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再留它幾日,江太醫是如何認得這花草的?”

    他輕笑一聲,道:“想來真是機緣巧合,那日我到那落崖旁去采藥,卻被我誤打誤撞采迴了禁欲花,先我也是認不得那花的,誰知前幾年在一本古醫書上卻見了它的記載。而恰好,幽蘭草也在目錄之內。雖隻是在紙上見過那草,但它身形奇怪,生性詭異,以吃蛇皮為生,正是如此,臣才會這樣記憶深刻。”

    小魚一聽,驚唿道:“以吃蛇皮為生,那不是這院子裏很很多蛇了?娘娘豈不危險?”

    江太醫輕笑一聲,“姑娘不必驚慌,這草隻吃無毒的蛇皮,況且見它生長的這樣好,應是有專人贍養的,將蛇蛻了的皮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了上麵。”

    玉人仿似有所悟,長歎一聲:“是啊,若是有毒,咬了娘娘,如此可便壞了人家的大事了呢,竟是設了個如此的圈套。”

    深夜了,叫小魚打賞了江太醫,遂與玉人坐於紅豆樹下,賞那漆黑的夜。

    “玉人可還記得……”

    “娘娘可還記得……”

    我與玉人相視一笑,皆笑出了聲,我們竟同時開口,恐怕也是為了同一件心中所想。

    見她定定的望著前方,我遂徐徐道:“玉人恐怕也和本宮所想一事吧?當日你說不明黎韻為何在這後院中晃蕩一圈,如今這便是答案了。”

    玉人悲戚一聲,哽咽道:“娘娘受苦了。”

    我眼中閃過狠辣:“玉人不必介懷,這線與網肯定是撒落了很久了,當日妊微微是中了本宮與公主的計前來鬧事,我們以為她與黎韻是在前後唿應,現在想來,黎韻也許並不是為了那事去挨了靈貴妃一耳光,而是正要尋了機會去撒下那禁欲花與幽蘭草的種子。這宮中除了妊家與雲家還能有誰能拿到那麽珍貴的兩種種子來,而妊微微當時一心撲在那八字華錦上,恐怕那黎韻才真真是雲安若的心腹,她的家中沒有勢力,雲家人就不必顧慮得她太多,而妊微微與雲安若恐怕隻是互相利用罷了。如今這花期三月已過,就算拿出來,也未必可以作為呈堂證供,好狡猾的人,遲早一日,本宮叫她們雙倍奉還。”

    玉人止住情緒:“娘娘準備怎樣做?”

    我冷笑道:“恐怕今日之事,玫婉裕也是一早知情的,雲安若用她來承寵,打壓我,打壓玫家,若是這般,就怪不得本宮不念手足之情了。”

    玉人輕聲恩道,“今日之事,恐怕也是她借口與皇上來了這裏,讓皇上亂了心智,將她誤認成了娘娘。此人,定不簡單,十多年來,在將軍府忍氣吞聲,如今能借其他宮妃的冷眼一步一步達到目的,如若她一朝得誌,必定會有損將軍府。”

    我望一望,數著地上散落的葉子,道:“玉人,明天去問一問,是誰讓玫婉裕進了這玫兮殿。”

    “是。”

    天又快亮了,即將泛起肚白,我轉過頭來,對著玉人道:“玉人,你看你,都操勞出了皺紋,快快去歇著吧,後日正午,將你認為珍貴的東西帶上吧。”

    玉人有些疑慮的看了看我,也不多問,隻答是,轉眼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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