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對策,可惜找不到翡雪的血親,要不然或許他還有辦法。

    他收起擔憂的表情,推開翡雪的房門,走了進去。

    “你來了。”翡雪坐在窗前的躺椅上,看見他進來,衝他溫柔的一笑。

    夜殘心望見她,不讚同的皺起了眉頭,走到她麵前,“你怎麽可以下床?”

    翡雪聽出他的關心,唇邊的笑意不自覺的擴大:“今天我感覺精神不錯,所以坐在窗邊,看看外麵的景色。”

    夜殘心寵溺的一笑:“等你好了,我帶你四處走走。”

    翡雪的笑著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夜殘心的心一震,伸手將她擁入懷中。翡雪因為他親昵的動作,微紅了臉,卻也沒有反抗的靠在他胸前。

    “殿主,冷劍大人求見。”門外的侍衛恭敬的喚道。

    夜殘心挑了挑眉,他來幹什麽,“叫他在外麵等著。”他放開擁著翡雪的手,“我很快會迴來。”他將薄被搭在翡雪身上,起身走了出去。

    “主人,希望你將寒音許配給屬下。”冷劍單膝跪地,堅定的說道,眼中是真切的懇求。他知道寒音想生下主人的孩子,他可以給她主人所吝於給的一切,他明白自己配不上她,可他隻是想照顧她。

    夜殘心不語的望著他,心頭已是怒火中燒,他竟然要娶寒音,他怎麽敢向他要寒音,“寒音跟了我很長一段時間,你不介意她這殘花敗柳之身。”他不動聲色的說道。

    冷劍低埋著頭,由於夜殘心的話,而微微皺了皺眉。“寒音……她不是殘花敗柳。她是世間最美好的女人。請主人成全。”

    夜殘心隻覺得一股氣從心底浮上,攪亂了他原本的冷靜,他握緊了拳頭:“她寧願毀去她的容貌也不願意跟隨冰刃的原因,是因為你嗎?”如果他敢迴答是,他立刻要了他的命。

    冷劍猛的抬起頭,冷然嚴肅的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憤怒,寒音的心情難道主人一點都不明白?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掩飾自己滿腔的怨氣。

    夜殘心見他不語,高深莫測的揚了揚眉,半晌過後,也不再追問,隻是理了理衣袖,撫平自己略微不悅的心情,說道,“既然寒音不願順我意的跟冰刃,那麽她就沒資格在跟任何人。”不願再和冷劍多說,他轉身,低低的命令道:“叫寒音來見我。”說完舉步走迴了屋子,留下一臉陰霾的冷劍依舊站在原地。

    夜殘

    心斂去眉宇間的複雜,揚起一抹笑意,走到翡雪身邊。

    翡雪的視線從窗外收了迴來,望向他,“你剛才在生氣嗎?我看到你和另一個人有些爭執。”她微微一頓:“為了一個女人?”翡雪小心的注意著他的反應。

    夜殘心的笑意更深,帶著一絲嘲諷,“你想太多了,她什麽都不是。”

    翡雪看著他,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身體突來的疼痛,讓她難以再開口,隻能握緊拳頭,痛苦的呻吟。

    夜殘心迅速的伸手,用銀針刺在她的身上……

    寒音的手拿起又放下,久久無法鼓足勇氣,站立在房門外。臉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夜殘心傷人的話語猶在耳邊迴蕩,她忘不了,可悲的是她同樣無法放棄她對他的感情還有……她伸手撫向自己的腹部,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她皺眉抬頭,舉手敲向眼前緊閉的房門。

    “進來!”夜殘心的聲音有些急促,不疑有它,寒音推門走了進去。

    房內彌漫的是一股濃重的藥味和血腥味,寒音緩緩挪動腳步,向內廳走去。

    見她進來,夜殘心對著她命令道:“把櫃子裏麵的紅色藥瓶拿給我。”他並沒有停下施針的動作,隻是掃了她一眼。

    寒音望了他片刻,知道他此刻不會將目光放在她身上,隨即轉過頭,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聽話的走向櫃前,拿出他吩咐的藥瓶。

    將藥瓶遞給夜殘心,寒音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這個讓她憤恨、嫉妒的女人,同一時刻,躺在床上疼的幾乎快要暈過去的翡雪,也對上了她的眼。

    寒音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是你!”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她’,這個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比她幸運,獲得所有人的寵愛,包括她那膽小的父王,她的心一緊,她的父王甚至可以為了‘她’犧牲掉同是他親生女兒的自己。

    翡雪的意識變得模糊,在昏厥前一刻,對著寒音喚道:“七姐。”

    夜殘心的手一頓,抬頭望向寒音,“你們是姐妹?親生姐妹。”

    寒音還沒有完全迴過神來,隻是點了兩下頭。

    房中頓時沉默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當寒音的視線從翡雪身上收迴來的時候,她竟然看見夜殘心在笑,他的笑容中的含義她從來就不是很能懂,然而這次她更是猜不到,隻是從他的笑意中感到了不祥的預感,她迷茫了……

    然而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它在數日後變成了眼前的真實

    。寒音望著夜殘心手中一半是血紅色一半是雪白色的蛇,它發出的‘絲絲’聲音,讓寒音深刻的明白這不是一場惡夢。她慢慢抬起頭,看著夜殘心,眼中是她極力想要壓抑的哀傷,“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不會這麽對我?”她的聲音顫抖著,雖然知道這是事實,卻依然執著的不願意相信這就是她愛上這個男人所得到的結果。

    夜殘心不語,隻是沉默的望著她。他的沉默同樣讓她了解他的決定,他的決然。他……不會給她第二條路走。可是她的孩子何其無辜,要受他親生父親這樣的折磨。她往後退了數步,然而她每退一步,夜殘心就向她走進一步,直到把她逼到牆角。

    她咬了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是她唯一的血親,隻有用你來試,才有可能救的了她。”他的聲音在寒音聽來,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然而越是溫柔,卻也越是傷人。

    寒音的心一震,咬緊唇瓣,不願讓眼淚滾落,但越是想要壓抑,卻更是阻止不了,終究還是落了下來,一滴一滴沾濕了她的衣襟。果然又是為了她,為什麽她生命中所有重視的人,都會因為她,而舍棄自己。寒音的唇瓣滲出血絲,“我……”她望向他,“我不要。”她吐出三個字,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她的孩子爭取一點生機。

    夜殘心輕哼,“由不得你。”

    寒音的臉色變得慘白,她懇求的望著他,“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她可以為了他死,這是她的承諾,是她的命,可是……她伸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她舍不得她的孩子,“我有你的孩子。”

    夜殘心的表情沒有因為寒音的話而有任何變化,隻是揚聲說道:“我知道。所以?”

    “所以?”寒音難以置信的皺起眉,他竟然知道,他知道卻還是做這樣的決定。

    “那又如何?”夜殘心反問道,“我有讓你喝藥,你卻不聽我的命令。所以……”他的眼神掃向她仍平坦的小腹,沉聲說道:“這個孩子本就不該有。”

    寒音頹然的靠在牆上,她早該知道他不會在意的,這個孩子……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寒音的眼神轉為了牾,她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因為,從跟了他開始,她就該清楚,一切的一切都已由不得她自己,包括生死。一瞬間,支撐她所有的堅強自信都從她身上消失了,原來跟了他這麽多年,她依然什麽也沒有得到。臉上的傷口泛著絲絲疼痛,更進一步的諷刺著她的愚蠢。她隻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等待她將承受

    的痛苦。

    夜殘心冷漠的將手中的蛇放到地上,寒音看著這劇毒無比的毒物緩緩靠近自己,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不會讓你死的。”夜殘心看見這樣的她,不自由主的低喃道。

    那條蛇已盤在寒音的腿上,她笑的淒涼:“有差別嗎?”小腿上猛的一陣劇痛,寒音緩緩滑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夜殘心將熾寒蛇收迴籠中,走到寒音身前,拭去她嘴角的血絲,將她抱起來,低首望向她的淚顏,心中升起異樣的情緒,他竟然有些後悔了……他甩了甩頭,他是絕對不會後悔做任何事的,即便是錯,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他的眼神重新恢複了原本的冷靜,他一定要找出救翡雪的方法,不管用怎樣的方式,付出什麽樣的犧牲,他低頭看向寒音,眼中浮現出一抹決然,包括寒音,他……也可以放棄。

    第9章

    第9章

    陰暗的房間內,寒音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微微掀起的裙擺,露出她的小腿,這原本應該是白皙漂亮的纖足,如今卻有著一個明顯的牙印,從牙印蔓延的黑青,與她的膚色相比顯得更為突兀。寒音的身體顫抖著,傷口的疼痛雖然常人難以承受,但是她挺得過去,讓她備受煎熬的是已蔓延到她身上的毒性,忽冷忽熱的疼痛感足以讓她痛的連唿吸都困難,寒音的額前已滲出汗水,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因為極度壓抑的痛苦而失去了原本的明豔光鮮。

    寒音的嘴角艱難的拉出一絲弧度,看來,這一個月來,他在她身上用的毒漸漸起不了作用了,他找不出以毒攻毒的方式,那是否代表……翡雪她也同她一樣,撐不了多久了。

    她環住自己腹部的手收緊,她不知道這個孩子還在不在,她盡力了,即便是現在她也沒有想要放棄他,可是……到現在,她還有什麽辦法、能力……她輕抿唇瓣,也好,她們母子既然無緣相見,至少可以死在一起。既然他的父親不要他們,至少他們……永遠不會分離。

    房門被打開,又被闔上。寒音並未轉身,她不好奇來人會是誰,而現在的她根本連翻身都很困難,她何必折騰自己。

    夜殘心走到床前,未作聲響的盯著她,他知道她沒有睡著,因為毒性發作的夜晚,她根本無法入睡。他靜靜的等著,這是他這些日子來養成的習慣,他希望她開口,或者至少迴頭看他一眼,他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她那讓人心曠神怡的嗓音了,她甚至沒有再正眼看過他,隻是如布偶般

    ,任他喂她喝下那些至毒之藥,然後默默承受那些毒帶給她的痛苦。她在用這樣的方式斥責他嗎?他輕哼了一聲,伸手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正對自己,“你打算一輩子不再開口說話了?”

    寒音抬了抬手,想要擺脫他的鉗製,卻讓他更為惱怒的將她抓得更緊。她垂下手,與他僵持了片刻之後,她悠悠的開口:“我隻是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麽。”她說的、做的還不夠多嗎,還是落到這個地步。他現在又來要求她這些幹什麽,多可笑。

    夜殘心皺眉,“我說過不會讓你死的。”

    “那你……可不可以讓我死得快點。”寒音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意,這幾乎用盡了她的力氣。這一個月來以毒為生的日子,她熬的太辛苦。她現在隻求他可以給她一個痛快。

    “你!”夜殘心瞪著她,她蒼白臉上虛弱的笑意,讓他無由來的心煩意亂,他咬牙說道:“我怎麽會讓你死,我還需要你為翡雪解毒。你可是很重要的人。”

    寒音的笑容盡褪,麵對他的狠絕,雖然她早已見慣,但不代表她可以適應,她的心還是會難受。

    “再說,你的身子……”他的手在她身上遊移著,他揚起一抹邪笑:“還是值得我迷戀的。”他低頭欲吻上她的唇,她側過臉想要避開,卻被他強勢的製止,硬是低頭貼在她冰冷的唇上。

    不知過了多久,夜殘心的唇終於移開,寒音劇烈的喘息著,防備的得瞪著他。

    “你放心,我今晚不會對你怎樣的,時間不對,我還要去陪陪翡雪。”夜殘心揚眉說道,他滿意的看見寒音眼中的恨意,他笑,她有反應就代表她還在意,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雀躍起來。

    夜殘心收迴抓住她的雙手,讓她跌迴床上。起身舉步走向門外。

    寒音頹然的倒在床上,痛苦的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怎麽會這樣?”冷劍難以置信的低吼。他不過出去了一個月完成夜殘心交待的任務,迴來後竟然找不到寒音,他四處詢問也沒有答案,他甚至向夜殘心討寒音的消息,卻換的他的一記冷眼,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隻好試著在冥魂殿內暗暗的搜尋,終於讓他發現這個地方,這個被鎖住的房間內有著他所思戀的人,隻是當他看見她時,他的心一顫,那麽美麗靈氣的寒音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隻剩半條命的樣子。

    “你來了。”寒音望著他,努力的想要給他一個笑容,讓他不至於那麽擔心,可惜麵對這世上唯一還關心她的人,她實在

    笑不出來。

    “誰做的?”冷劍冷著聲音急切的問道,並同時伸手把住她的脈。猛的,他一驚,抬頭望向她,他的手微微發顫,“熾寒蛇!怎麽會?是他!?”

    “除了他,還會有誰可以傷我到這個地步。”寒音笑了,笑容深處的苦楚滲透出來,“他要解她的毒,可笑的是,她竟然是我的妹妹,所以……”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她壓抑了太多。

    冷劍握緊了拳頭,他是故意將他支開去完成那麽複雜的任務,原來他竟然這麽對待寒音,他一拳擊在床柱上。痛苦的皺緊了眉頭,半晌過後,他低喃著說道,“我說過你會後悔。”他單手擁住寒音,用力的抱著她:“你為什麽要給自己選擇一條最難走的路?”

    寒音任他抱著,第一次沒有排距夜之外的男人的關心,她隻是需要一個肩膀讓她靠一會兒,隻要一小會兒,讓她可以喘息一下。她揚聲問道:“我的孩子……怎麽樣?”她的身體有些僵硬,她害怕聽到的是個壞消息,所以遲遲沒有開口問,現在的她真的已經承受不了那麽多。

    “孩子現在沒事,還安穩的呆在你的腹中。”冷劍稍微放開她,望向她的腹部,“這是個頑強的小子。果然是他的孩子。”冷劍苦笑,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這個孩子即便可以安穩的生下來,以寒音現在的身體負荷的了嗎?而且……他望向寒音的眼,她身上的毒必然會對這個孩子有影響,她可以承受這樣的結果嗎。他不敢告訴她他的憂慮,望著她那因為得知孩子還安然的消息而略有光芒的眼,他知道這個孩子已成為她所有的動力。他微攏了攏眉,他該怎麽做?帶她走,無疑是背叛夜殘心,他曾經發過誓,終生為他效忠,以命相互。背叛……他做的出來嗎?

    寒音看出他的彷徨,低低的笑了:“你做不出來的,冷劍。別為了我……”冷劍是個死忠的人,她不值得他為她做出會自責一輩子的事,嗓音沙沙啞啞地隱含淒楚,她搖搖頭,“我不要你這麽做。我也不會走。”

    “你還是舍不得他?”寒音沒有迴答,冷劍卻已然了牾的點了一下頭。“你……太傻了。”

    寒音低下頭,沉默了。

    不知過了多久,寒音幽幽的開口,“冷劍,我不恨她的,她是我的妹妹,親生妹妹,我在這世上唯一僅存的親人。我……隻是好羨慕她,從出生開始,她就注定比我幸運好多,她的母親是我父王的正妃,身份地位讓她從來就是和我大不相同,父王寵她疼她,她占據所有人的注意。而我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

    我被大家忽視的很徹底。直到那年,父王聽巫師的話,要他的王女以命祭天,求得上天庇佑,若不是恰好翡雪被選中,父王也許就忘了我這個女兒了,他舍不得翡雪,所以讓我代替她。他不在乎我的生死,他隻要翡雪沒事。嗬嗬……”寒音笑了出來,眼淚已決堤的滑下,“這大概是父王與夜相比,唯一類似的地方吧!他們……都要我為了翡雪做出我最大的犧牲。我逃得了一次,卻躲不過第二次,這是宿命,我擺脫不了的命。隻是夜讓我更加絕望、更加心痛,也許你從來就是對的,我給自己找了最差的路,最不該走的路,我後悔了。”最後她幾乎是用吼的,痛苦的迴憶襲上心頭,氣血上湧,她噴出一口鮮血,隨後暈倒在床上。

    “寒音!”冷劍微紅了眼,上前點住她的幾個穴道,她從來不會說她的過去,他一向看到的是堅強自信、活潑靈性的寒音,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她。這次,她是真的被擊垮了,才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麵顯露出來,這樣的她,讓他更加心疼。

    “夠了,冷劍。”夜殘心的聲音從後麵響起,“人,你已經見到了,現在你該出去了。”他冷冷的說道。若不是他的默許,冷劍是進不來這裏的,他隻是想看看寒音見到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冷劍望向他,又低頭看了看寒音,遲遲不肯放手。

    “以你的能力救不了她。”夜殘心道出事實,“我說你該出去了。”他的聲音已暗藏怒意,他對他已經容忍太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很討厭別的男人這麽親密的靠近寒音,若他不是冷劍,恐怕他早已死在他手上,屍骨無存了。

    冷劍收迴手,站起身,在他身旁停下腳步。“你別再傷她了。”他的語氣中略帶懇求,夜殘心不語的看著他,眼中有著一絲不屑。冷劍抬眸冷冷的瞪著他:“若寒音有什麽不測,我定會用我的一切來與你拚的。”他的眼中有著無比的堅定。

    夜殘心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後,語帶嘲諷的說道:“你的一切是我給你的,你……用什麽和我鬥。”

    “命!”冷劍決絕的說道,踏出門口走了出去。

    夜殘心一揚手闔上了房門,走到床邊,望著寒音,伸手為她擦去眼角的眼淚,原本冰冷的眼眸出現一抹複雜,腦中一遍遍的迴蕩著她的話,他迷茫了……

    第10章

    第10章

    “主人,那‘烏闋’我可是早就給你搶迴來了,你為何遲遲不用?”清冷的聲音,印出的是一張同樣冷淡的容顏。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雪針。”夜殘心從沉思中收迴神來,望向同是他得力屬下的雪針,揚起一抹笑意,“你不愛多事的,怎麽關心起這件事來了?”

    雪針輕哼,“本不想管,可是這事拖得有些久了。讓屬下實為擔心。”

    “擔心?”夜殘心輕笑,“有什麽值得擔心的?”

    雪針抬起頭,懷疑的望向夜殘心,“擔心拖得越久,主人的心會越亂,會狠不下心。”

    夜殘心瞬間斂去眉間的笑意,“你想太多了。”

    “屬下隻是想讓主人明白,成大事者不該舉棋不定的。主人近來變了許多,因為寒音?”雪針並沒有因為夜殘心越顯陰沉的表情而有一絲畏懼。

    “若是在意她,我不會對她下這種連我都沒有把握可以解的毒。所以,你想太多了。”夜殘心冷冷的說道,他的話其實也像是對自己說的,上次因為寒音的話,他確實有些動搖了,所以或許真如雪針所言,他有些不忍,這‘烏闋’可是毒中極品,他不知道寒音的身體……

    “那樣自然是最好。”雪針恭敬的答道,微低下頭,藏住了自己依舊懷疑的目光。

    “寒音是不是得罪過你?”

    “主人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和寒音相比,你似乎更應該在意翡雪。”

    “翡雪小姐的事,雪針相信主人自會有答案,由始至終主人對待她的方式,都很明確。可是寒音不同,所以……”直覺告訴她,寒音在主人心中似乎更加特殊,而她不希望她所跟隨的主人有像剛才她剛才來時看見的那種失神的表情,他應該永遠保持他的冷靜,才是她所尊敬、效忠的強者。“雪針願意幫主人下這個手。”

    “寒音的事,不準你插手!”夜殘心冷著聲音說道,語氣中是身為王者的霸氣,不容人反抗。

    雪針微皺起眉,沉默了片刻,開口答道:“是!”看來主人對寒音……她的眸中閃過一抹算計,這個女人如若不能殺,自是也不能留。她忠於強者,所以不會讓任何人成為強者的絆腳石。

    琴音……這是誰的琴音,好熟悉……

    寒音睜開眼,從昏睡中醒過來,撐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卻是徒勞,她的眼神飄向窗外,真的有琴聲,是從她所在的房間東麵的翡雪的房間內傳出來的,難道是翡雪的琴音,不會,翡雪彈不出這樣的曲子,她側耳傾聽了片刻,這是……她一驚,握緊雙手,指甲緩緩刺入肉裏,

    滲出血絲,這是夜殘心的琴音,他從來不會將一首曲子完整的彈出來,他竟然……彈給她聽,隻為博得紅顏一笑嗎?這曲子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可是曲風、指法卻是出於她熟悉的夜殘心之手,看來這是他為翡雪獨創的曲子。或許真是她錯了,夜是真的喜歡翡雪,所以才會對她做的這麽絕,她能怪他嗎?他隻是不愛她,所以為了救他所愛傷她,她能責備他不愛她嗎?

    她痛苦的捂住耳朵,不想讓這心碎的琴音進入她的耳中。她應該放棄了,她早就該放棄了,她為什麽還會有傻傻的癡心妄想,希望夜厭倦了翡雪,迴頭找她。事到如今,夜做的還不夠明顯嗎?可是,她愛了他這麽多年,如何能夠放得下,她該逃開,永遠逃開他,她才可以解脫,就算她一無所有,至少還有她的孩子……

    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打斷了寒音的思路,寒音抬頭,這真是她意想不到的人。她不解的望著來人,“你來幹什麽?”

    雪針隻是上下打量了她片刻,然後說道,“給你兩條路,要麽等死,要麽逃走。”她冷靜的說出她此行的目的。

    “為什麽?”寒音記得自己和她沒有什麽交情。

    “我已經為主人找到了‘烏闋’。”語調依舊平穩冷淡。

    “‘烏闋’?”寒音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真要這麽做?”她自然聽說過‘烏闋’是什麽樣的可怕東西,它的強烈毒性也代表著會讓她失去孩子。

    “你應該比我了解他。”雪針揚了揚眉,“外麵我已經處理好了,你盡快離開。”

    “你為何要幫我?”放她走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你可以理解為……”雪針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我可憐你。”

    並未再多做停留,雪針走向門口,她也不想主人發現是她做的,主人的懲罰可是難以承受的。

    寒音看著那扇開著的門,咬了咬牙,踉蹌的站起身,她顧不得這個女人的動機了,她已經沒有後路了,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必須逃走……

    寒音拖著疲憊且劇痛的身體在林中跑著,她必須得逃,快點逃,趁他還沒有發現,要是讓他追上的話,他會抓她迴去,毫不留情的對她用上‘烏闋’之毒。這輩子她從未想過會有主動離開夜殘心的時刻,因為他就是她的天,她可以為他生,為他死,可是……她的孩子何其無辜,她舍不得他繼續受折磨,作為他的母親,她要盡自己所有的力量保護他。

    突然,身後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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