我之前說過有些事情你還不到知道的時候,也沒有權限知道,現在你可以知道了。】


    伴隨著叮咚的新消息提示,柯阮戳開了係統新發過來的說明。


    這說明裏頭倒也沒啥特別驚世駭俗的東西,多數規則都是之前柯阮知道的,以及之前沒有說明的補充。


    所謂任務,其實更類似於新人的考驗與培訓。


    晉江係統分為多個類別,每個主管不同的任務世界與任務路線,柯阮的係統自然是主管武俠世界的。


    作為任務者,通關所有任務之後就可以做出選擇,留下還是離開。


    離開自然是脫離任務者的身份,從此和係統沒啥關係,但可以選擇任意一個曾經經曆過的世界生活。


    關於這方麵的說明被柯阮迅速的跳過了。


    她還未到心灰意冷,滿心疲憊,隻想找個世界過啥平凡普通生活的時候。


    而所謂的留下,則類似成為正式員工,所謂術業有專攻,每個員工都有自己專注的任務路線,目前柯阮被分配到的江湖路線中的分類則是類似‘江湖傳說’‘一代宗師’之類的情況。


    或者說的更直白點,她就是主角掉下懸崖後撿到的秘籍,是住在戒指裏的老頭之類的身份。


    柯阮看到這裏不由挑了挑眉毛。


    係統給她發布的任務確實很符合這條路線的要求。


    她現在武功高,也算是會教徒弟,智計說不上很高,但裝裝逼,給人幫幫忙都是沒問題的。


    【畢業的時候得考試,咱們任務做到最後當然也得有個考驗做結束呀。】


    想明白了這一點,柯阮大概知道係統為啥安排這個世界了。


    如果一切終將有結果,那麽在結束之前,她確實要把一些問題解決。


    而在這個世界,大約也就是蘇夢枕。


    關於自己對蘇夢枕到底是啥想法,柯阮一清二楚,不過她早已不是真正的十幾歲小女孩,因此無論怎樣,當她做出判定,覺得這種事情既沒有必要也不可能的時候,她完全能夠控製好自己。


    唯一不能控製的大概就是好感度。


    她可以選擇死心,可以選擇不抱有任何希望,也不去做任何不必要的努力,她對啥虐戀情深,我為你付出這麽多你卻還是喜歡她的戲碼完全沒有興趣。


    可好感度這玩意兒,它該漲的時候還是漲啊!


    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上迴沒有機會徹底了結的事情,這一次她會解決。


    這種事情沒啥好黏糊,也沒啥可糾結的,所謂決定,她在上迴就已經做好了。


    想到這裏,柯阮的神色倒是輕鬆不少。


    她對此並無太多糾結和留戀,反正在這方麵不管是要死要活還是曆經辛苦終成眷屬,這多數屬於她初中時代喜歡看的校園言情的內容。


    至於說現實和人生嘛,誰還沒幾個前任。


    何況她這連前任都算不上。


    然而當柯阮到達京城的時候,聽到的消息卻與她上迴離開時完全不同。


    在她離開之後,蘇夢枕的身體越來越差,但擊敗六分半堂的金風細雨樓實力大增,事務自然也更多,越發力不從心的蘇夢枕便依靠自己的兩個兄弟,白愁飛和王小石來管理金風細雨樓。


    最開始這也挺好。


    可當蘇夢枕的情況越來越差的時候,當白愁飛逐步站穩腳跟,贏得人心之後,他開始動手□□。


    比起放權的蘇夢枕,當白愁飛開始□□的時候,第一個需要解決的對手其實是王小石。


    最後王小石是個顧念情誼的人,也沒啥權力之心,當他發現白愁飛和蘇夢枕之間出現了權力的爭鬥,且白愁飛的矛頭同樣也指向他,想要從他手中□□的時候,為了保全兄弟情義,也同樣不想牽扯進更深的權力鬥爭當中,王小石選擇離開。


    戚少商不失時機的出現開始給王小石喂洗腦包,最後居然真的把王小石忽悠去了連雲寨,成為王憐花之後,連雲寨的又一任大寨主。


    如今好幾年過去,無論蘇夢枕是否願意,他的身體都不允許他再做任何事情,因此失去王小石之後,金風細雨樓的大權徹底被白愁飛掌控。


    柯阮對此很能理解,她當時就說,蘇夢枕的身體正常計算,能再活五年都得感謝大夫英明,想活十年……還是別給大夫出難題了,人家也挺不容易的。


    讓柯阮不能理解的是,明明已經手握大權,但白愁飛最後為了徹底鏟除蘇夢枕,居然搞出了反叛□□的戲碼。


    直到這裏,算是各種消息比較統一的地方,往後就亂七八糟啥猜測都有了。


    有人說白愁飛□□之後蘇夢枕死了,也有人說白愁飛根本沒能抓到蘇夢枕,也沒能殺掉他,蘇夢枕躲起來了。


    關於蘇夢枕的生死和下落,柯阮在短短的半天內就聽到了至少七八種說法。


    柯阮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在蘇夢枕出事之後,王小石就立刻趕迴京城,他在邊境幾年,將連雲寨發展的更是有聲有色,如今強勢迴來,並且矛頭直指白愁飛,京城中的局勢頓時大變。


    不過柯阮並不打算了解更多。


    她這次沒有慢慢做任務的打算,畢竟這次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任務。


    偷懶的柯阮直接讓係統定位了白愁飛的位置。


    係統這種時候還是很靠譜的,拿錢辦事,扣了晉江幣之後,不僅指出了白愁飛的位置,還附贈了帶定位的地圖一張。


    以及……


    【你再不快點就被別人搶人頭啦!】


    柯阮趕到的時候情況很有趣。


    因為她不僅見到了白愁飛,還見到了王小石,狄飛驚和雷純等人。


    當然,其他一些不認識的人她就直接忽略了。


    最重要的,她不僅見到了這些活著的人,還見到了傳言中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蘇夢枕。


    一個瘦削,蒼白,臉上和眼中都帶著明顯不正常的詭異光彩的蘇夢枕。


    一個不僅病得好像早已不該活著,甚至還身中劇毒的蘇夢枕。


    其他人當然也看到了柯阮。


    雷純當先倒吸一口氣:“是你!”


    她一直自信的眼眸不由一瞬間睜大,她很想問,你怎麽會還活著?你早該死了!


    柯阮卻沒管雷純,她隻是微微一笑,道:“我迴來了。”


    王小石一臉驚喜,根本顧不上臉色大變的白愁飛,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柯阮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的是你,你沒死?”


    柯阮笑道:“這個問題我們之後再說,現下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才對。”


    這話讓王小石臉上的笑容迅速淡了下去,他看了眼白愁飛。


    他已經知道白愁飛在當年柯阮的事情當中扮演了何種角色,蘇夢枕已經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王小石不清楚柯阮是否知道,但顯然無論她是否知道,無論她是否想要報仇,蘇夢枕今日都不會放過白愁飛。


    甚至,不僅僅是白愁飛。


    楊無邪之前已經將蘇夢枕的計劃告知過他。


    王小石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把話說出來。


    現在這個場麵他不能說。


    柯阮倒是沒在意王小石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已經將幽月亂花握於手中,那似乎數年未曾改變過的麵容上露出一種冰冷的,殘酷的,美的不可逼視的笑容:“白愁飛留給我來殺,我不希望其他任何人出手打擾。”


    她這話太過不客氣,自然讓有些人不滿。


    雷純剛要開口反對,她身邊的狄飛驚就已經先一步開口:“可以,在殺白愁飛的事情上,未得到你的允許,六分半堂就絕不插手。”


    雷純不由看向狄飛驚,卻見狄飛驚依舊低著頭,沉靜而孤寞,仿佛遊離在這一切恩怨仇殺之外。


    但他的話早已表明了他的態度。


    雷純皺了皺眉頭,還是對柯阮露出了笑容,她本就美麗,笑起來的時候更得人好感:“柯姑娘,關於白愁飛的事情恐怕不能隻聽你一人的,畢竟對他的處置,相爺也早有吩咐,但到底我們目的相同,也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柯阮聽到這話卻是眉頭一挑:“相爺?你說蔡京?”


    雷純點頭:“正是,相爺已經說過白愁飛的事情,你若要殺他,我們並不阻止,但也請與我們合力來做。”


    狄飛驚知道雷純做出的交易,她必須在殺白愁飛,幫助蘇夢枕重掌金風細雨樓這件事情上出力,若不出力,後頭有些話就不好說,有些要求也就不夠名正言順。


    可顯然柯阮並不打算對雷純讓步,她隻是冷冷一笑:“你願意做蔡京的狗,為他狂吠那是你的事情,我為何要給他這個麵子?又為何要給你這個麵子?”


    這話委實太不客氣,從雷純執掌六分半堂以來,她既貌美又聰慧,還頗有手段,哪怕是蔡京明知六分半堂早不是當年雷損手中占據京城半壁江山的那個六分半堂,但對雷純也依舊是客氣禮貌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雷純說話!


    然而在雷純開口之前,就有另一個人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


    柯阮順著聲音看過去:“你是誰?”


    那是個陌生的男人,眼神卻十分陰冷,柯阮當然不認識這一位。


    “天下第七。”


    這一聽就不可能是真名,不過顯然男人也沒打算說真名,他繼續道:“你這樣說話,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裏。”


    柯阮道:“是不是被人放在眼裏這種事情向來是得靠自己的本事,你平白對我指責,反而既過分又不講道理呢。”


    天下第七眼中閃過一道厲色,下一刻,他將手伸進隨身的布包裏。


    那既不是暗器也不是□□,那一瞬間他仿佛有千個太陽在手,周圍盡是白光。


    白光刺目。


    亮的叫人睜不開眼。


    這一刻除了天下第七自己,恐怕再沒有人能夠看清發生了什麽。


    王小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太清楚天下第七這一招的可怕了。


    但下一瞬間響起的卻是天下第七的慘叫聲。


    白光散去,天下第七一手正捂著之前他用來發出‘千個太陽’的那隻手。


    或者說,是捂著手腕。


    指縫之間不斷有豔紅的血液滴下來。


    他的手已經被柯阮斬下!


    天下第七這樣頂尖的高手居然在一瞬間就被柯阮重傷至此?!


    柯阮卻表現的很輕鬆的樣子:“你這招很特別,但還差了些。”


    很多人在第一次麵對天下第七的手中的‘太陽’的時候都會被那刺目的白光擾亂,甚至就算他們想要鎮定,人眼也不可能直視那樣的光芒。


    說白了就是先閃瞎對方的狗眼,然後打死對方。


    但柯阮不同。


    在光芒亮起的瞬間,天下第七看到柯阮的臉上多了個黑色的事物。


    天下第七死死的盯著柯阮手裏的那件東西:“那是什麽?”


    柯阮眨巴了一下眼睛:“當然是墨鏡呀。”


    天下第七:“……”


    那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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