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小時後見】


    柯阮聽著他們說話, 仿佛是嚴立本當年欠下了別人什麽債,而此時債主委托陸小鳳找上門來了。


    柯阮頓時歎了口氣:“我對這種事情是沒什麽興趣的。”


    她看了眼霍天青,她雖然不認識霍天青,但她至少能夠看出在場的人功夫深淺,除去她認識的人, 剩下的那個年輕又武功好的自然就是霍天青了。


    但霍天青沒有關注柯阮, 此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閻鐵珊和陸小鳳身上。


    顯然比起柯阮的事不關己, 對於霍天青來說,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太出乎他的預料了,柯阮知道今天她大概是要白跑一趟了,因為霍天青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有心情與她比試的。


    所以她才要歎氣。


    可就在閻鐵珊終於承認了自己就是當年的嚴立本,大家開始放鬆下來的時候, 閻鐵珊的表親卻突然扭曲起來, 一朵血花在他胸口綻開, 一截劍鋒露了出來。


    這種情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以至於在閻鐵珊被殺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得及阻止。


    “什麽人?!”


    閻鐵珊已經倒了下去, 露出了他身後一個苗條的人影, 看起來是個女子的身形, 此時那女子已經扯下了麵罩,露出了一張蒼白但是美麗的臉。


    柯阮不認識這個人, 但顯然陸小鳳和花滿樓都認識, 因此他們原本要做出的反應又都停下了。


    閻鐵珊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的女子:“你是誰?”


    他不明白這個美麗的女子是誰, 更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殺他。


    那女子道:“我就是大金鵬王的丹鳳公主, 是來向你討還舊債的人。”


    陸小鳳卻歎了口氣:“他原本像是要說什麽事情, 你不該在這種時候殺了他。”


    這句話的道理是對的,但丹鳳公主卻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她眼中閃著淚光:“我知道我不該這麽衝動,但你不明白他把我們害的多慘,我們又有多麽恨他,我一時控製不住……”


    一個美麗又吃了許多苦的女子若是說出這樣的話,誰又能責怪她殺死了自己的仇人呢?


    陸小鳳歎了口氣,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柯阮歪著腦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閻鐵珊問道:“那麽,那位丹鳳公主,你現在還衝動嗎?”


    見丹鳳公主向她看過來,柯阮微微一笑:“你若是能忍住不要殺他第二次,我就要救人了。”


    丹鳳公主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可是,我剛剛那一劍……”


    “嗯,他傷的很重,但還沒那麽快死透呢。”


    這麽說著,柯阮走到閻鐵珊的身邊,試探了一下發現他果然還活著,雖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也活不了多久,甚至這已經是大夫所無法醫治的重傷了,所以大家才都認定閻鐵珊必死無疑了。


    但對於柯阮來說不是這樣。


    雲裳心經的內力源源不斷的湧入閻鐵珊的身體,不僅僅為他保存了那一線生機,甚至開始修複他之前受傷的地方。


    花滿樓第一個注意到閻鐵珊的唿吸再次恢複並且逐漸穩定了下來:“看起來他應該是死不了了。”


    柯阮點點頭:“我修煉的內功能保住他的命,今晚他若是能醒來,陸小鳳有什麽問題都盡可以問他了。”


    這話讓丹鳳公主的臉色十分不好,她好不容易手刃仇人,卻又眼睜睜的看著仇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救了迴來,這換了誰都不會高興的,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因此並沒有哭鬧,隻是跺了跺腳,委屈又生氣的跑掉了。


    柯阮主修冰心,雲裳心經的治療方式對她的壓力很大,因此在幫助閻鐵珊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之後她便停下了,此時的柯阮臉色略有蒼白,看起來惹人憐愛極了。


    陸小鳳上前確認了閻鐵珊的情況之後對柯阮說了聲謝謝,柯阮搖搖頭:“你是花滿樓的朋友,我也是花滿樓的朋友,閻鐵珊死了你要查的事情恐怕會麻煩不少,所以我幫你。”


    陸小鳳一下子笑了出來:“看起來我是托了花滿樓的福了,不過,難道我和你就不算是朋友了嗎?”


    柯阮有些驕傲的挺起胸:“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所以想要與我做朋友了?”


    陸小鳳很配合她:“我總是想要交很多厲害的朋友的,卻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柯阮笑起來:“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就同意和你做朋友吧。”


    閻鐵珊被交給了霍天青照顧,如霍天青所說,他畢竟是珠光寶氣閣的總管,此時閻鐵珊在他的麵前被人重傷,這是讓他又丟臉又憤怒的事情。


    後麵的事情柯阮用不著摻合,她開開心心的跟著花滿樓迴去了。


    隻是花滿樓難免要責怪她幾句:“你之前不該那麽衝動,貿然向西門吹雪挑戰,實在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柯阮道:“可他不是沒有答應嘛?”


    “他若是答應了該怎麽辦?”花滿樓道:“與西門吹雪比試是沒有輸贏的,隻有生死,他的劍出鞘,你和他之間就一定有一個人要死。”


    柯阮也知道自己當時太衝動了些,但她實在是很有緊迫感。


    她的任務時間隻有一年,可是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小半,柯阮卻沒有完成任何一個任務,這由不得她不著急。


    她上個世界結餘有一萬多晉江幣的獎勵,任務失敗則會倒扣分數,柯阮姑且可以承受一到兩個任務的失敗,但目前的情況是,她沒有完成任務一個任務,這就代表她的分數很有可能會成為負分。


    柯阮緊緊地抿著嘴唇,目前花滿樓的好感度穩定在了七十左右,對於普通朋友來說這是相當高的好感度了,剩下的隻能靠時間,靠平日的相處慢慢漲起來,這也是她當年從葉英身上得到的經驗。


    陸小鳳的好感度在今天她救了閻鐵珊之後變成了三十。


    江湖資曆倒是稍微有點希望,因為柯阮多次挑戰江湖上各大高手的原因,她目前的江湖資曆進度還算穩定。


    【江湖資曆:1500/2000(未完成)】


    而剩下的不管是西門吹雪還是獨孤一鶴又甚至是霍休,柯阮都毫無頭緒,這樣的情況她又怎麽可能不著急。


    花滿樓顯然察覺到了柯阮的焦慮,他安撫道:“阿阮,西門吹雪至少有一件事情說的很對,你如今的年紀擁有這樣的實力已經足夠難得,實在不必急於求成。”


    就算再過五年,柯阮也不到西門吹雪現在的年紀,西門吹雪已經是足夠令人驚豔讚歎的年輕高手,柯阮那時候又如何呢?


    莫說是女俠們,便是放眼整個江湖,這也是前所未見的了。


    “阿阮,你若想出名,也不必急在這一時,何況你已經足夠厲害。”


    柯阮輕輕嗯了一聲:“我叫你擔心了,是不是?”


    花滿樓說道:“我們先迴去吧,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也該迴去了。”


    他們住在一家小小的客店裏,柯阮跟著花滿樓迴去的時候果然也遇上了迴來的陸小鳳,西門吹雪倒是不見蹤影,不過他本就不是那種喜歡混在人群裏的性格,大家倒也沒有在意。


    晚飯過後陸小鳳伸著懶腰說他一定要去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花滿樓拿他沒辦法,隻好一臉無奈的迴自己的房間去,柯阮卻一副乖巧的表情待在客棧的院子裏。


    她在等西門吹雪。


    當西門吹雪出現的時候,坐在樹下等了他好久的柯阮興衝衝的站起來衝著他揮手:“西門吹雪,你迴來啦!”


    西門吹雪微微點了下頭:“你在等我?”


    “嗯!我等了你好久啊,”柯阮好奇的看著他:“你幹什麽去啦?”


    “我肚子餓了,去吃了點東西。”


    西門吹雪的迴答相當老實,他本就是這種人。


    柯阮卻很意外:“哎,你也要吃東西的呀。”


    西門吹雪看起來相當高貴冷豔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他突然說肚子餓了去吃東西,反倒是顯得讓人意外。


    西門吹雪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會肚子餓,就需要吃東西。”


    柯阮點點頭:“這倒也是,不過我找你是有其他事情的!”


    說到這裏,她露出堅定的表情來:“西門吹雪,來決鬥吧!”


    這話一出,西門吹雪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場頓時不同:“你還堅持要與我比劍?”


    他此時仿佛一把驚世之劍即將出鞘。


    “不,”柯阮默默的把耐夜奇穴點上:“我是來找你比輕功的。”


    她微微抬頭看著西門吹雪:“我不僅想要與你比劍,還想要挑戰獨孤一鶴,但我聽說陸小鳳特意請你來就是希望你幫他對付獨孤一鶴,若是我贏了,你能不能把他讓給我?”


    搶人頭這種事,柯阮自認她搶不過西門吹雪,因此還是提前說好比較方便。


    西門吹雪卻沒有立刻同意:“獨孤一鶴是個好對手。”


    顯然,西門吹雪也想要與獨孤一鶴一戰。


    柯阮卻輕輕的笑起來:“你有我還不夠麽?”


    西門吹雪看著柯阮,這個年輕的女孩子確實漂亮動人,但比起她的美貌,她此時說出的話對於西門吹雪來說更加動人。


    “獨孤一鶴已然年老,以後也難有太大長進,所以,你有我還不夠麽?”


    西門吹雪道:“你一定要與獨孤一鶴一戰?”


    “一定要,”柯阮道:“我會贏,而如果我贏了他,對你來說也不算一件壞事,不是嗎?”


    西門吹雪道:“確實不是壞事。”


    他沒有拒絕柯阮的提議,但就在他們剛要出門的時候,陸小鳳卻不知從哪裏跑了出來,要給他們做裁判。


    花滿樓自然也在,畢竟他其實很擔心柯阮遇上西門吹雪再次衝動起來。


    好在柯阮確實隻是單純的比試輕功而已。


    在陸小鳳說了開始的一瞬間柯阮已經衝了出去,速度簡直快到不可思議。


    陸小鳳不由眼睛一亮:“好漂亮的輕功。”


    花滿樓露出微笑:“阿阮一直很厲害。”


    柯阮卻逐漸發現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西門吹雪最開始確實被她甩在了身後,但很快,西門吹雪逐漸趕超上來,柯阮不由咬牙。


    果然,西門吹雪不僅僅是劍術厲害,他的輕功也是頂尖的。


    但柯阮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眼見著西門吹雪竹簡追上,她果斷甩了個大輕功,分分鍾上天。


    柯阮迴頭看了眼西門吹雪,咧嘴給了對方一個燦爛的笑容。


    西門吹雪:“……”


    因為不愛交際,大部分時候令狐傷都隻是死宅在家裏而已。


    當然,這僅僅是目前的表現,事實上一年中的大部分時候,令狐傷不會在這裏停留,這一年算是例外。


    原因在於蘇曼莎。


    此時的蘇曼莎隻有五歲,令狐傷自然不好帶著她在外奔波,而且,他既然收了蘇曼莎做弟子,也要教她些東西。


    在外奔波的日子並不適合打基礎,於是令狐傷決定先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


    也因為蘇曼莎的存在,令狐傷就算死宅也是有事情可做的,他得教徒弟嘛。


    阿阮倒是完全清閑了起來。


    令狐傷對她不差,她有單獨的小院子,地方僻靜環境也好,管家給了兩個丫鬟伺候她,另外吃的穿的用的從來沒短過她的。


    和安祿山不同,令狐傷不愛聽曲子也不愛看舞蹈,因此阿阮連這點事情都不需要操心了,她每天的任務就是吃吃睡睡。


    令狐傷一心撲在教導蘇曼莎這件事情上,阿阮幾乎見不著他。


    說白了就是既然已經收下了,反正不差那一口飯,養著唄。


    但柯阮卻不能就這麽混吃等死,她得完成任務。


    於是很快,令狐傷接到管家的報告,阿阮姑娘不知道發了什麽瘋,院子裏的各種花花草草最近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被她砍死。


    令狐傷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誰惹她生氣了?”


    管家低著頭:“您吩咐了好生照看的人,府裏哪有人敢招惹。”


    他最近可是好吃好喝的供著那一位。


    再說了,那位阿阮姑娘確實生的好看,令狐傷這麽多年來也隻帶迴來兩個姑娘,一個蘇曼莎,此時還隻有五歲,另一個就是阿阮。


    即便令狐傷什麽都不說,這些天也從未看過一眼問過一句,可架不住管家還是得腦補些東西出來嘛。


    令狐傷於是不再說什麽,隻是讓管家退下。


    下午的時候他依舊教導蘇曼莎,等把蘇曼莎安排好了,才去阿阮那裏。


    剛進阿阮的院子令狐傷就知道那些花花草草是怎麽死的了。


    明顯是被劍砍死的。


    令狐傷對劍造成的破壞再熟悉不過,自然一眼看出阿阮幹了什麽。


    果然,他再往裏走一點,就聽見有女子的唿喝之聲傳來,伴隨著的是花花草草們‘慘死’的聲音。


    如果讓令狐傷來評價的話,阿阮的劍毫無章法,手上也是綿軟無力,身上到處都是破綻。


    但阿阮自己練的很開心。


    即使她的劍在令狐傷看來用‘慘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


    令狐傷沒說話,而阿阮對他的到來也同樣毫無所覺,直到她有些氣喘籲籲的停手,扭頭就看見令狐傷正站在那裏。


    阿阮一愣,隨即臉上綻開笑容:“你來啦!”


    這句你來啦仿佛她等了令狐傷很久一般。


    不待令狐傷說什麽,阿阮已經開開心心的走到他身邊:“我在這裏很無聊,沒了除了吃也沒什麽事情可做,你上次說我有練劍的天分,我就自己練起來啦。”


    令狐傷:“……”


    這根本不是自己練的事情好嗎!


    他看了眼阿阮手中的劍,還是原本那個,隻不過原本綴在劍柄處的長長彩綢已經被取下了,這倒是讓這把劍幹淨利落了不少。


    “你握劍的姿勢不對。”


    阿阮握劍的樣子,隻是跳舞還好,若是做一名劍客,就太不合格。


    阿阮也沒想到他這麽說,卻隻是愣了一下又笑出來:“安將軍說你厲害,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令狐傷哪有隨便教人的。


    可阿阮已經把劍遞到了他的麵前:“我學你。”


    她本以為會被拒絕,然後令狐傷嚴令她不許再破壞花花草草,卻沒想到對方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接過了劍。


    “這樣拿。”


    阿阮學著他的樣子握劍。


    出乎令狐傷的意料,若論學武的年紀,阿阮確實有些大了,可她似乎天生聰慧,令狐傷稍作示範她便能學的似模像樣。


    然後令狐傷做了一件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會做的事情,他拿著阿阮的劍,放緩動作為她示範了一遍基礎劍法。


    當收住劍的時候,令狐傷自己也有些意外,他不知道這算什麽,似乎他每次都會做出點不像是他自己的事情來。


    ……在遇到阿阮的時候。


    但既然已經做了,他也懶得再去後悔,隻是對阿阮說道:“你學一遍。”


    阿阮沒抱怨自己隻看了一遍,根本記不住。


    她稍微迴憶了一下,然後抬手動了起來。


    隻一遍,她便已經記住了七八分,雖然動作有些僵硬遲鈍,可這已經足夠稱得上天才了。


    令狐傷不由問道:“你之前學過?”


    阿阮搖頭:“我若是會功夫,哪兒還是如今這幅樣子。”


    不過她隨即笑嘻嘻起來:“是不是很驚訝?我厲害吧?再怎麽複雜的舞蹈動作,我看上一遍也能記住大概,至多兩遍就能學會,你這都不算什麽。”


    令狐傷略微點頭,然後抬手又是一套劍法使出,這次他的速度明顯比第一次要快,招式也複雜起來。


    一套劍法使完,他對阿阮問道:“可記住了?”


    阿阮頓時委屈起來:“你耍賴!哪有那麽快的,有幾個地方我都沒看清!”


    她這樣子,莫名讓令狐傷心中有了點小得意的感覺,雖然他依舊麵無表情:“你不是說,看一遍就能記住大概?說大話了?”


    話音剛落,令狐傷自己就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自己確實不太對勁。


    阿阮沒有感覺到這一點,她有些不服氣:“你、你看著好了!”


    令狐傷看著她的動作,他知道這次阿阮的錯處很多,她至多隻記住了一半。


    ……但那本就是他故意為難。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記住了一半?


    令狐傷的眼神讓阿阮心虛起來,她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好嘛,就、就算你贏了好了。”


    令狐傷將手中的劍交還給她,然後說道:“明天早起,跟我學劍。”


    “哎?!”


    阿阮大驚。


    她嘴巴微張,動了動唇又不知說些什麽,瞪大了眼睛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令狐傷的心情莫名很好:“地點在西園。”


    於是從這一天起,阿阮開始了不能睡到自然醒,但可以累到自然睡的生活。


    ……當然,某種程度來說是裝出來的。


    畢竟柯阮之前能夠成為十八歲的江湖一流高手,自然和勤奮努力分不開,她早習慣了早起練劍的生活。


    隻是讓她意外的是,令狐傷似乎很認真。


    他是真的在用心教她練劍。


    於是為了不露出破綻,被令狐傷察覺,柯阮也確實是很辛苦了。


    令狐傷所學甚雜,不僅有張守珪教的,還有他的家傳武學,以及多年他拜訪西域各大名師高手學來的,總之是包羅萬象。


    好在他沒打算把這些都教給阿阮,隻是有選擇性的教了她兩套劍法而已。


    多數時候還是練基本功。


    而且,輕功之類的也要學


    柯阮覺得自己仿佛再次迴到了十年前的憶盈樓qaq


    某種程度來說,令狐傷對‘阿阮’很好,這讓柯阮有時候甚至有點負罪感。


    因為她知道正麵肯定打不贏令狐傷,因此鑽點空子,反正任務不限製手段,她就打算用那麽點‘不入流’的方法。


    首先,需要取得令狐傷的信任。


    現在看來,她做的很好。


    令狐傷甚至都開始親自指點她練劍了,不是嗎?


    於是阿阮便笑問道:“你對我這麽好,怎麽不幹脆收我當徒弟?”


    令狐傷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收了劍,他眉頭微皺,卻並非生氣:“你想做我的徒弟?”


    “我隻是覺得,你教我這麽多,像是我師父一樣了,江湖人不是不會把功夫隨便教給別人的麽?”阿阮再次問道:“所以,你要不要收我做徒弟?”


    她笑起來的神情,任何人都不會忍心拒絕她。


    可令狐傷不高興。


    “你不是我徒弟。”


    他丟下這句話離開。


    阿阮卻眨眨眼:“他這是……生氣了嗎?”


    阿阮本以為令狐傷不會再來見她了,至少短期內他們不會見麵,因為令狐傷看起來真的很生氣,即使他麵無表情,但阿阮還是察覺到了他的不高興。


    可就在當天晚上,她再次見到了令狐傷。


    那時候阿阮正在抄寫琴譜,這地方風情與中原不同,有許多沒見過的新曲子,她有空就愛抄一抄。


    院內的花草管家已經根據阿阮的要求重新栽種,此時正有幾株開放,因此阿阮也不關窗子。


    今晚月色正好,又有花香,她自然舍不得關窗。


    令狐傷就站在院子裏透過窗子看她。


    暖黃的燭光將一切照的微黃,從令狐傷的角度,隻看見阿阮的一半側臉,此時她正低著頭認真的抄寫琴譜,眨眼時睫毛如蝶翼輕顫,嘴唇微抿,十分認真的樣子。


    一麵有一綹未束起的青絲垂下,隨著窗外的清風微動,一下一下的掃在她的臉側,卻像是掃在人的心尖上似的難耐。


    突然,阿阮皺起眉頭,露出了懊惱似的神情,令狐傷見她將筆放下,一臉可惜的拿起抄寫琴譜的紙張,看了一會兒卻還是放下,最後揉成一團。


    想來是不小心抄壞了。


    可在懊惱過後,她卻又把揉成一團的紙張重新展開整理好,歎了口氣,放到一邊去了。


    令狐傷不知她怎麽想的,但此時他連自己心中是怎樣的心思都不能明白。


    花香漸漸濃鬱起來,阿阮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之前的失落轉瞬不見,她又活潑起來,並且急急的向窗外張望。


    卻一眼看到了月下站著的令狐傷。


    都說月下看美人,這話放在令狐傷身上也很合適呀。


    阿阮心中這麽想著。


    可令狐傷麵對阿阮不知怎的卻有了幾分心虛的感覺,一時不知道是該走過去,還是幹脆離開。


    阿阮卻笑起來:“你來啦,我差點以為你不想理我了呢。”


    這麽說著,她已經提著裙子,小跑似的從屋內出來,到了令狐傷的麵前仰頭看他,神情無辜眼含期待:“你不生氣了吧?”


    麵對她,誰又能真的生氣呢?


    令狐傷也隻能說:“我沒生氣。”


    阿阮頓時為這話快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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