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明雲裳掀了掀眉毛道:“可是在我看來,你不管什麽時候都無所不用其極。”


    容景遇笑了笑,他的笑容裏滿是苦澀,他輕輕地拉過她的手道:“因為你恨我,所以看到自然就會是這些。”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也一直表現的似乎極為在乎我,可是我看來,又實在是太過可怕。”明雲裳看著他道:“你根本就不懂什麽是愛情!”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明雲裳的嘴角微微一揚道:“真正的愛情是相互依偎,相互取暖,相互扶攜,時常為對方著想,而不是想盡法子去害對方。說句難聽的話,我若對你生了情,後果隻怕會很慘!”


    容景遇定定地看著她,眸光裏一片複雜,他輕聲道:“你雖然聰明,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不能用你的方式來想我。”


    明雲裳笑道:“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會對你動情,所在我如何推測這件事情並不重要。”


    容景遇的眼睛裏滿是痛苦,他輕聲道:“是吧!”


    明雲裳看著他道:“如今你的故事也講完了,你可以說出你的來意了吧!”


    “你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這件事我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你聽到後卻是毫不動容。”容景遇又恢複了正常,微笑著道。


    不知怎的,明雲裳看到他這樣的笑容心裏有了一分懼意,他卻又朝她走近了一步,然後輕輕拉過她的手道:“看來鬱夢離對你真的很好。”


    “那是自然。”明雲裳淡淡地道:“他比你好太多。”


    容景遇輕笑道:“你對他這麽有信心?”


    明雲裳的眸光轉深,堅定地道:“那是自然。”


    容景遇看著她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賭一把,看看在他的心裏,到底是江山重要還是你重要。”


    明雲裳愣了一下,容景遇的手已輕輕撫過她的腹部,她嚇了一大跳,他看了她一眼道:“我真希望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明雲裳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戰,容景遇又道:“若是這一次鬱夢離選擇了江山,你便跟我走吧,我不知他是如何待你的,但是我會傾我所能好好疼你。也會視你腹中的孩子如已出。”


    他的話一說完,便含笑看著她。他的目光一片溫柔,眼神裏沒有往日的淡然,有了一分綿綿密密的情意,看著她的樣子竟還有一分期盼。


    明雲裳見他的眼裏竟真有情意,當下隻淡淡一笑,她是奧斯卡影後,演技出眾,容景遇此時的眼神縱然再真摯,在她的眼裏看來都是假的。


    她微微一笑道:“好!”


    她答應的爽快,容景遇的眸子裏先有了一分欣喜,而當他看到她眼裏的情緒時,他的心裏又滿是寒意。


    容景遇淡淡地道:“還記得我們要校場打的賭嗎?”


    明雲裳輕輕點了點頭,容景遇微笑道:“我還有兩件事情沒有做到,我如今有個建議,不知道你要不要聽。”


    明雲裳暗罵他虛偽,明明就是要說的,卻還問她,她淡淡地道:“聽聽看。”


    容景遇輕聲道:“若你現在和我離開這裏,我可以答應你兩件事情,這兩件事情可以是不要江山和放過鬱夢離。”


    明雲裳愣了一下,容景遇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她,眼裏有一分期待。


    明雲裳看到他的眼神淡淡一笑道:“容太傅的話我並不相信,你從來都不是那種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更何況這個美人的肚子裏還有其它男人的孩子。而如今我們已占優勢,你不覺得你許的那些承諾很好笑嗎?”


    “當初在宮裏的那一夜,是我錯過了你,從而一夜之後,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可以接受。”容景遇淡淡地道:“如今你們是占優勢,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敢站在這裏和你這樣說話,就有十足的把握。”


    明雲裳的眸光微寒,卻又笑道:“你不是有潔癖嗎?你既然有那麽大的把握,又怎麽可能放得下你苦心謀劃的一切?”


    “你是唯一一個不讓我感到髒的女子,縱然你已經有了鬱夢離的孩子。”容景遇輕聲道:“我當初為奪這片江山不過是為了複仇,想要成為號令天下的人,可是這些年來我受盡了孤單和寂寞,每到晚上,我都會覺得身體冷如寒冰,再暖的火也捂不熱我的心。而你是唯一能給我溫暖的人,為了那樣的溫暖我可以放下一切。”


    明雲裳並不信他的話,可是此時見他的頭微微低頭,那雙眼睛裏的情緒是那麽的真摯,她不禁有些信了。他的手很冰,和當日鬱夢離寒毒在身時一樣冷。


    她淡淡地道:“若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此時大可以將我強行擄走,然後尋個一地方隱居,躲著阿離便好,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你的江山!”


    容景遇看著她道:“你的說法我也曾想過,可是那樣的話,我縱然將你擄走,也得不到你的心,我不要這樣的溫暖。”


    明雲裳笑道:“你的要求還真高。”


    “好像是有點高。”容景遇淡然道:“你如今可想好呢?”


    明雲裳微笑道:“早就想好了,我是不會就這樣和你走的,你不是說想幫我試試阿離的心嗎?我也想知道他對我到底有多少的真心。”


    容景遇的眼睛裏有一抹失落,而那股失落卻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寒意,他緩緩地道:“甚好,如此便隨了你的願。”


    明雲裳想說“根本就是隨你的願”,隻是又覺得他今日本不正常,沒有必要和他說任何道理。


    容景遇淡淡一笑,然後拉著明雲裳的手走了出去,王府的侍衛很快就發現了不正常,然後厲聲問道:“放開王妃!”


    王府中的侍衛認識容景遇的不在少數,早有機敏一些的便快速的給鬱夢離發來了消息。


    容景遇對於那些侍衛的話直接無視,隻牽著明雲裳的手,他的力氣極大,明雲裳根本無從掙脫,知道他隻要一根手指頭就能殺了她,王府裏的侍衛也沒有一人是他的對手,她當即大聲道:“全部退下!”


    眾侍衛愣了一下,都瞪大眼睛看著兩人卻也不敢靠近。


    容景遇拉著明雲裳極為輕鬆的就走到出了王府,恰在此時,莫揚帶著幾個白道的高手迴府,不想竟遇到容景遇。


    “放開王妃!”莫揚冷著聲道。


    容景遇看了莫揚一眼後冷道:“叛徒!”


    莫揚的眼裏有一分愧意,容景遇的袖袍一揚,一把飛刀便朝莫揚飛去,莫揚極快的迴過神來,然後一記側空翻險險避開,饒是如此,他的左臉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便流了下來。


    容景遇冷笑一聲後道:“去告訴鬱夢離,明雲裳我帶走了,他若有本事便到落日樓來找我!”


    莫揚的眸光一寒,當下不再說話,長劍一拔便朝容景遇刺了過去,容景遇輕輕一笑,一把攔過明雲裳擋在他的身前,莫揚一驚,忙將長劍撤迴,縱然如此,那劍氣也逼得明雲裳差點喘不過氣來。


    明雲裳的眸光一寒,容景遇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加神經病,方才還含情脈脈的說愛她,會疼她惜她憐她,可是才一轉眼的功夫,一遇到危險,容景遇立刻拿她做和擋劍牌。她雖然知道此時用她做為武器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鬱夢離就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容景遇淡淡一笑,一把拉著她極快的就越過了那條長街,身姿卓絕的帶著她站在了落日樓的屋頂之上。


    此時正值黃昏,坐在明雲裳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那漫天絢麗的晚霞,清風吹來,吹亂了她的秀發,她的心裏也微微有些擔心。


    容景遇含著笑輕輕坐在她的身邊道:“這裏的風景可好?”


    明雲裳讚道:“豔麗無雙。”


    “當年我剛到京城的時候就曾在上麵看過晚霞,當時我就在想,我總有一日會帶著我的心上人來看這樣的美景,如今算來我也是如願以償。”容景遇微笑道。


    明雲裳覺得和一個瘋子不管說什麽都沒有意思,由得他去說,她覺得天邊再美的風景也變得不再美了,今日裏真不知該如何才能脫險,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王府守衛那麽森嚴,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進到我的房間,而且之前秦解語也還在,你是如何進來的?”


    “簡單的很。”容景遇淺笑道:“王府守衛森嚴,可是謹府裏卻沒有人。”


    明雲裳聞言便知道他早已知道謹府裏密道通向王府的事情,這件事情倒是他們大意了,容景遇又道:“我之前隻是好奇你如何與鬱夢離互通消息,想了很久之後,我覺得隻有那一個可能,於是我就派人將謹府你的房間翻了一遍,我運氣不錯。”


    明雲裳輕歎了一口氣,容景遇笑道:“鬱夢離是屬老鼠的愛打地洞,如今也該讓他嚐嚐地道多的壞處。你說他若是知道我進王府是通過那條地道,他會如何去想?”


    明雲裳的眸子裏有了一抹殺氣,容景遇卻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腹部道:“不要生氣,生氣對孩子不好。”他的話說的極為溫柔,那雙眼睛裏隱見慈愛。


    明雲裳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容景遇的目光幽深,輕聲道:“從皇宮到落日樓一共需要一刻鍾,如今已過了半刻鍾,依今日的日頭,待到太陽全部落山時,就是整整一刻鍾,他若是再不來,我們就換一個地方看風景。”


    明雲裳咬著牙道:“他從皇宮到落日樓前的這一條路,隻怕滿是荊棘吧?”


    “人生何處無荊棘?”容景遇微笑道。


    他的話說的是很有道理,可是明雲裳卻想撕爛他的嘴。


    容景遇笑道:“你此時一定想殺了我,隻是你也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是真正卑鄙無恥的事情我也不會做,鬱夢離之前一直將我騙得團團轉,而今他也該嚐嚐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滋味了。”


    明雲裳看了他一眼,見太陽的餘輝照在他的白衣之上,上麵有一層淡淡的金色,他原本冷情冷性的眉眼此時竟在太陽的光茫下有了一分溫度,那雙眼睛裏竟也似含著灼灼熱情和淡淡的歡喜,她冷笑一聲,暗歎他真是一個演戲的高手。


    容景遇見她姣好的容貌在太陽光茫的映照下,如玉一般通透,一如她那顆水晶心,他突然覺得隻有她這樣的容貌才能配得上她的性情,以前他是瞎了眼,才信她是一個黃臉少女,白白地錯過了屬於他的姻緣。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合起來,將她的手拉得緊了些,她並沒有反抗,她的手柔若無骨,淡淡的暖意自指尖傳來,讓他的心都跟著溫暖了起來,他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跳聲,那是世上最動聽的節奏。


    若是忽略那條路上的打殺聲,以及那濺起的漫天灰塵,兩人這般靠在一起看晚霞,看日落,當是世上最美的風景。


    容景遇的眼睛睜開,嘴角綻出了一抹笑意,太陽此時剛好落山,他柔聲道:“這裏的風景看完了,我們換個地方!”


    明雲裳看了他一眼,手用手一掙,卻未動分這毫,他嘴角含笑看著她,她冷冷一笑,他卻突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踏地京城的屋頂,如一陣風一般朝城外飛奔而去。


    他的輕功極佳,內力也極為充沛,這般一奔,隻片刻的時間,兩人已到城西的鬆竹林了,那裏有一**極為濃密的竹林,此時太陽雖然已經落山,天空的晚霞還未完全散去,倒映得半邊天一片通紅,配上微暗的墨竹林,倒成了副絕佳的水墨畫。


    小溪從竹林旁邊流過,唱著一首歡快而又動聽的曲子,此情此景,是多少文人墨客所喜歡的。


    容景遇輕聲道:“當日在賞菊宴看到你的詩時,我極喜歡裏麵描述的意境,當時心裏煩悶獨自一人走到這裏來,看到這裏的景色,想來你會喜歡。隻是不知道你的心裏是計謀多於詩文,還是詩書讓你更加聰慧,縱然你的身上聰慧之氣早已壓下了你滿身文采,我依舊想帶你到這裏來看看。”


    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些,她覺得像容景遇那樣冷漠的人說起情話來當真是極具感染力,隻是她不可能被他打動。


    “你聽,小溪在唱歌了!”容景遇輕聲道:“夏日有蟲鳴,太吵,冬日會下雪,太冷,春日常有春雨,唯有在秋日裏萬簌俱靜時,才能聽到這樣動聽的曲子。”


    明雲裳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他那樣一個攻於算計的人,竟還有這樣的雅興?而她以前一直覺得用心感受大自然的人不會太壞,她忍不住又看了容景遇一眼,這個男子實在是讓人摸不清頭腦。


    正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若有若無的笛聲,明雲裳聞言微驚,容景遇微笑道:“來的還真快,不過時間剛剛好,天若全黑了,這裏的風景便不好了,隻能看到竹林的暗影,容易讓人害怕,徒增憂思。”


    明雲裳的眸光微深,容景遇再次將她抱起,然後極快的折過方向,朝正南方奔去。


    此時天已全黑,月亮還未曾升起,天邊也隻能看到寥寥數星,有一分別樣的冷清,她用盡心思尋的脫身之策,可是卻全然沒有辦法,她這樣落在容景遇的手裏,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容景遇很快又停了下來,他在一座大宅院裏停了下來,然後極快的帶著明雲裳走進了一間房間,房間不是太大,裏麵卻布置的極為雅致,桌子上還放著幾樣點心,那些點心竟全是明雲裳平日裏最喜歡的,有廣德居的千層酥,禦廚做的糯米糕,還有她最愛的紅豆沙做成的甜點。


    明雲裳愣了一下,容景遇淺笑道:“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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