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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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植成功。”


    銀白色短發的年輕男人十分隨意地靠在椅背上,像是卸下了什麽負擔一樣長長地歎了口氣後,又對著牆上的日曆輕輕地笑了一聲。


    三個月。


    倒是比他預想的時間要少。


    “還沒醒啊……但是也快了吧。”


    男人附著薄繭的手指溫柔地滑過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的臉龐,他撫上少年的手背,在對方白皙的頸窩處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愛你。]


    少年已經褪去了偽裝的樣貌,失去所謂的亡靈的美貌後,他清秀的臉上隻留下了一片病色。


    這個世界沒有神。


    沒有被賦予美貌和智慧的亡靈。


    “但是,還有我啊。”男人打了個哈欠,眼底浮上一層倦色。


    如同刺藤一般的愛意從他的心髒開始蔓延,糾纏著他的每根血管。


    十二點。


    房角的吊鍾發出沉悶的聲響,微小的飛蟲在耀著白光的燈管邊盤旋。少年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從喉間發出了一個不太明朗的音節。


    “你醒了嗎?”


    “……唔。”


    “現在感覺怎麽樣?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陳允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周圍過於明亮的光線,才慢慢地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的長相。


    不同於常人的銀白色頭發,有些瘦削的臉,五官卻還能稱得上俊秀……是他不認識的人。陳允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迷茫地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男人的臉,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是他見過的人,可他又一點印象都沒有。


    男人卻沒有自我介紹,而是彎著黑色的眼睛溫和地看著他,問:“你要喝水嗎?”


    “嗯。”陳允舔了舔自己因為缺水而幹裂的嘴唇,朝男人點了點頭。


    “不要舔,會裂得更厲害。”男人俯下身,笑著在少年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舔和吻造成的後果不是也一樣嗎?


    由於昏迷太久而反應遲鈍的陳允在被親後的五分鍾,都沒有察覺到真正的問題是什麽。


    所以那個人是他的戀人嗎。


    怎麽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是說是這個世界的攻略對象?


    ……什麽啊,又不是少女戀愛遊戲,怎麽會有攻略對象這種東西。


    陳允麵無表情地在心裏嘲諷了幾遍自己剛剛冒出的想法。


    “還記得自己叫什麽嗎?”男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陳允喝完杯子裏的溫水後才問。


    “陳允。”


    “記得就好。”男人勾了勾嘴角,笑得很好看,“你之前突發心髒病陷入昏迷,我替你移植了一顆新的心髒。”


    陳允捧著還有些溫熱的杯子,垂著頭說:“我記得我已經死了。”


    而且還辦了一場挺不錯的葬禮。


    “你隻是昏迷了三個月而已。”男人又打了個哈欠,刻意地轉移了話題,“你要看看你之前那顆心髒嗎?我還幫你保存著。”


    ……這種東西有什麽好保存的啊。


    陳允麵無表情地看著男人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密封的玻璃罐,據說是他心髒的黑紅色不知名物體浸泡在福爾馬林液中,稍微的有點惡心。


    “我覺得真的沒什麽好保存的。”


    男人垂下眼瞼,一言不發地把玻璃罐放迴了櫃子。


    “但我沒有錢可以付醫療費,也沒有親屬。”陳允靠在病床頭,對男人說。


    “你的醫療費已經付了。”


    “誰幫我付的?”陳允並不記得自己付過錢。


    男人的麵部表情僵了一小會,才迴答道:“一隻鳥。”


    “那告訴我現在這顆心髒是誰給我的嗎?”陳允看出男人並沒有迴答他前一個問題的意思,就沒有太在意對方的迴答。


    “一個女孩子。她讓你不用對此感到愧疚或者感激,因為她很喜歡你,才會願意把心髒給你。”男人拉開床頭櫃,把裏麵的信封遞到了陳允手上,“她說她已經實現她的願望了,所以把心髒轉交給你,讓你好好地活下去。”


    陳允撕開信封的封條,卻發現信封裏除了一份結婚邀請函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邀請函上新郎的名字卻沒有被填上。


    [我仔細想了想,我還是不要和你一起死了。因為死後我們兩個估計也不能在一起。]


    [但是……可惡我還是好喜歡你啊。]


    [所以我把心髒給你,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啦。啦啦啦。]


    男人伸手揩去少年眼角的淚珠,問:“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少年沉默地流著淚,沒有說話。


    “我姓許。全名是許淳。”


    “你可能對我的另一個名字熟一點。”


    “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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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淳站在人群的最外圍,看著人們把少年裝進棺材,再把棺材埋進土裏。


    [不可能死的。]


    [他還活著。]


    他像瘋了一樣把圍在墓前的人們推開,用雙手刨開了蓋在棺木上的泥土,緊緊地抱住了棺木裏身體冰冷的少年。


    [我想製造一個夢境,讓你知道有我的存在。]


    [不要死。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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