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三世發現兩殿之人怎麽也不更鬆軟態度,如此天序的問題就得不到解決,茫虛中那幾位也是暗惱不已。


    實則他們更惱怒的是,兩殿之人居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抵抗法力約束,這應該是兩殿早期隱約察覺到了上三世的一些布置,所以暗暗鑽研出了一些破綻,這說明兩殿圖謀已久了。這樣更加不能讓步了。


    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又暫時拿兩殿沒有辦法,所以他們幹脆不複多言,隻管推動眼前可用的力量,從兩殿可以借用的法力能用多少是多少。


    不過就算天序力量可得推動,底下負責推算的那些道人卻是愈發困窘了。


    他們原本是負責天序追變,可現在不僅僅是天序,還有了混沌之氣和純靈之力的存在,等於是雪上加霜。


    本來就是身負重物,遲緩而行,現在更像是身後又拖上了一個負擔。而他們若是一旦跟不上變化,那麽後麵之事幾乎就不用多想了。


    本來有鎮道之寶加以輔助,再加上這段時日上三世上層也還算重視他們,其實還不至於如此。可前麵因為對混沌、純靈之氣一直不予理會,導致現在這些尾大不掉。


    但這也不是他們想要如此,正是因為一開始就沒有精力去做處置,才演變至今時這副模樣。


    此時此刻,這些人感覺到無數變數紛至遝來,頭緒越來越多,很難找到合適的前行方向了,為了理清前路,於是他們不得不極限壓榨自身的法力氣機。這使得每一個人的身影看著都是變得虛淡起來。


    若不是還有寶藥丹丸不斷灌輸給他們,讓他們還能勉強支撐,恐怕早已因為過度消耗消失不見了。


    茫虛之中那幾位不得不為此再作商議。先是有人道:“我們底下這些擅算之人,恐怕難以跟上更多變化了,我們必須要在他們無力支撐之前作出決斷,不然到最後把握會變得更小。”


    隻是有人謹慎言道:“現在的情況,若是強行拿取鎮道之寶,極易可能造成天序崩塌,這不是我等願意看到的,若是實在不得已,諸位以為有幾成成算?”


    幾人各自評估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是不足四成,並不到一半成功的可能,這樣還是太過冒險了,除非有什麽辦法能增加成功的可能。


    而天夏這裏,則是按部就班做著自己的事,按照事先擬定的策略,徐徐將寶器力量壓上。現在輪轉之期的餘勢還未完全過去,至少要持續半月,也就是說,在他們所認定的時限內,都是在整個餘勢涵蓋之中。


    這對他們的是有利的。


    不過因為過了輪轉之期的高峰,所以現在一切都是以他們為主導,無論結果如何,不會再出現以天道居於上的情形了。


    轉眼之間,時間就在雙方的對抗之中過去了四日。


    陳首執幾乎關注每一天的變化,可是直到眼前,元夏天序仍然沒有出現挪轉的跡象,若是到了明日,依舊是這副樣子,那說明已經不能用眼前的正常手段壓製了,即便後麵可能出現,他們也不能去賭這個可能。


    他認為是時候考慮調配鎮道之寶一事了。


    於是他正身踏步而行,落去那雲漩之中,沒多久來到了那一方大玉璧之前,並對著玉璧一禮,道:“陳禹請見諸位執攝。”


    語聲落下不久,對麵那大玉璧上光影流動,仙聲陣陣,不一會兒,五名巨大道人的身影由此浮現出來。


    張禦道:“首執何事相詢?”


    陳首執對著前方一禮,道:“執攝此前所言寶器,而今陳禹請賜。”


    張禦知道他的想法,便道:“首執可已是決定好了麽?”


    陳首執語聲沉肅道:“我已是決定好了。”


    張禦手中劍器會反吞馭者生機,所以關鍵的是由誰來使用這件寶器。此中不用多想,他身為首執,那麽自該由他來做此事。


    而且這等寶器不是功


    行深厚之人根本發動不了,在天夏,現如今能夠祭動這法器之人,不會超過三個,由他來做是最為合適的。


    張禦道:“既然這是首執之決定,我等也不會阻攔。”在他說話之際,一青一白兩道流光落了下來。


    陳首執探手一捉,便把那兩道寶光握入手中,可這一瞬間,他也是神情微變,隻是這一接觸到,還不曾駕馭,他便就感覺一陣寒徹身神之感傳來,似乎將自身都是消融而去。


    感覺此物不可究持,立刻拿捏隨寶器一並賜下之法訣,稍稍一鎮,將之收攏了起來,隨後再是對著大玉璧一禮,


    張禦這時道:“此一戰,首執與諸位同道,千萬謹慎。”


    陳首執鄭重點頭。


    待張禦等人身影緩緩消去,他便從此間退了出來。


    迴到清穹雲海內樞之地,他又是感應了下那兩件寶器,心神又覺一冷,知悉不好多探知。他望去元夏所在。


    現在還不到時候,若再是一日之後,天序還沒有什麽動靜,那麽他就會將兩件寶器進行兌換,而後用此寶器將前麵天序斬破,並且在自身崩滅之前盡可能破毀對麵寶器,若是順利,或可將元夏一鼓而下。


    元夏這邊,這幾日下來,兩殿見上三世沒有再與他們做任何交流,也不著急。


    因為他們確定上三世的軟肋是什麽,等到挺受不住的時候,那又會迴來求他們的。果然如他們所料,再一次來書,說如此下去,雙方都不會好過,因為現在兩殿諸人的氣機與寶器牽扯在一處,若是天序被破,他們一樣會受到天道反奪。


    兩殿諸人聞得此言,卻是一時分辨不出此言之真偽,不過他們有自己的考量,故也是提出一個辦法。


    他們認為,這般僵持下去,彼此懷疑,的確雙方都沒有好處,不如這樣,上三世將主導之權交給兩殿,這樣所有的矛盾都可解決了。


    兩殿若能得以主導元夏,那麽一定是會為此盡心竭力的,以往的問題不就不是問題了麽?


    而這樣一來,上三世得所期盼的天序完好乃至取拿寶器也都能做到了,算是兩全其美。


    這番迴複過後,上三世那幾位有些意外,也確實有一瞬間認真考慮此事,可立刻有人否定道:“此事絕不可行,兩殿之人絕不隻得信任。


    兩殿若得主導之權,他們未必會和天夏拚到底,而是會妥協退讓,或是付出極大代價讓天夏退去。可哪怕這次過去,他們也一定會一步步的退讓,直到滿足他們所有的意圖為止。”


    在這位看來,兩殿一定會設法縱然天序的崩潰,然後滿足自身進道之願,那麽最後結果就是天序沒有穩住,而這些人卻能得償所願,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又有人幽幽道:“兩殿若是主導,我輩屈居其下,諸位可是甘心麽?”


    因為一旦拿取終道,元夏尊卑上下將永無改變,若是現在他們將權柄交了出去,那麽元夏若得贏得道爭,上三世就將一直屈居兩殿之下了。


    縱然他們是大能弟子,可他們也很清楚,上麵大能隻注重結果,下麵如何變化,他們的地位到底是尊是卑,並不在這些大能的考慮範圍之內。


    且元夏天序消殺萬世以來一直以來推動且維護的,也是上境大能交給他們的任務,現在到了最後時刻,他們又怎麽可能將自己努力維持的東西隨隨便便交了出去?


    故而他們果斷迴絕了此事,並指責兩殿乃是敗壞大局之人。


    兩殿見他們如此說,卻也是反問一句,在你等心中,到底是維護天序重要,而是維護他們自身重要?


    若是維護天序重要,那又為何不答應此事呢?


    茫虛之中那幾位聞得此問,都是神情不太好看,既然無法從兩殿那裏得到滿意答案,那麽也就隻能放棄這一邊。有人冷然道:“不能再拖了,也不能再指望此輩,哪怕隻有四成把握


    ,我等也是必須一試了。”


    過了片刻,亦有人迴應道:“既然如此,那便盡早取拿寶器吧。”


    其餘之人也是沉肅點首,終是下定了決心。


    而他們這裏一有決定,天序之中自有微妙氣機應發,兩殿之中所有求全道人也是察覺到了。雖然沒有明確證據,可他們就是能感覺出來,上三世可能決定強行推動那拿取寶器一事了。


    他們沒有辦法掙脫寶器牽扯,也就沒有辦法進行阻止,但是稍微幹涉一下卻是可以做到的。


    因為上三世若是成功,那麽在逐走天夏之後,下來一步就是對他們進行打壓了,清算是不太可能的,可必然有更多手段用來對付他們。


    反而天序崩塌,元夏有了更多的寶器可以使用,天夏不足為患,而在重構天序之前,無數世域都將浮現,那麽上進之路也將在變數之下為之敞開,這也是他們所真正追求的。


    等到他們成就了上境,那麽就要追逐更上一層的道法了,到時候他們有可能會走天夏那條路,但更有可能迴到原路之上,可那卻是之後之事了。


    時日很快到了第五日,陳首執與諸位廷執觀察之下,忽然發現,原本看似沒有什麽動靜的元夏天序終於出現了某種變動。這意味著,其之剛強一麵即將翻落下去,柔弱一麵將是呈現出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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