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目光一沉,手指暗扣下一柄飛刀,左眼黃金瞳睜開,警惕的掃視這周圍,低聲道:“分開走,能跑一個算一個。”


    這個時候,趙客心裏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盧浩神色微沉,和平時那點不著調的摸樣,完全不同:“假如這次能活下來,現實裏我們或許能做個朋友。”


    “朋友!”


    趙客微微一怔,臉上不禁生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迴頭看了眼盧浩,點頭道:“如果活下來,我會請你吃大餐。”


    “保重!’


    兩人都不是那種矯情的人,盧浩話一落下,小心退入陰影中,身影就像是一滴水,無聲無息的融入黑暗裏,逐漸一點點消失在趙客麵前。


    看著牌位上的火苗越來越大,趙客目光閃動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裂開一抹獰笑。


    “包圍這裏,不管對方是誰,格殺勿論!”


    足利以昭,看著被點燃的宗祠,陰晴不定的眼神,手指緊握成一團,發白的骨節能聽到“喀喀喀!”的響聲。


    蒼白的臉色,看上去仿佛很久沒有睡好一樣,這段時間,他的心情可以用糟透了來形容。


    一想到自己兄長慘死,足利以昭就覺得紮心的疼,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有妖魔,潛入自己幕府,殺害了自己的兄長。


    隻恨那個妖魔被左井拚命擊殺了,要不然,他一定會親手,將那個妖魔身上的肉一點一點割下來,送進陰陽神宮,讓它永世不得超生。


    “該死!”


    不遠樹叢裏,一道微不起眼的影子,在樹叢間輕輕一晃。


    待看到已經將寺廟包圍的鬼麵團,盧浩不禁把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幸虧跑出來的快,被這麽多郵差包圍,就算是插著翅膀也別想飛出去。


    隻是不知道趙客是否已經逃出來了,盧浩目光左右掃過,並沒有看到趙客的身影。


    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倒是讓盧浩心神一沉:“是他!”


    隻見足利以昭的身旁,安倍慶足端坐在馬背上,手上拿著一麵扇子,不緊不慢的看著眼前這場大火。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盧浩拳頭僅僅攥成一團,牙齒咬在一起格嘰格嘰的作響。


    但很快,盧浩就選擇放棄了,這個安倍慶足的實力,不是他所能單獨抗衡的,更何況,現在周圍還有那麽多郵差,自己一旦被發現,可就難逃一死。


    然而就在盧浩打算趁機趕緊離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什麽,一抬頭,便見坐在馬背上的安倍慶足不知道什麽時候,正眯著眼睛凝視在他的身上。


    “不好!”


    雖然自己已經完美隱匿了起來,可當安倍慶足的目光望來的時候,盧浩心跳頓時加速起來,一想到上次自己被安倍慶足抓到的時候。


    那些“無孔不入”的觸手,讓她從地獄到天堂,又從天堂墜落地獄,一想到那種感覺,盧浩從靈魂深處,都不禁感到恐懼起來。


    “咦!!你還活著??”


    隻見安倍慶足的眼神一閃,瞳孔中映射出盧浩的身影,甚至目光直接穿過盧浩看似肥胖的表皮,直視盧浩的真容。


    “跑!”


    被安倍慶足目光一掃,盧浩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轉身就往外跑。


    “有意思。”


    安倍慶足合上手上的紙扇,一伸手,便見身旁一左一右兩個黑影走出來。


    僵硬的身體,布滿了黑色的屍斑,是一男一女,此時全然是赤果著身體,這一對男女,身上還烙有幕府忍者的印記,顯然活著的時候,正是幕府的一對忍者。


    這兩個人,之前被負責監視左井,但當天發生大事的時候,兩人居然還在床上私會。


    結果被仇恨衝頭的足利以昭,正找不到宣泄口的時候,就把所有責任和怒火,統統發現在了兩人的身上。


    肉體的折磨算什麽?


    他們被安倍慶足煉製成了鬼屍,連靈魂都被囚禁在身體裏,擁有思維、情感、智力、甚至是記憶。


    但對於身體的控製權,則牢牢掌控在安倍慶足的手上,哪怕安倍慶足讓他們和豬狗去配種,他們也隻能乖乖的聽話。


    痛苦的同時,他們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點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即便變成一堆爛肉,靈魂也無法從肉體裏脫離出去。


    “抓住他!”


    安倍慶足一指,兩具鬼屍,發出一聲尖叫聲,四肢像是野狗一樣,衝入樹林。


    “你們,追上去,一定要抓住他!”


    一旁足利以昭,雖然沒看到究竟是怎麽迴事,但看到安倍慶足有了動作,立即指揮一部分郵差,讓他們跟上去。


    “這個人很狡猾,我還是需要親自去一趟。”


    安倍慶足捏著光滑的下巴,對這個盧浩非常有興趣,記得那天醫館大火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到,這個女人的屍體。


    如今又出現在這裏,不得不引起了安倍慶足的好奇心。


    “如果允許的話,我要活的!”


    足利以昭看了眼安倍慶足,開口囑咐道。


    “放心,我活的比死的更有趣。”


    安倍慶足蒼白的臉上,帶著幾分邪氣,一提韁繩,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不提盧浩這邊,另一端,因為趕來的及時,況且寺廟裏幾口井裏都有足夠的水源,哪怕無法撲滅宗祠的火勢,但至少能控製著不向四周蔓延。


    等到天色逐漸越來越暗的時候,大火基本上已經被撲滅掉。


    幾個郵差站在一旁,冷眼掃視著四周,之前他們已經把周圍都掃蕩了一遍,確定沒有發現第二人的身影。


    “奇怪了!地方就這麽大,難道人還能上天了麽?”


    “哼,早知道加入幕府這麽無聊,老子當時就應該學著,李雲那個混蛋,不加入幕府。”


    幾個郵差,聚集在一團,使喚著手下的足輕,讓他們動作迅速點,同時又低聲抱怨起來。


    他們自從加入幕府後,整天不是待在營地,就是被喚來喚去。


    自從上次他們圍剿殺死那些襲擊村子的妖魔,獲得了一筆榮譽值之後,接下來就沒有任何收獲。


    而那些所謂的妖魔,和往常恐怖空間的妖魔相比,簡直就不是一個概念。


    估計擊殺了,也未必有多少郵分可拿。


    有些人甚至心理一陣後悔,殺死了幾個所謂的妖魔,這麽多人平分妖魔的功績,又能均分多少,怕是那點郵分,也是屈指可數的吧。


    都不知道他們消耗掉的那些郵分,能不能夠本,怕都是一個問題。


    之後無論是囚牢的血案,還是幕府大火,搞得他們東拉西跑,連任務提示都沒有,更別提什麽收獲。


    這次好不容易,出現了支線任務的提示,但任務內容,是讓他們擊殺闖入光照寺的一切人員。


    這讓一行人,心裏頓時火熱了起來,本以為能夠大幹一場,結果他們進來後,除了地上那些死屍之外,連個活著鳥都沒看到。


    就如趙客所設想的那樣,許多人已經開始意識到,加入幕府,或許就是一個坑。


    看著夜色越來越晚,卻見幾個郵差裏麵,隱隱的有開始減少了數量,顯然有人趁著夜色悄然溜走,跑出去加入另一支人手,去追殺盧浩去了。


    畢竟好不容易來一趟,總得要收獲點什麽東西才行。


    而另外還有幾個人,不死心,想要繼續守在這裏。


    隻見宗祠的大火熄滅後,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這種味道裏,還有混合著一股燒焦的臭味。


    足利以昭黑著臉走進來,看到已經被燒毀的宗祠,隻覺得一陣痛心疾首,再一瞧,宗祠裏還有一具已經燒糊的屍體。


    足利以昭仔細看了看,正是負責看守宗祠的守護者。


    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眼看著麵前這一攤廢墟,足利以昭深吸口氣:“混蛋!”


    會轉過神,看著幾個還站在那裏吊兒郎當幾個郵差,罵道:“你們這些廢物,還愣著做什麽,給我去周圍找,方圓三十裏,不管是什麽人,全部殺掉!”


    留下的幾人,看到非但沒有意外的收獲,反而被足利以昭黑著臉臭罵一通,各個都冷著臉低往外走。


    待其餘人都走開,足利以昭目光凝視著眼前的牌位,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過邊緣。


    不由得迴憶起,自己曾經在這裏日夜為族人祈福的那段歲月,隻是歲月變遷後,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兄長,全都不在了。


    這空蕩蕩的人世間,除了自己外,再無其他的親人,一想到這裏足利以昭不禁感到一陣悲從心來。


    “嗯!”


    便在這個時候,足利以昭突然看到地上還放著一個牌位,是自己兄長足利以輝的靈牌。


    “兄長!”


    足利以昭雙眼頓時一亮,快步走上前,伸手將靈牌從地上撿起來,看著完好無損的靈牌,不禁竊喜道:“兄長大人,是你在冥冥中還在關注著我麽?”


    足利以昭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一道寒光突然破土而出,冷冰的刀鋒,一刀刺向足利以昭的喉嚨,一個模糊的影子從土中鑽出來,冷聲道:“不!是我在關注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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