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啟靈石?看上去也不怎麽樣嘛!”


    商夏看著木盒中一塊表麵發暗,上麵隱隱裹了一層包漿,明顯是被人把玩良久的石頭,略帶嫌棄的說道。


    “你懂什麽?”


    商克有些生氣的說道:“這啟靈石可不是天地孕育,而是隻有三階大圓滿的武者,才有可能在機緣巧合之下,造就一塊啟靈石。”


    商夏更感驚愕道:“這東西是人造的?”


    “是隨機的!就連造就了啟靈石的武者,也說不清楚這其中的道理。”


    商克帶著幾縷歎息的說道:“每一塊啟靈石中,都蘊含著一絲無源的靈性意誌——注意這不是武道意誌——能夠融入到武者的本源之中,令武者本源更加容易的孕育靈性,促使武者更加容易的凝聚武道意誌。”


    商夏有些嫌棄的將這塊石頭從木盒中拿出來,在掌心之中隨意的上下拋著,道:“這玩意兒看上去就像是被人反複揣摩了很長時間,莫不是裏麵的靈性意誌早就散去?”


    “怎麽可能?”


    商克搖頭道:“啟靈石內中蘊含的靈性意誌一旦融入武者本源,那麽這塊啟靈石肯定就會碎成齏粉。如今這塊啟靈石保存完好,那就說明內中的靈性意誌仍在!能不能得到靈性意誌的認可,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機緣了。”


    商夏聞言好笑道:“說白了,這東西就是看各自的人品運氣唄?”


    商克正色道:“正是如此!”


    商夏將石塊重新放迴到木盒中,隨手將其收進錦雲盒中,道:“還有一點,這塊啟靈石是蒼靈武修之物,血脈武者與咱們不是一條路子,這啟靈石還能拿來用?”


    商克正色道:“放心,若是其他也就罷了,但啟靈石中的無源靈性卻是能夠通用,這一點是有人曾經證實過的,而且不止一人。”


    商夏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而商克這時卻又道:“此番前來四靈山,僅這一塊啟靈石便不虛此行了。”


    祖孫二人繼續在四靈山範圍內遊蕩,商克雖有傷在身,無法參與燕靈山下一戰,但卻能帶著商夏時時避開眾武者交戰的餘波。


    期間二人也曾遭遇幸運的四靈山武者,卻都被商夏用來磨礪自身的劍術。


    目前商夏掌握了六套兩極劍術,其中四套已經被他領悟了精髓,於丹田太極圖中凝聚了劍符,分別歸於陰陽兩極之中。


    而此時商夏磨礪的便是他的《兩難劍訣》,這套劍訣施展起來頗有幾分邪門,取的便是“生死兩難”的意境,具體對敵交手的時候更是令對手有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邪異感受。


    便是在一旁觀戰掠陣的商克,見得對手在商夏的劍勢籠罩之下幾欲瘋狂,也是頗為無語,忍不住道:“你這劍法太過陰險邪異,看上去更像是在戲耍對手,折辱之意甚重,今後還是少用為妙!”


    商夏聞言若有所思,之後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商克原本見商夏神思不屬,還待要提醒兩句,卻忽然意識到他這不是分心,而是沉浸到了頓悟當中,一旦被他悟通了什麽……


    便在這個時候,商克目光一跳,距離商夏三丈之外的一塊滾落的巨石陡然炸開。


    紛飛的石片當中,一道黑影穿過,長劍向著商夏一指,一道怪異的音嘯襲來,隱約有劍意迸發,赫然也是一位掌控了神通的二階武者。


    這是一位修為與商夏相若的二階大圓滿武者,而且同樣是一位劍客!


    商克生怕來人影響了商夏的頓悟,正待出手之際,卻忽然聽得一聲長劍出鞘的輕吟,碧溪劍劃過一道璀璨的劍芒,隱約間居然帶著煌煌之氣,逼得對手原本勢在必得的一擊不得不放棄而求自保。


    商夏那一劍劍勢宏大,頗有以勢壓人之感。


    那劍客自忖便是強行招架也未必能夠擋得下,奈何對手以勢壓人,他卻是退無可退,隻能咬著牙硬接對方這一擊。


    豈料商夏這一劍即將臨身之際,卻忽而劍芒一轉,平白泄了自身的劍勢,而後在對方手臂之上一削而過,濺起一縷血花。


    這看上去就像是商夏明明在能夠強取對方性命的情況下,卻突然手下留情,隻是給對方一個警告,小懲大誡一般。


    然而在商克的眼中,商夏前後明明施展的是同一套劍訣,然而剛剛劍式分明還是一派顯得邪異偏激的氣象,可一轉眼劍勢就是一變,居然又變得堂皇大氣起來。


    明明以相同的劍式傷敵,前一刻還像是故意戲耍折辱對手,而後一刻就變成了給人一種手下留情的感覺,這可真是奇哉怪也!


    好在通幽峰與四靈山分屬死敵,商夏一劍留情可不會讓對方承情,隻會讓那劍客感到有機可趁。


    商夏那一劍僅是皮外傷,那劍客隨手以元氣止血,緊跟著一振手中的長劍,再次直取商夏。


    商夏此時陷入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當中,頭腦當中一片空靈,自身意識仿佛無限拔高,就像是在以第三者的身份注視著自己與對手鬥劍。


    如果說之前商夏那一劍,能夠將原本邪異偏激的劍勢改成堂皇正大的劍意,尚且摻雜了許多刻意的匠氣,而此時隨著他將《兩難劍訣》施展的越發圓潤純熟,那堂皇正大的劍勢也變得越發的圓轉如意。


    而商夏不知道的是,一直在旁觀的商克此時卻比他還要驚訝。


    “意態空靈,這可是凝聚武道意誌的前奏啊!”


    商克的神情看上去略顯複雜:“原以為這孩子進境太快,想要領悟武道意誌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積累,這也是三兄囑我為他護道的真意所在,卻不曾想倒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多此一舉。看來三巡合意針的配方可以提前告知於他了。”


    那蒼靈劍客與商夏鬥劍,分明數次都要敗於對方之手,卻每每都因為對方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而得以幸存。


    然而此時那劍客非但沒有感覺商夏有戲耍之意,反倒覺得對方數次手下留情,自己一味糾纏反倒不識好歹。


    “且住!”


    那劍客大叫一聲向後退去。


    商夏聞聲一怔,整個人也從剛剛那種奇異的狀態當中清醒過來,目光平靜的看向對方。


    “某不是閣下對手,也知閣下頗有手下留情之意,原不該再多做糾纏,然你我各為其主,如今四靈山已破,在下已是無路可走,唯有一劍以供閣下品鑒!”


    商夏神色鄭重,沉聲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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