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毒?”

    “什麽毒,多久了!”

    兩道聲音同時傳來,相比軒轅謙溫和的發問,軒轅煌就更顯沉重些,語氣也強硬了些,卻能看得出,他與太後的感情很好。

    淩姿涵見狀,微微垂眸,又緩緩張開,看向眸光凝重的軒轅煌,感覺到他眼中那深不可測的寒冷,卻還是對他們說了實話,畢竟這病情是瞞不住的,他們越早知道,就能越早想了辦法。

    “邪魂,若我沒診斷錯,應該是邪魂。”淩姿涵與軒轅謙對視一眼,看著他突然緊縮的目光,轉而靠向軒轅煌身側,並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輕輕搖了下。她抬眸望著他,與他那沉重的讓她都覺得有些喘不過起來的目光對視著,覺得微微有些揪心。

    “告訴我,這毒的特性。卿卿,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宮中冷暖,眾人皆知,皇上對他的好出於一份愧疚,而太後對他的好則是真心的長輩疼愛晚輩,是那深宮之中,唯一能給他一份真心關懷的人。

    他不想她有事。

    見狀,淩姿涵微微一愣,但看著他不同往常的略顯焦慮的神色,心中不覺緊了下。看著這樣的他,淩姿涵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當年在得知奶娘不久於世的時候,她也是如此。如此的一反常態,變得有些焦慮,不知所措,卻無限的想用各種辦法,讓那敬愛的人活下去。

    因為他們是人,有著尚未泯滅的人性,對他們最親的人。

    “瑞逸,喝杯茶,我慢慢和你說。”淩姿涵摸了摸茶杯,將他之前給她倒得那杯茶,遞給了他,並轉向皺著眉頭的軒轅謙,淡淡道:“師兄,太後在休息,你若這時候跑去給她診脈,她肯定會有所懷疑。我之所以提前和你們說,就是不希望你們在她麵前表現出來,我醫術雖然是個半桶水,但醫人醫病要醫心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說著,淩姿涵在軒轅煌身邊坐下,手卻被他緊握在手中。

    轉臉看過去時,她發現軒轅煌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神色,除了那目光沒有全部遮掩住的焦灼外,真的挑不出半點不同。但淩姿涵卻明白,這份偽裝,是多麽的辛苦。

    牽起唇瓣,她遞去安慰一笑道:“現下太後的身體還算安好,主要她的心情也調整的很好,這對毒素的抑製是很好的。隻不過她中毒的時間比較久,以我的判斷,至少有十年以上。而邪魂是一種極陰毒的毒素,我也隻在古書記載中讀到過,從未見過實例。這種毒交由特點,雖陰毒,

    卻不是什麽快速的毒藥,屬於慢性的。從服毒到毒發,具有較長的潛伏期,在這段時期內,若多使用溫補的食物,倒是可以將毒發的速度延緩。一旦毒發後,據記載是會從人的腿部開始,由下至上,慢慢轉移,一旦到了心髒,就基本癱瘓了。等到了頭部,就會……暴斃而亡。”

    “下毒之人倒是煞費苦心,這種毒世上罕見不說,還少有人查探的出來,大多會以為隻是寒症。而且,這種毒從毒發致死,還有數月時間,則會讓人以為這隻是一場沒有辦法至於的寒症,並不會有人懷疑到毒上。”

    說著,軒轅謙瞧著淩姿涵,沉吟著垂下眼簾,轉即繼續道:“若是別人診斷,我還不會確定,但若是你,就必定無疑了。隻是涵兒,你就那麽確定,無藥可醫了嗎?”

    “倒也不是那麽確定,隻是中毒時日太久,機會渺茫。”淩姿涵無奈的搖了下頭,婉轉的聲音裏多了些許艱澀:“不過,可以試一試,不是說我師父在上京的路上了嗎?若是他在,事情興許會有轉機,當然隻是興許,我並沒有任何把握。還有,你們應該都知道,毒尊隻下毒,不治病,隻害人,不救人!”

    最難破的是毒尊的規矩,這一點淩姿涵和軒轅謙都很清楚,至少他們從未看見過,毒尊為誰破例。

    “卿卿,謝謝你。”

    “客氣話就少說了,我也沒做什麽,隻是把我知道的說出來而已。至於查證,那是你們的事,就算找不到證據,也要知道是誰對太後下了毒手。”

    能接觸到太後的不過那幾人,而太後又一直深處後宮,相信要查出是誰不是難事兒,隻是拿證據就很難找到了,畢竟時間已經過了太久太久了。

    相信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

    “自然。”就算淩姿涵不說,軒轅煌也會去做,可他不想她被卷進來。他轉向淩姿涵,眉心微微一漾,眸中閃過一絲關懷,沉聲道:“卿卿,勞煩你多陪陪太後,至於別的,不要去管。我不希望你再有危險!”

    她的危機已經夠多了。

    “就算我想,我也沒那個本事。”淩姿涵看上去輕鬆了不少,望著他的眉眼轉即又朝軒轅謙看去,微微抿了抿唇,眼中劃過一絲苦笑:“這件事上雖然幫不了你們,但等迴了京,見了師父,我會盡力說服他幫忙的。”

    淩姿涵很有分寸,並未對兩人提起那串手珠的事情,想著等迴京後,見了安涼,在和他說吧。一來這是他的私事,二來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一

    個被害了滿門的家族,還有遺孤是一件很引人矚目的事情,萬一有心人得知,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但誰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淩姿涵正想著的人,居然大搖大擺的推門走入,麵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慵懶而又隨性。

    “如今,居然有連妖妖都解不開的毒?哈,今兒的太陽估計是打西邊出來的!”

    淩姿涵腦袋裏嗡的一下,就亂了。

    轉頭,她詫異的看著本該在秘密住所養傷的安涼,站了起來。

    她上下掃了易安涼一眼,“你怎麽來了!”

    “看見你聯係四龍的信號,我不放心,就來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讓淩姿涵的眸子微微緊縮,“那四龍……”

    “他們有他們改辦的事情,我讓他們留下了。”轉即,他的聲音變得稍顯嚴肅:“不過,這一路上埋伏眾多,若換了四龍來,估計你也見不著他們了。”

    “安涼,你不該來!”淩姿涵微微皺眉,藏在袖管裏的手確緊緊握了下。

    相比微皺著眉頭的軒轅煌,軒轅謙則顯得更激動些,聲音雖然亦如往日的溫暖和煦,卻滲入了點滴陰霾:“小師叔,是誰的埋伏,你可摸清了?”

    易安涼看著軒轅煌無聲的將淩姿涵攬入懷中,那是一種不用言說的溫柔,隻許一個動作就能表現的淋漓盡致。他似乎明白淩姿涵的擔憂,而他的動作,無意是安慰,也是一劑安神茶。

    咧嘴,無聲淺笑,易安涼坐到了淩姿涵之前坐著的位子上,轉眸掃了眼中人,接過軒轅謙遞來的茶盞道:“這幕後的人還不清楚,但目前知道的是,官道昨日大火,被封了。我趕來的時候,是從小道走的,沒想到,嗬嗬……”

    嘲弄的低笑著,他轉眼看向軒轅謙,從袖口中抽出一條紅錦頭巾,就朝他身上砸了過去,沉聲道:“小道上埋伏重重,高手雲集,看來那些人是下了血本了。”

    “你不會傻到迎戰了吧!”淩姿涵盯著那條紅頭巾,話確實對易安涼說的,聲音雖冷,卻能感到一絲關切。

    “迎戰了你還能看到我?就隨意談查了下,做掉了個小卒子,順道逼問出些話兒。”

    易安涼說的雲淡風輕,但眼中卻露出一絲少見的邪佞,看著那皺著眉頭的軒轅謙,悶悶地哼了聲,有些不屑:“怎麽樣,憑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嗎?!”

    感覺到氣氛的凝重,淩姿涵想要調節氣氛,故而玩笑的說了句,“

    不過一塊頭巾,怎麽,難不成是喜帕?安涼,你不會去搶親了吧!”

    易安涼沒有笑,軒轅謙也沒有,轉眸看向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軒轅煌,淩姿涵被那邪肆而詭異的眸光攝到了,不覺挑眉,麵色卻變得有些凝重。但不等她轉頭,就聽軒轅煌的聲音傳入耳中:“那就是喜帕。”

    啊?!

    淩姿涵呆了呆,可看著軒轅煌的神色並不像是開玩笑,眸光不由自主的染上一絲疑惑,轉即又看向軒轅謙手中緊握著的那方帕子,除了上頭繡著一個稀奇古怪的圖騰,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圖騰——

    是圖騰!

    淩姿涵猛然想起了什麽,眼神澄澈,卻有些難以置信的朝易安涼看去:“東陵霞宮!”

    “總算我平日裏那些奇聞怪談沒和你白說,不錯,就是東陵霞宮。”

    東陵霞宮是由女子組件的門派,在江湖中並不比天山這種大派,相較之下,它算是個極小的門派了,卻因殺人手法詭異陰毒,而聞名江湖。不過,霞宮被天下俠士唾棄,歸為邪派,不受盟壇統治。前些年因為領導者內杠而分裂,近些年,都沒聽到關於它的任何傳聞,可如今……

    “妖妖,東陵霞宮從不殺男人,隻殺女人,最出名的手法就是將新娘子殺死在花轎中,再將喜帕換成她們的,以示天下。還有一種則是,將待嫁女子弄死閨房,換上新嫁娘的衣服,頭頂喜帕坐在繡床上。憑著這些,你能想到什麽?”

    想到什麽?想到她也快當新娘了。

    “要我被這幫子變態殺死,我還不如先把她們毒死。”犯了個白眼,淩姿涵癟了癟嘴,心裏差不多明白了,卻也不再和易安涼繞圈子,隻道:“安涼,你直說了吧,別和我兜圈子的猜來猜去了。”

    “嗬嗬,都快嫁人了,還是一點都沒變。”看著淩姿涵,易安涼的眼中閃過一絲什麽,轉即垂眸掩去,再抬起,卻又恢複了那無紋無波的沉靜,甚至略微有些冷。那是他麵上少有的神色,至少對她來說。“有人出重金買通了暗閣餘孽和霞宮,適逢官道被封,他們埋伏在迴京必經的小道上,準備隨時伏擊你們。據我觀察,周圍還有些東陵人在活動,但應該不是霞宮的,都是些掩蓋原由容貌的男人。如此看來,他們是不會讓你們活著迴京的,你們還是要想想對策的好。”

    太子妃先下殺手,卻讓他們逃脫,現在又有人設下埋伏,不想讓他們或者迴京是肯定的了。可淩姿涵卻隱約覺得,除了

    他們的命,那些人應該還想從他們這裏得到些什麽。而他們的存在,似乎對那些人有著極大的威脅,是否……

    正沉思著,一雙手已經覆上了她的額角,指尖或重或輕的給她按摩著。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卿卿,別胡思亂想,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他的聲音,自信,篤定,卻仿佛有樂力,給她以力量。

    淩姿涵舒展眉頭,伸手壓住他的手指,讓他放了下來,卻我在手中道:“是啊,誰想取我的命,我就送誰去見閻王。”

    明明是血淋淋的話,卻被她幾乎玩笑的說出來,亮晶晶的血瞳又恢複了往日的妖嬈嫵媚,瞥向正看著她的易安涼時,輕聲道:“昨夜襲擊我們的,是太子妃的人。他們的目標的確是滅了我們,因為現下皇後和皇貴妃兩股勢力鬥得極為猛烈。而他們的孩子,也是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按西朝的規矩,大統之位必須是立嫡立長,論嫡出,非瑞逸莫屬,論長,則是現下的太子。眼看著皇上日漸年邁,兩股勢力的鬥爭也在加劇著。這時候,皇後一派自然會想出掉瑞逸,也就是他兒子大位前的最大阻礙。但這也剛好說明,如此冒險,到頭來還是為了那個位子!”

    說著,淩姿涵拿起軒轅煌的杯子,喝了口水潤潤嗓子,轉眼與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軒轅煌對視一眼,默契的淺笑著,又轉迴頭道:“現下,就算和他們明說無意那位子,他們也不會放心。所以,我們要給他們一顆定心丸,才能讓那些人鬆懈那念頭。師兄,安涼,你們都是我的親人,這些話對你們說,我很放心!”

    “哈哈,原來還真有人不想要那個位子。”

    易安涼瞧著軒轅煌的眼神微微變了,帶著些許讚賞,轉眼看向軒轅謙時,眸光中陡然劃過一絲無奈,雖然迅速,卻被他及時捕捉,迴以若有若無的笑,心卻是苦的。

    軒轅謙想起淩姿涵未進來時,他與軒轅煌的對話。

    “看來你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把涵兒娶迴家。九弟,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女人,那麽上心!”是調笑,卻帶著別樣的深意,仿佛在怨他,責怪他。

    他冷嗤,“六哥說的什麽話,卿卿在名義上已經是我的王妃了。我帶她來行宮拜見祖母,我對她好,對她上心,您這個當師兄的,應該感到很欣慰才是。”

    “若換了別人,我會很欣慰!”

    “哼,那要看別人有沒有這個膽子,玩這把火了。”

    “小心引火上身!”

    “卿卿不就是這把火嗎?即使惹她上身又如何,我寵她,哪怕寵上天,我都心甘情願!”

    ……

    看著她,想著方才的事情,軒轅謙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暗了下來。他知道軒轅煌的心思,也知道淩姿涵的性子,若不是真心喜歡,這兩人就算是真的魚死網破,天崩地裂,也不會走到一起,更不會像現在這樣親昵。

    而末了,在她進來之前,他對軒轅煌說“得到她,就好好對她”,算是一種警告吧。但看著他那個令人頭疼,性格行為都恣意到令人發指的九弟對淩姿涵的種種,他的心情似乎輕鬆了些,卻又仿佛更沉重了。

    是因為軒轅煌的迴答吧,因為那句——江山美人,你注定隻能選一個。而我,隻選擇了她!

    他是在告訴他,六哥,那位子我從不想要,也不會和你爭……

    這就是他必須舍棄的東西,不,也許從很多年前,他就已經舍棄了。隻是得不到,就分外珍惜,想要一直一直的藏在心裏,守著那份來之不易的純粹。

    “師兄?師兄……師兄!”

    淩姿涵微微揚聲,令出神的軒轅謙迴神,“在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沒什麽,隻不過想到了個法子,不知道九弟願不願意嚐試。”搖著扇子,軒轅謙掩蓋了眼中閃過的一抹複雜,淡淡的說了句。

    某位道路何其兇險,為求偏安,隻能兵行險招。

    和他不同,按照淩姿涵指名給他的辦法,“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加上他本身在皇上子嗣中就並不受寵,這法子到能讓他在朝堂上偏安一隅。即能贏得了皇帝的目光,又不會與其他皇子起衝突,更不會在奪位鬥爭的幾派凸顯出來。而軒轅煌不一樣,他一出生就是皇帝的嫡子,加之故皇後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無可撼動,養育他的皇貴妃又是後宮最得寵的一位,家世更是功績顯赫。而今,他又身沐皇恩,軍中戰功顯赫,身邊新賜的王妃又是淩相的嫡女,即使他再低調,還是顯得異常高調,備受人關注的。

    所以,為今之計隻有,讓他又不能繼承大統的理由。

    “嗬,小謙,我可告訴你,把他弄殘了這個方法,我可不讚成。別忘了,你寶貝的師妹,還是要嫁給他的!”

    幾人心照不宣,似乎都想到了一個辦法,而易安涼卻用這種口吻說了出來,不覺引得淩姿涵紅了臉,軒轅謙的眸光也微沉了些。他瀟灑的打開扇子,擋開易安涼的拳頭道:“我若沒十全把握,是不會

    說的。別忘了,他還是我弟弟!”

    “那就聽你說說。”

    “師兄,我相信你,瑞逸也信。”淩姿涵緊握著瑞逸的手,態度坦然,絲毫沒有因為坐在他腿上麵對易安涼和師兄而羞怯扭捏。

    目光緩緩移向軒轅煌,兩道視線糾纏,碰撞,仿佛瞬間就能激起火花,但在彼此眼中暗示性的警告下,泯滅了。軒轅謙微微閉了下眼睛,垂下目光朝著淩姿涵身下坐著的地方看去,沉聲道:“如若老九的腿腳不能行了,他們應該會稍稍安穩些吧!加上我領來的親衛隊,倒是能讓你們安全迴京,等一切平靜下來後,再聲稱,有神醫治好了老九的腿。當然,老九,涵兒,這事還要你們自己決定?”

    他不排除皇後一脈斬草除根的可能。

    但宸帝飛鷹傳書,將他召迴又派往這邊,何嚐不是為了軒轅煌呢?且不說現下行宮四周同道的埋伏,就是太子妃手下人的那一場廝殺,恐怕也已經傳到了宸帝的耳中,隻是為帝王者,都有著他的無奈,與權益,就算在關愛這個兒子,也無法做到盡善盡美。

    那幾大氏族是開國功臣的後裔,曆經幾代,勢力自然不容小覷,即使宸帝有心去除他們,可現在時候未到,還不能動手。

    如此,宸帝才會對皇後等人如此放縱。

    但放縱歸放縱,若要對軒轅煌起了殺心,宸帝還是不會容許的。這就遣了他過來,率一支親衛隊,美名其曰是護送太後迴京,實則是保護軒轅煌不被伏擊。

    而淩姿涵他們也明白這事,可要貿然傷害他的腿,淩姿涵有些為難。雖說,她知道那隻是暫時的,可至少她下不了手。

    “這法子不可行!”易安涼出聲打破沉寂,不給淩姿涵說話的機會,就直麵指出要害。“一個習武之人,傷了腿就等於半殘了。而且,小謙,你不為那小子著想,也要為我們妖妖想想。你難道想讓她成婚後獨守空房嗎!”

    淩姿涵一愣,剛喝下去的茶水像是被一口氣給噎道了,卡在喉間,憋得小臉通紅,隻得別過臉用衣袖遮著猛咳。

    軒轅煌似乎還嫌她不夠窘,邪笑著伸手撫弄她的背,輕輕拍著說:“小心點,好好的怎麽被嗆著了呢?”

    聞聲,淩姿涵轉眼瞪了他一下,紅紅的臉兒泛著誘人的嫵媚,微嘟著的唇稍稍抿著,卻是那樣的引人注目,叫人忍不住想要蹂躪那紅唇一番。

    但淩姿涵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緩過氣來後,微微輕喘幾下,還沒開口,就聽

    軒轅煌那廝引人遐想翩翩的聲音傳入耳中:“易盟主多慮了,我相信六哥的建議隻需要蒙混過那些有心人,在太醫裏的眼線即可,不會耽誤大婚。就算真要等大婚後才能好,我也不會委屈了卿卿。”

    話音落,軒轅煌曖昧的朝淩姿涵瞧了眼,嘴角上翹著邪魅的弧度,眼中閃爍著邪肆的玩味,轉即笑著在淩姿涵耳邊低低的說了六個字,腿不行,還有腰!

    淩姿涵下手狠準穩快,直接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橫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但她又如何不知道,在座的幾位那都是武功高強耳目聰慧的人,這樣的悄悄話,他們自然是聽得到的,心下更窘了,臉也越發的紅潤,惹得猶如火烙一般。

    軒轅謙和易安涼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對視一眼,就借著喝茶掩飾那要笑不笑的表情。但最誇張的是窗外剛巧辦完事,徘徊在屋外,等著主子商談完進去匯報的嚴修遠,不經意間聽到了這樣一句話,驚得險些從房頂上摔下去。還好隻是腳下一個趔趄,人朝後仰倒了下,腳尖及實地勾住了窗欞,沒有摔地上,卻在那扇半開著的窗戶邊晃蕩著。

    “誰!”易安涼一聽動靜,豁然站起。

    “別,別動手,是我是我!”若勞動武林盟主動手,他小命還在嗎?也顧不得躲了,嚴修遠雙手撐著窗台,躍進屋,在軒轅煌身前跪下:“屬下無意偷聽,隻是被殿下的驚人之語給折服了,還請殿下責罰……”

    他低頭請罪,卻覺得幾道目光都指戳在他身上,不覺又餘光掃了下。若說軒轅煌對淩姿涵的調戲驚倒了他,那嚇著他的則是淩姿涵的神色。

    以至於在聽見軒轅煌喚他的聲音時,他抬頭時嘀咕了句,“她居然……聽懂了?”

    “我聽到了!”陰測測的說了句,淩姿涵朝還跪在地上的嚴修遠瞧了眼,嫵媚的眼兒眼尾微揚,瞥過,遞去抹意味不明的笑。

    此刻,她正臉紅,心窘,還有些坐立難安,總覺得她屁股底下坐著的不是軒轅煌那肌肉分明的大腿,而是——釘板。

    若不是他的手緊扣在她的腰上,她早就跑了。

    嚴修遠的麵上閃過一絲哀色,不過既然都被聽到了,他也不再別扭,抬頭朝淩寒看去,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好,憋了半天卻說了句讓軒轅煌以為該給他漲工資,令淩姿涵從此不打算待見他的話。

    “其實……殿下常年習武,腰上的力道是……很厲害的!”

    不說還好,一說,忍的很辛苦的易安涼

    就笑開了,還不是低笑,而是放肆的,毫無顧忌的大笑,笑的淩姿涵腦子裏繃緊的那根線,“噔”,斷了。

    可易安涼不知道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還是線條實在太粗豪,居然渾然不自覺被人盯著仇視,還大笑著說:“的確的確,雖說我不了解人體個部分技能,但醫聖那色老頭常掛在嘴邊的那句,我倒知道。翻雲覆雨時,這雙腿的支撐力固然重要,可腰部的力道更加重要。妖妖,你家這位武學精進,內外兼修,就算是真傷了腿,你也無憾了,哈哈哈……”

    易安涼好容易逮到給可以狠狠笑話淩姿涵的時候,又如何能放過?

    大小間,還朝淩姿涵遞去一個興味十足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丫頭,也有今天!”轉即,又朝著對麵的軒轅謙看去,眯著眼睛,笑的一團和氣的說:“誒,你小子也會死醫聖帶大的,不發表下感受?”

    軒轅謙白皙的臉上泛著糧秣嫣紅,微微咳嗽了聲,“你為老不尊,師叔!”

    “哼,他要是尊了,也不是易安涼了!”淩姿涵直接給易安涼遞上白眼,轉即看著嚴修遠,明白他應該是有事要迴稟軒轅煌,倒也沒再繼續那個尷尬的話題,朝軒轅謙看了眼,又想了想道:“師兄,這件事你和瑞逸再商量下,我相信你。”

    停了下,她微微挑眉朝安涼看了眼,雖然真的很想掐死他,但自己以前也損過他良多,想想也就壓下了竄上心頭的邪火,給易安涼遞了個眼色,“安涼師叔,你才來就趕過來找我們,一定累了,我先帶你去你住的地方。”

    易安涼收斂了笑看,知道她是有事找他,也沒多停留,就起身朝門外走。這時,纏繞在淩姿涵腰上的手臂也鬆開了,還扶她站了起來,並輕輕拍了她一下說:“等下我去找你,中午還要與太後用膳,別忘了。”

    淩姿涵點了下頭就出去了,雖然步伐輕快,可在軒轅煌看來,這小東西就像是在逃跑一樣,深怕被他一個狼性大發,給撲到了。

    想著她放在臉紅的樣子,軒轅煌又勾了勾嘴角,轉迴視線時,卻換上了一副沉穩冷文的模樣,縱然那上挑的鳳眸還是那樣的邪魅,但足夠讓人感到他與生俱來的王者至尊,十足威壓。

    “修遠,京城的情況都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是秦尚書……”

    淩姿涵與易安涼一前一後的出來,隨即院子中,離了老遠的青黛走上來,迎上兩人。

    “少主,易盟主。”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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