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月說:「差不多了,在結痂了,就是癢。」


    祝尋說:「別抓,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池中月說:「行。」


    祝尋看了她兩眼,還是覺得她不太靠譜,「我再看看你傷口。」


    池中月說:「真的好了,我都停藥了。」


    祝尋那蒼白的臉色上,沒幾分信任。


    池中月無奈地說:「真的,我騙你幹嘛。」


    她撩了撩衣服,傷口就在腰上,「看吧,很多地方疤都落了。」


    「你幹什麽——」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池中月轉身一看,任清野從電梯裏出來,黑著張臉。


    「我?」池中月說,「我給醫生看看傷口。」


    任清野看到祝尋了,他認出就是那晚上在路上遇到的醫生。


    再看看池中月,手還撩著衣服。


    任清野抿唇,說:「看傷口就看傷口,撩什麽衣服。」


    池中月說:「不撩衣服怎麽看傷口?透視?」


    她看著任清野,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發什麽脾氣,還沒等說清楚,任清野又丟下他那句「隨你」就走了。


    池中月有些懵,看著祝尋,說:「他可能脾氣不太好,你別介意。」


    祝尋搖頭,說:「沒事,我去查房了。」


    祝尋轉身一走,池中月想,可真是個溫柔又有氣質的男人。


    個子瘦瘦高高的,穿著白大褂,帶著無框眼睛,斯斯文文地,一定很找醫院裏小護士喜歡吧。


    想到這兒,池中月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


    剛才任清野不會是吃醋了吧?


    池中月走迴病房,在門口站著,對任清野招了招手。


    任清野沒理她。


    一個小時後,天亮了,池榮貴也醒了,張媽從家裏趕來幫忙照顧。


    池榮貴精神好了點,便把任清野和鍾崢叫到跟前,問:「昨天晚上,怎麽迴事?」


    兩人都很緊張,垂首斂目,眉頭緊鎖。


    池榮貴指著任清野,「你說。」


    任清野抬起頭,說:「遇到羅家灣的民警,來逮那些捉螢火蟲的蟲頭,所以……」


    「所以你們不得不返迴?」池榮貴問。


    任清野看著他,目光坦坦蕩蕩,「對。」


    池榮貴沒說話,抬手捏了捏點滴的袋子,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說:「我知道了。」


    這麽平平淡淡的幾個字,也不知道他是信了還是沒信。


    「你們也忙這麽久了,迴去休息吧。」池榮貴說,「月月,你也迴家休息。」


    「好。」


    於是,三個人個子分頭迴家。


    到了家裏,池中月躺在床上,卻睡意全無。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拿出手機給任清野發了條消息。


    「今天在醫院,你是不是吃醋了?」


    任清野沒迴她。


    池中月又發。


    「是不是吃醋了啊?」


    「吃醫生的醋啊?他是挺帥的。」


    「不過沒你帥。」


    「誒,你真不迴我?不迴我我就來你家了啊。」


    叮——任清野終於迴消息了。


    池中月拿起來一看,他迴:「你能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


    池中月撇了撇嘴,迴覆:「睡什麽睡,我巴不得你因為我輾轉難眠。」


    下午,任清野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看著手機,界麵還停留在池中月給他發的那條消息上。


    從八點,到下午六點,過去了十個小時。


    睡什麽睡,我巴不得你因為我輾轉難眠。


    任清野拿起手機,迴了四個字。


    如你所願。


    第29章


    池中月收到簡訊的時候, 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池榮貴在床邊上,被她的動靜弄醒, 「你對著手機笑什麽?」


    池中月說:「爸,你女兒可能耐了。」


    池榮貴沒理她了, 調整了一下躺姿,又睡了過去。


    池中月輕手輕腳地出了病房,走到廁所裏, 撥通了任清野的電話。


    一直沒接,直到電話裏響起那標準的普通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池中月掐斷了電話, 改為發簡訊。


    「你最後以後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剛發出去, 她又緊接著發了第二條。


    「不對,無數次。」


    任清野看著「未來的老婆」發來的這兩條消息, 最終沒再。


    池中月慢悠悠地從廁所裏出來,遇到正好從男廁所出來的一個白大褂。


    池中月叫住他,「醫生!」


    那白大褂迴頭,疑惑地看著池中月, 想了兩秒,「你……誒!你不是上次那個玻璃紮著腳的那女孩兒嗎?」


    那一次的就診經歷, 這女孩兒不吭不聲的, 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對啊。」池中月說,「是我。」


    醫生上下打量她幾眼,「怎麽了,又生病了?」


    「沒。」池中月走到他麵前, 笑眯眯地說,「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話嗎?」


    白大褂想了想,沒什麽印象。他隻是對池中月的忍痛能力印象很深,至於其他的,還真想不起來。


    「說了什麽啊?」


    池中月揚了揚手機,說:「上次那男的,就快變成我男人了。」


    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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