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完,便聽得前麵林子裏嘻嘻嘻一陣笑聲傳來,雲悍嚇了一跳,搶將過去,隻見一個五六歲日本小女孩、趴在地上,捂著嘴大笑,雲悍拿起槍便要打過去,那女孩子突然道“太好笑了,你演得真好”說的卻是中國話,雲悍一怔,道“你什麽時侯進來的。”那日本女孩道“我剛才進來,拜托了,你千萬不要給我母親說,我母親不讓我過來看你們演的電影,說小孩子不可以看的。”雲悍看那小日本女孩兩隻眼睛又黑又大,如不是日本人簡直是可愛極了,心中殺氣已去,說“小孩子不可以看,你快出去。”
那女孩子站了起來,拉著雲悍的手,低聲哀求道“你一定不要向我母親說,求你了”雲悍拍了拍她的小手,說“你放心,我絕對不說。”
就在這時,隻聽一個女人大聲唿喊道“光子,你在那裏”雲悍嚇了一跳,搶到那大門後,隻聽那女人在門外大聲道“王先生,我可以進來嗎?”那女孩子嚇了一跳,臉上一個玩皮的笑容,躲藏到門後,向雲悍直搖手,門外那日本女人知道這後院拍的東西甚是讓人難堪,是以走到了門邊上也不敢進來,雲悍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腳步聲響起,遠遠聽到一個日本男人雄壯的聲音響起,格魯幾幾,也聽不懂那人說的是什麽,那女人用日語應著那日本男人,聽口氣基是著急,雲悍想也不想,猛地跳了出去,一個日本女人正在門口向裏窺視,雲悍一把將那女人拿住,伸槍頂在那日本女人腰上,那日本男人嚇了一跳,猛地向前撲了過來,跳到身前卻又不敢上前,雲悍大叫“老子殺了她”那日本男人急向後退,臉色已由狂怒轉作惶急無比,搖手直叫“不要傷害他”
雲悍看那鬼子嚇得六神無主,暗自痛快,平日隻見日本人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原來日本人也有嚇得不知所措之時,想來手上這女人,必是他老婆,這才細看那日本人,隻見那人長得又短又壯,大頭粗頸,象是一隻狗熊,看他手大足大,必也是習武之人,雲悍小心提防,突然那小女孩子衝了出來,伸手拉住雲悍褲角,用手拚命的捶打,那日本男人和女人都嚇了一跳,同聲大叫,雲悍雖聽不清他二人說的是什麽,但也想得出,必是叫那女孩子快快逃開,別讓自已捉住。雲悍由得那女孩子用小拳頭打他,一手卡住那女人的粉頸,一手拿槍頂在那女人腰眼之上,向院子裏走去,那日本男人嚇得六神無主,一會用日語大聲叫喊,一會用中國話道“求你不要傷害他”
突然那小女孩叫道“父親,你快打他,他槍裏沒子彈”雲悍猛地把手槍向那男子扔去,反手就去摸軍刺,那男子飛身衝了上來,一把拿住雲悍的右手,雲悍一個倒肘打去,正中那鬼子下巴,那鬼子忍痛吃了一下,那日本女子已然脫身,反身抱起那小女孩子就逃,雲悍知道這鬼子武功不弱,如那女子逃開,其他鬼子衝過來,自已必死無疑,猛地一腳踢出將那母子二人踢倒,那男子大怒,抱住雲悍就地一摔,雲悍知道鬼子摔跤了得,落地後已將身後的軍刺拿在手中向上刺去,那鬼子正撲了下來,急向邊上一側身,終是慢了一些,雲悍那一刀正刺中那鬼子胳膊,鬼子大叫,那女鬼子本已跑出幾步,聞聲迴過頭來,見老公受了傷,竟跑了過來大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雲悍已和那鬼子纏鬥在一起,心中暗暗害怕,沒想到這鬼子個子不高,力氣卻那麽大,拳腳兇悍,不在雲悍之下,那鬼子一麵同雲悍纏打,一麵用鬼子話向那母女二人大叫,神色又急又怒,突然又吃了雲悍一刀,肚子上狗血長流,那女子本已嚇得麵無人色,眼見丈夫吃巧,竟生出莫大的勇氣,放下那小女孩,叢地上抱起一塊石頭向雲悍砸來,雲悍一側身閃過,那鬼子本已將雲悍壓在了身下,肚子上雖吃了一刀,卻不放手,這時身上的血流到手上,竟拿捏不穩,雲悍一翻身將那鬼子壓倒在身下,便見七八個鬼子已衝了過來,雲慢知道不能同這鬼子纏鬥,心中惶急,暗叫不好,突然身子飛起,卻是被那個鬼子雙足蹬在肚子上摔了出去。
雲悍一落地伸手一拿,將那小女孩拿在手中,軍刺一橫架在那小女孩頸上,那鬼子吃了雲悍兩刀,卻渾不在意,跳了起來見自已竟將敵人扔到了女兒身邊,氣得又哭又跳,卻不敢再撲上去,這時那幾個聞聲趕過來的鬼子已衝了過不,拿槍指著雲悍,卻不敢逼近,那一身是血的鬼子急得大叫,說的全是日語,那女人也大叫大哭,又用中國話道“求你了,不要傷害我的光子,求你了”說完跑到雲悍身邊,不住向雲悍鞠躬。這時衝過來的鬼子越來越多,雲悍見形勢危急,抱著那小女孩子向後一步一步退去,那男鬼子跳了過去,伸出大手拍拍拍打了幾個鬼子兵幾個大耳光,,那女子用中國說大聲道“求你們,快放下槍,快放下槍”雲悍想,她對鬼子兵說中國話,那是要說給我聽。衝過來的鬼子兵越來越多,全都將手中的槍垂了下來,惡狠狠的瞪著雲悍。
雲悍心想,看來這鬼子是個當官的,這小女孩子必是他的女兒。那日本女人道“先生,請你放過我的光子,她叢小有心髒病,不能嚇”雲悍那裏理她,怒道“你們殺中國人的時候,知不知道,中國人也同你們一樣,是爹生娘養的。”那小女孩見雲悍一身血和爛泥,神色兇惡,嚇得渾身直抖,突然,那日本女人一聲尖叫,跪倒在地,大叫“光子發病了”雲悍低下頭,隻見那小女孩子麵色蒼白,牙關緊咬,兩眼翻白,竟嚇得插起筋來。
雲悍不由起了惻隱之心,叫道“小鬼子,咱中國人是有人性的”說完將那小女孩放在地下,那日本男子見他放下女兒,卻不敢撲過來搶,呆呆的立在一邊,雲悍伸出手指,用力摳住那小女孩人中,那日本女人見雲悍放下女兒,撲過來就要抱她,雲悍道“日本婆子,你放心,我說了放她便放他,老子是在給她治病”
轉眼之間,那小女孩子停住了插動,睜開眼來,母子二人抱在一起,身周的鬼子同時舉起槍對住了雲悍,雲悍輕篾一笑,全無懼色。那日本女人抱起女兒,又哭又叫,連聲說“謝謝”說完向外就走。
雲悍知道自已一時發了繕心,這下落入鬼子手中,必死無疑,見那日本婆子要走,大聲道“喂,鬼子婆子,聽我一句話”那日本女人站住,迴頭道“先生是在對我說話嗎?”雲悍說“老子落在你們手裏,知道活不了了,你對你老公說,用你們的話告訴他,他要是個爺們,以後就不要殺咱們中國人的小孩子。”那女人道“是的,我一定給他說”說完幾裏八拉用日本話向那鬼子說了。那鬼子見女兒得救,懸著的心已放下,聽了女人的話,突地推開身前的鬼子兵,走到雲悍身前,道“支那人,你是勇士,我放你走,咱們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
雲悍自是不信,道“少騙老子了,要殺要剮,老子才不怕”那鬼子道“我,大日本皇軍平山司令官
熊田少清,我一定要殺了你,但今天,我放了你,感謝你放了我的光子,你叫什麽名字”雲悍道“老子叫黃天日”那鬼子道“黃先生,感謝你放了我的女兒,我也放你一條生路,下次在站場上,我一定要親手把你的頭砍下來”說完大聲叫了起來,說的卻是日語,也不知所雲,一個鬼子用槍一頂雲悍,雲悍隻得向前走,走出那院子已上了公路,便見一個鬼子大聲唿喝,一輛汽車開了過來,那鬼子用槍點了一下雲悍,雲悍跳上車去,坐在司機後排,那車上三個鬼子幾裏叭拉說著鬼話,便開車了,雲悍見那三個鬼子都把槍放入了懷中,正想要動手打殺,突又想,看樣子鬼子真是要放我出城去,看那三個鬼子,都很年青,不時用極為佩服的眼光看雲悍,雲悍暗想等一下再動手,便是死也拉這三個家夥一起上黃泉路。
鬼子開著車在城中狂奔而過,不多時就出了城,突然一個臉上全是紅痘的鬼子道“閣下是到那裏去,請告訴我”雲悍吃了一驚,這才相信鬼子竟是真的要放自已出去,暗想我在平地上走,說不得要和勝家的人相遇,既是鬼子送我走,我便不要客氣,讓他把我拉到大風山山腳下。說道“老子要迴大風山”那鬼子道“好的,一定把閣下送到”不多時車子開到雲悍藏弓箭那地方,雲喊道“鬼子老兄,容我下車取個東西”那鬼子聽懂了,停了車讓雲悍下了車,雲悍去取了自已的弓箭背在身上走了迴來,上車後那幾個鬼子幾裏八拉不止,不時用眼睛看雲悍手中的弓,臉上全是嘲笑輕篾之意,象是在說,中國人怎還拿這麽老久的東西當武器。
中午時分車子走到公路盡頭,已到了大風山腳下,三個鬼子送雲悍下了車,同時向雲悍鞠躬道“熊田司令說了,他一定要親手殺了你,支那人,你要是好漢,就不要逃得遠遠的。”雲悍說“老子等著他。”鬼子道“熊田長官,是我大日本皇軍的劍術大師,戰前是東京最有名的清水道場的館主,閣下能同長官相搏,武藝也算十分的了得,他日你死在長官手裏,也是極光榮的”雲悍哈哈大笑,道“熊田能放我走,也算是條好漢,你迴去告訴他,老子是中國最下三流的打獵的,平時專門打狗熊,他如是有一天死在我手裏,那可一點也不光榮。”鬼子道“一定轉告”
突地砰的一聲槍響,那鬼子頭上暴出一條血線,倒了下地。跟著槍身大作,無數的人同時向這邊開槍,雲悍和剩下的兩個鬼子嚇了一跳,急撲到車下,那兩個鬼子抬起頭來,拿起槍向山林裏還擊。霎時間喊殺聲驚天動地的響起,隻見一彪人馬叢樹林裏衝了出來,少說也有百十來人,人人騎馬,手拿快槍或是紅纓槍,殺氣隨風卷來。
雲悍認出那一彪人是一夥中國人,立時起了同仇敵愾之心,就要向身邊的兩個鬼子動手,突聽馬上有人大叫“不要朝太君開槍,隻殺那姓龍的”雲悍這才看清,當中那人一臉大胡子,正是昨日在樹上看到那勝家紅槍會的人,原來這夥侯在這裏,就是等雲悍過來,要殺了他報仇。
那兩個鬼子槍法了得,平平平連連打倒幾人,紅槍會的騎士倒也悍勇,看著同伴倒下,卻全無畏懼,轉眼衝了過來,不少人大聲叫道“太君不要開槍,我們隻要那姓龍的”兩個鬼子兵不懂中國話,那裏聽得明白,見這一夥中國人紅著眼睛衝了過來,那裏會想到這夥人並不是來要自已命的。雲悍突地跳出,向兩個鬼子叫道“快開車跑”兩個鬼子雖是聽不懂,也明白眼前形勢,對方人多,衝了過來自已必死無疑,兩個鬼子鑽出車底跳上車,突然啊的一聲叫,那會開車的鬼子背心中彈,倒下車雲,雲悍擠過去坐在駕駛位置上,剩下那鬼子也跳了上來,雲悍也沒開過汔車,倒記先時那鬼子開車的動作,雙手拿住方向盤,伸足踩油門,那車不叫不響,紋絲不動,啪的一聲,那大胡子已衝到車門前,拿手中的紅纓槍一槍搗過來,打爛了玻璃,雲悍一把拿住那槍尖,二人相持,身邊的小鬼子見雲悍不會開車,慌亂之中伸出手來扭開車鑰,打燃了火,雲悍腳已將油門踩到了底,那汽車唿的一聲,向前衝了出去,將那大胡子帶下馬來,雲悍急忙雙手去扶住方向盤,心中一急,腳下用力更大,汔車開得更快,鬼子嚇得大叫,雲悍也聽不懂鬼子叫什麽,汔車瘋了似的衝出一陣,那鬼子伸出手幫著扶住方向盤,伸足去踩殺車,那汽車嘎的一聲響,又慢了下來,雲悍叫道“你狗日的也不會開車啊”這時那大胡子已跳上馬背,大叫著衝了過來,轉眼衝到車門邊上,舉起手中手槍就要開槍,鬼子一鬆殺車,那汽車唿的一聲,又向前狂奔而去。雲悍畢竟比那鬼子鎮靜,不多時便明白了,自已腳下踩的是油門,越用力汽車跑得越快,鬼子腳下踩的是殺車,當下腳上稍鬆,那汽車慢了下來,身後喊殺聲震天,紅槍會的人緊追過來,那鬼子隻道這些支那人是來殺自已的,嚇得鬼叫不止,幫著雲悍把那汽車向前開去,紅槍會的人見汽車走走停停,時快時慢,東倒西歪,也知道車上兩人都不會開車,大叫著在後麵緊追不舍。汽車又開出一陣,突然一杆紅槍叢背後捅了過來,雲悍一側身躲過,迴過頭來隻見一個手拿紅纓槍的青年已跳上了車,雲悍一把拿住那槍杆,二人相持不下,那汔車突地向左邊一傾,站在車上的青年下盤不穩,立時倒在車廂上,雲悍叢車窗探出頭來,隻見幾個紅槍會的人正在爬車,雲悍向那鬼子道“你來開車”叢車子裏擠了出來,跳上車廂,拳打足踢,將車上的人打下車去,突地砰砰幾聲響,幾粒子彈叢雲悍耳邊飛過,雲悍嚇得急忙伏在地上。
這時那鬼子一人開車,他雖也是新手,但一人開卻比兩個人開穩當得多,汽車不緊不慢向前開去,雲悍伏在車廂,隻見還有數十個紅槍會員緊追而來,汽車越開越快,紅槍會的人被拉得越來越遠,雲悍伸出頭來,向紅槍會的人大笑“快來追啊,快來追啊”那大胡子又急又氣,平的一槍打來,卻那裏打得到雲悍。
跑了一陣,紅槍會的人已遠遠的落在後麵,不少紅槍會的人見敵人跑得遠了,已慢慢停了下來,隻那大胡子帶著十幾個人,還在奮力打馬,一付不追到汔車誓不罷休的樣子。
那汔車向一個山坡衝去,轉眼衝到山梁,便要翻過山頂時,突然突突一陣叫,竟停了下來。雲慢伸頭到車窗外,向那鬼子大叫“快開,不要停”那鬼子一臉大汗,使力打火,噠噠噠噠之聲不絕,那汔車就是不動,突然那鬼子抬起頭來,向雲悍張惶大叫不止,雲悍也不知他叫什麽,看他神情,必然不是好事,那鬼子跳下車來,指著車肚子下的油箱又叫又跳,雲悍也跳下車來,隻見油箱上有一個槍眼,這才明白他是在說車子的油漏光了。那夥紅槍會的人見車子停了下來,又大叫著衝了過來,雲悍向那鬼子叫道“鬼子老兄,咱們各自逃命”就要向山上跑,那鬼子一把拉住雲悍,拉到車前,指了指前麵的公路。前麵已是下坡路了,山勢極陡,公路直下而去。那鬼子又拉了雲悍一下,跑到車後,伸出雙手放在車廂上,鼓足力氣向前推,雲悍立時明白了,鬼子是要把汔車推到下坡路上,便是沒有油,也能滑下車去。
雲悍也不極多想,伸出手同那鬼子一起推車,那大胡子一夥大聲叫著,向山坡上衝了過來,雲悍大叫一聲,奮起神力,那汔車竟開始向前滑動,汔車慢慢向前滑,大胡子一夥越衝越近,眼見就要衝了過來,突然那汽車向前一滑,自已動了起來,那鬼子跑到前麵跳進車去,汽車已飛奔起來,雲悍暗叫上了鬼子的當,那車卻突然慢了下來,那鬼子叢車門外伸出頭向向雲悍大叫,招手叫他上車,雲悍跳上車箱,那鬼子一鬆殺車,山勢極陡,汔車借著下滑之地向下衝了下去,大胡子一夥夥衝到山頂,眼見汔車越開越快,再也追不上,氣得大叫。
雲悍和那鬼子迴過頭來,看著氣急敗壞的大胡子一夥人,二人哈哈大笑,那鬼子隻道自已是死裏逃生,連聲叫道“約西,約西。”雲悍這才看那鬼子,隻見這人長得有些白淨,年歲也不大,不由暗歎,象是個讀書娃,沒想到會和一個小鬼子一起逃命。
那山勢越來越陡,汔車越衝越快,那鬼子本不會開車,也不會換檔,先時見逃得了性命高興了一陣,就發現大勢不妙,那汔車跟本不聽他控製,直向山下衝了下去,汽車越滑越快,鬼子小心打著方向盤,提心吊膽的開著汽車向山下逃去,過了幾個彎角,地勢平坦起來,那鬼子迴頭向雲悍大叫,雲悍也聽不明他說什麽,伸出大拇指向那鬼子比了一下,道“鬼子兄,你厲害的有,車的開得好”那鬼子臉色惶急,突然山勢又陡了起來,汔車又飛也似的向下奔施,突然間已衝出了路麵,在空中飛了起來。
雲悍和鬼子同時大叫,隻見下麵水光一片,卻是一條大河,雲悍跳出車廂,落入水中,那水流甚是喘急,雲悍叢水下探出頭來時,那汽車正慢慢沒入水中,雲悍四下看了看,沒見到那鬼子,想他坐在駕駛室裏,可沒我好逃命,這家夥,隻怕要淹死在裏麵。
如那人是中國人,雲悍自會一猛子下去救他,但那人是個鬼子,正是雲悍一生所最不喜歡的人,想了想,也不是自已要害他,他自已把車開到河裏去了,自已淹死自已,也不能怪我不講交情。
正這樣自已給自已開脫,突然啊的一聲,那鬼子的頭叢水麵伸了出來,大叫一聲,又沒入水中,兩隻手伸出來拚命向上搖著,轉眼不見,過一會兒又叢水中伸出頭來,鬼哭狼嚎的叫著,原來這鬼子根本不會遊水。
雲悍心裏一軟,遊過去伸手托住那鬼子,那鬼子一把將他抱住,伸出頭來驚惶大叫,雲悍怒罵“你狗日的不要亂動”那鬼子換了幾口氣,這才定住了神,向雲悍道“謝謝”原來這種簡單的漢語,這鬼子倒也能說。
雲悍說“老子還真不想救你”那鬼子也聽不懂,嘿嘿嘿的呆笑。
那河水甚是湍急,雲悍托著那鬼子向下遊去,兩岸全是絕崖,也不能上,二人一直向下漂遊出十幾裏路,才看到河邊上變作了平地,雲悍拖著那鬼子上了岸。
那鬼子吃了不少水,上岸後伏在一塊大石上嘔吐一陣,這才走過來,挨著雲悍坐下,嘴裏幾裏八拉,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雲悍也聽不懂,也不想理他,暗自還有些後悔,我怎救這鬼子一命?
突然馬踢聲響起,似有無數的人衝了過來,支悍和那鬼子都嚇了一跳,隻道紅槍會的人竟追到這裏來了,迴過頭,前方林子裏風塵大作,便見一隊鬼子騎兵衝了過來。那鬼子跳了起來,伸手向鬼子騎兵唿喊,雲悍猛地插出身上的軍刺,就要殺這鬼子,那鬼子突地迴頭,向雲悍比手劃腳一陣亂叫,雲悍聽不明白,但看他表情,卻無惡意,正遲疑,那隊鬼子衝到跟前。
雲悍向河邊退了幾步,暗想老子下了水,你他娘再多的人也莫奈我何。隻見這夥鬼子人彪悍,馬強壯,人人腰間挎一把長刀,背上沒有長槍,人人配的都是手槍。那鬼子跳過去幾裏八拉向那騎在最前的小鬼子隊長幾說了起來,有時還迴過頭來指一指雲悍。那鬼子隊長跳下馬來,大步走到雲悍跟著,道“先生,你救了大日本皇軍的士兵,你的大大的好人,我在遠處的山上,用望遠鏡都看見了。”雲悍聽他這麽一說,才鬆了一口氣,道“我和他一起逃難,幫他一把,人之常情”
便在這時,隻見一個鬼子騎兵叢林中衝了過來,卻是一個信號兵,那信號兵衝到河邊,向那騎兵隊長幾裏八拉報告軍情,那鬼子隊長突地插出東洋刀,虛空一砍,大叫了起來,其他的鬼子也跟著插出東洋刀哇哇亂叫,那和雲悍一起逃難的鬼子兵跳上一匹多餘的戰馬,眾鬼子打馬向林子裏衝去,將雲悍一個人扔在了河邊上。
雲悍聽不懂鬼子的話,看樣子鬼子是急著去打仗了,心裏突然後悔自已為啥要救那鬼子一命為啥不由得他在水裏淹死。看看那隊鬼子衝進樹林,轉眼不見了,雲悍脫下身上的衣服,擰幹了水在河邊上吹了一陣,再穿在身上,突然就聽得前麵響起了槍聲和喊殺之聲。雲悍看了看背上的長箭,還有十來枝,便取下長弓,向那樹林裏跑過去。
那女孩子站了起來,拉著雲悍的手,低聲哀求道“你一定不要向我母親說,求你了”雲悍拍了拍她的小手,說“你放心,我絕對不說。”
就在這時,隻聽一個女人大聲唿喊道“光子,你在那裏”雲悍嚇了一跳,搶到那大門後,隻聽那女人在門外大聲道“王先生,我可以進來嗎?”那女孩子嚇了一跳,臉上一個玩皮的笑容,躲藏到門後,向雲悍直搖手,門外那日本女人知道這後院拍的東西甚是讓人難堪,是以走到了門邊上也不敢進來,雲悍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腳步聲響起,遠遠聽到一個日本男人雄壯的聲音響起,格魯幾幾,也聽不懂那人說的是什麽,那女人用日語應著那日本男人,聽口氣基是著急,雲悍想也不想,猛地跳了出去,一個日本女人正在門口向裏窺視,雲悍一把將那女人拿住,伸槍頂在那日本女人腰上,那日本男人嚇了一跳,猛地向前撲了過來,跳到身前卻又不敢上前,雲悍大叫“老子殺了她”那日本男人急向後退,臉色已由狂怒轉作惶急無比,搖手直叫“不要傷害他”
雲悍看那鬼子嚇得六神無主,暗自痛快,平日隻見日本人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原來日本人也有嚇得不知所措之時,想來手上這女人,必是他老婆,這才細看那日本人,隻見那人長得又短又壯,大頭粗頸,象是一隻狗熊,看他手大足大,必也是習武之人,雲悍小心提防,突然那小女孩子衝了出來,伸手拉住雲悍褲角,用手拚命的捶打,那日本男人和女人都嚇了一跳,同聲大叫,雲悍雖聽不清他二人說的是什麽,但也想得出,必是叫那女孩子快快逃開,別讓自已捉住。雲悍由得那女孩子用小拳頭打他,一手卡住那女人的粉頸,一手拿槍頂在那女人腰眼之上,向院子裏走去,那日本男人嚇得六神無主,一會用日語大聲叫喊,一會用中國話道“求你不要傷害他”
突然那小女孩叫道“父親,你快打他,他槍裏沒子彈”雲悍猛地把手槍向那男子扔去,反手就去摸軍刺,那男子飛身衝了上來,一把拿住雲悍的右手,雲悍一個倒肘打去,正中那鬼子下巴,那鬼子忍痛吃了一下,那日本女子已然脫身,反身抱起那小女孩子就逃,雲悍知道這鬼子武功不弱,如那女子逃開,其他鬼子衝過來,自已必死無疑,猛地一腳踢出將那母子二人踢倒,那男子大怒,抱住雲悍就地一摔,雲悍知道鬼子摔跤了得,落地後已將身後的軍刺拿在手中向上刺去,那鬼子正撲了下來,急向邊上一側身,終是慢了一些,雲悍那一刀正刺中那鬼子胳膊,鬼子大叫,那女鬼子本已跑出幾步,聞聲迴過頭來,見老公受了傷,竟跑了過來大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雲悍已和那鬼子纏鬥在一起,心中暗暗害怕,沒想到這鬼子個子不高,力氣卻那麽大,拳腳兇悍,不在雲悍之下,那鬼子一麵同雲悍纏打,一麵用鬼子話向那母女二人大叫,神色又急又怒,突然又吃了雲悍一刀,肚子上狗血長流,那女子本已嚇得麵無人色,眼見丈夫吃巧,竟生出莫大的勇氣,放下那小女孩,叢地上抱起一塊石頭向雲悍砸來,雲悍一側身閃過,那鬼子本已將雲悍壓在了身下,肚子上雖吃了一刀,卻不放手,這時身上的血流到手上,竟拿捏不穩,雲悍一翻身將那鬼子壓倒在身下,便見七八個鬼子已衝了過來,雲慢知道不能同這鬼子纏鬥,心中惶急,暗叫不好,突然身子飛起,卻是被那個鬼子雙足蹬在肚子上摔了出去。
雲悍一落地伸手一拿,將那小女孩拿在手中,軍刺一橫架在那小女孩頸上,那鬼子吃了雲悍兩刀,卻渾不在意,跳了起來見自已竟將敵人扔到了女兒身邊,氣得又哭又跳,卻不敢再撲上去,這時那幾個聞聲趕過來的鬼子已衝了過不,拿槍指著雲悍,卻不敢逼近,那一身是血的鬼子急得大叫,說的全是日語,那女人也大叫大哭,又用中國話道“求你了,不要傷害我的光子,求你了”說完跑到雲悍身邊,不住向雲悍鞠躬。這時衝過來的鬼子越來越多,雲悍見形勢危急,抱著那小女孩子向後一步一步退去,那男鬼子跳了過去,伸出大手拍拍拍打了幾個鬼子兵幾個大耳光,,那女子用中國說大聲道“求你們,快放下槍,快放下槍”雲悍想,她對鬼子兵說中國話,那是要說給我聽。衝過來的鬼子兵越來越多,全都將手中的槍垂了下來,惡狠狠的瞪著雲悍。
雲悍心想,看來這鬼子是個當官的,這小女孩子必是他的女兒。那日本女人道“先生,請你放過我的光子,她叢小有心髒病,不能嚇”雲悍那裏理她,怒道“你們殺中國人的時候,知不知道,中國人也同你們一樣,是爹生娘養的。”那小女孩見雲悍一身血和爛泥,神色兇惡,嚇得渾身直抖,突然,那日本女人一聲尖叫,跪倒在地,大叫“光子發病了”雲悍低下頭,隻見那小女孩子麵色蒼白,牙關緊咬,兩眼翻白,竟嚇得插起筋來。
雲悍不由起了惻隱之心,叫道“小鬼子,咱中國人是有人性的”說完將那小女孩放在地下,那日本男子見他放下女兒,卻不敢撲過來搶,呆呆的立在一邊,雲悍伸出手指,用力摳住那小女孩人中,那日本女人見雲悍放下女兒,撲過來就要抱她,雲悍道“日本婆子,你放心,我說了放她便放他,老子是在給她治病”
轉眼之間,那小女孩子停住了插動,睜開眼來,母子二人抱在一起,身周的鬼子同時舉起槍對住了雲悍,雲悍輕篾一笑,全無懼色。那日本女人抱起女兒,又哭又叫,連聲說“謝謝”說完向外就走。
雲悍知道自已一時發了繕心,這下落入鬼子手中,必死無疑,見那日本婆子要走,大聲道“喂,鬼子婆子,聽我一句話”那日本女人站住,迴頭道“先生是在對我說話嗎?”雲悍說“老子落在你們手裏,知道活不了了,你對你老公說,用你們的話告訴他,他要是個爺們,以後就不要殺咱們中國人的小孩子。”那女人道“是的,我一定給他說”說完幾裏八拉用日本話向那鬼子說了。那鬼子見女兒得救,懸著的心已放下,聽了女人的話,突地推開身前的鬼子兵,走到雲悍身前,道“支那人,你是勇士,我放你走,咱們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
雲悍自是不信,道“少騙老子了,要殺要剮,老子才不怕”那鬼子道“我,大日本皇軍平山司令官
熊田少清,我一定要殺了你,但今天,我放了你,感謝你放了我的光子,你叫什麽名字”雲悍道“老子叫黃天日”那鬼子道“黃先生,感謝你放了我的女兒,我也放你一條生路,下次在站場上,我一定要親手把你的頭砍下來”說完大聲叫了起來,說的卻是日語,也不知所雲,一個鬼子用槍一頂雲悍,雲悍隻得向前走,走出那院子已上了公路,便見一個鬼子大聲唿喝,一輛汽車開了過來,那鬼子用槍點了一下雲悍,雲悍跳上車去,坐在司機後排,那車上三個鬼子幾裏叭拉說著鬼話,便開車了,雲悍見那三個鬼子都把槍放入了懷中,正想要動手打殺,突又想,看樣子鬼子真是要放我出城去,看那三個鬼子,都很年青,不時用極為佩服的眼光看雲悍,雲悍暗想等一下再動手,便是死也拉這三個家夥一起上黃泉路。
鬼子開著車在城中狂奔而過,不多時就出了城,突然一個臉上全是紅痘的鬼子道“閣下是到那裏去,請告訴我”雲悍吃了一驚,這才相信鬼子竟是真的要放自已出去,暗想我在平地上走,說不得要和勝家的人相遇,既是鬼子送我走,我便不要客氣,讓他把我拉到大風山山腳下。說道“老子要迴大風山”那鬼子道“好的,一定把閣下送到”不多時車子開到雲悍藏弓箭那地方,雲喊道“鬼子老兄,容我下車取個東西”那鬼子聽懂了,停了車讓雲悍下了車,雲悍去取了自已的弓箭背在身上走了迴來,上車後那幾個鬼子幾裏八拉不止,不時用眼睛看雲悍手中的弓,臉上全是嘲笑輕篾之意,象是在說,中國人怎還拿這麽老久的東西當武器。
中午時分車子走到公路盡頭,已到了大風山腳下,三個鬼子送雲悍下了車,同時向雲悍鞠躬道“熊田司令說了,他一定要親手殺了你,支那人,你要是好漢,就不要逃得遠遠的。”雲悍說“老子等著他。”鬼子道“熊田長官,是我大日本皇軍的劍術大師,戰前是東京最有名的清水道場的館主,閣下能同長官相搏,武藝也算十分的了得,他日你死在長官手裏,也是極光榮的”雲悍哈哈大笑,道“熊田能放我走,也算是條好漢,你迴去告訴他,老子是中國最下三流的打獵的,平時專門打狗熊,他如是有一天死在我手裏,那可一點也不光榮。”鬼子道“一定轉告”
突地砰的一聲槍響,那鬼子頭上暴出一條血線,倒了下地。跟著槍身大作,無數的人同時向這邊開槍,雲悍和剩下的兩個鬼子嚇了一跳,急撲到車下,那兩個鬼子抬起頭來,拿起槍向山林裏還擊。霎時間喊殺聲驚天動地的響起,隻見一彪人馬叢樹林裏衝了出來,少說也有百十來人,人人騎馬,手拿快槍或是紅纓槍,殺氣隨風卷來。
雲悍認出那一彪人是一夥中國人,立時起了同仇敵愾之心,就要向身邊的兩個鬼子動手,突聽馬上有人大叫“不要朝太君開槍,隻殺那姓龍的”雲悍這才看清,當中那人一臉大胡子,正是昨日在樹上看到那勝家紅槍會的人,原來這夥侯在這裏,就是等雲悍過來,要殺了他報仇。
那兩個鬼子槍法了得,平平平連連打倒幾人,紅槍會的騎士倒也悍勇,看著同伴倒下,卻全無畏懼,轉眼衝了過來,不少人大聲叫道“太君不要開槍,我們隻要那姓龍的”兩個鬼子兵不懂中國話,那裏聽得明白,見這一夥中國人紅著眼睛衝了過來,那裏會想到這夥人並不是來要自已命的。雲悍突地跳出,向兩個鬼子叫道“快開車跑”兩個鬼子雖是聽不懂,也明白眼前形勢,對方人多,衝了過來自已必死無疑,兩個鬼子鑽出車底跳上車,突然啊的一聲叫,那會開車的鬼子背心中彈,倒下車雲,雲悍擠過去坐在駕駛位置上,剩下那鬼子也跳了上來,雲悍也沒開過汔車,倒記先時那鬼子開車的動作,雙手拿住方向盤,伸足踩油門,那車不叫不響,紋絲不動,啪的一聲,那大胡子已衝到車門前,拿手中的紅纓槍一槍搗過來,打爛了玻璃,雲悍一把拿住那槍尖,二人相持,身邊的小鬼子見雲悍不會開車,慌亂之中伸出手來扭開車鑰,打燃了火,雲悍腳已將油門踩到了底,那汽車唿的一聲,向前衝了出去,將那大胡子帶下馬來,雲悍急忙雙手去扶住方向盤,心中一急,腳下用力更大,汔車開得更快,鬼子嚇得大叫,雲悍也聽不懂鬼子叫什麽,汔車瘋了似的衝出一陣,那鬼子伸出手幫著扶住方向盤,伸足去踩殺車,那汽車嘎的一聲響,又慢了下來,雲悍叫道“你狗日的也不會開車啊”這時那大胡子已跳上馬背,大叫著衝了過來,轉眼衝到車門邊上,舉起手中手槍就要開槍,鬼子一鬆殺車,那汽車唿的一聲,又向前狂奔而去。雲悍畢竟比那鬼子鎮靜,不多時便明白了,自已腳下踩的是油門,越用力汽車跑得越快,鬼子腳下踩的是殺車,當下腳上稍鬆,那汽車慢了下來,身後喊殺聲震天,紅槍會的人緊追過來,那鬼子隻道這些支那人是來殺自已的,嚇得鬼叫不止,幫著雲悍把那汽車向前開去,紅槍會的人見汽車走走停停,時快時慢,東倒西歪,也知道車上兩人都不會開車,大叫著在後麵緊追不舍。汽車又開出一陣,突然一杆紅槍叢背後捅了過來,雲悍一側身躲過,迴過頭來隻見一個手拿紅纓槍的青年已跳上了車,雲悍一把拿住那槍杆,二人相持不下,那汔車突地向左邊一傾,站在車上的青年下盤不穩,立時倒在車廂上,雲悍叢車窗探出頭來,隻見幾個紅槍會的人正在爬車,雲悍向那鬼子道“你來開車”叢車子裏擠了出來,跳上車廂,拳打足踢,將車上的人打下車去,突地砰砰幾聲響,幾粒子彈叢雲悍耳邊飛過,雲悍嚇得急忙伏在地上。
這時那鬼子一人開車,他雖也是新手,但一人開卻比兩個人開穩當得多,汽車不緊不慢向前開去,雲悍伏在車廂,隻見還有數十個紅槍會員緊追而來,汽車越開越快,紅槍會的人被拉得越來越遠,雲悍伸出頭來,向紅槍會的人大笑“快來追啊,快來追啊”那大胡子又急又氣,平的一槍打來,卻那裏打得到雲悍。
跑了一陣,紅槍會的人已遠遠的落在後麵,不少紅槍會的人見敵人跑得遠了,已慢慢停了下來,隻那大胡子帶著十幾個人,還在奮力打馬,一付不追到汔車誓不罷休的樣子。
那汔車向一個山坡衝去,轉眼衝到山梁,便要翻過山頂時,突然突突一陣叫,竟停了下來。雲慢伸頭到車窗外,向那鬼子大叫“快開,不要停”那鬼子一臉大汗,使力打火,噠噠噠噠之聲不絕,那汔車就是不動,突然那鬼子抬起頭來,向雲悍張惶大叫不止,雲悍也不知他叫什麽,看他神情,必然不是好事,那鬼子跳下車來,指著車肚子下的油箱又叫又跳,雲悍也跳下車來,隻見油箱上有一個槍眼,這才明白他是在說車子的油漏光了。那夥紅槍會的人見車子停了下來,又大叫著衝了過來,雲悍向那鬼子叫道“鬼子老兄,咱們各自逃命”就要向山上跑,那鬼子一把拉住雲悍,拉到車前,指了指前麵的公路。前麵已是下坡路了,山勢極陡,公路直下而去。那鬼子又拉了雲悍一下,跑到車後,伸出雙手放在車廂上,鼓足力氣向前推,雲悍立時明白了,鬼子是要把汔車推到下坡路上,便是沒有油,也能滑下車去。
雲悍也不極多想,伸出手同那鬼子一起推車,那大胡子一夥大聲叫著,向山坡上衝了過來,雲悍大叫一聲,奮起神力,那汔車竟開始向前滑動,汔車慢慢向前滑,大胡子一夥越衝越近,眼見就要衝了過來,突然那汽車向前一滑,自已動了起來,那鬼子跑到前麵跳進車去,汽車已飛奔起來,雲悍暗叫上了鬼子的當,那車卻突然慢了下來,那鬼子叢車門外伸出頭向向雲悍大叫,招手叫他上車,雲悍跳上車箱,那鬼子一鬆殺車,山勢極陡,汔車借著下滑之地向下衝了下去,大胡子一夥夥衝到山頂,眼見汔車越開越快,再也追不上,氣得大叫。
雲悍和那鬼子迴過頭來,看著氣急敗壞的大胡子一夥人,二人哈哈大笑,那鬼子隻道自已是死裏逃生,連聲叫道“約西,約西。”雲悍這才看那鬼子,隻見這人長得有些白淨,年歲也不大,不由暗歎,象是個讀書娃,沒想到會和一個小鬼子一起逃命。
那山勢越來越陡,汔車越衝越快,那鬼子本不會開車,也不會換檔,先時見逃得了性命高興了一陣,就發現大勢不妙,那汔車跟本不聽他控製,直向山下衝了下去,汽車越滑越快,鬼子小心打著方向盤,提心吊膽的開著汽車向山下逃去,過了幾個彎角,地勢平坦起來,那鬼子迴頭向雲悍大叫,雲悍也聽不明他說什麽,伸出大拇指向那鬼子比了一下,道“鬼子兄,你厲害的有,車的開得好”那鬼子臉色惶急,突然山勢又陡了起來,汔車又飛也似的向下奔施,突然間已衝出了路麵,在空中飛了起來。
雲悍和鬼子同時大叫,隻見下麵水光一片,卻是一條大河,雲悍跳出車廂,落入水中,那水流甚是喘急,雲悍叢水下探出頭來時,那汽車正慢慢沒入水中,雲悍四下看了看,沒見到那鬼子,想他坐在駕駛室裏,可沒我好逃命,這家夥,隻怕要淹死在裏麵。
如那人是中國人,雲悍自會一猛子下去救他,但那人是個鬼子,正是雲悍一生所最不喜歡的人,想了想,也不是自已要害他,他自已把車開到河裏去了,自已淹死自已,也不能怪我不講交情。
正這樣自已給自已開脫,突然啊的一聲,那鬼子的頭叢水麵伸了出來,大叫一聲,又沒入水中,兩隻手伸出來拚命向上搖著,轉眼不見,過一會兒又叢水中伸出頭來,鬼哭狼嚎的叫著,原來這鬼子根本不會遊水。
雲悍心裏一軟,遊過去伸手托住那鬼子,那鬼子一把將他抱住,伸出頭來驚惶大叫,雲悍怒罵“你狗日的不要亂動”那鬼子換了幾口氣,這才定住了神,向雲悍道“謝謝”原來這種簡單的漢語,這鬼子倒也能說。
雲悍說“老子還真不想救你”那鬼子也聽不懂,嘿嘿嘿的呆笑。
那河水甚是湍急,雲悍托著那鬼子向下遊去,兩岸全是絕崖,也不能上,二人一直向下漂遊出十幾裏路,才看到河邊上變作了平地,雲悍拖著那鬼子上了岸。
那鬼子吃了不少水,上岸後伏在一塊大石上嘔吐一陣,這才走過來,挨著雲悍坐下,嘴裏幾裏八拉,有一句沒一句說著話,雲悍也聽不懂,也不想理他,暗自還有些後悔,我怎救這鬼子一命?
突然馬踢聲響起,似有無數的人衝了過來,支悍和那鬼子都嚇了一跳,隻道紅槍會的人竟追到這裏來了,迴過頭,前方林子裏風塵大作,便見一隊鬼子騎兵衝了過來。那鬼子跳了起來,伸手向鬼子騎兵唿喊,雲悍猛地插出身上的軍刺,就要殺這鬼子,那鬼子突地迴頭,向雲悍比手劃腳一陣亂叫,雲悍聽不明白,但看他表情,卻無惡意,正遲疑,那隊鬼子衝到跟前。
雲悍向河邊退了幾步,暗想老子下了水,你他娘再多的人也莫奈我何。隻見這夥鬼子人彪悍,馬強壯,人人腰間挎一把長刀,背上沒有長槍,人人配的都是手槍。那鬼子跳過去幾裏八拉向那騎在最前的小鬼子隊長幾說了起來,有時還迴過頭來指一指雲悍。那鬼子隊長跳下馬來,大步走到雲悍跟著,道“先生,你救了大日本皇軍的士兵,你的大大的好人,我在遠處的山上,用望遠鏡都看見了。”雲悍聽他這麽一說,才鬆了一口氣,道“我和他一起逃難,幫他一把,人之常情”
便在這時,隻見一個鬼子騎兵叢林中衝了過來,卻是一個信號兵,那信號兵衝到河邊,向那騎兵隊長幾裏八拉報告軍情,那鬼子隊長突地插出東洋刀,虛空一砍,大叫了起來,其他的鬼子也跟著插出東洋刀哇哇亂叫,那和雲悍一起逃難的鬼子兵跳上一匹多餘的戰馬,眾鬼子打馬向林子裏衝去,將雲悍一個人扔在了河邊上。
雲悍聽不懂鬼子的話,看樣子鬼子是急著去打仗了,心裏突然後悔自已為啥要救那鬼子一命為啥不由得他在水裏淹死。看看那隊鬼子衝進樹林,轉眼不見了,雲悍脫下身上的衣服,擰幹了水在河邊上吹了一陣,再穿在身上,突然就聽得前麵響起了槍聲和喊殺之聲。雲悍看了看背上的長箭,還有十來枝,便取下長弓,向那樹林裏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