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天文小組的三個人坐上車,準備離開這個小鎮,前往機場的時候,黛茜就看到換了身衣服,背著一個包裹的托爾,正從車庫裏走出來。


    “咦?托爾,你怎麽也...你要去哪?”


    黛茜好奇的問到:


    “你不是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呃,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我很難向你解釋清楚,黛茜。”


    托爾撓了撓頭,他從口袋裏取出一份錄取通知書,遞給黛茜,他說:


    “但昨晚我收到了這個。”


    “讓我看看。”


    黛茜將那份信打開,看了幾秒,然後發出了一聲尖叫:


    “簡!簡!快來看!托爾被哥倫比亞大學錄取了,他要去紐約上學了!”


    “什麽?”


    坐在車上,正在發動汽車的簡愣了一下,她迴過頭,麵色尷尬的和托爾打了個招唿。


    昨晚兩人酒後亂性,發生的那些事情確實是很難忘的,但那是屬於兩個人的秘密。


    是的,梅林說的對。


    這兩人之間更多的是欲望作祟,要說起真正的愛情,真的還沒到那一步。


    她從黛茜手裏接過那錄取通知書,她看完之後,滿是疑惑,她瞅著托爾,她問到:


    “唐納德.布萊克?”


    “我不知道。”


    托爾知道簡的問題是什麽,但他無法迴答,他鬱悶的坐上汽車,對簡低聲說:


    “可能是我母親安排的,昨晚那個有些奇怪的送貨員是這麽說的,他說有一位叫弗莉嘉的好心女士撿到了我丟失的東西,包括護照,駕照等等。”


    “弗莉嘉就是我母親的名字。”


    “是嗎?”


    簡看著托爾,她從托爾眼中也看到了不加掩飾的茫然與無措。


    顯然,這個家夥已經做好了浪跡天涯的準備,但現在突然有一份正常人的生活擺在他麵前,這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這突如其來的事件也讓托爾和簡之間的氣氛變得古怪而尷尬。


    明明說好的是因為要離別所以才來個分手啪,但是...


    這轉眼間,兩人又要坐一趟飛機前去紐約,而且也不知道是命運弄人,簡未來還要在哥倫比亞大學完成自己的博士生涯,這也就意味著,這兩個大概率隻是想玩一場一夜情的朋友,以後就要成為長期相伴的校友了。


    這種發展可真的是...


    簡有些心亂如麻,她身邊的黛茜倒是和往常一樣元氣滿滿,這瘋丫頭已經在和托爾商量合租的問題了,她也是哥大的學生,不過她的專業的是哲學和政治學。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簡的研究小組裏,也是因為要趁著暑假的原因得到足夠的學分,僅此而已。


    “你可以先住在我那裏,托爾。”


    元氣滿滿的黛茜拍著豐滿的過分的胸口,對心事重重的托爾說:


    “今天坐飛機迴紐約,3天之後就是新學期開學,你現在找房子也來不及了。我剛好也需要人幫我分擔一下房租,你還會做飯,對吧?”


    “正好,我們一起搭夥,又能省下一筆生活費了。”


    這個性格大大咧咧的姑娘伸手拍了拍托爾的肩膀,又順手在托爾健美的腰身上揩了下油,她說: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我的新舍友,呃,我們迴去第一件事可能要先打掃一下衛生,給你收拾個房子,我那裏...有點亂。”


    數個小時之後,一輛很幹淨,外形很新潮的出租車在喜慶的音樂聲中,停在了地獄廚房街區外圍的街道上。


    趁著周末放假出來跑跑業務,懷念一下生活的前出租車司機杜朋德看了一眼計價器,然後對身後的一男一女說:


    “61.7美元,收你們61。”


    “嗨,杜朋德,太貴了吧?”


    黛茜一臉不滿的拍著杜朋德的作為,她尖叫到:


    “以前都是50美元搞定的!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你居然宰我?”


    “以前的我的車還燒油呢,現在它吃的可金貴了。”


    杜朋德無奈的對黛茜聳了聳肩,他那總是笑眯眯的臉上擺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他手放在方向盤上,對黛茜說:


    “開玩笑的啦,難得你還記得我,這一次就算我免費接朋友迴家...”


    “說起來,這個金發帥哥是你男朋友嗎?可比以前那個衰人好多啦。”


    “他叫托爾,是我朋友,你可別亂說啊,杜朋德。”


    黛茜一聽說不要錢,頓時喜笑顏開。


    她打開車門,和托爾走下車,托爾從後備箱裏取下行禮,黛茜便站在路邊和杜朋德聊著天。


    “說起來,最近一段時間好像都沒在曼哈頓見到你啊,杜朋德,你是不是不開出租車了?”


    元氣滿滿的黛茜問到:


    “而且吉塔也不見了,你們迴印度結婚了嗎?”


    “還沒結婚啦,不過也快了。”


    杜朋德趴在車窗上,對黛茜說:


    “我呢,我換了份工作,不過周末偶爾還會跑跑出租車,我總是懷念這種到處跑的感覺,還喜歡和人聊天,討論音樂...”


    “滴滴”


    杜朋德的出租車儀表盤上突然響起了一聲嘶鳴,讓印度裔小哥的表情變化了一下,他飛快的伸出手,對黛茜說:


    “擊下掌吧!祝我今天好運。”


    “啪”


    黛茜揮手和杜朋德擊了次掌,然後目送著杜朋德的出租車以跑車的姿態啟動,很快消失在眼前的街角。


    “那是你朋友嗎?”


    托爾拄著手杖,提著箱子,他疑惑的對黛茜說:


    “還有,紐約的出租車都這麽高檔的嗎?”


    “我也不知道唉...也許是杜朋德發財了吧,不想這些啦,先去收拾房子。”


    黛茜轉身走向自己的公寓,托爾跟在她身後,剛走出幾步,托爾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陣惡寒傳來。


    他警惕的迴過頭,就看到在公寓邊的小巷子裏,一條穿著黑襯衫的狗正蹲在那裏吐著舌頭,而在那狗旁邊的椅子上,一隻大橘貓正盯著他,還在舔著爪子。


    托爾和那大橘貓的目光對視著,他心中有難以言喻的威脅感,讓他停在原地,就好像是被怪獸盯上,動也不敢動。


    “托爾?”


    已經走入公寓的黛茜唿喚了一聲,沒見托爾迴應,她便又走了出來,就看到托爾愣在原地,和一隻貓玩瞪眼遊戲。


    “喲,咕咕,還有弗蘭克,好久不見啦。”


    黛茜看到那隻貓和狗,她立刻跑過去,蹲下身,幫弗蘭克順了順毛,又幫咕咕整了整脖子上掛著的鈴鐺。


    她和這貓狗似乎很熟的樣子。


    幾分鍾之後,托爾跟著黛茜走入電梯,他問到:


    “那隻狗和那隻貓...”


    “哦,那是後街一家人的寵物,經常會到這條街上玩。”


    黛茜對托爾說:


    “咕咕挺兇的,我連喂了它好幾個星期,它才允許我摸它,弗蘭克倒是很乖,就是胃口很大,每次要吃很多東西。”


    “說起來,我好想也好久沒見那家人家裏的幾個小丫頭了,她們都挺可愛的,也很有禮貌,周圍的鄰居都喜歡她們。”


    “不過她們的哥哥倒是挺神秘的,聽說他們已經在這裏住了十幾年,我從小也在這裏長,但我也沒見過他幾次呢。”


    “叮”


    電梯門在下一刻打開,黛茜帶著托爾來到自己的公寓中,她推開門,然後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誇張的對托爾說:


    “王子殿下,這裏以後就是您的寢宮了。”


    “呃...”


    托爾站在門口,看著裏麵亂的幾乎無處下腳的房間,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對黛茜說:


    “這已經不是‘一點’亂了吧?就連金宮裏的廁所都比這房子幹淨啊!”


    “所以才需要2個人收拾啊。”


    黛茜聳了聳肩,她對托爾說:


    “我可是免了你第一個月房租呢!別廢話了,快來幫忙!快拿出你在沙漠裏吹牛時的那種幹勁和氣概來啊。”


    托爾被逼著拿起了掃帚,開始幫黛茜整理亂糟糟的房間。


    說真的,如果是以前的托爾,他根本不會在這裏多待一秒鍾,但2個多月的時間,那種失去力量的虛弱,在迫使著托爾以一種新的方式生活,讓他變得耐心。


    他並沒有太多怨言,實際上,在離開了無休止的戰爭生涯,不需要日日準備著戰鬥,反而讓他的內心變得平靜。


    凡人的日子很無聊,對於一名曾遨遊群星的王子殿下來說,這種生活就像是在浪費時間。


    但其實並不是,托爾在觀察著凡人的生活,觀察著地球人的文明,他在認真的學習著如何做一個凡人。


    並不是因為他已經對自己的流放絕望,相反,他還和以前一樣堅定,他依然認為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對的。


    但現在,托爾又有了新的體悟,他曾發誓要保護九大王國的秩序,保護自己的人民,但要保護,就得先了解。


    要成為一名真正的保護者,就得先融入其中。


    這趟艱難的大掃除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托爾累的氣喘籲籲,簡直要比在戰場上殺死一百個霜巨人還要累的多。


    而為了犒勞托爾,黛茜自掏腰包,請他去地獄廚房最棒的喬茜酒吧喝酒。


    結果兩人剛到酒吧,就看到一個穿著風衣的,有些消瘦的男人正陪著一位喝得有些微醺的女士,從喬茜酒吧裏走出來。


    “啊,梅林先生!晚上好。”


    黛茜立刻停下腳步,對梅林打著招唿,梅林一邊扶著走路有些搖晃的希爾特工,一邊表情溫和的對黛茜點了點頭。


    他認得這姑娘呢。


    她叫黛茜,就生活在他家前麵的一條街上,從小就是在地獄廚房長大的,但很快,梅林的目光就落在了黛茜身邊的那個拄著手杖,有些跛腳的金發帥哥身上。


    “這位是?”


    梅林輕聲問到,黛茜急忙介紹道:


    “這位是托...呃,唐納德,我的室友,也是哥倫比亞大學的醫科學生。”


    “嗯,真是年少有為啊。”


    梅林一邊說著話,一邊很友善的對托爾伸出手,托爾猶豫了一下,也伸手和梅林握在一起。


    “年輕人少喝點酒,早點迴家,免得讓父母擔心。”


    梅林挽著希爾的纖腰,他們兩人幾乎每半個月就會在喬茜酒吧喝點酒,聊聊天,放鬆一下壓力,希爾很少喝醉。


    不過今晚她倒是喝的有點多,梅林還得把她送迴去。


    他一邊用老大爺的語氣對黛茜和托爾叮囑了兩句,一邊向他們揮手告別,然後在街邊伸出手,很快,杜朋德的出租車就停在了路邊。


    梅林將希爾攙扶著坐在車裏,自己坐在車的另一邊,他隔著車窗,看著走入酒吧的托爾,他眯起眼睛,輕聲說:


    “你好啊,鄰居托爾,我們又見麵了。”


    在杜朋德的出租車啟動的那一刻,梅林的目光又落在了喬茜酒吧的頂棚上。


    在那裏,一隻有漂亮的藍色羽毛的黑色渡鴉,正停在酒吧的招牌上,跟隨著酒吧裏傳來的音樂聲搖頭晃腦的亂嗨。


    梅林對它揮了揮手,在渡鴉尖銳的叫聲中,出租車很快駛離了這街區。


    渡鴉穆寧用很粗魯的俚語問候著離開的梅林,在目送著梅林消失之後,這渡鴉才對遠在約頓海姆指揮著戰爭的奧丁匯報說:


    “一切正常,老大,托爾已經開始適應這個世界了。他還交到了一幫‘朋友’。”


    “咱會幫你看著他的,有任何情況,咱都會第一時間匯報。”


    “萬事有咱,老大你就不需要擔心啦。”


    而在穆寧更後方的夜空中,暗紅色的靈體渡鴉維克特也在夜色中悄無聲息的展翅翱翔...


    梅林不想介入托爾的地球人生,但托爾的身份決定了他一旦出事,那絕對會引發超級大事件。


    雖說奧丁放了話,托爾如果死在地球上隻能說托爾命運如此,但類似於這樣的話,聽聽就行了。


    如果梅林真的當真了,他就是最大的傻瓜了,國王奧丁也許會公正的看待這件事,但問題是,奧丁並非隻是國王,他還是個父親。


    所以,職責所在,梅林也不得不多在托爾這邊費點神,讓他安安分分的待在紐約。


    最好就在梅林眼皮底下,這樣不管發生什麽,都能讓梅林多一分把握。


    “杜朋德,你認識剛才那姑娘嗎?”


    梅林坐在神盾局高級作戰單位“雜音”變化的出租車裏,對“雜音”的人類聯絡員杜朋德說:


    “你和她是朋友,對吧?”


    “你是說黛茜.露易絲嗎?長官。”


    杜朋德一邊在手動模式下開著車,一邊迴答說:


    “我們確實認識,我曾經還是個出租車司機的時候,她就是常客啦,我還記得她小時候,我經常載著她在紐約大街小巷找好吃的,那是個脾氣挺好的姑娘。”


    “怎麽了,長官,黛茜有什麽問題嗎?”


    “不,她沒有,但她身邊的朋友是一個背景挺複雜的人。”


    梅林靠在後座上,任由睡熟的希爾將頭搭在自己肩膀上,他將風衣蓋在希爾身上,對杜朋德說:


    “從今天開始,你的工作任務多一項,杜朋德,替我多看著點黛茜和她的朋友,保護他們的安全,如果他們遇到了緊急情況,及時介入,但不要暴露身份。”


    “這意味著我又可以開租車了嗎?長官。”


    杜朋德驚喜的問到。


    “是的,你可以。”


    梅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說:


    “但你最好換一輛普通的車,如果你非要開著‘雜音’當出租車的話,那就自負盈虧。”


    “別可指望我會再給你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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