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現白司的臉冷若冰霜,如同剛從墳墓裏被放出來一樣,而他邊的徐仙早已哭成了淚人。


    一直裝作大人的他終於放下了自己上的包袱,此刻哭的像一個孩子一樣,瘦削的子看起來弱小而又無助,讓人想要上前拍一拍他的背安慰一下他。


    王子韓不知道生了什麽,一臉的茫然。


    “徐坤呢?怎麽沒看見那個小兔崽子?”王子韓在大廳裏四處張望著,想要尋找徐坤的影。


    如果換在往常,他早已經一個健步奔著王子韓衝過來,然後嘴裏說著王師兄你真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類的蠢話了。


    白司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子韓,一道並不淩厲的掌風落在了他的前,卻也使得王子韓驚了一下,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口。


    他本想還擊迴去,但是看著白司正瞪著自己,緩緩地搖著頭,一雙犀利的瞳孔中充斥著哀傷的神色,他似乎明白了過來,原本還在天空亂飄的心突然往下一沉。


    “他死了?”王子韓小心翼翼試探地問道。


    白司沒有迴答他,眼睛緩緩地飄向別處,徐仙蹲在地上抽搭搭的,眼圈泛紅。


    王子韓頓時語塞,他不知道是該去安慰徐仙好還是保持沉默好,隻得輕聲歎了一口氣,迴去之後南宮權非得狠狠地挖苦他,恨不得扒掉他一層皮不可。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看著自己的師弟眼睜睜的死在自己的麵前,還有比那更難受的嗎?


    “沒關係的,師兄。”一直淚流不止的徐仙突然止住了淚水,他哽咽著,“哥哥他和我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想我哥他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王子韓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不需要安慰徐仙,反而是他過來安慰自己了,眼前這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也太早熟了。


    “對,他死地比泰山還他媽重。”王子韓的爛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結果又換來了白司的白眼。


    王子韓有口說不出,他在心裏想著這算哪迴事嗎?可是眼下也不是和他斤斤計較的時候。


    他們必須趕緊迴去將這件事稟告給掌門和師傅,羅刹堂的人在天都城出手了,雖然不知目的為何,但這絕對是一條十萬火急的消息。


    羅刹堂本是一個二流勢力,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邪教組織而已,根本進不得天山派的法眼。


    可是這幾十年來,它竟然越來越壯大,已經足以躋一流門派,甚至能夠和四大門派一爭高下了。


    可它終究是見不得台麵的邪教,一直隱藏在暗處,等到各大門派想要徹底將它鏟除的時候,這個神秘的羅刹堂已經銷匿在了江湖之中。


    它不是消失了,而是再沒有人現他們的隱藏之地。


    可是當人們有


    需要的時候,它們就會出現,慫恿你,挑唆你,讓你出錢幹掉他們厭惡的人,而那些被鼓動的人也總是會因為衝動而犯下大錯。


    因此江湖上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人死於羅刹堂的手下,無數門派想要徹底搗毀他們可卻都束手無策。“那你迴去之後該怎麽和你爸媽解釋?”白司想了想還是開口了,雖然他知道此刻問這話不好。


    一般修仙者都要求斷斷,因為他們的壽命會很長很長,邊總會有親人不斷地離世,所以徐坤的死對於徐仙來說不過是短暫的傷痛,可是對於他們的父母呢?


    他們的父母如今也有五十多歲了,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活到六十歲已經實屬不易了,如今還要白人送黑人。


    “我就和他們說,哥哥很聰明,被師傅收做了關門弟子,要閉關傾囊相授,可能二十年都不會迴來了。”徐仙的嘴角咧了咧,他想笑可是太過勉強卻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錯,其實你哥哥才是我們中最聰明的。”白司點了點頭,第一次他由衷地欽佩徐坤。


    如果不是徐坤,他們三人恐怕真的得永遠呆在那個四蝶舞之中了。


    到那時,他們的父母隻會更加傷心。


    王子韓不知道在陣中生了什麽,以為白司是在昧著良心說話,臉都黑了,他在心裏想徐坤那個呆頭呆腦的家夥怎麽看都不跟聰明沾邊啊!


    “師兄,我們走吧!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徐仙從地上站了起來,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再次恢複了堅毅的神。


    雖然他還沒能從哥哥死去的悲傷中走出來,但他是天山派的弟子,怎麽能夠如此脆弱。


    “好!”白司點了點頭,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似乎對徐仙的表現很是欣慰。


    “你看!”正當他們準備一同出去的時候,王子韓突然伸出手來,指了指天空。


    他們同時抬起頭來,隻見一隻冰藍色的蝴蝶渾著幽光,在空中翩翩起舞著。


    一瞬間白司以為是幻境中的蝴蝶飛出來了,緊張的想要去拔腰間的劍,可是等他定睛一看才現這蝴蝶與幻境中胖大兇戾的蝴蝶不同。


    它太美了,美到每一片翅膀煽動的時候都會讓人目不轉睛。


    它在三人麵前翱翔盤旋,似乎在炫耀著自己柔美的姿,最後它輕輕一躍,越飛越高,消失在了茫茫無盡的黑夜之中。


    “是哥哥,是哥哥。”徐仙突然激動地叫喊起來。


    “他想告訴我,他變成了蝴蝶,他活的很好,讓我不用擔心他!”徐仙自己都沒有現,自己一句話竟然說了四個他。


    王子韓和白司還在想這蝴蝶為何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還如此地大膽,聽徐仙這麽一說,饒是他們心中不信,


    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哥哥一直說他想成仙,然後在天上自由地翱翔,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現在他雖然沒能夠成仙,但是好歹也算完成他自己的夢想了。”徐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自內心的笑容,他笑的很開心。


    不愧是兄弟,就算他化成了蝴蝶也能夠與他心意相通。


    王子韓和白司徐仙三人從白氏賭坊大門走出來的時候剛巧碰上了的白擎東和王通。


    屋外滿目瘡痍,到處是斷壁殘垣,破碎的磚瓦,還有黑色的羽毛與綠的血漬落滿了一地,像是有人剛剛在這裏屠殺雞群一樣。


    白擎東和王通兩人正在指揮著百十民家仆清掃著現場。


    在看見王子韓三人的時候,白擎東也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想到外麵生了這麽大的動靜,賭坊裏竟然還有客人。


    “三位是?”白擎東試探地問道。


    “你好,我們是天山派的弟子,我是三長老門下的大弟子王子韓。”王子韓自報家門衝著白擎東作揖。


    雖然他不認識白擎東,但是從小在凡世間長大的他光憑穿著和舉止就可以看得出眼前的老者絕對地位非凡。


    “坊主,這就是我之前和您說的,跟著太子一起來的天山派弟子。”王通恭恭敬敬地稟告。


    “這位是白氏賭坊的坊主白擎東。”他再轉對著王子韓說。


    “原來是白伯伯,久仰久仰。”王子韓立馬變了個神色,神看上去有些諂媚,“我經常聽父親提起過你,說您老當益壯,白氏賭坊的一切幾乎全部是您bsp;“你爹?”白擎東微微皺了皺眉,他想象不出眼前這個看起來格外中二的男子是誰家的孩子。


    “我爹就是柳州城的王真元啊!我記得二十年多年前您還抱過我呢!”王子韓一臉的興奮,因為白擎東是他自小欽佩的對象,可是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著實不是味道。


    那時的他才多大,怎麽可能知道白擎東抱過自己。


    白擎東顯然也被王子韓的反應嚇到了,他愣了一會兒遲遲沒有說話,歪著腦袋想了有好一會兒。


    “你是王明慶的孫子是吧,我想起來了,二十幾年前我抱你的時候你還隻有一點點大。”白擎東著實是老了,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因為他和王家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聯係過了,更何況王真元是近十年來才成為家主的,白擎東對他印象並不很深。


    這二十年來,他幾乎一直呆在天都城內,很少出去,盡心盡力地維持著白氏賭坊在天都城的地位。


    要說這功勞,連白千賈可能都比不上白擎東。


    “對對對,我爹他爹就是王明慶!”王子韓一個勁兒地點頭,突然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麽,轉頭去看白司和徐仙。


    因為這


    麽多年來他都一直小心地保護著自己的這個秘密,連南宮權都不知道。


    可是今天,不僅僅是在柳雙姬的麵前暴露了,還不小心在師弟麵前說漏嘴了。


    不過白司和徐仙依舊麵無表,他們兩個也不是什麽八卦的人,所以王子韓也就無所謂了。


    “你們今天過來不會就是為了來找老夫的吧?”既然是故人的後代也就無需拘束了,白擎東捋捋自己的白胡子,笑了起來。


    王子韓一臉窘迫,“白伯伯,我們今天是來找人的不錯,但不是來找你的,請問煙柳閣的花閣主伯伯見到沒有?”


    “花清樓?”白擎東忽的睜大了雙眼,很顯然他想歪了。


    “對對對,不不不不,不是伯伯你想的那樣!”王子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好了,如猴子一樣上竄下跳。


    白司徐仙突然覺得和他在一起很是丟臉,各自低下頭去。


    “花清樓人呢?老夫剛剛好像也沒有見到她。”白擎東向邊的王通詢問道。


    “坊主,花閣主在拍賣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迴去了,她此行就帶了一人。”王通道。


    “迴去了啊!”王子韓大失所望,他們今真是不巧,去煙柳閣的時候花清樓不在,趕到白氏賭坊卻又和她錯開了。


    “無妨,你們可以直接去她家找她便可。”白擎東微微一笑,隻是揮了揮手,立刻有人呈上來一份地圖,天都城的每一個街頭巷尾,每一個人家都在上麵標地清清楚楚,包括李記刀鋪。


    “太謝謝東伯了,太感謝您了。”王子韓望著手中詳細的地圖,開心地喊了出來,可是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壞了!燕瑾瑜呢?洛清水呢?他們不是和你們一起的嗎?”王子韓突然想起了原本給他們做活人向導的燕瑾瑜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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