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血印,古夜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侍衛的鮮血,血液從布褲上滴落,滑落那雙斷了帶子的草鞋,在地上走出一行血印。


    當古夜衝到幾人麵前時,柳上野驚訝的發現了血人的身份。“古夜!”其餘兩人大驚,但此時古夜已經雙拳襲來,兩人隻能出掌擋之!


    一串劈裏啪啦的骨碎之聲傳來!兩人接下一拳,身體倒飛而出,手臂處白骨顯露,可見臂骨已斷。一拳之威,竟至於斯。柳上野在兩人之後,看見兩名在巨擎城可以說是名列前茅的武師居然被一拳轟飛,柳上野頓時駭然失色。頓時他心中想起了曾經流傳在巨擎城的傳言:九歲少年,赤瞳血影,雙拳敵狂狼,手撕九隻,其餘盡碎全身脊骨,戰力堪比高階古武師。再看如今古夜的雙眼,柳上野驚懼無比,提劍的右手竟然不自覺的顫抖。


    然而古夜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一手握住那‘天參劍’,劍鋒入肉竟不知疼痛。反手一轉,堅硬無比的天參劍居然被擰成了麻花狀!隨後,古夜一拳轟出,此時迴過神來的柳上野才棄劍雙手招架。


    然而,此時的古夜不知強幾許,拳勁斷了柳上野雙臂,仍然一往無前的重擊在其胸口。


    “噗!”一條弧型血線噴濺而出,夾雜著內髒的碎屑,柳上野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


    ……


    明媚的陽光刺痛了古夜的雙眼,古夜抬起那隻被斬斷的手,此時竟然已經恢複如初!


    古夜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清楚究竟自己為何會那樣。但是,那一身的鮮血和全身疼痛卻告訴他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雖然似乎淡了許多,但血跡猶存,這讓古夜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古夜緊皺眉頭,口中喃喃道:“莫不是又魔煞加身,失去理智。”心中疑惑難解,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溪流旁的碎石灘上。


    站起身,古夜不知道自己現在身置何地,四顧茫然。身上的包裹早已不知去向,上身的麻衣更是破爛不堪,而且還有些許的濕跡,而且腹中空空,竟然感覺有些無力。


    看了眼驕烈的陽光,古夜心中頓生一股鬱結之氣!“葉笙衣,等著,我古夜雖然一介小民,但悔婚之辱,豈能就此罷休。”古夜迴想起廳殿之上,葉笙衣冰冷的臉頰和葉央出爾反爾、順水推舟的蔑視,就仿佛如鯁在喉,心中怒火焚燒。


    想起自己當時離殿,腦海中忽然浮現那夜夢中出現了無數次的黑暗之域,古夜心中暗自揣度:難道我一時擁有手撕狂狼之力和我那個夢有關?


    突然古夜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從城主府邊的河流順流而下被衝刷到了岸上。那麽,落河之前呢?古夜看著自己雙手上被衝刷後淡了許多的血痕,心中越來越覺得似乎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譬如,向生撕狂狼一般傷了一些府衛,恐怕並非不可能。那麽如果殺了府中的人,若是殺了些不相幹的侍衛也就罷了,想來當初救了葉笙衣一名,對方不至於發布殺令。若是殺了些府中貴人,恐怕!古夜心中暗生預警,當初自己入城購置日常之物,機緣巧合救下葉笙衣,當時身體疲乏至極,與葉笙衣在洞內藏了三天三夜才被搜援隊伍救得。那時還是個小女孩的欞榭拉著榭娘就來了這城中找尋自己,恐怕城主葉央不會忘記。“若是,他們找不到我,那欞榭和榭娘……”


    古夜越想越驚,額頭流下冷汗。心中頓時有些亂了方寸:“不行,我得趕緊趕迴去。”


    古夜記起這條河流似乎是連接著蘿葉村山穀處的那一條河流,頓時心中大喜。依照腳程,明日一早可以趕到家中。雖然不知發生過什麽,但古夜看了眼全身,並沒有傷痕,而且精力充沛,頓時對於自己從小不知名的恢複體質感慨不已。雖然容易被當成妖怪,但是卻給古夜帶來許多便利,要知道為了尋那驚雷草古夜什麽深山穀底沒去過,受過的傷不計其數,傷至骨露都不在少數,然而過不久盡都恢複。這種奇怪的體質要是被人得知,恐怕會被拿去做一些研考之物吧。


    “也許葉笙衣當年並沒有把自己恢複能力可怕的情況告訴葉央,否則,也許早就被抓起來了。”心中摒棄葉笙衣那一縷愛慕之意,化作不甘心、不放棄的堅毅動力。


    急急踏上路程,古夜一步並作兩步走,沿著河岸緩跑。


    ……


    ……


    城主府,二十一具屍體陳放在葉央麵前,葉央麵沉入水,雙眉緊蹙。“去請林城主了麽?”


    雙膝跪地的管事忙不迭迴答道:“城主未曾示意,屬下不敢擅自做主。”明知城主的脾氣可不好,管事額前冷汗直流,府裏出事時,自己正在夫人房中一名嬌媚的小侍女肚皮上歡愉,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滿道廊的屍體差點沒把他嚇出屎尿來。一應事情都還來不及吩咐,就被叫到跟前問話。


    話音剛落葉央麵色由陰轉怒,大手一拍檀木桌案,頓時,堅硬有三寸的檀木桌案轟然四分五裂,木屑四濺,其中一塊迸濺在管家臉上,劃出一道血痕。管家悶哼一聲,不敢痛叫。


    葉央怒目圓睜吼道:“林城主的兒子林莫生死在我葉府,你還不知道派人去請,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啊?這種事情還用得著我吩咐麽?恩?”


    城主一怒,管家瞬間嚇得五體伏地,渾身顫抖不已。“屬下馬上去辦,這就去辦。”管家忙不迭的起身,卻不小心踩到衣擺,頓時摔倒在地。一時竟不敢站起,爬著出了殿門。


    “哼!老東西,越來越廢物了。”葉央負手而立,鼻息粗重,看來確實氣的不輕。“此次事情,決不能讓族中知道,能夠私下解決的話,即使是林列鷹要九靈勾玉恐怕也得給他了。否則,家族中二叔那邊恐怕又要做文章了,屆時你們爺爺的處境恐怕更差。這個古夜,居然如當初一般激發了洶湧的武力,恐怕有大古武師的程度了,可惜,不可控的東西終究沒有用處。”葉央之言,明顯是說給站立一旁的葉星城和葉笙衣聽的。


    葉笙衣看著麵前的二十一具屍體,心情複雜。想起當時古夜瀕離之際所說的話,心中暗自道:“你要雪恥,我等著。也許,真是我看錯了。”看了眼被古夜擲於地上的那朵紫色花朵,葉笙衣心中不知所想。


    ‘九瓣紫蘿花’——入藥奇物,每五十年多一瓣,每生一瓣價值便多一層,九瓣為極,價值恐怕頂的上十把青凰。那麽嘯天槍和驚蟄劍算得了什麽?可惜,古夜並不知曉,否則不會忍心將之隨意丟於地上,它的價值足夠讓欞榭吃上無數的糖葫蘆,購置數不勝數的華釵了。


    葉央此時已經顧不得所謂的救女之恩了,古夜殺了侍衛,他可以不計較,然而殺了一名城主之子,外加兩名本城青年才俊,且都有身份背景。雖然可以應付,但是卻不得不付出代價。這豈能讓他不生氣。


    葉央拳頭一握,發出骨骼摩擦的脆響。玄氣放音:“高離,率領三十名古武士級別的精兵,給我前往蘿葉村,將古夜給我逮迴來,若有阻擋或者不配合者,殺無赦!”對於葉央來說,幾名村民算的什麽東西,殺了就殺了。


    王一守和李元值班,一天未曾歇息了,正欲換班,突然看見一隊兵衛騎高頭大馬直奔出城。“這陣勢莫不是出了什麽大盜?也值得高統領出手?”王一守腆著大肚子滿臉狐疑的看著幾十騎絕塵而去。


    走至午夜,古夜此時腳底早已滿是鮮血,一雙草鞋破爛不堪隻能舍棄。然而古夜仿佛不知疼痛,還是赤腳奔跑在尖石遍布的河岸。一路上穿叢涉領,不知被利草割了幾道的傷痕。“若是欞榭看到,肯定又嘟著小嘴和自己置氣了。”想著欞榭的好,榭娘的疼愛,古夜心中愈發著急,腳步愈發的快。即使他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陰雲密布的賊老天終究沒有體恤古夜,傾盆的大雨嘩然而下,伴隨著一道道震懾人心的驚雷。然而古夜卻對驚雷報以感激,漆黑的雨夜,古夜摸黑沿著河流向下走,若不是驚雷時不時的閃光,真可謂是寸步難行。


    雨水淋濕了全身,秋風帶著徹骨的寒意讓古夜忍不住哆嗦。寒風怒號,冷雨拍打著臉龐,古夜手腳並用攀爬著,有坡就爬,有溝就躍,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雙腳早已腫脹。


    此時,古夜不知道的是,三十多騎早已到了蘿葉村口。


    高離坐於馬上,手臂一揮,下達了葉央的指令:“全力搜尋古夜,有知情不報者,或阻攔者,殺無赦!”


    雷雨殺人夜,月黑屠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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