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冤枉


    其實嬌月一直都覺得朋友這種東西就和談戀愛一樣,講究一個“情投意合”,強扭的瓜總是不甜的。


    而且彼此不了解,也很難能夠真的交往起來。不過既然家裏希望她們能和外麵的小姑娘多交朋友,嬌月也不會抗拒,朋友多一點總是好的。


    明月安排了小聚會,嬌月一早就在研究穿哪一個才好。糾結了半天,最後選中了一個淺藍色的裙子,她叮嚀小翠:“幫我綁個小鈴鐺在發髻上哦!”


    他們出去遊曆經過一個少數民族,他們族裏的小姑娘就是這樣,她覺得好可愛,也就學會了。


    小翠微笑:“好呢,小姐放心好了。”


    作為主人家,嬌月自然是不能遲到的,她問:“姐姐過去了麽?”


    小翠立刻:“五小姐早晨去齊府了,說是過去找一本書,等一會兒就迴來,不會耽擱太久,小姐直接去大房就可以的。”


    映月有多好學,這點嬌月是知曉的,她感慨:“我姐姐真是好棒呢!”


    她帶著兩個丫頭來大房,這時間是有點早的,客人還沒到,隻是一進院子,就聽到吵嚷的聲音。


    嬌月停下了腳步,和身後的兩個丫頭麵麵相覷。


    原來是大太太,大太太雖然威嚴,但是也是溫柔的,如同今日這樣憤怒的時候倒是不多。


    嬌月:“我們直接去找大姐姐吧!”


    剛要轉身往明月那邊走,就看到一個婆子出門,婆子看到嬌月,立刻:“七小姐過來了麽?真是太好了,老奴正要過去請七小姐呢!”


    嬌月挑眉,不知道這裏麵有她什麽事兒。


    她揚了揚眉,問道:“有事兒?”


    嬤嬤:“我們家太太有請,有些事兒,想要和七小姐確認一下。”


    嬌月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跟著嬤嬤來到了主屋,大太太坐在廳中,看到嬌月到了,揚了揚嘴角:“小七到了,快坐。”


    嬌月掃了一眼,一個丫鬟跪在下首位置。


    嬌月輕聲:“大伯母,您找我有事兒麽?”


    大太太含笑,隻是笑容裏卻並沒有多少真誠的笑意,她認真道:“是這樣的,這個丫頭是王姨娘的貼身丫頭,據她交代,大前天,就是你迴來那天晚上,你舅舅齊尚書和王姨娘在花園幽會。當時是一個紅色披風的姑娘在一旁放風,看個頭,應該是你。”


    說到這裏,大太太的笑意收了收,神情嚴肅幾分:“嬌月啊,你該知道,這可不是小事兒了。”


    她審視嬌月:“這件事兒,你認還是不認,你該知道,王姨娘可是你大伯的女人,如果你幫著她偷~人,還是偷你的舅舅,那麽可就是十二萬分的對不起你大伯了。”


    說到這裏,她的語氣越發的嚴厲,甚至還帶著一絲的壓迫,似乎迫切的想要逼迫嬌月承認這一點。


    嬌月蹙眉,並不為所動,甚至帶著幾分嚴厲:“大伯母,還請你慎言,難道你就要憑借一個小丫頭的幾句話就要誣賴我,誣賴我的舅舅嗎?”


    她站了起來,認真:“我覺得既然有這樣的事兒,既然大伯母懷疑我和我舅舅,那麽就去見祖母的好,這樣我想更能查的仔仔細細,畢竟那日是在正屋用的晚飯,既然她能看到,未必別人就看不到,一個個排查,總是可以找到目擊者的。可是,大伯母,真的有這個事兒麽?”


    嬌月是不能容忍有人欺負她關心的人的,即便是兩年不見,她也不覺得她舅舅會和王如夢有一腿,如果真的喜歡王如夢,那麽他當初大可以娶她,何至於在這個時候和她勾勾纏呢!


    這本就不合常理。


    而且自從他們離京,她舅舅甚至不來蘇家。


    這樣說,嬌月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她認真:“我舅舅光明磊落,我也不會做這樣的下作之事,大伯母,今次的事兒,我們可要查個分明才好,如果有人陷害我和舅舅,那麽我也斷然不會饒了這樣的人!”


    嬌月義正言辭,沒有一絲的遲疑,整個人都帶著幾分不可侵犯的氣勢。


    嬌月本來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小姑娘,所有的溫柔都是看著而已,這樣在外麵遊曆了兩年,為人更是多了幾分氣勢。


    隻是大太太也不是會被她一個小姑娘震懾住的人。


    她冷下了臉色:“那你說說,她為何如此言道?難不成是蓄意陷害不成?王姨娘是她的主子,她可是王姨娘陪嫁過來的丫鬟,難道還能被誰收買?”


    說到這裏倒是帶著幾分嘲諷了。


    “如果不是查到她偷竊房裏的東西出去賣,也不會這樣挖出蘿卜帶出泥。我自然是要將她交給母親的隻是這個時候總還要顧及你大伯的幾分麵子。畢竟不是什麽好事兒。”


    嬌月打量那個丫頭,她神情閃躲,雖然不能說閱曆無數,隻是嬌月看她這樣閃躲的視線就知道這人必然沒有說出實話,亦或者,她說的本身就是謊話。


    嬌月微笑:“哦,那既然你是王姨娘的陪嫁丫頭,你來說說,那天晚上是什麽時辰?你看到我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嬌月聲音柔和下來,“大伯母,且不說這事兒關係到我舅舅了,就算不關係到我舅舅,我大伯的姨娘在外麵有人,您說是我放風,這樣的大屎盆子,我可消受不起。我必然是要問個清清楚楚的,不然以後我沒有辦法麵對大姐姐。更是沒有辦法麵對你們大房的所有人。”


    大太太看向了那個丫鬟,聲音裏淬著一絲冰冷:“你說,你不是說當時的人是七小姐麽?那個時候是什麽時辰?七小姐穿了什麽衣服?你可看到正臉兒了?”


    大太太自然有自己的小心機,這件事兒不肯第一時間告訴老夫人,就是怕老夫人偏著三房,命人請嬌月,她畢竟隻是一個九歲的小姑娘,迅速果斷的壓迫她,逼著她說出一切,就算是她自稱自己不知道。也可以因為她的慌亂找到什麽破綻,隻要真心將王如夢和齊之州的事情坐實,那麽那個賤女人就不會有好下場的。至於是否會得罪齊之州,她倒是並不在意,畢竟,他自己都不檢點了,又擔心什麽呢!


    而大太太之所以這樣篤定他們會有一腿正是因為王如夢當初過來住的原因就是為了齊之州,現在還是不舍得放手未必就沒有可能。


    “我、我、姨娘讓我別跟著,我遠遠的看著一個穿紅披風的小姑娘,府裏那天用了紅披風的隻有六姑娘和七姑娘。我、我猜是七姑娘,沒看到臉……”


    嬌月揚了揚眉,微笑:“大伯母,您還沒確定,就要興師問罪了麽?”


    隨即立刻又道:“那你說那個男人是我舅舅,又有什麽證據?你看到臉了?當時隻有你一個人吧?難不成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嬌月咄咄逼人,一口氣都不鬆,死死的盯著那個丫鬟。


    她冷著臉:“如果我知道有人故意想要陷害我舅舅,我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她轉頭看向了大太太,含笑:“大伯母,您說對吧?”


    不知怎麽的,嬌月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初她娘家的下人聯合丫鬟給她母親下毒的事情,雖然其中有沒有內情又不可知,但是嬌月倒是一下子想到了,心裏也就越發的警惕了起來。


    大太太明白了她話中的含義,臉色也不好起來。


    “如若行的正坐得直,自然是不怕別人議論。”


    嬌月淡笑:“大伯母哦,這話侄女兒就不太讚同了,您一樣也行的正坐得直啊,如若外麵妄論您如何,您難道就要因為自己行的正做的直就什麽也不說麽?”


    大太太上下掃了一眼嬌月,發現她雖然看起來笑容可掬,像是一個小甜姐兒,然而又並不是,她的眼神黑黝黝的,像是一譚看不清楚的泉水。


    她一拍桌子,越發的嚴厲:“你給我說,把當時的情況給我詳詳細細的說清楚,一點都不能遺漏,如若有一絲的差錯,或者和其他人說的不一樣,那麽我可不管你是誰陪嫁過來的,必要打斷你的腿。”


    丫鬟瑟縮一下,輕聲:“我、我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我就是看到那個男人給了姨娘一包東西,然後、然後就走了……”頓了頓,她立刻:“但是我知道姨娘是喜歡齊尚書的,不是齊尚書,又是什麽人呢?”


    嬌月嗬嗬冷笑出來:“原來都是沒看清,沒看清就敢憑借自己的想法胡說。而大伯母還要憑借這個沒看清的論調來定我們的罪。”


    她站起身子:“我想,大伯母還是好好的調查一下,查清一切還我們一個公道才好,我舅舅是當朝一品大員,我不知道原來憑借可能、疑似、大概,這樣似是而非的話就可以斷他的罪。我想,當今天家都不會如此吧?”


    大太太心裏恨極了,她真是恨透了王如夢那個賤人,本想著先利用嬌月小,遇事會慌亂,火速的定了王如夢的罪,隻是不想,那丫頭竟然全都沒看清,而嬌月又不是那種好相與的小姑娘。


    她沉默一下,道:“你給我說,當時王姨娘拿了什麽?”


    丫頭使勁兒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嬌月冷笑:“大伯母,我看,這事兒還是讓祖母好好查查吧?免得我們平白無故的被冤枉,也免得……嗬嗬。”


    這樣欲言又止的話分明就是不信任她了,大太太攥緊了手裏的帕子,一時間竟是被一個小丫頭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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