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司議對仇司議說完話後,見有一道靈光飛了過來,他拿入手中,意念入內一轉,見正是兩殿此前按他吩咐去查證的情況。


    上麵言稱,諸世道的求全道人如今大部分都在閉關之中,並沒有一個人去往上層。


    他將靈光一把捏碎,琢磨了一下,兩殿更沒有一個人去貿然求取上境,那麽這說明此次去往上層的三人,全部都是出自上三世了。


    這也是合理的。因為也隻有此輩從不露麵,避世不出,才能毫無拘束的踏出那一步。


    但是幾度失敗,想必餘下之人也該是收斂了。


    其實他心中有些可惜,他倒是希望有人能夠上行而去。這樣雖然先去之人占據了上境之位,可是他清楚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個,才能有第二個,第三個……


    就看為了撕裂元夏天序,兩殿和上三世的上層為此謀劃了多久就可見一斑了。


    此前覆滅萬世幾乎沒有這等機會,直到如今對陣天夏才是勉強打開了一個口子。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人首先踏出前路。


    這個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可定然是身負大機緣、大法力的。


    所以他方才對仇司議說的那番話也不完全是試探,若是這位真的能去到上境,那反倒是好事,其人又無鬥戰之能,推算對於兩殿來說也是可有可無,元夏人才不少,少了其人也還有他人代替。


    而去到了上境,卻是能為後來人開辟一條前路。


    可現在的情況看來時機還不成熟,他看著天夏陣中,卻是唯有等著天夏那裏再是侵攻,將元夏的天序再是撕扯開來一些了。


    元都玄圖之內,荀季正在默默運行功法,在得了覆象道人的氣意傳信後,他固然確定了前路,可並沒有急著上行。


    元都派的功法都是尋覓一線天機,他現在不曾感覺到那一線天機的出現,所以始終不曾跨上去那一步。


    倒是攀渡上境之氣對他而言不是什麽問題,似他這般傳承之人,隻需要攀渡鎮道之寶便可。


    可是這也僅僅是有路可走,能不能走通又是另一迴事了,他隱隱約約覺得,上麵似乎有一股莫大阻礙存著,輕易上去就是堵在了那裏,自此進退不得,如先前去到上層的那三人一般下場。


    所以唯有等待那一線天機出現了。


    至於天機何時會至。他看向天夏那一邊,或許要等待天夏那裏再是有所舉動了。


    元空之中,邪神童子的氣意落入奉界之內,五位執攝不得不看過去,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這縷氣意落去之後,同樣化變出來了一個映身,這就超出了五位執攝的預計了。


    奉界不算是天夏的地界,且他們也無法幹預下層,這是他們自己立下的規序,包括元夏那邊也需要遵守,所以他們無法違背的。


    隻是這麽一來,也就導致他們無法製束邪神童子的映身在下界的任何行徑了,邪神童子可不在道爭之中,想要對下層做什麽他們都無可阻擋。


    當然,邪神童子被蔽絕在了元空之外,就算氣意投落,所形成的映身如今的層次的也不高,隻要設法鏟除就是了。


    他們自己無法直接出手幹預,但卻可以加以通過間接手段加以左右,比如通過天夏玄廷,通傳奉界小心某些邪祟,就可以達成此目的。


    而邪神也的確是邪祟,天夏的外層界的建立,幾乎都是為了防備那些虛空邪神及邪神麾下的神裔。


    因為邪神乃是攀附大混沌而成,所以這件事他們也很是重視,立刻向著玄廷傳諭,要求他們設法讓奉界防備此事。


    白真山內,雲若嬰正在修習劍法,自從得了張禦的傳法之後,她這些時日一直沉浸劍法之中,渾然不覺身外之事。


    這時輕輕鈴鐺之響自外傳來,她緩緩從定靜之中退了出來,問詢道:“何事?”


    有一名女弟子在外言道:“雲玄尊,老師喚你前去。”


    雲若嬰嗯了一聲,道:“我稍候就去。”


    她將劍器收了起來,將閉關所在整理收拾了一下,便就駕雲而出,來到了鄧廷執所在的主閣之內,通傳一聲,被請入進去,見鄧廷執端坐主座,上來一禮,道:“弟子拜見老師,老師喚弟子來,不知有何吩咐?”


    鄧廷執道:“近來劍法修行如何?可有妨礙?”


    雲若嬰道:“弟子目前尚覺順利。”


    鄧廷執道了聲好,又言道:“你的劍法修行我指點不了你,你覺得妥當那便好。今次喚你過來是為一樁與你相關之事。為師方才得到上麵通傳,可能有邪祟進入了奉界之中,目前奉界還不知曉此事,你是奉界之人,這件事還是告知你一聲為好。”


    雲若嬰道:“邪祟?”她想了下,道:“是天外邪神麽?”


    被稱為邪祟的東西很多,但是值得天夏重視的卻不多,天夏的外層界在防備何物她是十分清楚的,因此猜測事情當與此有關。


    鄧廷執道:“是否是此物,為師沒有去過奉界,也不好下論斷,隻是告知你這個消息,不過此刻應該還未造成太大危害,奉界不是天夏轄界,我們不會過多插手,隻是出於道義通傳你們一聲,你既知曉了此事,過後一看便知。”


    雲若嬰站了起來,執有一禮,道:“弟子這便迴去,多謝老師告知此事。”


    鄧廷執道:“為師也是得了玄廷告知,為師觀你在天夏修持,功行一日千裏,乃是難得修道苗子,為師希望你早些解決此事,早些歸來,不要耽擱了這一身功行。”


    雲若嬰再是道:“謹記老師吩咐。”


    她也是雷厲風行,從主閣告辭出來,與相熟之人別過,立刻就往奉界迴轉,並通過兩界通道很快迴到了奉界。


    由於天夏與奉界的時序略有不同,還未完全趨一,所以在諸派眼中,她實則已是離去許久了。


    可不管如何,作為奉界第一個突破上境之人,諸派上層都是知曉她的,她依舊還有著一定的影響力。


    她將從天夏帶迴來的消息帶迴後,立刻得到了諸派上層的重視。


    由於邪祟很可能是虛空邪神,所以懷疑其很可能會在虛空中出現,因此諸派也集中力量,在虛空之中效仿天夏建立起來了龐大的遮蔽駐壘。


    而就在諸派對著虛空興師動眾之時,地陸之上,有一個少年人拜入了一家即將沒落的名喚英遙派的宗門之中。


    這個少年除了個性比較跳脫之外,修習起道法來非常之快,宗門師長對此非常喜歡,把振興山門的期望全部托付在了這個少年身上。


    如今這個時期,正好是第一批上層修道人出現不久,後續修道人還在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的時候。


    但這也同樣帶來了上層力量的劇烈變動,明眼人都是知道,這還隻是剛開始,誰能在接下來的數百年乃至千年之中走得更遠,這就要看門中有無優秀的後輩弟子,所以各大山門都在不遺餘力搜刮找尋年輕的英才。


    這個少年無疑來的很是時候,整個英遙派都是在圍繞著他打轉,而這少年也是十分爭氣,隻是短短幾載之內就將門內的功法都是學全,並且還由此推陳出新,立造了屬於自己的功法。


    若是一個擁有傳承,並且已然出現上層力量的大派,就就知道這個情況很不正常。


    可是英遙派沒有這個經驗,隻以為是這個少年人天資使然。


    其實就算他們察覺到了也不會說什麽,因為沒有這樣的弟子接替道統,或許數十百年之後門派就消亡了,而有了這等弟子,或許一飛衝天。


    這少年在修習了門中所有道法後,便就告辭出門,出外遊曆,不過他沒有去拜訪那些同道宗派,而是離開山門,就像是有目標一般,直奔地陸某一處偏僻角落而去。


    若是五位執攝看到此間,就應該明白,這少年是奔著他們投下的那一縷清穹之氣去的。


    五位執攝朝著奉界投落清穹之氣,是準備讓燭相道人的映身得去此機緣,好能快些來到上層為他們所用。不過此事不好明著告知,所以需他自己去尋。


    按照他們的推斷,在隻是有燭相道人這麽一個映身在此世的情形下,隨著其人感應的增進,道行的提升,這位遲早是會尋到此氣。


    可他們唯一沒有料準的,那就是邪神童子也是朝此投入了氣意。


    對於他們的舉動,邪神童子卻是清楚知道的,且因為邪神童子根本不受拘束,立刻就往清穹之氣這裏來了。


    清玄道宮之中,張禦此前察覺到變化時就留意著界中,他見此舉動,立時確定了邪神童子這映身的目的。


    不過他對於邪神童子舉動卻是樂見,因為奉界之中正落有他的玄渾蟬,雖然受到了元都玄圖的遮蔽,但在清穹之氣麵前恰恰就是難以遮掩的,現在邪神童子去將清穹之氣吞化,雖然這僅隻是出於其本身之意願,可在事實上卻幫了他一把。


    至於邪神童子的目的,或許五位執攝會認為其謀取那一縷清穹之氣,促使映身成長是有什麽算計,可他卻覺得,邪神童子其實就是單純見到好東西,所以想去拿過來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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