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雙手按住方向盤,卻不知開往何處?不想呆在上麵是因為不想見到有關於林曉夏的一切的迴憶,可是,到底要去哪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靠在椅子上,換了一個稍微舒服的姿勢,衛璟又隨手打開音樂,輕輕的音樂緩緩的飄出 :想要緊握 你的手心 你卻躲開隻是哽咽 別過了頭 淚流下來你說你的 苦澀不安 早就滿載我給的是 看不見的愛……

    衛璟聽著,卻又笑了起來,我,也有愛嗎?可是,愛,卻是一件多麽孤單的事情。因為孤獨而生出來的愛原來還是孤獨……

    今天,曉夏醒了個大早,可能有著滿腹的心事,一整夜都在輾轉反側,夜不成眠。隻是到天色微明的時候才小睡了一會。

    剛起床的初雪看見曉夏在廚房裏做早餐,揉揉蓬亂的頭發,睡眼惺忪的打了個招唿。曉夏笑笑,催促她趕快洗漱。

    鍋裏的油在吱吱的響著,曉夏的心也像是被摞進了這鍋裏一般,煎熬難耐。等會要上醫院去再做一次檢查……

    “什麽早餐,曉夏?”初雪含著一大口的泡沫,含糊的問道,手裏的牙刷還在左右轉動。

    “初雪,我不想去醫院了。”曉夏答非所問。

    “等我一下……”初雪連忙跑到衛生間把泡沫吐掉,迅速漱了口擦了把臉,然後又直奔廚房。

    “林曉夏,你該不是想做未婚媽媽吧?首先,我第一個不同意。而且也沒有人會同意。”初雪盯著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曉夏一邊把雞蛋盛起一邊低低地說。

    “那你幹嗎不去醫院?”初雪直視著她的臉,她知道,女人在這個時候是最脆弱的,但一些錯誤的選擇足以毀了她們的一生。而她最不願意曉夏變成那樣。

    “我想我的例假以前也有過不準時的,多等幾天,說不定就來了,而我根本沒懷孕……”似乎這些所謂的理由連自己都說不過去,曉夏的聲音越說越小。

    “林曉夏,你怎麽也自欺欺人了,醫院,你必須去。要真是沒懷孕的話那就皆大歡喜。要真有了,要麽找衛璟,要麽我陪你去做手術。總之,你一天沒結婚,你都不能生小孩,如果你想以後的日子過的幸福的話。”初雪拿過曉夏手上的碟子,篤定的走了出去。剩下有些發呆的林曉夏。

    是的,也許,她隻能如初雪說的那般,那樣才是理智的。當未婚媽媽,何其容易?

    吃完早餐,曉夏執意讓初雪去上班,自己去醫院。初雪看著她一臉倔強的表情隻得拍拍她的肩:“出了結果,第一個要告訴我。”

    曉夏的辭職信按程序放到了衛璟的桌麵,衛璟有些驚愕,抬頭看了秘書一眼,似乎是在懷疑它的真實性。

    “沒錯,衛總,這是林小姐的辭職信。”秘書向他點點頭,輕聲說道。

    “知道了,出去吧。”衛璟的神色又恢複如常。等到秘書把門關上才拿起那封信,從頭到尾的認真看來一遍。

    “林曉夏……”他兀自冷笑一聲,心頭像是被什麽戳了一下,向來都是他讓身邊的女人離開,這次算是什麽呢?她甩他嗎?真是可笑。

    他正想把信扔到廢紙桶時,電話卻響了起來。

    看了那個號碼,他原本是不想接的,遲疑了許久,心裏的思緒翻轉了許久,他終究是低低歎了一聲按下接聽。

    自從知道了她的消息後,心中的疑團解開,經年日久的念想仿佛淡了很多,也許是他的生活中突兀的冒出了一個林曉夏吧,可是那仿佛也是一個抓不住的女人。此刻他倒真是有點想聽聽那把久違了的聲音,不知還會不會如從前一般清澈。

    “喂……”衛璟低低地開口。

    那邊卻是沉默的一片。接連幾聲,衛璟開始不耐煩起來,正想把電話掛了,那頭卻又傳來了低低的哭泣。

    衛璟的眉心一下子蹙緊:“蘭心,是你嗎?”透過那長長的電波,隻是聽著她的聲音,衛璟仿佛就可以看到她含淚哀傷的模樣,那清淡的眉毛,那迷蒙的雙眼,原來,他心口還是會酸的,哪怕再恨,他也無法對這個女人視而不見。就像他從未放棄過對她的尋找,就像他隻是見了她的畫像他也會激動的不能自己,雖然他也搞不清這到底是愛還是恨。但他心裏有她的位置,不是嗎?

    她的聲音暗啞了許多,在電話那頭哽咽著訴說著,衛璟的眉越蹙越緊,最後竟然猛的一拍桌子。連辦公室外的人也嚇了一跳。

    他按通內線,讓秘書馬上訂一張飛往那個城市的機票,可是秘書說每天隻有一班飛機。最快隻能是明天早上。

    衛璟轉過身,斂了斂神色,他不習慣在下屬麵前情緒失控。

    “那今晚陳總的飯局要不要推掉?”秘書怯怯的問。

    “不用。”衛璟低著頭,一邊在那些文件上簽字一邊說。

    秘書退了出去,衛璟看了看手邊的那封辭職信,正確來說應該是辭職申請表,他按了一下額頭,先把杜蘭心的問題處理完再說吧。

    曉夏拿著那張化驗單從醫院裏走出來,明明是很溫暖的秋日的陽光,可是為什麽手心卻微微冒出了冷汗?b超的影像圖紙中,那明顯的一個白色的小圓點,是否就是她腹中的那個已經紮下根的小生命呢?

    我該怎麽辦?曉夏茫然的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前麵正是紅燈,麵前車流如鯽。然後又變成了綠燈,人流又一下子從身邊湧了過去,唯獨她,一個人就這樣站在街口看著紅綠燈的不停轉換,身邊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可她,就是不想邁出那一步。是的,邁出那一步有多難隻有她自己知道。不知是否那車流聲太過刺耳,曉夏突然感覺到身體的深處竟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跳動,就像是一下極其微弱的心跳。

    寶寶,吵到你了,是不是。可是媽媽真的不知道該是向前還是退後,有誰可以幫媽媽做這個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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