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鬱申甫猛然起身,劇烈的動作,讓他眩暈了下,險些氣暈過去,他拐杖在地上不斷的敲著。


    “天爵,立刻把他找迴來!”


    “爺爺,我去我去!”不等鬱天爵說話,鬱銘言就立刻說了,抬步就走。


    “我也去,我也去!我去找二哥哥!”鬱花語自然也不會落後。


    “滾迴來!”鬱申甫此刻正在氣頭上,就算寵著他們,也沉著臉,“老實坐著,讓你們大哥去!”


    鬱銘言和鬱花語還想說什麽,已經起身的鬱天爵冷冷的看了他們兩眼,直到他們不情不願的老實下來才離開。


    溫婉馨也起身,溫和的猶豫著:“鬱爺爺,我……能陪著天爵嗎?”


    鬱申甫正想拒絕,可頭疼的厲害,想拒絕,又想到這裏還有溫家人,擺擺手,忍著好脾氣說:“去吧,注意安全。”


    溫婉馨輕笑,點頭:“好。”


    轉身,他就跟上了前麵的鬱天爵。


    她臉上依舊掛著溫婉的笑意,可卻不達眼底。


    鬱天爵掃了她一眼,唇角微緊,沒說話,隻快步離去。


    去後山的路,隻有這一條,另一邊,早就在很多年就被封死了。


    避免不了的,他們看到了如同影子一般靠在樹上的莫南崖。


    鬱天爵想要過去,莫南崖直接站在他麵前,阻止的幹脆。


    “鬱大少,我們爺有事,您擔待一些,就在這等著好了。”


    “阿達。”


    “鬱大少,他不是我的對手,希望您明白,若是不想損了一名得力下屬,您還是忍著些我比較好。”


    莫南崖淡淡說著,一字一句,看似挑釁十足,卻無波無瀾,隻是敘述事實一樣的語氣。


    鬱天爵緊抿唇角,眼底的暗光終於蕩起波瀾:“莫南崖,後山是鬱家禁地,你應該知道,還由不得他胡來。”


    “那又如何?”莫南崖嗤笑了下,“您以為,這裏,真就是鬱家的?”


    這話,諷刺意味十足。


    鬱天爵拳頭微緊,他沉如夜的視線直對他的雙眼:“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無疑是在威脅。


    莫南崖點頭,不否認:“您若想做什麽,我沒辦法預料,可至少現在,不管是您,還是他,都動不了我。”他扯唇,很是張狂,“我不同意,你們,誰都進不去。”


    “南崖,你這樣,似乎太過份了,有失禮數。”溫婉馨此刻開口,一身優雅的晚禮裝,站在這草叢裏,美麗卻是有些倨傲了。


    莫南崖懶懶的抬了她,笑:“對鬱家,我們何時有過禮數?”


    溫婉馨嘴旁的笑僵住:“你……”


    對上他冰冷的眼,溫婉馨一時啞然,這雙眼,讓他想到了鬱之。


    那人,比他更冷,更冰,更無情,卻也最是深情……


    三個人,一時僵硬在這裏。


    ……


    蘇安涼一路被鬱之牽著,她隻看得見他帥氣而堅厚的背脊,他一路幫她挑開層層樹枝和藤蔓,讓她想到,他上一世就是這樣,一路為她披荊斬棘,給了她一條本安然無憂的路。


    “蘇安涼。”


    “嗯?”


    鬱之突然叫她,蘇安涼愣了下才反應。


    他說:“別這樣看我,我會忍不住要你。”


    蘇安涼臉一紅,被他牽著手突然有些發燙,視線有些躲閃的看著周圍的叢生藤蔓:“你……你應該矜持點的。”


    “我做不到。”


    鬱之歎了口氣,將最後一束枝蔓打開後,他猛然拉她,一下子將她拉近了懷裏:“蘇安涼,對你,我矜持不起來,我一想你,就想愛你,除此之外,我就像是沒有魂魄的傀儡。”


    “九、九哥……唔……”


    耳邊有蟲鳥的輕喚,而後,有水流過,潺潺流水,趁著夏夜,格外明朗清淨。


    而鬱之的吻,和這沁涼的感覺不同,火熱而灼燒,幾乎將她燃盡。


    許久,他放開她,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啞聲呢喃。


    “蘇安涼,我曾低入塵埃,或許你不相信,可那是事實,就在這裏……”


    蘇安涼聽著他平靜到幾乎死寂的聲音,心尖一顫。


    他半圈著她,讓她麵對一處透著冰冷的石室,頓了下,他透過黑夜看向她的臉,淡淡的星光落在她的眼底,有光,很亮,漂亮的不可思議,也純粹的讓人自漸形穢。


    他抬手擋住她的眼,俯身,隔著自己的手背,虔誠的吻在她的眼。


    “蘇安涼,如果我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你會不會……不要我?”鬱之嗓音有些發澀,一向清貴的嗓音,此刻說不出的脆弱。


    蘇安涼睫毛一顫,眸子裏續起了水霧,她覺得好心酸。


    她咬著唇,本想忍著,可就是因為他這卑微的一句懇求,就忍不住哭出來,她就是難受,難受極了。


    鬱之的手心一燙:“蘇安涼……”


    蘇安涼抓著他的手,閉著眼,吻在他的手心,很輕,很柔,滿含她的歡喜憐愛:“鬱之,這世界上,你最好。”


    她把他對自己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了他,也是她,從上一世,就想對他說的話。


    “嗯,我知道。”鬱之歎了口氣,吻過她眼角的淚,小心而克製,他輕笑了笑,說不出的溫柔。


    蘇安涼忍不住埋頭在他懷裏,深深的抱著他。


    鬱之頓了下,雙臂緩慢的將她圈住,指尖從她的脊骨一一劃過,特別是在胸椎的地方,他反複流連,引得她顫栗連連。


    從意國迴來,他似乎,格外喜歡碰這裏。


    而她,竟然,也愛極了他這樣做。


    鬱之的視線漸漸幽暗,他垂首,有衝動從脊骨那裏,一路蔓延,將他整個理智侵占,而後他克製再克製,任由著那股瘋狂的欲望,讓他難耐而無奈。


    他吐了口氣,視線落在不遠處,自嘲是的呢喃:“蘇安涼,要做好準備,或許……你會不太喜歡……”


    蘇安涼愣住,這一瞬她分明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他在害怕……


    害怕讓她知道嗎……


    這裏,有他無法忘卻的過去嗎……


    那過去的十二年,那所有人都不知,認知不敢提及的十二年嗎……


    她緩緩抬首,迎著點點星光看向鬱之堅毅繃緊的下巴,認真說:“鬱之,如果我害怕,你就打斷我的腿,一定,不要放過我。”


    “你確定?”


    “我確定。”


    鬱之眼底緋色的侵占欲,因她的話,立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頷首,笑的邪佞:“好,如你所願。一旦你害怕了,我會永遠把你鎖在我身邊。”


    蘇安涼沒來得及笑,天空突然傳來一道悶雷,而鬱之身體僵硬了下,抬首看了下天色,深深看了一眼她。直接拖著她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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